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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駬何劳缚紫绳,驰城逐堑见狰狞
主人指示风雷动,鳖背三山独立名
月息乌鸣,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食如画、酒如泉,古琴涔涔、钟声叮咚。晓霞轩四周装饰着倒铃般的花朵,花萼洁白,骨瓷样泛出半透明的光泽,花瓣顶端是一圈深浅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
跟随格格身后,不禁停步观望憧憬美好的夜景,华丽的楼阁被华清池池水环绕,浮萍满地,碧绿而明净。心归于天然玉瑟,乃不肯继续前往。
“柔妹妹,此景好似天上仙境,曾未见过,不如止步赏景如何?”我深深被美景忘却往昔忧郁,望而陷入不能自拔。
端柔格格看穿我一丝悲凉的心思,轻笑间淡然说道:“香玉姐姐难得来此,这小小要求不要放在心上,你我姐妹相称,自然说话方便。”
一眼望去,弯新月划过精致的角楼,给高墙内洒下一片朦胧昏黄的光,书院里显得神秘而安静。那一座座深红的院落像嵌在雪地上一样。雪化作水,泪水滴湿寄托我静静对故乡的念念不忘。
带着悲痛,格格和我走进晓霞轩暖阁歪着歇息,夜风掠过我娇嫩的脸庞,望着对面椅上的石青撒花椅搭,心事茫然如潮,纷纷扰扰仿佛椅搭上绣着的散碎不尽的花纹。
“香玉姐姐,你在想念何人,让你神情尔等恍惚,夜深凉得慎,何不歇息,等明早姐姐还要教书,不如说出来,以解解心中忧思?”
我一脸憔悴茫然,忍伤笑着说:“柔妹妹不用为我担心,只是初来驾到陌生的地方必然会心中感觉有些伤痛,过些日子就会好,实然打扰格格真过意不去,不如你先回房歇下,留我一人静静过会就好。”
端柔格格温柔露出甜美的笑容,亲自为我端起热腾腾的茶水送到面前,轻声安慰:“如我猜得没错,你是为心上人劳神伤心过度才一直闷闷不乐,还是一个人想想也好,今日听闻先生的课疲惫不堪,想回房先歇着,深夜风凉,还请香玉老师以自身为重。”
“嗯,我会照顾好自己,快去睡吧,等心情好了,就会去歇着,你先歇着。让我独自好好呆一会儿。”我心中的迷惑化作滴落未干的泪水,尽量不哭出声,待端柔格格远离的背影消失在茫茫月色中。
“呜呜”泣声来回悬空,此时怫然看见空旷的山谷有着莫名激荡的回声,远远近近的草丛在忽如而至的狂风中起伏如浪,山脊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天佑衰老的背影,然后一隐而没,黑黝黝的谷地一片寂静,只是某一区域泛着奇异的光芒,走近了才发现是一片深不可测的湖水,而所有的冷月清辉似乎都倾泻在湖面上。而那平静如镜的水面深深浮现我憔悴的脸面,不知等待何时才能忘却伤痕累累的悲痛。
风息哀叹,缘尽、缘散、缘无期;伤心、痛心、永无息;思念、成疾、永分离;睁眼、闭眼、泪已稀。夜入央,服侍在旁的宫婢不断在耳边催促夜已深,可藏在心里那份刻骨铭心的爱如何渐渐淡忘,缘尽、缘散、缘无期;伤心、痛心、永无息;思念、成疾、永分离;睁眼、闭眼、泪已稀。
“香玉小主,天色不早了,是乎更衣梳洗歇着,以便养好精神。太过劳累会影响身体,奴婢为小主着想,还望宽恕。”端柔格格身边贴侍端来茶水,笑容清逸。
我忙起身,含笑不语,用手指轻刮她脸颊。我这才仔细看她,一身桃碧裙装,梳一个反绾髻,髻边插一只累丝铜雀,额上贴一朵镶金花钿,耳上的红宝耳坠摇曳生光,气度十分的雍容沉静。
“好,外面风寒侵骨。入阁内暖和些,不过心思难放,今夜入眠是场无尽的苦楚,唉。”我缓慢移动沉重的步伐,想必心身疲惫。
正要入阁内,忽闻身后深沉的话语:“小主,请留步,奴婢有话想要和你说。”
我登时一愣,转身对这曾未谋面的陌生面孔,笑了笑,说:“不知这位面如玉色的姑娘找我有何事呢,我刚想入阁内就听闻你的呼唤,立即止住了脚步,还未请教如何称呼,有何事如此着急?”
“不瞒小主,奴婢就是慧芳书院的总管,事务繁忙,怠慢了香玉才人,有失远迎,还多请包涵,夜深,我长话短说。实然皇后在回宫之前特意吩咐奴婢要好好招待伺候,不可让你受到一丝委屈,你想居于哪随意就好,不必拘束,话就说到这,对了,端柔格格的暖阁旁有一间空着的暖阁,舒适,香气四溢,早为小主备好,奴婢还有其他事,先行告辞。”总管脸上泛起温馨的暖意。
为了表示我对皇后和总管的谢意,行了礼后目送总管离去。然轻缓进了暖阁。
登上悬在半空的金丝木楼梯,皇室气息扑面而来。做工精细的龙纹走兽伴着不知名的花香,顷刻陷入不能自拔。
走到楼阁上的游廊,夜风吹过身上不由得漫起一层寒意,忽觉身上一暖,多了一件缎子外衣在身。回头见端柔格格站在我身后关心地说:“夜来风大,香玉老师小心着凉。”
“你何时出来的呢,天色甚晚,为何还不歇着?”我好奇茫然问道。
端柔格格遥望着书院外重叠如山峦的殿宇飞檐,心事重重。淡淡地说道:“实然也无事可说,也许听其他先生乏味地教书疲倦就想出来走走,呼吸夜间独有的清新空气,顺便看看你是乎歇息。我还担心你一个人会迷了路,本想下楼,没想到在这无意间碰到。总算放心,那姐姐你知道居于何阁?”
我沉吟片刻说:“不容劳烦格格,方才总管支身前来向我阐明了一切,我就居于格格的旁边一个不起眼的小暖阁,以后找格格就很方便。如果和你同住在一阁内,劳于格格,我内心过意不去,不打扰格格的闲情雅趣了,我先回阁内歇下。”
话落,端柔格格轻笑一声示意贴身宫婢,“桃红,替我照顾好香玉才人,如有一丝怠慢,唯你是问。”
“奴婢记住端柔格格的话,会好好善待香玉才人。”
简单得说了几句话后,我随着桃红回到了自己的暖阁。推开房门的那一瞬间,我眼前一亮。
透过晕红的帐幔,环视了一周这个古色香醇的暖阁。床的斜对面是一座玳瑁彩贝镶嵌的梳妆台,甚是华美无朋,绚丽夺目。梳妆台的两边的墙上分别挂着两幅刺绣丝帛,一幅绣的是牡丹花,牡丹不愧是中国的国花,绣的娇艳动人;另一幅绣的贵族妇女春夏之交赏花游园的情景,那不是失传已久的唐代名画《簪花仕女图》。
屋子的左边用一个屏风隔开了,可是还是隐约可以看到一张琴和一把琵琶。琴只露出个琴头,但还是可以看出来颜色黑暗陈旧,与全屋精美富丽的风格完全不搭。
走进屏风,发现琴的左下方是一张精美的海棠木书桌,案靠在窗边。金丝楠木制家具最为名贵,“琴清”的目光也不由的多停留了一下,书桌居然没有夸张的龙凤,只有好看的却又看不懂的花纹。
书桌的左边有扇大大的木窗,木窗台下放着一支花瓶,正值冬天,插着一枝冬梅,越发显得遗世而独立。花瓶为青花瓷,只有皇室才有资格拥有。
暖阁处处流转着所属于女儿家的细腻温婉的感觉。靠近竹窗边,看着那海棠木的桌子上摆放着几张宣纸,砚台上搁着几只毛笔,宣纸上是几株含苞待放的菊花,细腻的笔法,似乎在宣示着闺阁的柔情也是多愁善感。竹窗上所挂着的是紫色薄纱,岁窗外徐徐吹过的风儿而飘动一直很好奇。
桃红满面笑容地说:“小主,这是皇后和我家格格的一片心意,不知是乎逞心如意?”
我很是感激:“多谢皇后和端柔格格的关怀,我会做好自己的本分,不会让皇后和端柔格格操心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