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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兰花惊道:“你怎么在这?”
张三丰挠了挠头道:“我还想问你为何在这呢。”
马兰花脑海里回忆了一会儿道:“我记得我在卧牛寨被阴山二老的掌气所伤,之后便什么都不知道。”
张三丰想了想笑道:“虽然我不知道卧牛寨发生了什么事,但我能知道是白玉箫把你带到这里的。”
马兰花眼睛看向坐在地上的白玉箫,细心看了一会儿惊声道:“他就是白玉箫?为何鼻青脸肿的?”
张三丰叹了口气道:“是一个黑衣人干的,也许他长得太帅了,那黑衣人嫉妒他英俊的面容,所以把他的脸打得这副模样,现在只怕连他爹娘都不认识他了。”
马兰花无奈道:“好可怜,他这么帅应该找个地方隐居起来的。”
张三丰点头表示赞同。
马兰花似乎想到什么奇道:“可是在卧牛寨时他不是已经发疯了吗?真的是他带我来这?”
张三丰听得一头雾水,问道:“卧牛寨到底发生了什么?”
马兰花便将昨夜霍青龙被杀到白玉箫发疯的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张三丰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面容,叹道:“没想到我才离开半天半夜,卧牛寨便发生了那么多事情。”
这时,有两个和尚,一个乞丐和一个道士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和尚笑道:“女施主现在不冷了?”
马兰花笑道:“不但不冷还惹得很哩。”此刻六月天,烈日当空,不热才怪。
另一个和尚笑道:“感到热就好。”
刚才马兰花直呼冷,此刻说热说明她已经好了。
马兰花看着眼前四人道:“不知四位如何称呼?”
张三丰亦问道:“对啊,方才在庐州城里只顾打斗,匆忙间还没问清几位如何称呼?”
那乞丐恭手道:“在下是丐帮护法长老,马天明。”
张三丰虽长期隐居武当山,亦知道丐帮弟子背后背的麻袋越多,辈份地位越高,此时他见马天明身后背着六个麻袋,心想此人在丐帮地位一定很高。再看他约摸四十多岁年纪,便已是丐帮护法长老,暗想他武功亦定然不错。
一个道士道:“我乃龙门派仪阳子座下大弟子李冲。”
马兰花细看,只见他手握宝剑,面容俊朗,约摸三十多岁。
那两个和尚看样子约摸六十多岁,其中一个道:“我二人乃少林达摩院和罗汉堂的住持,贫僧法号无忧,这位是我师弟,法号无虑。”
张三丰一听是少林和尚,眉头一皱。
李冲对张三丰道:“刚才承蒙在庐州相救,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张三丰抱了抱拳道:“我叫张三丰。”
无忧道:“张施主说过卧牛寨的寨主李良仁英雄侠义,要带我等去那暂避元兵,不知现在是否可行?”
张三丰曾听李良仁劝说其它六个寨主援救被抓的武林义士,所以想带着这几百个从庐州逃出来的侠义之士,去卧牛寨暂避元兵追击,岂知听马兰花说出卧牛寨发生变故后,此时不禁摇头道:“那里现在已被元兵所占,不可去。”
几个人一听皆叹气。
看着地上的白玉箫,张三丰面露愁容道:“他身中苗疆蛊毒,这可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替我解开穴道不就行了。”
这句话把几人吓了一跳,因为话声出自坐在地上的白玉箫。
张三丰蹲下一看,白玉箫正朝着他不停眨眼,张三丰惊喜道:“你醒了?”
白玉箫被黑衣人掴了几个耳光后,侵入他头部的蛊毒便被震得逃往其它身体部位,
如今张三丰将他体内寒气逼出,他在几人聊天时便已醒来,只是白玉箫身上被黑衣人封住的穴道没有解开,身子不能动弹,是以只能坐地不起。
张三丰急忙替他解开穴道,白玉箫才缓缓站起,马兰花和张三丰不禁拉着李冲马天明无忧无虑大师退开几丈远。
白玉箫奇道:“你们几个为何躲我?”
张三丰笑道:“马兰花已把卧牛寨的事情告诉了我,你发疯的时候真是可怕。”
白玉箫脸色一暗,无奈道:“我现在可没疯。”
张三丰见他眼神清澈,身姿泰然,点头笑道:“确实,现在没看到要发疯的迹象。”
白玉箫看着周围几百人道:“这些都是什么人?”
张三丰道:“这些都是去庐州大牢营救武林义士的人,我去的时候,发现他们正在攻打大牢,但被埋伏好的元军团团围住,我便从中杀出一条血路,将这小部分的人带了出来,但大部分都已在突围中被杀。”
白玉箫见几百人全身是血,有的也受了些伤,可知当时战况何其激烈。
马天明悲伤道:“我丐帮此战便损失了几百个帮中好手,如今却只得我一人脱险。”
李冲和少林无忧无虑两位大师亦面露悲意,白玉箫能看出,庐州一行龙门派和少林只怕也损失了不少弟子。
无虑大师道:“我们虽已打出庐州城,但后面元兵不断追来,本来听张施主说卧牛寨可去一避,马施主却又说已被元兵所占不能去,如今可如何是好?”
就在此时只听树上的放哨人叫道:“元兵来啦!”
话一说完,那人便是一声惨呼从树上落下,众人一看,他胸口已中了一支箭。
坐在地上休息的几百人都急忙起身聚在一起。
只听杀声震天,元兵早已借茂密草丛,慢慢向他们靠近。在离十丈远处便越丛而出,如潮水般冲向白玉箫等几百人。
白玉箫只见元兵密密麻麻,如蚂蚁般涌出,只怕有数千人之多。张三丰喝道:“现在只有杀出去了!”
只有杀出去才有生路,几百个武林义士一听,急忙四散开来,冲向元军,展开厮杀。
这几百人都是从庐州城血战而逃出来的,自然个个皆是以一敌十的好手。
只见与元兵一接触,无忧无虑两位大师手舞长棍,棍走如游龙,不再顾忌佛门不许杀生的戒律,连连击向元兵头部,中棍者脑浆崩裂而倒。
龙门派的李冲,手持长剑,剑法凌厉,剑剑击向元兵咽喉要害,中剑者连连倒地。
丐帮的马天明,手持短棍,如持剑般精巧,或砸元兵头部,或点元兵胸部,触棍者皆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再看马兰花,手中鞭子游走如狂蟒,鞭影重重,中鞭的元兵惨叫一声倒地。
张三丰没前面几人手法残忍,只见他抓住一个元兵,便将他提在手中,两手将他不停揉搓翻转,若有元兵击来,两手推出,将手中元兵击飞出去,撞倒向他攻来的元兵。此时他已扔出十几个元兵,而被撞倒在地上的元兵更是一大片。
白玉箫在发疯时不停击发掌气,损耗大量功力。但此时对付元兵还是应付自如,他出手不停,拳掌翻飞,被击中者都飞出三丈远。
不一会儿,元兵便倒下一大片,但这次元兵似乎有备而来,才击倒一波,又不停涌出一大波。
白玉箫不时纵跃击杀元兵,解救陷入困境的武林义士。忽听有女子呼喊声,白玉箫眼睛看去,只见三个女子被一群元兵团团围住,但她们三人配合默契,近身的元兵皆被刺死。
白玉箫看了那三个女子一眼后,但觉眼熟,急忙上去援救。他连击出数掌,掌气将元兵击倒一大片,其它元兵则皆被骇退。
白玉箫这才看清楚三人的面容,不禁笑道:“你们三个可还记得我?”
那三个女子砍翻几个元兵后,向他看去,只见白玉箫鼻青脸肿,模样怪异,其中一个最小的约摸十八岁的女子笑道:“你是何方妖孽?”
白玉箫击倒袭来的几个元兵后道:“在七天前,在归云庄门口,孟钰躲在我的身后,你们可还记得?”
原来这三个女子便是苏家三姐妹,苏春兰,苏夏荷和苏秋菊。她三人一听白玉箫如此说,苏夏荷笑道:“原来是你。”
白玉箫道:“你们也去救孟钰?”
苏秋菊淘气道:“他可是未过门的二姐夫,岂能见死不救。”
苏春兰冷哼一声道:“谁说是去救他,我们救的是深陷牢狱的义士。”
苏夏荷和苏秋菊被她一哼吓得低下头不敢吭声。
几个元兵杀来,白玉箫出掌击毙。
苏家三姐妹见他武功如此高,暗暗吃惊,苏秋菊笑道:“那天走得匆忙,我们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呢?”
白玉箫心里暗道自己糊涂:“我叫白玉箫,三位又如何称呼?”
四人又杀死几个近前的元兵,苏秋菊道:“我叫苏秋菊,白衣服是我二姐苏夏荷,紫衣服是我大姐苏春兰。”
苏春兰杀死两个冲向她的元兵,冷冷道:“大敌当前,你们可别只顾着说话。”
她虽**兰,却冷冰冰的,白玉箫只觉她应该叫苏冬梅才是。
这时元兵再次杀来,白玉箫与苏家姐妹,一阵冲杀,便倒地几十个。
此时元兵死伤惨重,可这几百个武林义士,虽武功精湛,但面对十倍于己的元兵,难免杀得身乏力竭。于是不停有人被元兵砍杀倒下,白玉箫心里暗道:“如此下去,只怕几百人便要被耗死于此。”
白玉箫跃到张三丰身旁道:“如此打下去不是办法,叫这些人先撤才是。”
张三丰击毙数个元兵后道:“满山遍野皆是元兵,往哪撤?”
白玉箫想了想道:“撤到哪里算哪里。”
张三丰也知道再打下去必死在此,对白玉箫道:“既是如此,你带人先走,我留下断后。”
几个元兵砍杀过来,白玉箫击出数掌,将他们击倒在地,叹口气道:“好,你快叫他们撤。”
张三丰吼道:“大家先撤退。”
几百个武林人士一听,皆砍死近前的元兵后,纷纷撤走。
元兵紧追,但白玉箫展动身形,往来数十丈距离,击杀追上去的元兵。
张三丰亦照样纵跃于数十丈之间击杀元兵,两人形成了一道绞杀界线。
不一会儿几百个武林义士奔出百丈远,消失在密林草丛中,元兵突然也退了回去。
张三丰对白玉箫道:“我说过我断后,你为何也留下。”
白玉箫道:“可不止我一个人留下。”
张三丰转眼一瞧,只见马兰花,无忧无虑两位大师,苏家三姐妹,龙门派的李冲,丐帮的马天明也留了下来。
原来张三丰杀得兴起,竟是没注意到其它人。
张三丰看着苏家三姐妹道:“这三位姑娘如何称呼?”
白玉箫正好都知道,便介绍道:“这穿紫色衣服的是苏春兰姑娘,穿白衣服的是苏夏荷姑娘,穿黄衣服的是苏秋菊姑娘。”
张三丰看着苏夏荷大笑道:“原来你就是苏夏荷。”
苏夏荷奇道:“你听过我的名字?”
张三丰笑道:“我曾问过孟钰为何做乞丐,他说皆因为要躲一个叫苏夏荷的女子。”
苏夏荷不禁皱眉道:“好你个孟钰。”
苏春兰道:“承蒙阁下在庐州城将众人救出,不知如何称呼?”
张三丰笑道:“阁下不敢当,区区张三丰。”
然后依次介绍马兰花,无忧无虑少林大师,丐帮长老马天明,龙门派掌门首席大弟子李冲。
苏秋菊笑道:“无忧无虑两位大师,马天明和李冲两位大哥我们早已在庐州城便认识。”
张三丰干笑道:“那就当再认识一遍吧。”
十人不禁都笑起来。
这时,马兰花奇道:“元军为什么突然撤走?”
她的话正是所有人想问的,白玉箫跃上一棵树,向远处望去,只见四周两百丈范围之内,不见元兵影子。
白玉箫从树上跃下,奇道:“元兵已撤。”
他话一出,其它人不禁累倒在地,坐下休息。
白玉箫看着一阵杀伐后的战果,只见地上尸堆如山,血流成河,场面惨不忍睹。
他在玉箫山庄长大,连只鸡都未杀过,如今入中原不到半个月,死在手上的人何其多。看着沾满鲜血的双手,白玉箫不禁胃翻欲呕。
其它人又何尝不是,马兰花感叹道:“我长那么大杀过的人只怕都没有今天多。”
无忧无虑不禁念了句佛号。
丐帮的马天明大笑道:“这种场面又算得了什么,想五年前的襄阳之战,半个月前的洞庭湖之战,十几万人砍杀在一起,元兵杀了宋兵,宋兵又把那元兵杀了,那宋兵又被元兵杀。这样,兵杀兵,然后又被杀,如此不停的循环反复,竟是杀了三天三夜,直到一方被杀尽方止。
众人一听,不禁暗暗吃惊,如此互杀,战争结束后场面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