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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钟青青徐徐醒来,还未睁眼,已头痛欲裂,她按住太阳穴处勉强坐起身,一阵晕眩,身上更是酸痛不已。
她一惊,恍惚有丝记忆,倏然睁眼,入目的是一片白色,酒店里统一的色调,白得像雪,刺痛眼球。
钟青青在短暂的怔愣后,开始打量周围环境,贴着壁纸的墙,厚重的窗帘,红木的矮几……一切都是酒店的摆设,她彻底明白过来,不是梦,这不是梦。昨夜的一幕,在脑海深处,如同剪切的电影片段,忽急忽缓的浮现,最后定格在一个男人脸上。
钟青青并没有记住那张脸,喝得烂醉如泥的她,觉得眼前全是那样一张脸,无数个,在眼前晃来晃去,晃得人头昏。隐约里像是哥哥,哥哥说:“来,我带你回去。”
她要拒绝的,她觉得心痛,痛得不行,她一把挥开他,“走开!”
他却不放弃,声音更温柔,瞬间醉了她,他说:“乖,我送你回去。”
她眯着眼,一张小脸红扑扑的,清汤挂面似的黑发随着她站不稳的动作而摇摆不定,几缕发丝黏在她湿润的红唇上,清纯里透着别样的性感,“哥哥?”
周围似乎响起一阵爆笑,他声音缱绻,“对,哥哥。”
男人的手无声的放在她腰际,她没有拒绝,任凭他拿走她手中的酒杯,她没有一丁点力气,全身的重量都托付在他身上。他不同如记忆中嫌她烦,将她搂得更紧,最后干脆打横着抱起她,她合上眼的最后一瞥里,全是跳动着的灯光,忽远忽近,五彩斑斓。
青青瞪大了眼,手都在抖,她一点一点扭头,动作如同电影中的慢镜头,数千载似的漫长,当一张陌生的男人脸庞映入眼帘,她张大了嘴,时间就像静止了,她的动作被定格。数秒后,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她不敢哭出声,拉过被子将脸埋进去,慕辰逸睁开眼看见的便只是她微微颤动的肩部,与光滑*的后背。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痛里,无法自拔,丝毫没有察觉到伸向她后背的大手。
她的背部手感极好,滑不溜丢的,摸着就让人有股冲动,慕辰逸的唇舌与手几乎是同时覆盖上去……
异样的温热猛然在后背游走,她一阵寒颤,回神却是一惊,措手不及的推开男人,身子急急退向墙角,因退得急,男人身下又压着被子,一个没留神,手中的被褥脱落,她整个上半身便裸露在他眼前。
慕辰逸心底一紧,和她的感觉实在太好,匹配得犹如天赐,仿佛她这具身子便是为他而生。更让他满意的是,洁白床单上的那抹鲜红,红得喜庆。
青青匆匆拉过被子时,似乎也正看见,她原本快止住的哭声在一阵静默后又开始呜呜哽咽。
慕辰逸有点烦,倘若是平时,他早丢下钞票走了。他看了床角的小女人一眼,“乖,别哭了。”
青青依旧哭得伤心,但是没有一点声音,无声的那种,看着让人格外心疼似的,他声音更软下来,“你别哭,有什么想法你说出来。”
慕辰逸甚至一度再想,哪怕她要他负责,他也答应下来,只因这个女人太能让他疯狂了,那种痴缠,他在别的女人身上,从来没有感受到过。而这个女人,在他之前,一直完完整整,这年头,能遇见这样一个守身如玉的尤物多不容易!
青青听他这样说,哭得更伤心,她有什么想法,她只想回到过去而已,没有遇见他,没有去喝酒,没有看见哥哥和子绮……想到这,心里更是痛得厉害,一颗心就像被人用手抓着狠狠的捏,一下一下,节奏快得让人呼吸都不畅了。
慕辰逸眼瞧着她这样,快要哭晕过去,心里跟着急了,毕竟是官家少爷,脾气在那,声音提高了几分,“哭哭哭,哭有什么用?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
青青听了更是悲痛难当,眼泪就跟水似的,哗哗直流。慕辰逸还是头一次见一个女人这么能,不由想起宝玉那句女人是水做的话,觉得真他妈对极了,“我说你能不能消停会?”
男人烦躁的语气,让青青稍稍收敛了情绪,她就是哭得再难过,也回不去了,只会让人嫌弃而已。青青这辈子最大的心里阴影就是怕被人嫌弃,所以在哪她都不敢大声说话,也从不主动说话,很多时候都像个闷葫芦,也只有和姚子绮在一起时,才有点生气。
她的哭声没有立时收住,慕辰逸这时烦躁起来,“你要什么你说行吗?要钱吗?”她不吭声,也不敢去和他对视,他烦得不行,像是惹到了烫手山芋,“我负责!我负责总行了吧?”
青青没想过这些,只是单纯的觉得难过,在她心里,或许,这些都是属于邬浪的,哪怕他不要,也该是他的,除了他,她不愿意给任何一个男人,这点和姚子绮很像,他们都属于那种认死理的那种人。
她呜呜的哭,声音越来越小,可慕辰逸从没遇见过这样的场面,也从没一个女人在跟他上了床后能哭成这样。在纪安市,他家虽然算不得一把手,可也不是碌碌无名,就冲他出众的相貌和大手笔的出手,也有无数女人原意前仆后继过来,而这个女人,在他这样低声下气的妥协下,还不识趣的委屈,他有点气,有点怒,又有点不甘,“你到底有完没完?!”他随手抓起矮几上的瓷杯,奋力掷出去。
青青只听啪一声,吓得立时怔住,哪里还记得哭,陶瓷应声而裂,四下开花,陶瓷碎片哗啦啦落入地板上,发出一阵清脆的霹雳声。
慕辰逸原没有想要吓唬她,只是太子爷的本性,也没想到区区一个杯子就能将她吓成这样,大气不敢出,不由有点后悔,想说些什么,又拉不下面子。这女人也真愚木,从头到尾就只知道哭,没一句话的,她哪怕就是随便说一句,他也好有话接,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说不对,不说也不对。他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恨恨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