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飙杰狠抽了几口,才将身体陷入沙发,缓缓开口道:“让我给你讲讲日记的内容吧……”
9月4日晴
今天是个大日子,昭和十六年,我会永远铭记。我们的基地终于要迎来它的终极使命。上午,所有人都出去列队迎接加藤组的队员。他们来了很多人,前面都是真枪核弹的士兵,队伍中间有几个人分别抬了三个乌黑的铁匣子。匣子很大,被封的严严实实,看模样应该就是我们即将迎接的东西。
我们想上去帮忙,却被一位身着戎装的女长官阻止了。那位女长官大概就是加藤组的组长,真的好漂亮啊,尤其是嘴角那颗没人痣,我终生都不会忘记!
站在队伍前排的松京大佐和村上少佐立刻迎上去,与女长官攀谈起来。三人说着话就进了研究所,那几个抬铁匣的人也随之进去了。加藤组的其他的队员则列成一对,站在了外面。我们过去与之攀谈,可他们板着脸,根本不理我们。接着,解散的命令下达了,我们就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说来有点郁闷,足足等了两年,却并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场面。不过今天貌似出了点事。听说加藤组的成员死了好几个,也不知真假。不过抬铁匣的那些人出来时,确实少了几个人。
9月9日晴
好险,日记君你差点就阵亡了。周检真是越来越严格,要是被发现我与日记君私会,必然是军法处置啊。不过相对这一点,我倒是更加关系前几天运来的东西。它到底被放在哪儿了啊?大家似乎都没见过。而且研究所里一切如常,没见大家有什么大的动作。只是日野军曹和坂田军医不知去哪了,几天没看到了。
9月13日阴
今天开了个会,松京大佐似乎生病了,所有事宜暂交由村上少佐打理。我们都是无所谓,这名松京大佐自从担任组长之后就很少来这里,而且从没在公开场合说过话,全由村上少佐代言。私下里也从不和我们交流,我们甚至连他的全名都不知道!还有,他既不是军医,又不是细菌技师,又怎么能领导我们这种精英小队?所以私下里我们早就猜测他可能是松京石根大将的某个本家,到我们这挂名当个傀儡,现在终于要借病调走了。
9月17日阴
这些圆木不知道怎么了,一个个都疯了似得。好多组员都被伤到了,我也不例外。日野和坂田还是没有音讯。三京组好像也消失了,两天没看到了。哎呦,好疼,先不写了。
9月20日晴
心情很不好,今天莫名奇妙的死了三个人。先是藤田军曹接了一通电话后,一头撞到了墙上,当场脑浆迸裂,死去了。接着,负责收发电报的铃木君和另一个我不太熟悉的通讯兵也发了疯。一个拿钢笔刺进了自己的喉咙,另一个则吊死在了寝室里。我在这呆了两年多了,从没见那电话响过,今天是第一次。藤田接电话时表情就开始变换,阴晴不定,好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具体是什么呢?简直太古怪了!
9月23日
死得人越来越多了,让他们疯狂自杀的竟然只是一句话!哈哈,多么可笑,堂堂大日本帝国第100部队的王牌,247U组,亲手打造了人肉雀,络新妇的我们,竟被一句话给逼死了!更可悲的是,我们这些幸存的人已经吓破了胆,任凭电话电报不停的响,却没人敢去接,没人敢去看,生怕那句话映入眼帘,传入耳中,落得横死的下场!村上少佐不停的训导我们,说什么要坚守天皇的荣誉,坚守终极的武器。可面对无法理解的东西,所有人都恐惧到了极致。晚餐时,京上君问我要不要一起逃出这鬼地方。我没答应,毕竟这里是大山深处,就算要逃也得有人先探探路不是。
9月25日
各项试验全都停止了,研究所里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人。出逃的京上君又回来了,他在门口哭喊着。我们走出去时才发现周围的树上都挂满了尸体。他们在风中摇摆着,都是和京上一起逃走的那些人。我们的心全都沉到了谷底,只能默默的将他们的尸体收回了基地。村上少佐铁青着脸问京上君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京上君就是痴痴呆呆,时傻时笑,嘴中不停的呢喃着:“出不去,鬼面脸!”也难怪,这里是支那人口中的平顶山轮回岭,地势复杂。再加上为了绝密的原因,我们进来时都是蒙着双眼的,没人知道怎么出去。可能只有定期给我们配发补给的加藤组才知道怎么出去吧。
10月某日
记不清今天是几号了,我们仅余的几人就像是行尸走肉,在腐臭冲天,满是尸体的研究所里摸索着,穿行着。机械的寻找着食物,水源,然后发呆。我们都把自己的耳朵塞上,眼睛闭上,生怕听到或看到那一句无孔不入的话,惨死当场。只有面对日记君你,我才敢睁开双眼,因为我知道陪伴了我近三年的你是必然不会害我的,对吗?我最爱的日记君。唉,好想念妈妈,弟弟,还有家乡的樱花。
10…..哈哈,原来,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么个意思!为什么,为什么!日记君!嗯,嗯,我……我该用什么呢?哎!钢笔不错……
飙杰的叙述戛然而止。我从中听出了很多东西,比如“帝国”“支那”之类的词语,显然是八年抗战时的日本鬼子的用语!虽然有些厌恶,但我还是深深的沉浸在了飙杰的讲述之中。那份充斥在字里行间中的惊恐与绝望令人浑身发冷,而且不知为什么,最后的那句“钢笔不错”令我感到浑身战栗。
良久,我才底气不足的说道:“这是有人故意编的吧,估计是…..恶作剧?”我实在不敢想象一句话怎么可能会杀人。
飙杰狠吸了一口烟:“不像,昭和十六年正是1941年,当时二战正酣。文中的语法也都和那时的日本用语一模一样,要是谁想做这种恶作剧可得下点功夫了。再说了,这种恶作剧又有什么意义?为了测试你的日语水平?”
听他这么说,我也觉得在理。其实潜意识中我已经相信了日记内容的真实性,只是其太过诡异,理智上不愿接受而已。
“而且,你看。”飙杰接着说,他把最后一页传真摆到我的眼前。“这里,还有这里。”他用手指在上面指着。他指过的地方有一道道被划过的痕迹,好像是日记原纸被小刀刮去了一层。顶端还留有极细微的痕迹,似乎是一段日文。他指的第二处则是整张纸面,上面像是泼上了一些水渍,斑斑点点的。
我全身巨震,已然想到了什么,不安的来回走动起来。大哥的求救信息附着在这些传真上,传真的内容又涉及侵华日军,其中的蹊跷之处越来越多。而且传真里确实是提到了一些地方,叫平顶山什么岭来着,难道是在暗示我去那里找他?不,不对,要求救直接说就好啦,干嘛兜那么大圈子!
“要不这样,咱们拆开了这传真机,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你呢,要实在着急就去报警吧。”飙杰说着,从楼上取下来一把螺丝刀。
我点了点头,知道现在只能这样了。其实我早就起了报警之意,但毕竟事出蹊跷,很多地方我根本没弄明白,生怕这一切都是个恶作剧,到时虚惊一场,岂不是让人贻笑大方了?况且大哥怎么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报警就会把事情闹大,到时闹得沸沸扬扬的,就不好收场了。所以不到真正确认大哥出事之前,我实在不愿走这条路。
谁知我刚刚拿起手机,它就突然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