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www.bqg45.net,最快更新婚迷不醒,男神的绝对真爱 !
南修远确实在要不要通知南笙这件事情上有所犹豫,但无奈奶奶想见南笙,虽然他并不知道奶奶的用意如何,可见她精神状态不好,也只好依了她,在南修远的心中,其实是抱有一丝希望的,他想或许这是两人冰释前嫌的一个契机。
南笙到达医院的时候,奶奶还在睡,南修远正坐在病床旁的软椅上守着,见到南笙和顾琛一起出现,不动声色的从座位上站起来,轻声打了招呼:
“来了?”
南笙微微点了头,走过去,看一眼病床上双目紧闭的老太太:
“奶奶怎么样?”
“情况已经稳定住了,但是年岁大了,加上父亲的事情,难免有些精神不佳。”
南笙没什么表情:
“她找我有事吗?”
“我问了,她没告诉我。”
南笙看一眼腕上的时间:“多久会醒过来?”
南笙的话让南修远微微蹙了眉:
“南笙,即便她再不喜欢你,也是你的奶奶,你的长辈,如果她生病了,你不该是这种态度。踺”
闻言,南笙抬眸看他,面色平和的没有丝毫波澜,但开口之前却是笑了,笑的若有似无,似笑非笑:
“你也知道她不喜欢我,我把她当奶奶,当长辈,她有几时将我当孙女看待了?如今她生了病倒想起我来了?我本可以不来,如今站在这里,也不过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你最好不要强求我太多。”
南修远有些错愕的看着她,第一次对眼前这个女人产生了陌生的感觉。
奶奶对南笙的态度他自然知道,可这么多年过来了,南笙大多隐忍不发,也从未用恶劣的态度对待过奶奶,他曾以为她是不计较的,原来一旦触及到了她的底线和临界点,所有的不甘和委屈全部都会涌出来。
他早该想到,南笙并不是一个会将委屈咽下去的人。
至于南笙的底线是什么,南修远也不难想到,除夕夜在老宅,奶奶似乎辱骂了南笙的母亲,也诋毁了她的朋友。她可以对自己满不在乎,却无法对亲人和朋友无动于衷。
比比奶奶曾对她的作为,南笙确实已经仁至义尽了。
顾琛拍了拍她的肩膀,无声安抚了她烦躁不安的情绪,看了一眼床上安静的老太太:
“如果还有段时间的话,我先带阿笙去吃点东西。”
南修远回神,点了点头:
“好。”
南笙被顾琛用手带着往门口走去,走了两步,南笙却停了下来,她沉默几秒钟,侧脸看向也正在垂眸看着她的顾琛,淡淡笑了笑,那笑不达眼底,反而透出让人隐隐心疼的感觉,她说:
“介意多一个人一起吃吗?”
顾琛懂她的意思,微微一笑:
“你说好就好。”
南笙笑笑,转过身看向南修远,连那极其敷衍的笑意也收藏了起来:
“要不要一起?”
南修远知道,一起吃饭是假,有话说才是真,微微苦笑:“好。”
这一路三个人走的很沉默,南修远大概是觉得所有人都没有心情用餐,所以提议去医院附近的餐厅将就吃点,却被南笙拒绝了:
“阿琛胃不好,不能将就,去江记吧。”
南修远闻言看了一眼顾琛,此时他和南笙正牵手并肩而战,眉间因为南笙的话晕染了不少笑意,午后的阳光穿过树叶丝丝缕缕的撒下来,笼罩在他们的周身,南修远竟下意识的想到了四个字:岁月静好。
然后,他想到了一个叫秦瑟的女孩,曾经也如南笙这般照顾着他的胃,关心着他的身体,只是顾琛是幸运的,也是懂得珍惜的,不像他,走着走着,竟丢了她。如今连她在哪里都不知道。
敛了思绪,南修远勉强的笑了笑:
“是我考虑不周了,那就去江记吧。”
江记是T市有名的私房菜馆,却不同于其他私房菜开在让人不易找到的小胡同,或一个农家大院里,江记这个名字有两个含义,一个是因为老板姓江,还有一个是因为它临江而建。
除了上次宴请同学选择的那家,这也是顾琛经常光顾的,至于为什么选择这个,是因为另一家实在有些太远了,南笙怕自己没那个心情,白白浪费了顾琛充当司机的好意。
——
三个人在一间临江的包厢里坐下,老板亲自来招待,顾琛和他寒暄了几句,电话则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抱歉的笑了笑:
“我出去接个电话。”继而拍拍南笙的肩膀:“你来点。”
南笙没什么心情,但看一眼对面南修远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也就不推辞了,翻了几页,点了4、5个菜,便把菜单交到了江老板的手上:
“就这些吧。”
江老板看了一眼手中的菜单,笑的很温和:
“全都是顾先生喜欢吃的菜,南小姐不愧是他的红颜知
己。”
南笙微微一笑,又提了一些小要求:
“不要番茄酱,所有菜里都不要放,肉稍微小块一些,洋葱也不要,再来一壶铁观音……”
正思索着还有什么其他注意的地方,就感觉到了两道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脸上,包厢内没其他的人,只能是江老板和南修远,南笙的视线在他们脸上转了一圈,并未在意,又觉得自己已经将顾琛的喜好说的很明白了,便笑笑:
“就这样。”
江老板疑惑开口:
“是南小姐的口味吗?”
“不。”南笙轻笑:“是顾先生的口味。”
“他之前并未提过这样的要求。”
南笙并不意外,笑的清浅:
“也许他只是喜欢麻烦我一个人,你这样告诉厨房不会有错。”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南笙的话,反正这位年过40的江老板看着南笙的目光发生了变化,是羡慕也是欣赏,南笙一开始觉得并没有什么,只是他一直不肯收回视线,最后也只能她开口提醒:
“有问题吗?”
江老板如梦初醒的摇头笑了笑:
“顾先生好福气。”
南笙不知道顾琛会不会也像江老板这样有如此感觉,但她觉得:遇见顾琛,是她一生中最好的运气。
江老板离开了,南笙端起面前的玻璃杯,轻抿了一口温水,将视线放置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南修远看着她这副安静的模样,轻笑一声,开了口:
“我从来不知道你会是如此心细的人。”
南笙的眼睛眨了眨,但并未看他,然后笑了笑:
“你之前似乎也并没有多了解我。”
“怨我?”
“怨又如何?不怨又如何?我已经22岁。”那些渴望兄长关爱的年岁不可能重来一次,即使可以重来,也不见得南修远就会依照自己的剧本演出,所以,何必花费精力在那些毫无用处的情绪上?
南修远有一种错觉,但或许又不是错觉,他感觉父亲的事情让南笙似乎一夜之间成长了不少,已经长到一种他不太认识的地步。
他亦知道曾经不可能重来,这个话题选的不好,所以他终止了,换了另一个:
“父亲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做?”
南笙因为这个话题终于收回了落在窗外的视线,看着南修远:
“我自然希望父亲可以平安无事,但似乎并不可能。”
“父亲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局面。”
南笙眼睛微眯:
“什么意思?”
“之前他和我提过,但没有明说,只是嘱咐我如果有一天他出事,让我好好照顾你。”
“什么时候的事情?”
南修远看着她:
“你第二次受伤住院的时候。”
南笙不能不惊讶,如果说父亲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有人会在他的背后捣鬼,为什么不阻止?是对方太过强大,强大到有心无力?还是说他已经疲惫于这样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按照南修远的说话,他怕是早就想到了自己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结局,可是他竟然在自己的面前表现的那么不露痕迹。她懂得,父亲是不想让自己担心,可他却忽略了自己终究还是会知晓一切,到这时,悔意就足以将她淹没。
另一个包厢的顾琛正在讲电话,门却被人轻轻推开,他抬头看去,却是江老板,淡淡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继续和那端讲着电话。
等这通电话结束已经是五分钟后的事情,顾琛抱歉的对他笑笑:
“公事繁忙,还请江老板不要介意才好。”
江老板笑着摇头:
“我一直以为顾先生是将我当成了朋友,却不想顾先生始终将我当外人。”
顾琛不太理解这句话,笑问:
“我不是很明白江老板的意思。”
江老板讲刚才南笙点菜后又提出的那些注意事项又一字不漏的和顾琛重复了一遍,眉眼间羡慕的情绪有些泛滥,最后甚至还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顾先生,这些你的喜好可从来没告诉过我,如果今天不是南小姐说了出来,我还以为你就是喜欢我江记原有的口味。”
顾琛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话,只因为江老板的这些话让他彻底沦陷了,手机支着额头,低着头,似是不愿让人窥探到他的悲喜,也许这由始至终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他的眼眶……热了。
2008年的五月初,顾琛因为江记餐厅老板的一句话而红了眼眶。
他已经记不得自己上一次流泪是什么时候,或许是20年前,或许连20年前也不曾流下过眼泪,他一直隐忍压抑,独自过活,虽说有纪西,唐牧川和慕言的陪伴,但内心的情绪翻腾却始终是自己一个人。
或许有人听过了前因后果,会反问一
句‘至于吗’?但你不是顾琛,并不清楚他这20年的生活。
男人和男人之间的相处,大多没太多的讲究,也并不心细,他们不会因为你情绪的一个突然转变就询问你原因,不会因为你突然的不想说话就安静下来陪你,男人之间的情谊表达,大多是酒,等到酩酊大醉后的清醒,一切都已经风轻云淡。
淡的是当时的感觉,却并未真的从内心深处根除。
他看似对生活的过往漫不经心,实则却是内心荒芜不堪。他并不奢望这片荒芜能有一天被谁灌溉,所以除了自小长大的玩伴,身边再也没有什么可以交心的人。
曾有人说他冷血,也有人说他残忍,他并不反驳,因为连他也觉得自己正是这样的人。
只是,这样的他,从未想过会遇到一个叫南笙的女孩,她并不属于主动靠近自己的那一类人,一直远远的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之外,却用她最漫不经心的举动击垮了他冰冷不可融化的内心。
她给了他世界里最为匮乏的在乎、关心和温暖。记得他的一切喜好和厌恶,曾经以为这些遥不可及,因为太遥远所以觉得自己并不需要,原来并不需要是因为从未遇到,一旦接触了那种感觉,才明白没有人是喜欢一直孤独和寂寞的,于是他开始眷恋不已。
恨不得将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都给予她。
可是,可是……
江老板静默了一会才觉得自己有些后知后觉,察觉到顾琛此时的情绪,默默的退了出去,为他带上了房门,正准备离去之时,却看见了从另一间包厢里出来的南笙,她看着江老板,微微一笑:
“江老板可曾看到顾先生?”
江老板指指身后的这扇门:
“顾先生在里面。”
“还在通话?”
“没有。”
南笙沉默了几秒钟,似是明白了什么,轻扯嘴角。江老板以为她会走过来去看看顾琛,可她却转了身,重新回到了原有的包厢,江老板觉得疑惑,所以在她打开门之际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南小姐不去看看顾先生?”
“不用。”
“我能否知道原因?”
南笙笑意清浅:
“他现在多半不想我见到他此时模样。”
要多了解一个人才会懂得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甚至连他沉默的含义都洞察秋毫?
南笙并未觉得自己为了解顾琛花费了过多的精力,但无可厚非,她的确是了解他的,有事也觉得这样的了解有些莫名其妙,但冥冥之中似乎总有一种感觉指引着她此时应该如何做。
或许这就是爱也说不定。
南笙不知道江老板对顾琛说了什么,但多半也猜的出来。她也不知道顾琛曾经历过什么,也不懂他此时翻涌的情绪,但南笙想,他既然已经结束了通话,却迟迟未曾出现,多半是有些情绪需要平复。
至于这些情绪是因为自己,还是因为其他,她并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顾琛是在几分钟后回到包厢的,那时他的情绪已经恢复正常,面色也没有任何的变化,看着南笙的眼神除了温柔还是温柔,南笙淡淡的对他笑了笑:
“以后吃饭的时候还是不要接电话了。”
顾琛落座在她的身边,握住了她放置在腿上的手,紧了紧,笑意温软:
“听你的。”
——
下午回到病房的时候奶奶已经醒过来,正在护工的帮助下吃午餐,听到门响,便停下了进食的动作看了过来,视线触及南修远的时候还是一派温和,却在看到他身后的南笙和顾琛的时候,瞬间乌云压境。
南笙已经习惯了这种对待,并不觉得有什么,但她不愿让顾琛也陪这自己受这份窝囊气,转头对顾琛笑了笑:
“你有事可以先走。”
顾琛一笑:
“并没有。”
南笙不满意这个回答,眉心微蹙,还在想着要用什么理由送他走,却被顾琛发现了意图,伸手将她的眉头抚平:
“别浪费脑细胞了,我是不会走的。”
南笙无奈的叹出一口气:
“随你吧。”
他做出的决定,自己也多半改变不了。
向着病床走了几步,并未有多靠近,静静的看着此时精神看起来还不错的老太太:
“奶奶叫我来,有事吗?”
老太太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开口说什么,虽然并不一定是什么好听的话,但是她却辜负了所有人的期待,直接拿起了面前那碗未曾喝完的米粥,直直的砸向了南笙。
南笙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甚至忘记了反应,好在顾琛将她紧紧护在了怀里,抱着她转了一个圈,那碗粥才堪堪的从背后滑过,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南笙惊魂未定,却在站定的第一时间就抬起了头看
向顾琛,语气关切:
“你有没有受伤?”
顾琛微微的笑:
“放心。”
南笙放心不了,因为她看到了顾琛的肩膀处有米粒的痕迹,她看一眼顾琛,神色冷了不少,未曾开口,却动手将他外套脱了下来,顾琛无奈的任由她动作,然后看着她拿着那件西装外套走到床前,扔在了老太太的面前:
“南老太太,南氏已经破产了,用不了几天属于南家的房产也会被查封,你养尊处优的日子也已经结束了,麻烦你改改你的臭脾气,知道这件衣服多少钱吗?你这么浪费不太好吧?”
老太太完全没料到南笙会这样和自己说话,瞬间瞪大了眼睛,手颤巍巍的指着她,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南修远站在一旁,显然也被先前的突发状况惊到了,他微微皱眉,显然是不太认同南笙口中的话,但开口说出的话,却是对着老太太说的:
“奶奶,南笙是我叫来的,你这么对她不是给我难堪吗?”
老太太这一次却是连南修远的面子也不给了,平复了一下自己呼吸,冷笑看着南笙:
“如今你连声奶奶都不喊了?”
“没有奶奶会对自己的孙女下毒手。”
老太太轻哼一声:“你以为我稀罕你?”
“正好,我也并不怎么待见你。”
顾琛站在一旁,抿嘴笑了,他还从未见识过南笙如此伶牙俐齿的一面,强势是强势了一点,倒也可爱。他的女人就该这样,不能让任何人欺负了去,即便那个人是她的奶奶。
南修远看着南笙,小声提醒她:
“南笙,奶奶还病着。”
南笙闻言看向他:
“病着还有这么大的杀伤力,如果现在身体健康,怕是躺在这里的人就是我了。”
南修远不说话了,也不知接下来的话要如何说了。
南笙对老太太的态度如此恶劣,可老太太却并未有任何的反应,也对,于自己而言可有可无的人,对自己是个什么态度怕都是一样,根本不会在她的心里掀起任何的波澜,此刻她看着南笙,一字一句的下着命令: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保你父亲安然无恙。”
南笙看着她:
“你没资格命令我做什么事,那是我的父亲,我知道该怎么做,不用你来提醒,如果你让我来只是因为这件事情,那我就先回去了。”
“我还没说完。”
南笙已经有些不耐烦:
“那你继续。”
“和这个人分手。”
南笙此刻倒有些想笑了,而事实上,她也确实笑了出来,但这笑声却是讽刺的很:
“我首先要声明一点,我很不喜欢你和我说话的态度,你最好改一改,否则我可不保证还会站在这里听你说什么,还有基于你刚才说的那些,我很想问问你有什么资格来干涉我的感情?从小到大对我不闻不问的你如今倒有了一个做家长的样子,不觉得太晚了吗?”
“就是这个人害了你爸爸!”
顾琛一直冷静如斯的站在一旁,唇角的那抹笑甚至也未曾隐去,仿佛在欣赏一场无关自己的舞台剧,虽然此时的话题中心正围绕了自己。
他不是不想去帮南笙,但这终究是她的家务事,更何况此时此刻,南笙也并未在老太太面前吃上半点亏,最重要的是,他也很想知道,南笙对于别人要求他们分手会用什么姿态反击。
“他做了什么?”
“他的撤资让南氏陷入危机,你父亲的那些证据说不定也是他找人放出来的,就连他接近你都可能是有目的的,否则怎么会那么刚刚好,在他刚回T市不久,南氏副总就携款潜逃,又怎么会在南氏孤立无援的时候只有他站了出来,这些难道都不可疑吗?”
南笙闻言看向了顾琛,顾琛察觉到了她的视线,也看着她,眉眼含笑,还带着一点无辜。
顾琛没有说什么,南笙更不会质问什么,她对他微微笑了笑,转而看向病床上的老太太:
“你有证据可以拿出来,如果没有请不要在这里含血喷人。”
老太太早就料到南笙不会相信自己的话,可事实摆在了眼前,她还是有些无法接受,怒喊道:“南笙,迟早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到那时你就会知道,你父亲有今天的结局全部都是因为你认识了这个男人!”
南笙微微蹙眉,明显动了怒,南修远感受到南笙的隐忍不发,俯身开始劝慰着老太太。
顾琛走到南笙的身边,伸手环上了她的肩膀:
“走吧。”
这里已经没有留下去的必要。
南笙侧头看他一眼,胸口积压的怒气得到了舒缓,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去之际,老太太却再度开口,只是这一次,她竟喊了顾琛的名字。
顾琛风度极好,似乎并未将老太太先前对他的怀疑和指责
听进耳里,带着笑意看过来,目光柔和:
“老太太还有话要说?”
“南家究竟哪里得罪你了,你要如此不择手段?”
顾琛笑意加深:
“老太太既然认定这件事情是我做的,可有证据?”
“彼此心知肚明。”
“心知肚明的是老太太,我可不知。”
老太太看了一眼南笙,视线再度落在顾琛的脸上:
“你迟早会害死她。”
顾琛笑着没有说话。
“我的确是不怎么喜欢这丫头,也从未给过她任何关怀,但是顾琛,无论如何她都是南家的人,走出去代表着南家的颜面,若有一天我今天所说的一切都成了真,你可想过她的处境?到那时她成了简介杀害自己父亲的帮凶,你是在逼着她去死。”
“老太太多虑了。”
老太太还想要再说什么,南笙却已经听不下去了,拉住顾琛的手就向门口走去,顾琛被动的被她牵着,看着两人之间相牵的手,烦躁不安的心开始有缓解的趋势。
南修远看着两人消失在门口,许久之后收回了自己的思绪,拉了把椅子在病床边坐了下来,握住了老太太微凉的手,无声叹息:
“奶奶,你会不会想太多了。”
老太太经过刚才的那番谈话似乎也有些累了,此时竟然什么话也不想再说,她无奈的摇了摇头,将视线落至窗外,轻飘飘的只说了一句:
“我也希望是自己想太多了。”
——
医院停车场,南笙走的有些快,顾琛跟在她身后,像一个贪玩迟归被父母逮到的孩子,这样的比喻让他有些想笑,但看南笙的情绪实在糟糕的很,便将快爬上嘴角的笑意忍了下去,快走几步,拉住了她的手。
南笙停了下来,却固执的不肯回头,顾琛微叹一声,走到她的身前,看着她有些倔强和愤怒的小脸,伸手捏了捏:
“像包子。”
南笙微微蹙眉,抬手挥开了他作怪的手:
“你都不生气吗?”
“生气。”他附和道:“惹得阿笙如此不开心,我的确很生气。”
南笙心里的那口郁气有扩大的趋势,自己的不开心生气全都是因为他,可他却表现的像个没事人,她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也有点像跳梁小丑。
她的这些小情绪顾琛自然清楚的很,但他确实没有办法配合南笙去生气或者感到愤怒。那不会解决任何问题,反而会加大她对自己的愧疚感,与其那样,还不如现在让她郁结,自己再哄哄她。
顾琛笑着上前抱了抱她:
“不气不气,本是小事,惹的阿笙不开心便是大事了。”
南笙在他怀里,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委屈泛滥:
“我就是气不过,她凭什么那么说你,且不说我身上有什么好让你算计的,就算是整个南家摆在你的眼前你都未必会看上一眼,奶奶说那些话,真是太气人了!”
顾琛的手轻轻的有节奏的拍着她的后背,一时之间没有说话,南笙似乎并未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扯着他的衬衫开始擦鼻涕,顾琛感觉到了胸口温热,垂眸看了她一眼,却被她孩子气的举动惹笑了:
“虽然说阿笙和奶奶关系不好,可倒是会做一样的事情。”
南笙从他的怀抱里抬头:
“什么意思?”
“老太太用粥弄脏了我的外套,阿笙用鼻涕弄脏了我的衬衣,嗯,真好。”
南笙低头看着他胸口的那片脏污,瞬间有些窘迫:
“我不是故意的。”
“嗯,阿笙才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南笙微微撇了撇嘴,聚集在心口的闷气似乎有消散的痕迹,可明明顾琛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拥抱,却释放了她所有的坏情绪。
顾琛见她情绪有缓和,便牵着她的手向车子走去: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南笙被动的跟着他走:
“你不用上班吗?”
“穿着带有阿笙鼻涕的衬衫上班?员工大概会误会我有了孩子要照顾。”
南笙脸一红:
“你刚才还说不是我弄的。”
顾琛笑:
“是我的错。”
这一天,顾琛是真的将南笙当成了孩子,在南氏破产父亲丑闻爆出的第一天,顾琛带她去了游乐场,玩遍了所有的游乐设施,她似乎忘记了尘世间的所有事,放肆的大笑着,大叫着,完全没有了平时的样子,顾琛却在这肆意的欢乐中感到了心脏某处传来的丝丝痛楚。
她看起来很开心,忘却了所有,可是又能忘多久?那个人终究是她的父亲,她做不到无动于衷,更不可能袖手旁观。虽然她的反应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之后的每一步他也都有打算,可即
便如此,他还是感觉到了慌乱。
回程的路上,本就睡眠不足的南笙倒在副驾驶的玻璃窗上昏昏欲睡,顾琛不知道她是真的累了,还是说只是以此来掩饰自己内心真实的情绪,他将手悄悄的覆盖在了她的手背上,才惊觉她的体温很凉。
他将空调调高了一些:
“冷?”
南笙缓缓睁开眼睛,眼底竟是一片清明,她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街景,感觉到了恐惧:
“阿琛,你不会骗我,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