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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之间,两人已交手数招,很明显,楚凌霄占尽上风!有浑厚到无法想象的内力为倚仗,他每一掌击出都能令日月无光,天地变色,更令端木书昀兄弟和段修罗毫不犹豫地加入了战团!
施加在楚凌云身上的压力顿时减轻,他才吐出一口气:自狼王之名传遍天下,还是第一次被人逼得如此狼狈!冷笑一声,他咬牙开口:“二皇兄,世人若是看到此情此景,究竟是谁练成了日月神功还用说吗?”
“那不重要。”一人独对四大高手,楚凌霄依然能够不疾不徐地开口说话,“重要的是你是反贼,我是为民除害。我不知道你从何处找了如此厉害的帮手,但我不妨告诉你,今日无论有多少帮手,我都必须将你带回去!”
又斗了片刻,楚凌霄突然猛攻几招将楚凌云等三人逼退几步,紧跟着一掌向端木书昀劈了过去,显然是想各个击破!二人虽然明白他的意思,却被他逼退得太远,眼看已经抢救不及,不由本能地齐声大叫:“小心!”
端木书昀也是吃惊不小,情知躲闪已经来不及,他只得咬紧牙关,拼尽全身的力气一掌挥出,先把这一招接下来再说。
然而他还是太低估了楚凌霄的功力,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两人的手掌已经对在一起!楚凌霄根本面不改色,唇角甚至有一丝阴冷的笑意。端木书昀则骤然感到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道瞬间涌来,整个身体已向后凌空飞起,砰的一声撞在了树上,鲜血狂喷的同时,五脏六腑已齐齐受伤!
“大哥!”端木琉璃大吃一惊,早已刷的窜了过去,一把扶住了他,“怎么样?你受伤了是不是?伤势如何?”
端木书昀后背用力抵着树干才勉强站直,虽然五脏六腑无一不痛得宛如斧砍刀劈,他却满不在乎地摇了摇头:“没事,死不了,不过……日月神功果然厉害,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中,他口中的鲜血源源不断地涌出。端木琉璃心知不妙,立刻阻止:“先别说话,坐下疗伤!”
也知道自己此刻唯一能做的事就是不让众人担心,端木书昀乖乖地点了点头,顺势倚着树干盘膝而坐,运起内力疗伤。至于其他,他就爱莫能助了。
因为他的受伤,楚凌云与段修罗这才真正彻底地吃了一惊,各自神情沉重!
端木书昀的武功虽然比不上楚凌云和段修罗,但也是玄冰大陆上的顶尖高手,排名绝不会超出十名之外,否则怎有资格成为通天阁的阁主?
然而楚凌霄却在一朝之间就将他重创,使其完全失去了战斗能力,足以说明其功力已经深不可测!
根本不给众人思考的时间,眼见端木书昀已经重伤,楚凌霄眼中闪过一道阴厉的光芒,刷的转头盯住了端木书晗,那意思很明显,接下来就是你!
端木书晗虽然不怕,却依然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继而暗中咬牙:好你个楚凌霄,看准了这里面数我武功最低是不是?告诉你,你爷爷也不是好欺负的!
然而刚刚想到这里,眼角的余光突然看到人影一闪,接着是蓝醉的声音响起:“去保护琉璃,我来!”
语声中,蓝醉已经加入了战团。端木书晗虽然有些憋气,却也知道蓝醉的武功比他高了不少,当下也就顾不上争强好胜,立刻退到端木琉璃身边,微微地喘息着。
说是保护端木琉璃,其实如今最需要保护的是端木书昀,因此三人呈半圆形围在他的身边,一边保护他以内功疗伤,一边紧张地注视着场中的战局。
一边施展全力反击,免得再犯方才的错误,楚凌云一边冷声一笑:“日月神功果然是绝世奇功,二皇兄,恭喜你了,从此之后,在这玄冰大陆还有谁能与你争锋?”
楚凌霄的神情依然平淡,也依然不曾做出正面回应,只是淡淡地说道:“我从未想过与谁争锋,只是绝不允许你再继续错下去。三弟,缴械投降吧,难道你一定要弄到两败俱伤才肯罢休?”
“我是想,可惜恐怕做不到。”楚凌云摇摇头,重重地叹了口气,“二皇兄神功已成,定会将我毙于掌下,又哪来的两败俱伤?”
楚凌霄眉头一皱,显然耐心已经全部耗尽。眼神一厉,他咬牙说道:“好,我已仁至义尽,再多说也是枉然,接招吧!”
功力骤然提升之下,他的目光居然也跟着变得锐利起来,片刻功夫便已看出三人虽然都是顶尖高手,蓝醉的功力却比另外两人稍逊一筹,当下一手对付段修罗和楚凌云,另一只手猛攻蓝醉,企图让他与端木书昀一样丧失战斗力。
如此羞辱蓝醉自然接受不了,登时怒意翻涌,刷刷刷猛攻几招:“找死!”
到底是狼王,纵然面对绝学,那一身与生俱来的凌厉和傲气也不曾减弱半分!微微一笑,他右掌一划,指缝间光芒乍现,宛如一道彩虹,赤橙黄绿青蓝紫交替闪烁,令人目眩神迷!与此同时,段修罗和蓝醉仿佛得到了某种无声的号令,猛攻几招将楚凌霄逼退两步,紧跟着身形一闪,已经一左一右出现在楚凌云背后!
见此情景,楚凌霄不由目光一凝:惊神掌!狼王楚凌云的杀手锏之一,从不轻易出手,或者说,自他光华毕现以来,还从没有哪个对手强大到足以让他施展出这门绝学!
而他们瞬间摆出这样的阵势,分明是想合三人之力与他对决,或许会有更大的胜算!
尽管明白了这一点,楚凌霄却丝毫不惧,眼中刹那间闪过一丝阴沉的笑意,显然已经成竹在胸,或者说,这才是他最期待的一幕!
这一切写来虽慢,却不过是在电光石火之间,段修罗和蓝醉果然凝起全身的力气一掌击出,各自击在了楚凌云的后心!早已做好准备的楚凌云同时聚起自身的内力猛然出掌,合三人之力的一招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向楚凌霄直击而去!
楚凌霄的唇角不易为人察觉地一挑,眼中锐芒乍现,刹那间手掌挥出,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已与楚凌云的手掌结结实实地对在了一起!
楚凌霄的日月神功虽然惊人,楚凌云等三人却也是玄冰大陆最顶尖的高手,这一下对接本应该是山崩地裂,非死即伤的,然而奇怪的是,两掌相接之后却并不曾紧跟着分开,反而仿佛吸盘一样,牢牢地粘在了一起!
就在这一瞬间,楚凌霄嘴角那阴沉的笑容越发明显,足见这一刻果然是他期盼已久的!觉察到楚凌云等三人的内力已经如决堤的洪水一样涌了过来,他立刻运起神功,掌心瞬间变成了一个吸力惊人的巨大漩涡,恨不得将三人的内力全部吸个干净!
然而紧跟着他就觉察到了不对劲。正常情况下,如果发觉自己的内力被对方吸走,三人本应该惊慌失措,并且拼尽全力将粘在一起的手掌分开才是。然而楚凌云等人不但没有这个打算,反而不停地催动内力,源源不断地将其输入了楚凌霄体内,仿佛生怕他吸的不够多一样!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楚凌霄紧跟着便发觉三人的内力有些异常,不由心下一惊,体内真气一转,又是嘭的一声巨响,两人的手掌终于分开!
楚凌云等人踉跄后退,各自退出十几步之后才勉强站稳了身体,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好不难受。而他们的内力,已至少丢了十之二三!
尽管如此,楚凌云反而笑得比刚才更加开心:“二皇兄,滋味如何?方才我的确只是猜测,但是现在,你还能否认你练成了日月神功吗?”
楚凌霄根本顾不上回答这个问题,手捂胸口急促地喘息几下,他惊怒不已地咬牙说道:“鬼见愁?”
楚凌云笑笑:“没错,正是鬼见愁,所以你还不走?等着让我们看笑话吗?”
既然知道幕后主谋已经练成日月神功,而且随时有可能找上门来,楚凌云等人自然不可能毫无防备。在端木琉璃的建议下,三人早已悄悄服下了剧毒鬼见愁,万不得已之时可以将剧毒伴随内力一同逼入幕后主谋的体内,从而争取逃命的时间和机会。
照理来讲,鬼见愁如此厉害,三人服下之后难免也要经受非人的折磨。不过秦铮惊世奇才,早已将鬼见愁进行了特殊处理,令其初次服下之后只会蛰伏,除非转移到第二个人体内才会开始发作,而楚凌云等人却可安然无恙。
楚凌霄显然也知道鬼见愁的厉害,脸上早已满是愤恨恼怒,以及浓烈的不甘。因为他知道,今日已经不可能将楚凌云等人毙于掌下,只怕必须要纵虎归山了!虽然知道这样后患无穷,但是刚才三人已经将大量剧毒输入了他的体内,若不及早解毒,恐怕性命难保!
咬了咬牙,他终于飞身而去,充满怨毒的声音却传了回来:“三弟,我绝不会放过你,你等着!”
喘过一口气,楚凌云淡然冷笑:“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辛苦修炼的内力给了你十之二三,便宜你了!”
危机暂时解除,端木琉璃才奔过来一把扶住了他:“凌云,没事吧?蓝醉,段门主,你们怎么样?”
三人均摇了摇头,楚凌云已安慰般笑了笑:“放心,我们没事,还多亏了你的主意。”
端木琉璃皱眉:“我这法子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如今楚凌霄暂时退去,我们快走吧,等他再追上来恐怕就真的麻烦了!”
这个逃命机会是楚凌云等人拿命换来的,自然不舍得浪费。确定端木书昀暂时无碍,他们便按照原定计划,兄弟两人自行返回端木世家,而他们一行几人则迅速赶往药神谷寻找玄衣教教主,希望她能够施以援手。
当然,希望一切都来得及,更希望楚天奇能够顶住压力,千万不要在他们赶回来之前便交出了传国玉玺。若是那样,他们就真的欲哭无泪了。
一招不慎中了剧毒,导致谋划已久而且本以为稳操胜券的一个局前功尽弃,楚凌霄一边迅速退走一边不停地咬牙咒骂。
可事已至此,骂有何用,他只得强撑着寻了一个隐秘之处盘膝而坐,先把剧毒逼出来再说。
幸好他功力深厚,而且当时一发觉不对便迅速将从楚凌云等人体内吸来的内力锁在了手掌之上。体内真气运行片刻,跟着猛的一掌击出,一团黑气瞬间被他打到了地上,体内的剧毒也成功被逼了出来。
稍稍松了口气,他缓缓起身,双手却慢慢紧握成拳,目光阴沉:三弟,你跑不了的,我保证!
猛一甩手,他迅速往来路而去,走到半路便听到前面一阵脚步声响,显然是皇城禁军终于赶了过来。无声的冷笑之中,他故意咬破舌尖,让一丝血迹顺着嘴角流了出来,接着手捂心口,装出一副踉踉跄跄的样子迎了上去:“不必追了,他们已经跑了!”
听到他的声音,众人顿时一阵喧闹:“二皇子,是二皇子!”
“糟了,二皇子被他们打伤了!”
“快!快救二皇子!”
喊声中,司徒默已经第一个扑了过来,一把扶住了他,急得大叫个不停:“二皇子!你怎么样?”
楚凌霄急促地喘息着,勉强摇了摇头:“被三弟打了一掌,受了内伤,若不是我跑得快,这条命就保不住了!可惜,没能擒住反贼……咳咳咳……”
“狼王的武功天下无敌,能够捡回一条命就不错了!”司徒默咬牙叹气地说着,“二皇子,我先扶你回去疗伤,至于狼王,我们一定会把他抓住的!”
楚凌霄点头,在他的搀扶下很快回到了宫中。不过,他拒绝了司徒默要他先回去疗伤休息的提议,首先来到了楚天奇面前:“怎样,父皇没事吧?”
宁皇后摇了摇头满脸愁容:“没事,不过还是老样子,毫无起色。”
楚凌霄沉默片刻,微微一叹:“拿不到解药,父皇当然只能是老样子。照如今的情形来看,病情不再继续恶化便是最好的。”
宁皇后怔怔地看着丈夫和儿子半死不活的样子,眼中早已流下泪来:“难道从此之后他们就只能这个样子了吗?这可怎么办?对了,你可曾拿到血寒玉?”
楚凌霄摇头:“三皇兄不肯交出来,而且他根本就不承认是他派人拿走了血寒玉。”
“这种伤天害理之事,他怎么可能承认?”宁皇后咬牙说着,“本宫实在是难以理解,皇位真的那么重要吗?为了登上皇位,他居然可以亲手害死自己的父皇和兄弟,这样的人若是真的成了皇帝,老百姓岂能有好日子过?”
楚凌霄眼中闪过一道暗芒,面上却没有任何变化:“儿臣想,正是因为父皇早已看出了三弟的真面目,因此不管他有多么惊才绝艳,都不愿把皇位传给他,而更喜欢宅心仁厚的五弟。五弟这样的人若是登基,必定会是一位仁君,更是天下百姓之福。”
宁皇后的眼泪流得更凶:“那又怎么样?如今还不是一样被狼王害成了这个样子?不过幸好,多亏二皇子揭开了狼王的真面目,否则咱们可都要被他给骗了,此时想必他也已经成功登上了皇位。”
这功劳虽然不小,楚凌霄却依然摇头叹气:“只可惜我不但没能拿到解药,还让三弟逃出生天,此番想再找到他恐怕是难上加难了。”
宁皇后擦了擦泪,恨恨地说道:“他会逃到哪里?还会不会卷土重来?本宫担心他绝不会这样轻易放弃,万一……”
“这也是儿臣最担心的。”楚凌霄眉头紧皱,“三弟已经策划了那么久,暗中更是培植了不少势力,而且最糟糕的是他在暗,我们在明,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出现?父皇和五弟都变成了这个样子,咱们群龙无首,只怕很容易被他打个措手不及。”
这话倒是不假,群龙无首之时最容易人心涣散,不战自败。
虽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宁皇后却根本无计可施,只是急得不停叹气:“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才好?怎样才能让皇上好起来呢?除了血寒玉,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楚凌霄沉默片刻,也只是轻轻摇头:“此事也是急不得,请母后放宽心,不要急坏了身子,儿臣会想尽一切办法替父皇和五弟解毒的……咳咳咳……”
说着说着,他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又有血迹流下,宁皇后吃了一惊,忙关切地问道:“二皇子这是怎么了?是身体不适还是……”
楚凌霄抬手抹去唇角的血,轻轻摇了摇头:“多谢母后关心,儿臣没事,只是刚才与三弟交手之时被他打了一掌,受了些内伤。咳咳咳……”
嘴里说着话,他再度剧烈地咳嗽着。宁皇后了然,却更加气愤地咬了咬牙:“狼王真是太过分了,果然是要杀尽所有兄弟才甘心吗?”
楚凌霄喘息片刻,眼中浮现出一抹坚毅的光芒:“无论如何,儿臣绝不会让他的诡计得逞!只可惜如今五弟也被三弟所害,否则若是由他来主持大局,必能安定人心,早晚会将三弟绳之以法的,儿臣始终相信,邪不胜正!”
宁皇后又叹了口气,满脸悲哀地看着丝毫动弹不得的楚凌飞:“谁说能够成为太子就是天大的喜事?若不是皇上有心立飞儿为太子,他怎会遭了琅王的毒手?本宫若是早知道皇上这个决定,或许便会劝他另立贤良的!”
楚凌霄沉默下去,许久之后才微微叹了口气:“儿臣伤势颇重,必须先回去疗伤,有劳母后好好照顾父皇。”
宁皇后回过神来,忙点了点头:“好,你快去吧,本宫会的!”
楚凌霄答应一声,转头看了楚天奇一眼,这才转身退了下去。只不过那一眼中究竟有什么含义,就只有楚天奇本人知道了。
“臣等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早朝之上,楚凌霄照旧命人将躺在榻上的楚天奇抬了出来,群臣立刻跪拜见礼,山呼万岁,起身之后分立两旁,静候吩咐。
楚凌霄上前一步,将追捕楚凌云等一干反贼却无功而返之事说出,边说边手捂胸口不停地咳嗽。早已从司徒默口中得知缘由,群臣无不面露关切,更震惊于楚凌云的不择手段。
讲述完毕,楚凌霄深吸一口气:“总之如今,三弟已经被皇城禁军逼得由明转暗,自然也比以前更加危险,各位大人务必小心谨慎,免得被他所害。”
狼王之威在场众人无不了解,登时吓得齐齐打了个哆嗦,后脊梁骨更是嗖嗖地直冒冷风,总算知道了“寒毛直竖”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楚凌昭皱了皱眉,上前两步说道:“二皇兄,既然三皇兄在暗,我们在明,就算要防,也是防不胜防啊!”
“八皇子说得对!”最近颇受重用的司徒默立刻抢上两步,义愤填膺地开口,“臣认为,咱们应该主动出击,尽快消灭琅王等一干反贼,还东越国宁静祥和!”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楚凌昭已接着皱了皱眉:“主动出击固然是最好的,但如今五皇兄也被三皇兄所害,无法主持大局,这……”
楚凌霄摇头:“这个倒是无妨,父皇虽然中了剧毒,但意识清醒,完全可以主持大局……父皇,您怎么了?可是有什么指示?”
话刚说了一半,楚天奇突然用力晃了晃脑袋,口中发出了嗬嗬的声音,仿佛急得要命。楚凌霄忙命人取了纸笔,小心地放到了他的手中。群臣更是屏息凝视,暗中猜测帝王是不是想到了对付琅王的好法子。
万众瞩目之下,只见楚天奇费力地在纸上写了几个大字,旁边负责宣读的内侍已经高声念道:“立二皇子楚凌霄为太子,主持大局!”
这句话听在耳中,众人先是吃了一惊,继而却不由恍然:没错,在如今的情势下,这实在已是唯一而且是最合适的选择!
楚凌霄却明显地吃了一惊,立刻摇头:“请父皇收回成命!儿臣无才无德,不够资格做太子!何况儿臣醉心佛法,身在方外,也不愿被这些俗世称谓牵绊!”
楚天奇深深地看他一眼,接着写道:“国难当头,你身为皇子,岂能置身事外?”
听到内侍念出这句话,楚凌昭立刻说道:“父皇言之有理,二皇兄,如今除了你,再没人能够主持大局了。你若果真置之不理,导致东越国大好江山落入三皇兄手中,你还如何醉心佛法,身在方外?”
这话虽然大有道理,楚凌霄却仍然摇头:“我是不忍见父皇和五弟如此受苦,才想尽力从三弟手中拿到解药的,并非为了做太子才如此拼命……”
“这个何须解释,我们自然知道。”楚凌昭打断他的话,“二皇兄一直痴迷佛法,从不贪恋尘世富贵,区区太子之位又算得了什么?只是如今毕竟是非常时期,还请二皇兄暂时将个人喜恶放在一边,以国事为重。”
仿佛得到了某种暗示,群臣突然齐齐跪倒,齐声开口:“请二皇子以国事为重,临危受命,臣等必定尽心尽力,共度难关!”
楚凌霄见状越发眉头紧皱,不得不转头看向楚天奇:“还请父皇收回成命,不要为难儿臣,儿臣的确并非为了太子之位,请父皇另选贤良出来主持大局。”
楚天奇费力地摇头,接着写道:“云儿已经成为反贼,其他皇子尚且年幼,除你之外,还有谁能担此大任?你一再拒绝,难道真的忍心看着东越国落入云儿手中?”
楚凌霄更加满脸为难:“这……”
楚天奇看他一眼,又写了几句:“出家人一向慈悲为怀,你虽非出家人,却修行多年,东越国若果真落入云儿手中,必定是生灵涂炭,你又于心何忍?”
这几句话显然说到了楚凌霄的痛处,他脸上的犹豫之色顿时更加明显:“可是儿臣确实从未想过做太子……”
楚天奇点了点头,又费力地提起了笔:“朕知道。朕已说过,如今毕竟是非常时期,最重要的是如何度过这场劫难。朕先立你为太子,你好名正言顺地主持大局,率领我东越国将士诛灭云儿这个叛徒。等天下重新安定之后,你若实在不愿继续做太子,朕便不再勉强,如何?”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楚凌霄若仍然拒绝便显得太不近人情,也就失去了带发修行的本意。无奈之下,他只得勉强点了点头:“既然父皇认为儿臣堪当此重任,儿臣必定尽心尽力,不辱使命便是。”
楚天奇这才点了点头,疲惫不堪地写下了一句话:“拜见太子殿下吧!”
此言一出,众臣恍然大悟,立刻纷纷跪倒:“臣等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楚凌霄上前两步深吸一口气,面色沉静,毫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得意:“各位大人免礼,本宫既然临危受命,便希望各位大人与本宫精诚合作,尽最大的努力诛灭叛贼!”
群众轰然答应:“是,谨遵太子殿下吩咐!”
楚凌霄含蓄地点头,但在无人看见的角落,他的唇角勾出了一丝含义不明的笑意。
既然已经有了名正言顺的身份,楚凌霄便拿出了主持大局的气魄,立刻做了一番部署。
首先命皇城禁军加强巡逻,绝不能给叛贼任何可乘之机。其次便是派人张贴告示,全国搜捕楚凌云等一干反贼,并且重金悬赏,即便只是提供线索,也可以拿到一笔丰厚的报酬,如此全民动员,才可令叛贼无处藏身。
接下来便是派人接管百万楚家军,免得他们群龙无首之下出现骚乱或者是有过激的举动。楚家军可谓是东越国的保护神,接管的人选自然必须慎之又慎。经过再三考量,又征求了楚天奇的意见,楚凌霄将指挥权暂时握到了自己的手中。不过为了防止有人说他同谋不轨,他让楚凌昭从旁协助,算得上是两人共同管理。
原本两人在前往接管时还担心楚家军对楚凌云太过忠心,不肯服从他们的命令。可是当他们抵达并且当众宣布这个决定之后,才发现这个担心似乎是多余的。所有楚家军的反应都十分平静,毫无障碍地接受了这个安排。
不是说楚家军一向忠心耿耿,一旦认定了谁是主子便此生不渝吗?怎么楚凌云刚刚离开几天,他们便如此面不改色地接受了新的主子?难道是之前的传言太过夸大?
不过无论如何,此事既然已经处理妥当,接下来最重要的便是想办法为楚天奇和楚凌飞解毒了。按照楚凌霄的说法,楚凌云不肯交出解药,又派人拿走了血寒玉,这两条路是绝对行不通了,必须另觅他法。
而所谓的他法,就是派出大内密探四处打听一番,看这玄冰大陆上何处还有解毒高手,一旦发现便即刻来报,不管付出任何代价都要把他们请来。
眼见楚凌霄很快便把这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群臣不由连连点头,交口称赞,说他完全有资格做这个太子,甚至是一国之君。也正因为如此,群臣终于有了主心骨,不必再担心群龙无首了。
又是夜色深沉。
楚凌霄让已经连续照顾楚天奇几天的宁皇后回去歇息,由他和颜贵妃留下陪同。
摒退了左右,母子两人在楚天奇面前落座,楚凌霄突然不动声色地隔空点了楚凌飞的昏睡穴,接着淡淡地开口:“多谢父皇成全,儿臣感激不尽。”
楚天奇紧紧地盯着他,却苦于一个字都说不出,旁边的颜贵妃已经淡淡地说道:“你能有今天,都是你自己辛苦打拼的结果,皇上成全你什么了?你在人后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谁又曾看见了?不过好在你受的所有苦难都已经成为过去,从此之后便是风光无限。”
楚凌霄摇头,淡然冷笑:“距离风光无限还早呢,只要狼王一日不除,我们就不能掉以轻心,否则他的今日就是我的明日。”
颜贵妃闻言不由皱了皱眉:“你也太大意了,若论用毒,你也算是个高手,怎么会那么轻易就上了当?”
楚凌霄咬牙:“我原以为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定能手到擒来。谁知他竟像是早就做好了防备,害得我上了一个恶当!莫非他早就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只是一直不曾声张?”
颜贵妃沉默片刻,终究还是摇了摇头:“事已至此,再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此次狼王被你逼走,你估计他会去往何处?”
“他去往何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绝不会就这样算了。”楚凌霄的目中闪烁着阴冷的光芒,“如今他必定正在苦思冥想,该如何才能揭开真相,还他的清白。”
“清白?”颜贵妃一声冷笑,目光已经转到了楚天奇脸上,“只要这张王牌在手,他这辈子都别想清白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是张王牌,更是个心腹大患,若是继续留着他,可别到最后一切都毁在他的手里!”
楚凌霄皱了皱眉,蓦地有些烦躁:“你以为我想留着他?可是这一次父皇的牙关咬得太紧,我根本就撬不开。”
颜贵妃眼中杀机一闪:“非得要传国玉玺吗?反正如今你的计划已经全部成功,所有人都相信狼王才是反贼,除了这个心腹大患,到时候你登高一呼,继位为帝,谁敢不服?”
尽管这些话楚天奇完全听得到,也知道自己的脖子上随时架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但他脸上却并没有多少惧色,唇角甚至费力地勾出了一丝冷笑。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楚凌霄神情平静,“群臣既然有资格位列朝班,自然有其过人之处。倘若我拿不到传国玉玺,说不定他们便会猜到父皇根本不想传位于我,否则怎会一直到死都不肯说出传国玉玺所藏之处呢?”
颜贵妃越发忍不住咬牙:“那我们就只能这样受制于他,永远伺候这么个半死不活的废物吗?”
楚凌霄再度转头看了楚天奇一眼,突然笑得十分温和:“母妃怎能这样说?父皇毕竟是你的夫君,你伺候他是应该的。何况,我与父皇早有约定,这样的局面不会一直持续下去的,母妃还是耐心等着吧!”
颜贵妃却皱了皱眉,满脸冷漠地看了看楚天奇,接着起身走到外间,斜倚在榻上闭目养神。
不几日的功夫,楚天奇立楚凌霄为太子的消息已传遍京城内外,与之一起传开的是狼王叛逃,至今下落不明,新任太子已悬赏捉拿的消息。一时之间,百姓又是议论纷纷。
当今天子膝下有九位皇子已经长大成人,除了一心向佛的二皇子,其余众人为了皇位一直明争暗斗,各自使劲了浑身解数。谁知到了最后,居然是最无心皇位的楚凌霄成了太子,还真是世事难料。
而这个消息也以极快的速度传到了正全力赶往药神谷的楚凌云等人耳中,端木琉璃不由立刻眉头一皱:“楚凌霄好快的速度,再这样发展下去,是不是用不了几天他就可以登基为帝了?”
楚凌云抿了抿唇,暂时没有开口,端木琉璃便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道:“你还认为拿不到传国玉玺,楚凌霄便不敢对父皇下手吗?万一他造个假的玉玺出来,恐怕也很容易瞒过世人的眼睛吧?”
“这一点倒是不必担心。”楚凌云摇了摇头,“传国玉玺是假冒不来的,不管手艺多么精湛的人,都不可能造出跟真的一模一样的玉玺。”
端木琉璃倒是有些不解:“为什么?”
楚凌云笑笑:“玉玺上面的花纹繁复异常,就算比着真正的玉玺雕刻,也绝难做到一模一样。何况除了历任帝王,旁人根本没有机会见到玉玺,二皇兄就算想造也造不出来。”
端木琉璃这才了然:“那楚凌霄会不会用别的法子,胁迫父皇交出玉玺?”
“至少现在,我想不出有这样的法子。”楚凌云摇了摇头,“父皇心里很清楚,如今他唯一可以靠其保住性命的就是传国玉玺了,所以不管二皇兄用怎样的法子折磨他,他都必定会咬紧牙关,守住这最后一点秘密。”
端木琉璃点头:“希望如此,幸好楚凌霄不会紫瞳诱惑之类的功夫,否则父皇就算想守也守不住……”
刚说到这里,她突然变了脸色,有些不确定地追问:“凌云,我说的没错吧?二皇兄会不会摄魂术?万一他会……”
楚凌云笑笑,丝毫不担心:“他会不会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就算他会也奈何不了父皇。”
端木琉璃不解:“为什么?”
“为了消除父皇的疑心。”楚凌云仍然淡淡地笑着,只是笑容里有一丝隐隐的尖锐,“我的紫瞳诱惑等摄魂术横扫天下,虽然也有例外,但父皇却不在这例外之中。为了避免他怀疑我会通过它们达到什么目的,我早已教了他一种破解摄魂术的法子,二皇兄并不精于摄魂术,用来对付他绰绰有余。否则,你以为二皇兄为何直到现在还不曾得到传国玉玺?”
端木琉璃这才放心:“那就好。既如此,我们快走吧,尽快赶到药神谷拿到解药,才能跟楚凌霄决一死战。”
为了以最快的速度拿到解药,五人早已买了几匹好马,日夜不停地飞奔。
药神谷坐落在东越国的东北边境,处于深山密林之间,四周到处是悬崖峭壁,进入谷中的唯一通道更是布满了机关剧毒,可谓易守难攻。若有人图谋不轨,恐怕还未靠近山谷便已经中毒身亡了。毕竟机关暗道好破,混合在空气中的剧毒便令人防不胜防了,总不能不呼吸吧?
传言玄衣教教主也是世间不可多得的高手,再加上精于用毒,更是一位极难缠的人物。谁若无缘无故地惹了他,不定什么时候他便会在你家下上一种无色无味的剧毒,让你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何况玄衣教一向蛰居在药神谷中,从不与任何人结怨。相反,不管普通百姓还是武林人士,若是有事相求,他一般都不会拒绝,算是博得了不错的口碑。除非吃饱了撑的,否则也不会有人上门去找麻烦。
一路上紧赶慢行,楚凌云等人离药神谷已越来越近,算算路程,大概还需要个把月左右。这日黄昏,几人来到了一座小镇,见端木琉璃等人都已满脸倦色,楚凌云便提议先找一间客栈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再继续赶路。
几人点头答应,各自翻身下马,就近找了一间名为宜居的小客栈。店伙计早已上来迎接,而且一看几人的气质风范便知绝对是有钱的主儿,当下笑得格外灿烂:“几位客官,快快请进。是打尖呢,还是住店?”
通缉楚凌云等一干反贼的告示早已传遍全国,虽然他们并不怕,但如今最重要的便是争取时间,麻烦自然能省则省。因此几人都已易容,掩去了本来面目。十分自信绝对没有人能认得出来,楚凌云笑得同样灿烂:“住店,来四间上房,再把你们客栈最好的酒菜端上来。”
店伙计闻言越发眉开眼笑,点头如鸡啄米:“好好好,没问题!咱们这儿绝对是全镇最好的客栈了,客官请进,请进!”
这时,另有伙计上来将五人的马牵到后面饲喂,端木琉璃笑笑,赏了这伙计一两银子,倒把伙计给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整张脸简直笑成了一朵花,不停地鞠躬道谢,恨不得将端木琉璃当做观音菩萨膜拜。
等他千恩万谢地离开,端木琉璃忍不住失笑:“不过区区一两银子,至于吗?”
“怎么不至于?”蓝醉哼了一声,“一两银子相当于他半年的工钱了,你以为这世间人人都像你一样,什么都不用做,白花花的银子和黄灿灿的金子就流水一样淌进自家的门里吗?”
端木琉璃忍不住吐槽:一两银子就半年的工钱?这伙计的待遇是有多低呀?
想到这里,突听楚凌云一本正经地说道:“要照这样算起来,十万两黄金可以雇多少个伙计?”
一边说,他不停地用眼角瞟着段修罗,后者早已忍不住摇头失笑:“狼王,你不必提醒我,还欠你十万两诊金,我记着呢!”
楚凌云这才笑得见牙不见眼:“你这人上道,我喜欢。”
说话间,几人已经各自落座,然而就在此时,端木琉璃却突然感到一股凉意从小腹处泛了上来,不由眉头微皱。
一路走来,这样的情形已经出现了好几次,而且越靠近这个小镇,凉意就越发明显,感觉小腹处仿佛有一个冰凉的小球在不停地转动,十分奇怪。
不过这样的情形每次持续的时间都不长,她也就不曾在意,只当是这一路上餐风露宿有些受凉,再加上算算时间已是月事将至,自然更容易感到寒凉。
然而比起前两天,这一次感觉到的凉意居然更加明显,那个小冰球颤动得也更加厉害,实在诡异之极。
尽管她什么都不曾说,楚凌云还是立刻就觉察到了她的异常,立刻轻轻握住了她的手:“琉璃,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是不是累了?”
也就在此时,小腹处的凉意已经渐渐散去,那小冰球的颤动也跟着停止。既然没有其他异常,端木琉璃也不愿在如此紧要关头多生事端,便若无其事地笑笑:“没事,就是有些累了。”
然而楚凌云却明显有些不放心,再度追问了一句:“真的没事?你脸色有些发白,还有,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端木琉璃笑笑,在他耳边说道:“我月事将至,你也知道,这个时候就是容易手脚冰凉。”
楚凌云这才恍然,不由点头:“没事就好。若是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及时告诉我,我们虽然急着赶路,但必须以你的平安为前提。”
端木琉璃答应一声:“我知道了,放心吧,我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否则就不是给你帮忙,而是给你帮倒忙了。”
听到楚凌云的问话,众人原本有些担心,不过看到端木琉璃确实无碍,也就放下心来。
又聊了片刻,店伙计已经将酒菜送了上来,虽然比起琅王府的大厨差了不止一个档次,但在这偏僻的小镇已属难得,早已饥肠辘辘的几人也不再多说,各自埋头吃了起来。
几人都是喜欢清静的主,有些受不了大堂中的喧闹,因此这顿饭是在楚凌云和端木琉璃的房间内解决的。桌子就放在靠窗的位置,端木琉璃也正好坐在靠窗的位置,一边吃吃喝喝一边欣赏小镇的风光,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楚凌云坐在她的对面,而且他是几人之中对这酒菜最不满意的一个,边吃边不停地嫌这嫌那,说什么这个咸了,那个淡了,这个一看就难以入口,那个颜色好奇怪……
端木琉璃终于受不了了,啪的放下了筷子:“你以为现在还在琅王府吗?非常时期,将就一下就得了!你看人家段门主、水姑娘和蓝醉,吃的不是也挺香吗?”
“不是啊,我还没来得及说。”段修罗愁眉苦脸地摇了摇头,伸了伸脖子用力将口中的饭菜咽下去,“这饭菜真的很难吃啊,而且这个的确太咸,那个确实太淡……”
众人不由失笑,楚凌云越发得意万分。端木琉璃抿了抿唇,终于忍不住笑出声:“那还真是委屈各位了,不过这里的大厨就这个水平,强求不来,各位不妨像我一样,一边吃饭一边欣赏美景,便不会觉得饭菜难以下咽了。”
楚凌云唉声叹气:“若有景可赏倒好了,这破地方,简直就是荒无人烟,鸟不拉屎,若硬要赏,还不如赏你,更秀色可餐……咦?有老朋友哦!”
一边说着,他极目远眺,却突然有些惊讶地叫了一声,满脸兴致勃勃。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身后,端木琉璃不由好奇地回头,当她看到那个绝对熟悉的人影,也不由挑唇一笑:“果然是老朋友,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得说,正好请他来聊一聊吧!”
另外几人的注意力也被吸引,各自抬头看了过去,蓝醉已双眉一挑:“蓝月白?”
没错,那个正从远处走来的人正是久未谋面的蓝月白。许久不见,他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依然是一身纤尘不染的月白色衣衫,也依然如从前那般潇洒俊逸,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之前因为太过痴迷于画像中的女子,他才会冒着被狼王折磨的危险将端木琉璃掳走,享受了一段时间神仙眷侣一般的日子。后来为了表达甘愿受罚的决心,他主动找上门来,楚凌云自然不会客气,很让他吃了一些苦头。最后却又佩服他的光明磊落,破天荒地放了他一马。自从他离开之后,便再也不曾在潋阳城露面,不过看他的样子,过得应该还不错。
看到他,端木琉璃却忍不住抚了抚额:“咱们跟这位蓝大公子是不是真的那么有缘?怎么无论走到哪里都能看到他?”
楚凌云一声冷哼:“这样的缘,我宁可不要!”
话音未落,他突然右手一挥,指缝中银光一闪,嗤的向着蓝月白的面门急射而去!
这袭击太过突然,蓝月白自然猝不及防,而且仅从那尖锐的破空声便可判断出此人绝对是个高手!吃惊之下,他脚尖点地身形急转,同时猛地一伸手,指缝间已经夹着一枚锃亮的银针!
确定针上并没有淬毒,他稍稍松了口气,跟着刷地抬头看向了银针的来源,厉声喝道:“谁?”
啪啪啪,楚凌云还算诚心地鼓了鼓掌,笑得十分开心:“蓝阁主好身手,佩服佩服。”
看到那张因为经过易容而十分陌生的脸,蓝月白不由皱了皱眉,可是当他的目光落到同样经过易容的端木琉璃脸上,却在那双温润的眼眸中发现了一丝熟悉的东西,脸色不由一变,跟着脱口而出:“王妃?”
话一出口,他紧跟着便意识到自己还在大街上,不由本能地四处瞄了瞄。幸好路上行人本就不多,而且大都距离他比较远,即便是方才的偷袭也没能惊动任何人,何况不过是说了两个字?
这才悄悄松了口气,疑问却紧跟着袭上心头:王妃怎会突然在这里出现?她不是应该在琅王府陪着琅王,夫妻二人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吗?难道与近日听到的传言有关?
刚想到这里,便听楼上的人含笑开口:“蓝阁主,故人相见也算是喜事一件,不上来聊一聊吗?”
蓝月白这才回过神来,自是来不及多说,立刻噔噔蹬地上了楼,并敲响了房门。得到允许,他推门而入,这才发现屋内一共有五个人,而且面容都十分陌生。环视一周,他的目光自然地落在了端木琉璃脸上:“我应该没有认错人,王妃,是你吗?”
其余几人的脸上均略过一丝讶异,端木琉璃已经淡然一笑:“为什么说是我?”
说着她已经抬手揭去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了绝美无双的脸。
“我永远记得你的眼睛。”蓝月白的脸上浮现出明显的喜悦,不自觉地说了实话,“我应该说过,你有一双极为独特的眼睛,所以不管你的脸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认出你。”
话一出口,一股森森冷气便自一旁射了过来,他不由倒退两步,跟着一声苦笑,转头看了过去:“不用说,这位一定就是狼王了,这股气势还真是无与伦比,不能模仿,更不能超越。”
楚凌云笑笑,也跟着揭去了面具:“不必捧我,有了上次的教训,我相信你不敢再有什么非分之想。”
蓝月白又是一声苦笑:“狼王,揭人不揭短,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好歹给我留几分面子行吗?正如你所说,如今我对王妃绝不敢再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将她当作仙子一般膜拜罢了。”
“行。”楚凌云痛快地点头,“坐下吧,有些事跟你聊一聊。”
蓝月白依言落座,却是十分奇怪:“狼王与王妃怎会突然跑到这种地方来,而且如此轻车简从?哦,不对,这几位不是琅王的随从吧?”
楚凌云不置可否:“为什么不是?”
“狼王考我吗?”蓝月白苦笑一声,“这几位个个都是深藏不露的绝世高手,身手都绝对在我之上,而且超出很多,惟有你才能与他们一较高下。”
楚凌云点头:“眼光很准,不过这不是重点,你就当他们是我的侍从好了。”
蓝月白乖乖点头:“是。”
楚凌云唇角一抿,显然是在思索着该从何处开始说起。不过不等他开口,蓝月白突然问道:“对了,不久前狼王派人拿走了血寒玉,说是情况紧急,一刻也耽搁不得,不知可曾误事?还来得及吗?”
很好,就从这里开始吧。楚凌云抬头看他一眼,神色如常:“当初是谁从你手中拿走了血寒玉?”
此言一出,蓝月白立刻奇怪地皱眉:“秦护卫啊,不是狼王派他来的吗?怎么反而问我?”
秦铮?
楚凌云与端木琉璃对视一眼,接着开口:“把当时的情形详详细细地告诉我。”
如此一来,蓝月白也意识到情况只怕有些不对,忙点了点头:“几个月前,我还在天上阁总坛,那一日便有弟子来报,说是秦护卫求见,有重要的事跟我商议,我便命人带他进来。刚打了个照面,他就说狼王有位至亲中了剧毒,唯有血寒玉才能解,因此希望借血寒玉一用,还说用完便即归还。”
楚凌云满脸匪夷所思:“你就借给他了?”
“是啊!”蓝月白点了点头,“因为我……对不起琅王在先,既然琅王有吩咐,我敢不听从?”
“我谢谢你!”楚凌云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你若不肯借,那才真的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也就不会把我害得那么惨了!”
蓝月白闻言自是一愣:“什么?这……我……”
“蓝阁主,此事怪不得你,不必在意。”端木琉璃含笑开口,“而且那件事已经过去,蓝阁主又的确没有不轨之心,我们都不会在意的,你也不必觉得欠了我们什么。”
蓝月白登时满脸感激,却轻轻摇了摇头:“月白不敢。是月白冒犯王妃,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我说过的,从今往后只要琅王和王妃有吩咐,我万死不辞!”
“所以你不辨真假,就迫不及待地把血寒玉送出去了?”楚凌云双眉一扬,冷笑连连,“你这不是万死不辞,是嫌我死得不够快!”
蓝月白闻言越发不知所措:“什么?这这这……我我……你的意思是说那个秦护卫是假的?”
楚凌云冷笑一声:“不然你以为呢?我若真的那么急需血寒玉,又怎会只派秦铮一人前往?难道我不怕旁人闻风而动,前去抢夺吗?”
蓝月白怔怔地看着他,懊悔不迭:“我……我当时也问过他,能否保护好血寒玉,毕竟这宝贝不容易隐藏行迹。可是秦护卫说琅王就在半路接应,不会有问题,这……琅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楚凌云却并不曾立刻回答,接着问道:“除了假秦铮之外,还有没有人向你借过血寒玉?”
“有。”蓝月白毫不犹豫地点头,“假秦护卫走后不久,我便接到了一封信,是你的二皇兄写来的,说是希望借血寒玉一用。当时我还想着,原来琅王借走血寒玉一事并不曾告诉他吗?所以便写了封回信给他,说明此事。”
如此看来,楚凌霄手中那封信的确出自蓝月白的手,他这戏做得果然够逼真!
先是派人假扮秦铮,亲自去天上阁总坛拿走了血寒玉,又以他自己的名义写信求助,诓得蓝月白写了一封回信。如此一来,不但可以陷楚凌云于更加万劫不复的境地,而且即便任何人提出查看那封书信,也不会看出丝毫破绽!
不用说,血寒玉此刻已经在楚凌霄手中了!
楚凌云不由扶额:“二皇兄,你真‘好’!”
这个“好”字可是咬碎了之后才吐出来的,在场众人无不激灵灵地打个冷战,似乎已经看到了楚凌霄被狼王咬成渣渣、顺便挫骨扬灰的场景!
蓝月白也已经意识到自己虽然急于为琅王夫妇做些什么来赎罪,但这一次却好心办了坏事,越发不安地搓着双手:“这……琅王,我确实不知此事另有内情,还怕耽误了你的大事……不过话又说回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
楚凌云看他一眼:“好歹是三阁之一,天上阁的消息不是那么闭塞吧?难道还不曾看到我被通缉的告示吗?”
蓝月白顿时恍然:“看是看到了,可我一直以为那是误传。琅王,究竟是谁在陷害你?”
楚凌云似笑非笑:“谁告诉你我是被人陷害了?我就是弑君篡位,不过功败垂成。”
蓝月白满脸黑线:“琅王也说好歹是三阁之一,我看起来真有那么笨吗?琅王行事一向俯仰无愧于天地,怎会做出那种大逆不道之事……不是不能,是不屑。”
楚凌云一怔,看向他的目光中便多了一丝动人的暖意,却故意叹了口气:“唉!可惜最应该这样想的人偏偏不这样想。好吧,从今以后我当你是朋友。”
蓝月白眨了眨眼,暂时没有反应过来,片刻后却突然一声大叫:“你说什么?”
“不愿意?”楚凌云皱了皱眉,“那算了,当我没说。”
“愿意!愿意!我很愿意!”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蓝月白兴奋得指尖都在发颤,“能成为你的朋友是我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事情,想不到居然还会有实现的一天!好!从今往后我跟定你了!”
所有人全部黑线:你是女人吗?托付终身还是咋滴?
端木琉璃更是忍不住翻个白眼:“蓝阁主,我友情提示你一句:小心被我家夫君卖了,还帮他数银子。”
“没关系,我不在乎!”蓝月白喜滋滋地说着,“数银子这种小事当然我来,哪里需要劳动琅王的大驾?就这么说定了!”
看到他傻乎乎的样子,众人不由纷纷摇头叹息:完了,这人没救了。狼王,你到底是有多大的魅力,跟你做个朋友都能把人乐疯?
明白众人的意思,楚凌云却只是淡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