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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你房间里发现了一种药,里面的成分和顾邵阳胃里的钾元素成分是一样的。”
吴老三把一瓶药放在莫如枚面前,“你是否对顾邵阳投毒?”
莫如枚看也没看那瓶药就否认,“没有。”
吴老三皱起眉头高声道:“药是在你房间发现的你会不知道?!”
莫如枚抬起头,不紧不慢道:“我有心脏病,那是我平时吃的药。”
吴老三冷哼一声,“那它为什么会出现在顾邵阳的胃里?是不是你下的药?”
莫如枚渐渐恢复了冷静,镇定自若的看着吴老三,“不是。”语气十分笃定。
吴老三觉得有些棘手,眉头皱的越发紧了,“你还不打算说实话?!”
莫如枚轻笑一声,满是讽刺的说道:“实话?我说的就是实话,既然你觉得是我做的就拿出证据来。”
“你!”吴老三怒视着莫如枚,现在冯赐祥死了,莫如枚大可把一切事情都往冯赐祥身上推,反正也死无对证了。
莫如枚抬起头看向吴老三,眼神十分平静,如同往日一般端庄得体,丝毫不像个被审问的嫌疑犯。
在监控室看着在这一切的黑阗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犹豫了片刻,黑阗走到了审讯室里。
“咚咚——”
黑阗敲门走了进去,莫如枚掀开眼帘看向黑阗,神情有些激动,“嘉禾呢?”
黑阗合上门,轻笑了一声,“他都承认了。”
莫如枚眉头皱了起来,厉声道:“承认?承认什么?他又没杀人!”
黑阗嘴角一勾,走到莫如枚面前,低声道:“顾夫人你知道过失杀人要被判几年吗?”
莫如枚脸色一变,黑阗站了起来,继续道:“三年以上七年以下,严重点的,还可能更久,而且顾嘉禾并不仅仅只是过失杀人,他做为死者的儿子却见死不救,两罪并罚,不轻的。”
莫如枚刚才的镇定瞬间瓦解,不过她还是努力强装镇定,“过失杀人?嘉禾不可能会杀了他爸爸的!”
“不可能?”黑阗凑到莫如枚面前故意道:“他都承认了,还有什么不可能?难道他是在替谁掩藏什么嗯?顾夫人。”
莫如枚不断颤抖着的手泄露了她的紧张,她厉声道:“他承认什么!?人根本不是他杀的!跟他也没有关系!”
刚才的笑意迅速从黑阗脸上褪去,他一脸严肃的说道:“顾夫人!我劝你还是早点说实话!得到结案想要再翻案就没那么容易了!”
莫如枚垂下头,双手绞在一起,内心不断在挣扎着,他不可能会知道的!嘉禾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些!
黑阗冷漠的看着莫如枚,一时间没人说话,审讯室安静得可怕。
过了会,黑阗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便接了起来。
沈一饷的声音响了起来,在安静的审讯室显得格外清晰,“我们在顾嘉禾的房间发现一个无线窃听器。”
黑阗看了眼莫如枚,故意问道:“窃听器?他在窃听谁?”
沈一饷继续道:“在莫如枚房间找到了发射器。”
莫如枚浑身一震,随即把头深深的埋了下去,看起来有着说不出的绝望。
黑阗走到一边继续问道:“还有其它的发现吗?”
沈一饷的声音有些苦恼,“没有,冯赐祥很小心,什么都没发现,现在只能寄托在佣人身上了。”
黑阗点点头,道:“好,那你们继续找,有什么发现再跟我联系。”
沈一饷道:“好。”
挂了电话后,黑阗径直走了出去,莫如枚听见动静明显有些不安,她抬起头看向黑阗,“你去哪?”
黑阗没理会她,走到监控室,果然再他离开之后莫如枚显得更加慌乱了。
黑阗仔细观察了一会,给吴老三打了通电话。
吴老三看见来电显示还有些奇怪,不过还是接了,“喂。”
黑阗低声道:“走到旁边去。”
吴老三乖乖的走到角落去了,莫如枚的视线紧紧盯着他,想要听到电话那头再说什么。
黑阗道:“等会你挂了电话就准备出来。”
吴老三皱起眉头,抬头看向监控器,黑阗又道:“照我说的做。”
吴老三只好点点头,挂了电话后,转身走了出去。
屋子只剩莫如枚一个人,她显得更加慌张,外面黑阗安排好的人走了进去,道:“顾夫人,你可以离开了。”
莫如枚皱起眉头,十分不安。
这时,黑阗走了出来,故作无奈的说道:“顾夫人,你有个孝顺的儿子。”
莫如枚眼神更加不安,她紧紧盯着黑阗,“你什么意思?”
黑阗嗤笑一声,一字一句道:“顾嘉禾说,他亲眼看着顾邵阳溺死在浴室里。”
莫如枚的眼睛瞬间瞪大,他真的知道?!
黑阗装没看到,故作悠闲的继续说道:“现在唯一的嫌犯也死了,又有人替你顶罪,对我们来说这个案子也可以结束了,顾夫人也可以回去了,只是顾嘉禾大概要在牢里待上个十年八年,真是可惜,这个年纪本应该留在公司一展身手,现在却要在牢里度过了,哎。”
边说着,黑阗边摇头离去,似乎十分惋惜。
莫如枚浑身一震,看着黑阗快要消失的背影,叫住了他。
“等等!!”
黑阗回头,还是一幅懒散的模样,“顾夫人你还不回去吗?”
已经做好决定的莫如枚这一刻非常平静,“我说。”
黑阗看了眼时间,故作为难的样子:“已经快要下班了,而且——”
“人是我杀的!”
莫如枚迅速打断了他的话,然后转身重新走进了审讯室。
黑阗嘴角轻轻勾起,跟着走了进去。
莫如枚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角落的监控,“我说的话,都会记下来吧。”
黑阗点头,“嗯。”
莫如枚一幅放心了的模样,然后慢慢开了口。
“原来顾邵阳早就发现了我管家之间的奸/情,他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像看着小丑一样看着我们,我还在那里沾沾自喜。直到前段时间我发现,他已经在准备离婚协议书了,我才知道,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了,只是故意不说。呵!”
莫如枚轻笑一声,摇摇头,面容隐隐带上狠意,“但是我怎么会让他有机会把我赶出去呢?想要说服他已经是不可能的,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再他跟我离婚之前杀了他。办法也很简单,冯赐祥很了解他的习惯,想要下药很简单,只要一点点,就能让他自己‘不小心’一头栽进浴缸活活淹死,警察再怎么查也查不到我们身上,就算知道是我下的药,也完全可以说是误食,那一点剂量杀不死人,根本没有证据指控我杀人。“
黑阗皱起眉头继续问道:“那你们为什么要把赵国栋骗去书房,让他‘杀’了顾邵阳。”
莫如枚冷冷的看了黑阗一眼,“以防万一而已,我早就知道了赵国栋和赵晓婷之间的事,只是我没想到他会把尸体带走还装成绑架案。不过这样一来也好,顾邵阳的死对公司的上市计划会有一定的影响,我不想公司到嘉禾手上的时候有任何意外,所以我就陪着赵国栋演戏。只是我没想到他那么蠢,一下就被你抓到了。”
这样一来,的却所有的疑点都解释得清楚了。
只是,“顾夫人,你是亲眼看着顾邵阳死在你面前的?”
莫如枚手心冒汗,“是。”
黑阗轻笑一声,“顾夫人,你还记得顾邵阳失踪那天我问你最后一次见到顾邵阳是什么时候你怎么回答我的吗?”
莫如枚眼睛连续眨了两下。
黑阗继续道:“你说你七点晚餐结束后就没见过顾邵阳,这一点我也问了你的佣人,你一直待在房间没有出来过,直到发现顾邵阳失踪,那么你是如何做到亲眼看着顾邵阳死在你面前的?”
莫如枚用力捏着桌子,极力掩饰不安,“杀人嘛,当然要小心一点,能留下不在场证据更好,我假装休息实际上是去了顾邵阳的房间,因为我想亲眼看着他死,这样我才能安心。”
黑阗点点头,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这样,那顾夫人还记得那时候是几点吗?”
莫如枚摇头,肯定道:“不记得了。”话音刚落,莫如枚又道,“我已经都告诉你了,可以放了嘉禾了吧?”
黑阗摇摇头,微微一笑,道:“还不行。”
莫如枚皱起眉头,“这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为什么还不放了他?!”
黑阗把笔录递给莫如枚让她签字,“时间到了就会放了他。”
莫如枚不肯接笔,“放了他我就签。”
黑阗挑眉,看了眼手表:“明天顾嘉禾就能放出去了,今天你们两个就先住在这吧。”
说完,黑阗就走了出去。
沈一饷等在门口,见他出来,立马道:“怎么样她说了吗?”
黑阗原本严肃冷漠的脸上的染上一丝暖意,他点点头,“嗯,说了。”
沈一饷松了口气,道:“对了,技术组的从顾嘉恺的电脑找到一些被删的日记,里面有提到莫如枚和冯赐祥的事,应该也是顾嘉恺无意看到的。”
黑阗点点头,“有了这些证据也就更有说服力了!”
沈一饷点点头,道:“不过我还是有个疑惑,为什么你那么确定顾邵阳是被杀?而不是像顾嘉禾说的那样是意外,我去顾家问过,那里的仆人也证实,顾邵阳之前的却在浴室摔过,才会在浴室装那个扶手。”
黑阗嘿嘿一笑,凑到沈一饷面前,“想知道吗?”
沈一饷用力点头,“想。”
黑阗极其不要脸的指着脸说,“那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沈一饷嘴角勾起,“你闭上眼睛。”
黑阗突然觉得有些冷意,还是怂了,不过之后一咬牙还是闭上眼睛了,希望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沈一饷看着黑阗紧紧闭着眼一幅期待又害怕的样子,忍不住想笑,最后他靠近黑阗,嘴唇距离他的脸颊只有不到一毫米的距离,就连呼吸都能清晰的感受到。
黑阗紧张的直冒汗,破案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过。
沈一饷眼底的笑意更浓了,他故意似的慢慢划过黑阗的脸颊,就是不在上面驻足,直到到了黑阗的耳边,他停留下来,脸上笑意冷了下来。
“砰——”
沈一饷一拳打在黑阗肚子上。
“爱说不说!”
然后扬长而去。
黑阗痛的窒息,捂着肚子话都说不出去,不过还是立马跟了上去,拼着命从牙缝里挤出话来,“说,我说!”
***
“因为顾嘉禾不知道赵国栋和赵晓婷之间的事,所以他不可能会去陷害赵国栋,而且,如果像他说的那样,顾邵阳是死于意外,他根本没必要再多此一举故弄玄虚,多做多错,越是简单的杀人案才越难破。”
黑阗一边用药酒揉着肚子上淤青,一边看着躲得远远的沈一饷,笑道:“还这么讨厌药酒的味道?”
沈一饷皱着眉头,用力点头:“难闻死了。”
黑阗轻笑,第一次把沈一饷带回来的时候他浑身都是伤,他拿药酒给他擦他还不愿意,那时候他还以为他要面子,后来才知道他很讨厌药酒的味道。
黑阗把药酒盖好,去卫生间把手洗了干净闻了又闻,见没什么味道了才出去。
“那顾嘉禾为什么要替莫如枚顶罪,他之前还告诉我们莫如枚和冯赐详有染。”
沈一饷打开窗户,消散空气中药酒的味道。
黑阗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你还记得你之前问顾嘉禾为什么明明夜里刚去过顾邵阳的房间,第二天又去了吗?”
沈一饷点点头,“记得。”
黑阗招招手,“过来一点。”
沈一饷摇头,“不要。”
黑阗也不勉强,继续道:“我猜他可能知道了顾邵阳发现了莫如枚和冯赐祥之间的事,所以顾嘉禾才会多次潜入顾邵阳的房间,估计是去替他母亲找那些她和冯赐祥有染的证据。但是还没找到,我们就到了,正好那个时候冯赐祥就死了,于是他为了先发制人,告诉我们莫如枚和冯赐祥之间的事。这样一来,我们就算找到了莫如枚和冯赐祥有染的证据,也不会那么吃惊。而且,我怀疑冯赐祥的死和他也脱不了干系。他知道警察早晚会查到这些的,干脆就利用顾嘉恺杀了冯赐祥,然后以莫如枚的聪明肯定会把大部分的罪名都推到死去的冯赐祥身上,最后就算莫如枚有什么,他也可以替莫如枚顶罪,如果不是我骗莫如枚说顾嘉禾会被关上十年八年,估计莫如枚就真的无罪释放了。”
沈一饷摇摇头,觉得还是有些说不清,“不,我觉得不是这样的,顾嘉禾和我们说那些的时候的表情我记得很清楚,他那时候应该是真的恨莫如枚的,想让她去坐牢,想让她后悔。但是恨一个人往往是因为还有爱,所以到了最后的关头,顾嘉禾反悔了,决定替莫如枚顶罪的。”
黑阗想到莫如枚和顾嘉禾在审讯室里的那段对话,不管是顾嘉禾还是莫如枚都是在那时候决定改变主意的吧。一个打算替罪,一个知道了打算说出真相。
但是谁知道呢,谁也不是顾嘉禾怎么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对了,你们在顾嘉禾房间发现的窃听器有什么证据吗?”
沈一饷摇摇头,“烧得很严重,应该是顾嘉禾临走之前烧毁的,没有办法复原找回数据了。”
“对了。”沈一饷又想到了一个疑点,“顾嘉禾到底有没有去过顾邵阳的房间?”
黑阗摇摇头,“谁知道,窃听器烧毁了没有证据能证明顾嘉禾故意见死不救,也就没有办法起诉他了。”
沈一饷皱起眉头,“那他怎么知道顾邵阳怎么死的?!他肯定是听到了莫如枚他们的计划。”
黑阗无奈的摇头,“如果他知道莫如枚认罪了,肯定会翻供,再找个律师,我们也没有证据,一样得放了他。”
沈一饷有些愤怒站了起来,道:“妈的!”
黑阗轻笑,这一行就是这样,什么都要证据,只有证据不会受到感情因素的影响能让他们做出最正确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