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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媛抱着谢景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来来往往的人都在看她们,她却毫无知觉。
哭了好一会,她终于抽噎着停了下来。
“好些了吗?”谢景秋放开乔媛,把羽绒服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嗯。”乔媛抹了一把眼泪,点了点头。
谢景秋摸着她冰冷的手,眉头微皱:“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干妈她……”
“她没事,”乔媛知道谢景秋在担心什么,率先把她想知道的告诉了她,“可是她知道我们的事了。”
谢景秋有些惊讶:“她怎么……她还在医院里吗?”
“在,昏迷着还没醒,”乔媛吸了吸鼻子,说话带着浓浓的鼻音,“我爸在陪她。”
知道刘岚没事,谢景秋稍微安心了些:“你吃饭了吗?”
乔媛摇摇头。
谢景秋牵起她的手,不容抗拒地说道:“先去吃饭。”
乔媛没有心情吃饭,但谢景秋一直看着她,为了不让谢景秋担心,她还是勉强吃了几口。
两人吃完饭,谢景秋又给乔舜打包了一份。她没有进病房,让护士帮忙带进去了。
送完饭,谢景秋问乔媛:“你是要回去还是在这里等着?”
“在这里等。”乔媛想也不想地说道。虽然她知道刘岚并不想看到她,但她还是想在这里等。她一定要亲眼看到刘岚醒来才能安心。
谢景秋闻言不假思索道:“那好,我陪你一起等。”
乔媛没有拒绝,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她到现在都还有些回不过神。有谢景秋在身边,也能帮衬着一些。
而且说实话,这个时候她并不想谢景秋离开。她怕,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她怕自己会退缩。
谢景秋拉着乔媛在外面的椅子上坐下,乔媛察觉到她温热的手变得有些冰凉,反应过来自己还穿着她的羽绒服。
乔媛要把羽绒服脱下来,谢景秋制止了她:“你穿,我不冷。”
这种天气的天只穿一件单薄的毛衣怎么可能不冷,无奈乔媛拗不过谢景秋,只能尽量靠近她,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
两人等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谢维和王芸过来了。谢维左手抱着一件羽绒服,右手提着一双棉鞋,王芸则提着一床毯子。
王芸一走近便急切地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谢景秋简单说道:“还在输液。”
王芸看她的神色不像是有大事发生的样子,稍微放下心来。
谢维把羽绒服拿给谢景秋,把棉鞋拿给乔媛。乔媛小声道了声谢,把脚上刘岚的鞋子换下来。
棉鞋很合脚,应该是照着尺寸买的。谢维不可能知道自己的码子,那就只能是谢景秋交代他买的了。
思及此,乔媛心里又是甜蜜又是酸涩。
王芸和谢维坐了一会便走了,走之前王芸把毯子递给两人,说是晚上天冷,拿着备用。
乔媛靠在谢景秋身上,问她:“谢景秋,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
谢景秋搂着她,解释道:“我给你打电话一直没人接,便去你家里看了下。结果邻居告诉我你家有人出事了,全家人都去医院了。我吓了一跳,又不知道你们去了哪个医院,便来了最近的这个医院。”
乔媛说:“我出来的太匆忙,忘了带手机。”
“我知道,”谢景秋拉着乔媛的手,低声道,“别担心,有我呢。”
“嗯。”
之后俩人没有再说话,只静静地靠在一起。
过了不知道多久,乔舜提着水壶出来了。看到靠在一起的俩人,他愣了愣。
谢景秋忙和乔媛分开,站起来喊道:“干爸。”
乔舜的表情有些复杂,冲她点了点头。
乔媛也站起来,着急地问道:“爸,我妈醒了吗?”
“醒了,她……”
乔舜的话还没说完,病房里传来刘岚的怒吼:“那个孽子在外面是不是?让她滚!我刘岚没有这样的女儿。”
听到这话,乔媛的眼眶一下红了,声音哽咽:“妈……”
“别叫我妈,我不是你妈!”
乔媛哭得更厉害了:“妈,你不要这样……妈……”
刘岚在病房里大喊:“你滚,有多远给我滚多远,我刘岚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她的情绪激动,乔媛在外面都能听到她喘气的声音。
乔舜皱着眉,站在门口没有让开:“你……算了,你先走吧,现在这种情况,就别去刺激你妈了。”
乔媛拉着乔舜的手,眼泪流个不停:“爸……”
乔舜抽回手,深深地叹了口气,看向她的双眼满是失望:“走吧。”
病房门在乔媛和谢景秋面前缓缓关上,乔媛滑坐在地上,低声哭喊:“爸……妈……”
谢景秋蹲在她身边,无力地安慰:“媛媛,别哭,事情会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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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几天乔媛都没有见到刘岚,虽然她天天去医院报道,但刘岚一直不肯见她。
刘娴知道了这件事,当天就赶过来了。然而据她透漏,刘岚那边的情况并不乐观。别说劝她,刘娴就是提一句,她都要翻脸。
“你妈就是一时没法接受,过段时间就好了。”刘娴看乔媛情绪低落,安慰道她,“她那么爱你,不会真的不要你的。”
乔媛点了点头,心里却没有底。
刘岚连她的面都不愿意见,真的还会原谅她吗?
谢景秋把手里的营养品递给刘娴,拜托道:“大姨,这段时间就麻烦您了。这个营养品您别说是我买的,就说是大舅他们让您带的。无论如何,一定要让干妈保重身体。”
刘娴看着她,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说,最后化为了一声叹息。
告别了刘娴,乔媛跟着谢景秋回家。她最近没有回自己家里,一是因为没有钥匙,二是因为不想回去。
谢父谢母以及谢维两夫妇怕乔媛不自在,没有和她们一起住,只偶尔过来看看她们。谢琦在这边的时间要更多一些,负责耍宝逗乐乔媛。
乔媛知道大家都很担心她,包括假装镇定但其实很不安的谢景秋。她努力让自己吃饭、微笑、与人交谈,尽可能的不让他人担心。
然而虽然谢景秋每天都换着花样给她做饭,力求让她多吃一点,但她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消瘦了下去。
回去的路上,谢景秋问乔媛:“晚上想吃什么?”
“随便,”乔媛心不在焉地回答道,“你做的我都喜欢。”
谢景秋捏了捏她没什么肉的脸颊,开玩笑说:“吃了那么多,怎么就不长点肉呢?”
乔媛配合地说道:“我是吃不胖体质嘛。”
前方是个红绿灯路口,眼看着绿灯已经转换为黄灯了,谢景秋却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乔媛以为谢景秋是想冲过去,但她看了谢景秋一眼,却发现她在走神!
车子已经接近斑马线了,乔媛拉了拉谢景秋的手,提醒道:“谢景秋,红灯!”
“吱——”车子一个急刹停了下来,两人在惯性的作用下大幅度地向前倾倒。
“媛媛,你没事吧?”谢景秋一坐稳便着急地问道身边的乔媛。
“没事,有安全带。”乔媛直起身,胃被堵得有些不舒服,“开着车,你在想什么呢?”
“对不起,我刚刚有点走神。”谢景秋心里一阵后怕,心想还好乔媛有上车就系安全带的习惯,不然万一出了什么事,那可怎么办。
“开车走神,你真是……”乔媛看着大波涌来的行人,叹了口气,“算了,这段时间还是让司机送你吧。就你这个状况,我实在不放心。”
“好。”谢景秋没有辩解,乖乖答应了。
“谢景秋,”乔媛突然拉着谢景秋的手,看着她认真地说道,“你别怕。”
谢景秋一头雾水:“别怕什么?”
乔媛没有回答她,自顾自地说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
谢景秋愣了一下,随即眼里浸染上了湿意:“媛媛……”
“嘘,”乔媛止住她的话,指了指前方,“绿灯了,咱们走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