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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修文奇怪一向对此事不闻不问的人为何今日提起自己的身份,问道:“阿浣,你向来不问这些事情的,为何今日问起你的身世,可是有人提过什么?”
沈浣道:“或许我和那位纳兰大人有些渊源,他似乎认识我的那个金锁片,又似乎知道我娘亲。”两人这么些年在一起生活,除了异世的事情,沈浣很少瞒着顾修文,也是把他当大人看待。
顾修文心内一惊,纳兰富格,阿浣一向对这些不关心,可是自己确是知道的,当朝权臣纳兰明珠的孙子,他还有个一代才子的父亲纳兰容若,本是远在天边的人,谁知竟和阿浣或许有些关系,顾修文怎不心惊。
他本就知道阿浣的真容,仔细想想却和纳兰富格有些相似,当日虽是匆匆一瞥,自己的心思多在阿浣身上,但是细细回想,却是真的发觉两人的眼睛尤为相像,自己常常赞叹自家阿浣的眼睛生的真好,恰如江南烟雨,灵秀的很,故而虽说她不爱读书习字,诗词歌赋半句不通,但是就连师父、师娘他们都觉得阿浣应是熟读诗书的闺秀,原来竟或许是因为那位纳兰才子吧。
顾修文握着沈浣的手不自觉用力,沈浣倒是有些惊讶的抬头:“阿文,怎么啦?”
顾修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若是这人真的出身不凡,真是满人,那么自己和她可是有将来可言,他呆坐在那里,心内电转,不知该如何是好,自己有何底气说娶这人,纵使将来功成名就,也追不上仿若天边的人,他觉得老天真是给自己开了场笑话。
沈浣看着顾修文面色神态实在不对,就摇着他的手道:“你怎么啦,阿文,有事情就和我说。”
顾修文再顾不了所有,将沈浣紧紧的搂在怀里道:“阿浣,怎么办?我就要失去你了,我从未如此后悔,你是天边的云,如何才能追到你?”
沈浣觉得自从顾修文来到外面后,愈发患得患失,就将他的脑袋抬起道:“阿文,你又想到什么,我哪里也不会去,没有人能强迫的了我,你自从来到外面愈发有些惊慌了,可是我让你不安了?”她不想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如此脆弱,就算因为自己也不行。
“阿浣,若是将来有一天你发现其实自己可以过着锦衣玉食、奴婢环侍的生活,若你发现其实自己出身高贵,你可会后悔自己只是顾家庄的一个平凡的姑娘?”顾修文轻轻的问道,眼睛盯着沈浣,不错过一丝一毫的表情。
“我不会,不是自己的东西,用起来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如今在顾家庄自由自在好的很,你难道真的不了解我吗?”
我懂,我知道阿浣从不会委屈自己,知道阿浣更喜欢下雨时候靠在廊下的椅子上听着雨声,知道阿浣喜欢在待在更高的树上去看着天空,更知道阿浣其实不喜欢和太多人打交道,只是我心里也是怕的。
“阿浣,你记得之前我们的约定吗?待三年后,若是我打动你,你会考虑嫁我,到时候我们生儿育女,我在外工作,我是举人,无论是去书院教书还是去官府谋个主薄都是可以的,或者去卖个字画都可以养活你们娘几个,你就在家里好好的待着即好,若是你想看看周围大好河山,我也可以陪你去,只要你带着我。”对不起,原谅我的自私,我发誓永不负你,永远将你护在手里,只是我希望你不要离开我。
沈浣心内酸涩,她总觉得自从离开顾家庄后,身边的少年就不再开心,而让他焦虑难安的原因都是自己,明明自己说让他永远如骄阳般活着,可是如今看自己都做些什么。
“阿文,你不必如此,我会和纳兰大人说清楚的,即使将来有一天他真是我的亲人,我也不会离开的。”所以不必如此患得患失。
顾修文知道阿浣一向一言九鼎,说过便是做了,也不愿意再提这些,无端让人心烦。
两人换了些别的话题,顾修文提道:“到了高家堰就能知晓邵伯镇的情形如何,许久未见倒是格外想念顾叔他们,不知道家中如今怎样了?”
“应是无事,我听那位舒穆勒大人提到,高家堰这次堤坝无恙,附近百姓逃过了一劫。”
“等我们回家就可以亲自去看看了。”
两人说着这些事情,心中一派轻松。
后面几日,绵绵的雨丝洒在江面上,御船附近的小船并不多,都被勒令不得离御船太近,江南的秋季不像京城那样,凌厉的秋风使树木落下片片黄叶,岸边树木仍苍翠的很,空气中湿湿的,让人的心无端柔了几分。
若是在平日,江南的很多百姓都习惯去在雨中游船看湖,大大小小的乌篷船,黄花梨木的木桌子摆个几桌,桌上摆着青花瓷的茶盏,再点些茶点果品,闲适惬意的一天就可以这样过了。
市井小民有自己的消遣,虽说也要经常为柴米油盐酱醋茶而辛苦奔波,但是大多时候只要日子过得去,也能过的舒适的。
皇公贵族虽然锦衣玉食,但是也有自己的责任要做,正如此时,上至当朝圣上、阿哥、下至侍卫大臣们也是冒着雨在堤坝勘测数据,毕竟圣上以身作则,谁还敢偷懒,到了晚上浑身都是泥的回来,又马不停蹄的回来用泥模去画地形图。
如此忙碌了一阵,大家再也没有心思再想起旁的事情了,大家只是鼓着劲将这些事情完成,因顾元和李二狗毕竟是随同纳兰富格办事的,纳兰富格想着这人或许是自家的人,每每办些不是那么隐蔽的差事也想着他,若是以此积些资历也是好的。
不过那日和沈浣说了后,他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他本来以为是个弟弟的竟变做了妹妹,他看着那少年瘦小的身板、黑黑的皮肤,再想起这孩子彪悍的武功,他平时再是沉着冷静,也惊呆了:“什,什么,你是姑娘家?”
那熊孩子仿佛没有看出他的惊慌,只是说道:“对啊,我是姑娘家,所以我应是不能去当什么侍卫的,而且我喜欢江南,不会再去哪里呢,如果我真的和你有什么渊源的话,那么也请你保守秘密。”
纳兰富格此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不是侍卫的问题好吗,这熊孩子要是从小在自己身边,估计自己早就教训她了,她可知道其中牵扯到什么:“你如今的面目是你的真面目吗?”
“自是不是,我做了些改动,倒是从未有人发现过,不是吗?”那略微自信的小模样,纳兰想不会是像自己炫耀吧。
“你一个姑娘家从大老远的地方,你可曾想过万一有什么事情该如何是好?”
沈浣有些不高兴了:“我自是不会有事的,那些人都打不过我。”
“若是有人群起而攻呢,若是被人察觉你的女儿身呢?”更不要说你如今已经已经混在这群侍卫中不止一段时间,不行,捂着,得捂着,这件事不能让别人知道。
“都有谁知道你的身份?”
“顥儿,阿文,不过顥儿的爹娘应是也知道的。”沈浣仔细回想,那曹寅夫妇定是知道些什么。
纳兰富格果然是个好兄长,如今即使并未确定这姑娘是不是自家的妹妹,他已经开始为她打算周详了。
“听着,这些日子你尽量待在船内,我想办法送你回去,幸好如今圣上正是忙碌时候,没有闲暇问别的事情。”他是御前侍卫,自是明白这孩子并没有重要到让皇上调动大内侍卫去查的地步,毕竟如今江南事务繁忙,若非这次自己借用他,估计圣上已经忘了这人,如今当然是要淡忘她的存在。
“嗯,我和阿文也是这样打算的,听阿文说如今高家堰事情一了,圣上会问他们这些人如何打算,阿文说我们先回乡。”
“阿文,顾修文,他是顾家的后人。”纳兰富格觉得也奇怪,顾修文家如何收留这人的。
“是啊,我小时候被他姑姑带回去,我娘亲正是乌程人,后居住在扬州,因病将我托付给阿文姑姑顾青,后来顾家的长辈都相继离去,就只有我和阿文了。”沈浣淡淡的说道。
“那你和他是何关系?”纳兰富格觉得两人如今大了,不好在一起住了。
“听说娘亲当年和顾家定下婚约了,顾叔也曾提到我父亲是京城人士,只是家中规矩大,母亲舍不得我回去,又和顾家投缘就将我托付他们家,这枚金锁片背后正是我生父的字。”说着沈浣将金锁片送过去,纳兰富格果然看到那个熟悉的字,下面正是自己最熟悉的满文,纳兰。
纳兰容若长叹一声,闭上眼睛,他此时方发觉自己竟是静不下来,体内的一股热血沸腾,这是阿玛留下的最后一点骨血,纳兰家这一房实在是太过冷清了。
“顾元这个名字是你的真名吗?”他轻声问道。
“不是,我本名叫沈浣。”
“阿浣,这名字倒是朴实的很。”纳兰富格说道。
“听阿文说,这是浣纱的意思,估计我娘希望我过平平淡淡的日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沈浣想起当日顾修文教自己写名字时候说的话。
纳兰富格其实不想听什么阿文说,他从未想过刚认的妹子如今竟是有了婚约,他也想让她认祖归宗,可是那里真的适合她吗?
当年为了家族,大姐姐嫁予年羹尧为妻,却红颜早逝,二姐为了给自己搏个前程自请远嫁蒙古,如今过的有些坎坷,若是知道纳兰容若尚有这样一个女儿,不知道纳兰府那些人会怎么在她身上做打算,纳兰富格刹那间想到当母亲得知大姐去了时候,那种悲痛欲绝,他犹豫了,纳兰府未曾养这孩子一日,他又何必让她来踏进那个深渊呢?
“我答应不说,但是你也要小心,如今你并未太过打眼,圣上并未派人去打探,但是若是接下来却不知如何了,我定会早日让你回去的,至于曹大人,或许是因为你救了他的儿子,他又知道你无恶意,故而将会睁只眼闭只眼了。”
纳兰富格知晓曹寅的打算,但是若是皇上问起来,那人估计不会多说,但是也不会瞒着,真是急煞人了,再看这熊孩子如此不在乎的神态,更是气的一佛升天,可是常言道长兄如父,如今家里可不就是长兄如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