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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琪拿帕子掩住嘴角的深深笑着,只装作没发现她的异常,语气淡淡道:“这我倒是不清楚了,只怕要等到表哥回来妹妹才能知道答案了。”
方菲玥疑惑道:“嫂嫂不知这其中缘由么?”
薛琪目光一闪,笑道:“还是今儿用午膳的时候才听夫君说了圣上突然下旨赐婚的事儿,这当中原因我却是不知的。”
虽然她听到和徐景飒的婚事心中是欢喜的,却也更为不解,上回她明明听见哥哥嫂嫂说皇上是要召徐景飒为公主驸马的,而且白公子和她的亲事虽未曾摆到台面上来,却是两家私下约定好的,明明一切都是定好的事儿,怎地到头来全变了呢?
初秋的午后,日光正好,一旁的桂花芬芳馥郁,她心中的疑惑就像是这浓郁的桂花香,久久不能散去。
“唉……”方菲玥悠悠叹了口气,看来真要等到徐景飒回来她才能知晓答案了。
只是不曾想,待处理好西北事务,平阳侯父子班师回朝时已是到了十月冬季,当时百姓夹道迎接,人山人海,场面壮观。
那天一早,方老爷早早就去了宫里陪着皇帝迎接平阳侯父子,方菲玥则在绵福院同二夫人陪着老太太说话。
“眼瞧着郡主临盆的日子就要到了,这些时候最是要小心呐。”老太太郑重叮嘱二夫人道。
“是。”二夫人笑着应道:“安胎药都是我亲自看着煎好了再亲自送去的,产婆和伺候月子的婆子也是一早就预备下了,老太太放心就是。”
老太太笑着点点头,又看向一旁心不在焉的方菲玥,关切道:“可是哪里不舒服?”
一旁伺候的静菡见方菲玥没有反应,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袖,低声提醒,“姑娘,老太太问您话呢。”
方菲玥回神,忙笑道:“大嫂的产期还有一个月呢,老太太不用如此担忧。”
她回答得牛头不及马嘴,老太太不由笑道:“这丫头今日是怎么了,这般心不在焉?”
二夫人笑道:“莫不是今日徐小侯爷回京,三姑娘才会如此失神?”
方菲玥立刻红了脸,不好意思道:“二娘就爱拿我取笑,玥儿不过是昨晚上多看了几眼书,有些发困罢了。”
“倒是我为难了她。”老太太笑着看向方菲玥,“明知今日是徐世子回府,便不该留你说了这许久的话。”
方菲玥面色更红,“祖母,您倒也拿我取笑了。”
说完也顾不得行礼了,红着脸从绵福院跑了出来,出了门还能听见老太太的大笑声。
一路回了韶离馆,方菲玥只觉得脸颊发烫,坐在梳妆台前,铜镜里的人眼含秋波,面发红,眉宇含情。
方菲玥捂着脸,低低叹息,他终是回来了……
平阳侯父子在西北战事上立刻大功,皇帝自是要重赏一道,又对各兵将论功行赏,庆贺西北战事胜利的大宴小宴连续举办了十几天,而方菲玥见到徐景飒的时候则是一个月后,是在薛琪临盆的那日。
薛琪的阵痛是在午后开始的,当时方菲玥正在陪着她绣给小孩子的小肚兜,她突然疼得脸色惨白,捂着肚子叫道:“好痛……”
方菲玥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倒是薛琪身边伺候的婆子临危不乱,忙让人扶了她到床上去,先吩咐人去了方府和忠庆王府报信,又派人请了产婆大夫,才笑着对方菲玥道:“姑娘,郡主只怕是要临盆了,姑娘待在这里倒是不便,不如暂且先回去吧。”
方菲玥听到屋里一声比一声高的惨叫声,心中格外担忧,“我实在是担心嫂嫂,您就让我待在这儿等这儿吧。”
“这……”那婆子正为难着,却见老太太扶着二夫人和疏雨的手匆匆赶来,“郡主如何了?”
那婆子忙迎了上去,“老太太切勿担忧,郡主眼下只是阵痛罢了。”
老太太面色严肃,端然坐在首位上,“可请了产婆?”
“已让人去请了……”那婆子恭敬道:“也派去给王府送了信儿,只怕王爷王妃正在路上了……”
“郡主是王府千金明珠,王爷王妃担忧亦是应当的。”老太太点点头,又闭上眼念了一句佛,“求佛祖保佑郡主母子平安。”
二夫人在一旁柔声安抚写老太太,“郡主洪福齐天,定会平安顺产,老太太放宽心就是。”
老太太担忧地看向内室,瞥见方菲玥还愣愣站在一旁,皱眉指着静菡道:“还不快请了你们姑娘出去,她一个姑娘家怎好待在这里?”
“是。”静菡忙扶住方菲玥,“姑娘,快随了奴婢出去吧。”
方菲玥皱眉挣开静菡的手,“祖母,玥儿实在担心嫂嫂,求祖母让玥儿留下吧。”
老太太摇摇头,“你一个姑娘家待在这里多有不便,还是先回去吧,等有了消息我即刻派人去给你送信。”
方菲玥见老太太态度坚决,只好行了礼,无声从屋里退了出去。
刚出了屋,就见方凌澈一阵风儿似的跑进了屋里,竟是连她都不曾看见。哥哥倒是极为紧张嫂嫂,方菲玥在心中低笑。
出了郡主府主院,在二门上了马车,车子一路顺利地出了郡主府,却在拐到方府巷口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好好的怎地突然停下来了?”静菡掀了帘子探出头问,却在看到挡在马车前的人时愣住了,声音里隐隐带了一丝不可置信,“徐世子?”
徐世子?
方菲玥听到这三个字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徐景飒?他来了?
她迫不及待地掀开车窗的帘子,抬头就见他骑了一匹枣红色的大马,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两年不见,他整个人变黑了不少,眉宇间多了几分凌厉,人看上去亦多了几分稳重,他目光炯炯地看向他,眼底的深情像是马车外温和清浅的冬日阳光,温柔地锁住在她的面上。
方菲玥被她看得面色大红,却怎么也不舍得低下头,只低声问她:“你拦住我作甚?”
他身影隐在高墙的阴影里,定定看向她,闻言扬唇一笑,声音低沉,“方菲玥,许久不见。”
方菲低叹,“不过是两年未见罢了。”
“你倒是记得清楚。”徐景飒坏笑道。
方菲玥脸颊发烫,“我才没记着这些!”
寂静无人的长巷子,夕阳正浓、炊烟四起的黄昏,他低低喟叹,“与你而言是两年,与我却不知隔了多少春夏秋冬……”
他声音极轻,声音只够两人听到,方菲玥这下连耳朵也红了起来,却不知如何答话,只静静垂下头。
一时静默下来,却听到“哒哒哒”的马蹄声,不远处一辆马车正缓缓走过来。
“我要走了……”见有人来,方菲玥忙放了帘子,吩咐车夫驾车。即便两人是圣上赐婚,但她到底是未出阁的女儿家,若是被人看到两人这样说话,只怕传出去与名声也是不好的。
徐景飒却是扬起马鞭一下将车帘卷了起来,在方菲玥震惊的眼神里他缓缓出声,“先别记着走,我还有句话问你。”
“什么话?”眼看那马车越来越近,方菲玥话里就带了几分着急。
许多年后方菲玥仍旧记得那句话,每每想来,心头总倍觉温暖和珍惜。此刻她却是看着他认真的眸子,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应答。
只因他轻声问她,“方菲玥,你可愿意嫁我?”
那马车越来越近,方菲玥伸手从马鞭里解救出卷成一团的车帘,清浅一笑,“若是不嫁你,不就是抗旨了么?”
徐景飒目光一点一点冷下来,“就是为了不抗旨才愿意嫁给我么?”
方菲玥扬起嘴角,“徐公子喜获大功,人却是笨了。”
她说完便放了车帘,车子继续向前,与那已经行至而来的马车交错而去。
徐景飒却是皱眉停在原地,思索着那句话,到底是舒展了眉头,嘴角的笑意亦越来越大。
那由远而进的马车在行至徐景飒身边停了下来,车帘撩开,竟是平阳侯夫人疑惑着探出头来,“景儿,怎地停在这里了?”
徐景飒笑道:“我停在这里等着母亲。”
平阳侯夫人笑着点头,“和郡主府也不远了,你先去叫门,这会子只怕郡主府乱成一团,也不知是何情景了。”
“是。”徐景飒应了一声,打马而去。
平阳侯夫人也望着后头越来越远的马车,低声呢喃了一句,“那不是方府的马车么?”却也只看了一眼,忙吩咐车夫赶车去了郡主府。
薛琪头胎生得极为艰难,一直折腾到到半夜才顺利产下一子。
方菲玥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子时时分,听闻薛琪顺产欣喜不已,笑道:“方家有后,祖母不定怎么高兴呢。”
静菡笑着应道:“奴婢听来传话的人说,老太太喜极而泣,老爷更是连夜去了祠堂烧香,告知方家列祖列宗呢。”
方菲玥等了半夜,听闻薛琪平安生产,这才放下心,此刻困意来袭,打了一个哈欠道:“伺候我歇息吧,明儿一早我们就去看嫂嫂。”
静菡沁紫忙服侍了方菲玥躺下,吹了灯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