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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狼眉头一皱道:“他们果真闹起来了,不知天元……”
冉亨业33道:“放心,有你嘱托,旁人休想动他分毫。”
冉亨业故意扯大嗓门,好像是给旁人听。
经过几天敷药,天阴脸颊已经不再红肿,又恢复成以前那俊俏模样,一袭长衫,风度翩翩,眼皮低垂,面色阴冷的站在后面。
天阴心道:哼,这话是给谁听呢,真是两个粗人,以为内宗统领了不起么,怕是你们还不知道吧,如今四门已经连手,天权不问世事、瑶光只不过是一群女人而已,现在总院和内院已经全在我们手里,这次宗会怕是想平静都难吧。
雨花石分为内宗、内院、总院三个区域,内宗是雨花石宗主所在之地,宗内最高决策全都发自于那里,只有内院长老和天字辈弟子可以进入,内院是长老所在之地,长老由七门首座构成,只有天字辈和风字辈弟子可以进入。总院地域最大,是天字辈以下弟子所在之地,门人弟子大部分人都在这里聚集。
每个门中天字辈有四人,每个天字辈均有四个风字辈徒弟,一共十六人,以此类推,云字辈有六十四人,雨字辈则更多。但雨花石招收弟子严苛,各门都不能达到人数上限。
雨花石辈分排列是有能者居之,辈分全有能力而定,每三年考核一次,但是辈分越高者,所能习练的功法也就越高深,所以每次考核,变动并不大。
雨花石已经存在两千多年,各门在尘间均设有分支,这些分支远离政治,多以不引人注目的小本经营存在,由于沿袭墨家之风,雨花石弟子严苛自律,并无太大花销,各分支盈利的资金以年为单位全部上缴给内宗。
内宗除去截留部分之外,其余按照各门的实力排名予以重新分配。
雨花石总院超脱世俗,日常用度很大程度上都是自给自足,日积月累之下,也积攒下大量的财富,这些财富用于在尘间搜罗一些武功秘籍和传说中的兵器,其中相当一部分都是稀世之宝。
古时做生意还好,只要肯出力气就会有钱赚,可是到了现代,世界变了。雨花石弟子把心思全都用在如何增加个人修为上面,根本无心经商。想要把生意做得持久,光靠这些人怎么能行,于是就雇佣了一些尘间的人来打理生意。
这些分支每年都把结余利润上交给总院,根本没有多少流动资金和储备资金,在经济大潮之中,哪有几个商家是一帆风顺的,有些分支一旦遇到变故,就立刻变得难以为继,管理经营的雇员见公司资金流向不明,认为这样的公司没什么发展,也都做了鸟兽散另谋高就。
好在雨花石的弟子什么苦都能吃,不过雨花石自古有训,不能引起尘间的注意,这些弟子空有一身绝艺,只能干一些诸如力工,人力车等出卖力气的活计为生。只盼着挺到三年期,从总院得到一些资助在另作生意。
雨花石中,每三年都会举办一次宗会,七门在宗会上进行比武切磋,资助多少完全根据排位而定,这本来是一种激励的法,但也导致了七门之间的明争暗斗,矛盾丛生。
现在老宗主已经进入到衰退期,常年闭关不出,奎狼又有十年没在内院,没有两大高手震慑,余下六门各怀心事,
天璇、天玑、玉衡、开阳四门已经达成一致,以后各分支所得均由自己支配,不在上交内宗,这么多年下来,内宗积攒了不少天材地宝,也要拿出来进行分配。
这些事天阴作为天玑首座禄存的大弟子当然知晓,目前最大阻碍就是奎狼归来。但闫儒雅为了打入天玑内部,早与天阴达成协议。
如今天阴是信心满满,已经想好计策,传闻奎狼重伤未愈,这次要四门连手,定要奎狼在宗会之前受到重创。
闫儒雅心中琢磨,如果进入天玑门内部,一定要成为四门联络人,这样一来好有机会知道雨花石设在尘间的分支底细。
雨修覌相当于雨花石门户,由天玑弟子轮流执掌,山门每三年开一次,执掌弟子也会随着更换,现如今天阴三年期满,要带着弟子们重回总院。
接替之人是天阴师弟,魏良。子排行中只有大弟子首字必须为天,另外弟子则可用可不用,虽然魏良也是天字辈,名字却不用以天子开头。
轮掌雨修观并不需要交接,所有记录全在一本册子里面,只要将册子交给魏良,就算交接完毕,几千年来都是如此,从无大的差错。这也是雨花石弟子心思都用在修炼上,对生活质量要求不高的原因,根本没必要在用度方面做下手脚。
冉亨业站在石阶上,大声说道:“此次由本统领引领进山,你们这里有些人是第一次进山,先说好,过了这道山梁便是总院外围,那里布有护宗大阵,都跟紧了,你们谁也不能掉队,堕入阵中,谁也救不了你。
再有,山中源气浓郁之地,日积月累,易滋生灵兽,这些东西,比人都精,千万不要招惹,多了不说,走了。”
林内空气潮湿,到半山腰处已经是雾气弥漫,视线所及之处,最远也就是五六十米,六七十人并成两排,最后面人向前望去,也就是勉强能看到人影。
闫儒雅有些发蒙,这么浓重的雾气,身处其中根本辨不清东南西北,走的又非直线,弯弯绕绕的,现在面朝那个方向都不知道。据说要走好几天才能到总院,崇山峻岭的,需要留下多少记号才能认清路啊,夹在人群中间,有没那么多机会做记号,这可糟了。
最前面是奎狼和冉亨业,天痴和刘天影一排,紧随其后,天痴道:“天影啊,这里还好,再往里走,雾气会越来越浓,可得跟紧了。”
刘天影道:“照你这么说,这迷雾就不是巧合了?”
天痴嗯了一声道:“是啊,每次开山门都这样。”
刘天影仰头,树尖枝叶只隐约可见,在往上,是灰蒙蒙一片,天空半点不见,过不是身边树木,真怀疑正身处在另外一个世界,不由感叹道:“这么大雾,我还是生平仅见,也是难得一见的一景儿啊,这天地间,还真是神鬼莫测。”
天痴嘿笑道:“小词儿捅的挺硬,但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刘天影疑惑道:“怎么说?”
天痴解释道:“这是奇门大阵,浑天阵,也是雨花石护宗大阵,大阵起时,混天沌地,迷雾四散,百里之外都会受到影响,我们所在这个区域啊,还没进入到护宗大阵之内呢,等到了里面,目力不及丈许,抬头都望不见天哪。”
若说刚才是感叹,现在可以算是惊叹了,天痴没必要在这件事上骗自己,人为手段竟能达到这种地步,让人叹为观止的同时都感觉有些不真实了“奇门阵法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真是惊世骇俗了。”
天痴小眼睛一翻道:“哦,你知道奇门。”
刘天影道:“听说过一些,奇门好像涵盖很广,三奇八门,还有一些涉及到军事、阴阳术数什么的都在奇门之列,像什么阴阳术士,萨满教,摸金校尉,古代的军事阵法,都跟奇门有些关联吧。”
天痴道:“嗨呀,没想到你了解的还真多。”
刘天影嘿然道:“嘿嘿,其实也就了解这么一点,不过这护宗大阵的目的我倒是能猜到,是怕人知道内宗的路线吧。”
闫儒雅和刘天影相隔嗨呀和佛头,距离不到两米,在和天璇的一个人闲聊着,目光时不时瞄向海雅那曼妙身段,怡然自得,他现在也放弃做记号的念头了,一切等到了总院再说。忽然听到路线二字,条件反射般将耳朵竖起。
天痴道:“嗯,倒是有这个作用。”
刘天影想想道:“我感觉这个阵法还是不够严谨,雾气嘛,成放射性扩散,若能知道边缘,再估算一下半径,就可以划出一条弧线,沿线寻找,还是有可能会找到中心点。”
远古阵法固然玄奥,但是在现代科技面前,还是会露出很多破绽,古代人不能翱翔于蓝天,这种阵法当然无法破解,但现代科技则不同,飞机早已被发明出来,若是此时在空中够发现下面迷雾,那么这个阵法倒是成了掩耳盗铃之举。
这第二种办法只是刘天影心中所想,并没有说出口,指出人家护宗大阵那么多缺点,那就该惹人讨厌了。
不过刘天影却不知道,大阵需配合天时和地利,这个季节,山内本就雾多。护宗大阵正是利用这一点,将雾气压低到树林当中,使其浓厚犹如实质,从空中根本难以分辨林中有雾,这个层面上,到无法用科学来解释了。
至于开始时走向山腰,只是障眼法罢了,山腰常年有雾,收护宗大阵影响,也较为浓厚,要通过这片雾区进入到大阵之中,给人造成以方位错觉,不知大阵的边缘所在。
但如果按照第一种办法来反复计算,多次勘查,雨花石总院所在,还是会漏出端倪。
天痴翻翻眼皮,摇头叹道:“嗨呀,这个,行,你啊,真是聪明的都有点吓人了,不过生活阅历,人情世故还是得练练,这些话你跟我说说就得了,到总院可别啥都说,天璇掌管大阵,你这么说得罪人啊,。”
刘天影嘿嘿一笑道:“哎呦,您说的对,好嘞。”
闫儒雅在后面简直是得益匪浅,大受启发,本就是搞科研出身,这种运算在他来讲根本就算不上难,就是概率稍微低了一些,不过凭零组那种科技手段,想要找出雨花石应该并不是很难。
在闫儒雅身边的正式天璇中人,他也听见了,眼睛一眯,略有深意的看向刘天影,眼神中透着不善。闫儒雅知道天璇对天枢一直有敌意,把这件事暗暗记在心里。
按钟表计算,已经到了下午时分,从早上七点出发直到现在,以众人脚程计算,估计得走出了二三十公里。
周围雾气弥漫,有如实质一般,刘天影虚空一抓,隐约间可以看到雾气的流动轨迹。
冉亨业大喊一声:“众人停下,原地进食,记住,不要把食物掉在地上,一点渣子都不行,没跟你们开玩笑!”
冉亨业嗓门很大,说话语调又很生硬,天阴虽然知道他平时说话就这样,但心里也很不舒服,真是粗鲁,这话用得着你说,我们自己不会约束弟子么?
其实冉亨业这么大声说话也是事有所需,这种浓度的雾气,有种隔绝声音的效果,离远了感觉有些虚幻,听不清在说什么。
闫儒雅是没看到天阴表情,但心里也能猜个大概,雨花石,你们是越乱越好,扶了扶黑色镜框,心中暗骂,这个佛头,太多事了,非要给我配这么个玩意,一会得趁着迷雾把这东西给仍了,就说丢了,这里穷乡僻壤的,还能给我再配个不成?
想罢,悄悄把眼睛摘下,趁冉亨业大声说话,手指一弹,眼镜飞出老远,落在远处积满树叶的林中,距离眼镜不远处,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突然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