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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时分,天色阴沉,天地间一片昏暗,细雨飘摇,游弋于风间,还没到秋黄时节,山中就以显出几分凉意。
咚,咚……
钟声从宗祠内传出,悠扬中带着几分沧桑,穿透空间,在山谷里回荡。
宗祠修建在山腰处,古朴而又庄重,宗祠入口,是一个宽大牌楼。往里很远才是祭祀大殿。
大殿台阶之上,站着宗主莫渊、少宗主莫广以及众位长老。以冉亨业为首,众侍卫分立两旁。
按照宗规,长老陨落,需要在宗祠内举办隆重丧仪,然后是请灵位如宗祠,最后才到山后墓园土葬。
天阴,身披白麻重孝,手举魂幡,扶棺而来。
整个丧仪结束,已经是中午时分,雨花石所有弟子站在宗祠院中,再不多时就会由各门天字辈弟子带领散去。
昴巨躬身说道:“宗主,新任首座,理应由本门公举、经上任首座申禀内院、内宗授意、内院考核,再由上任首座亲传衣钵,最后在内宗入册之后方可继任,此间何止月余。但事发突然,禄存衣钵失传,而天玑主管用度,职责重大,事急从权,哪能没有操持之人,依我看,今日便定下了吧。”
昴巨回身道:“不知其他几位长老是否附议。”
几位长老中,文书最守礼节,但也是最没个注意,说道:“继任首座,在宗内可算是大事,需尊礼制,隆重操持,可禄存长老陨落,步骤全被打乱,这个……”
昴巨说道:“继任首座所需六大环节,禄存长老陨落,已经去其三,禄存首徒天阴,首领出丧,众弟子欣然允命,有条不紊,已然再行继任首座之职,为不二之选,只要内宗示下,我内院自然会通过,继任宗主乃欢庆之事,但上任陨落,丧仪期间,实不宜隆重操持,我看还是特事特办,请宗主示下。”
莫渊一想也对,转头问奎狼,奎狼也没有反驳的理由,禄存衣钵失传,四个天字辈弟子资历平平,有各有弟子,时间一久,若是因争夺首座之位而引发矛盾,难免会出乱子。
奎狼说道:“确实应该尽早定下,而且还要从速入册,天玑才可安然。”
莫渊说道:“好,那就这么办吧。”
昴巨躬身道:“宗主果决。”
昴巨转身,面向众雨花石弟子,朗声道:“经宗主示下,七门长老共议,于丧仪期间,不宜操持继任典仪,即刻起,天玑首座由天阴继任。”
众弟子一片哗然,继任典仪是何其隆重,怎么会如此草率。只有天玑一门早就有心里准备,张华和袁苍站在人群中,撇撇嘴,但也没有出声。
莫渊心中很是不快,就算决议由天阴继任,也不可如此冒然公然宣布,这可是丧仪啊,在千余名雨花石弟子面前,昴巨到底想干什么。
昴巨转向莫渊,躬身施礼:“事出有因,并非昴巨唐突行事,万望宗主宽宏海涵。”
莫渊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沉声说道:“事出何因。”
昴巨眉目低垂,转向众弟子:“昨日获悉,天玑有话要说,因事关禄存长老陨落,此时此地最为恰当不过,又因事涉他门首座,有宗主在场,又怎能不顾辈分,妄自多言,既然现在身份已定,请天玑首座上前来,向宗主名言。”
正应了那句话,要想俏一身孝,天阴本就男生女相,再加上身披重孝,不知要气死多少个大姑娘,天阴上前几步,对莫渊深施一礼,声音不带任何息怒,但吐字确实极为清晰:“禀宗主,接应进山弟子途中,天枢首座奎狼,故意引来鬼魈,众长老与那鬼魈奋力一战,最终将其击杀,我师父也因此陨落。
天枢首座,武功卓绝,众所周知,但是整个过程,他并未施以援手,试问,如果天枢首座参与击杀鬼魈,我师父何以至此。
宗主,同宗蒙难,竭力相助,暗相藏私,当以湍刑。千百年来,雨花石宗规铁律,不知天枢首座可否例外。”
雨似乎比刚才更大了些,敲打在屋檐之上,滴滴答答,可是在众人心里,扁是感到四下里一片沉寂。
昴巨心头微怒,天阴为何不按商定好的说,把奎狼说成是见危不救,再加上自己联合武安和廉贞一同进言,必然可以坐实此事,直接将奎狼拉下天枢首座位置,幽闭于后山。
天阴行事偏激,昴巨正是利用这一点来利用他对付奎狼,但是他却低估了天阴偏激的程度。天阴和禄存,不是父子胜似父子,禄存一死,极度悲伤转嫁的仇恨之意,已经让天阴失去了理智,幽闭奎狼根本无法消除心头之恨,他要利用总会之时,亲手杀了奎狼。
湍刑,要在冰冷溪流当中浸泡十个小时,受刑之人必然会用内力抵御刺骨之寒,更有甚者,还会伤及经脉和脏腑,几年之内都难以恢复。七大长老同时也是七门首座,宗会之时必然会代表本门参与比武。天阴拼得幽闭终生也要将奎狼击杀在宗会之上,为师傅报仇雪恨。
奎狼想将一身衣钵传与刘天影,这种衣钵传承,身体必须要维持在巅峰状态,绝不可能收那湍刑。
既然天阴已经如此开头,昴巨无奈,只能顺水推舟,转身面向墨渊“宗主,宗规铁律,千百年从无违例,奎狼为天枢首座,更应如此。”
昴巨转向廉贞“廉长老掌管刑罚,不知天枢首座是否当以湍刑。”
昴巨已在昨日和廉贞达成一致,刚要出身说话,奎狼朗声大笑“何必如此计较,七日内,奎某自当领刑。”
天痴和刘天影一肚子鬼主意,正在下面着急想折,突然听奎狼这么说,均是一愣。但天痴马上就领会师傅意图,双眼赤红,怒视天阴“天阴,你一派胡言,可知……”
“天痴!”奎狼大喝一声,然后闭眼道:“莫要多言。”
天痴浑身颤抖,然后便颓然后退,不在说话。
天阴冷笑道:“好,那我就等你七日。”
墨渊面色铁青,这算什么,昴巨实在过分,所言所行,全没有把自己这个宗主放在眼里,在这么下去,离逼宫就不远了。奎狼啊奎狼,为什么不说身中血毒,再怎么说我也是宗主,何必如此之急,纵使你天大本领,那湍刑也无法承受。
天阴转向天痴道:“还有一事。”
奎狼笑道:“天阴,若你想说雨修观之事,大可算在我的身上,湍刑嘛,再加两个时辰如何?”
天阴看向奎狼,不由想起禄存,要是师傅在,我若有事,必然也会如此维护于我吧,奎狼啊奎狼,都算在你身上最好,宗会之时我会更有把握击杀与你“好,那就如此。”
墨渊高声说道:“众弟子,七日后,后山观刑,散!”
众人走后,宗祠之内唯独剩下墨渊、奎狼、天痴。一番谈话之后,墨渊摇头苦笑“好,过了明日,我在内宗,亲自为你护法。”
刘天影跟佛头俩人正在闲聊,闫儒雅和海雅在一旁嗑着瓜子,见奎狼和天痴进来,刘天影立刻起身道:“奎老前辈,天痴道人,我想到一个办法,或许能避过这湍刑之苦。”
从眼神就能看出来,奎狼并没有因此而担心“哦?你倒是说说看。”
刘天影说道:“两个办法,第一,受刑,但是钻空子,这个湍刑嘛,不是人在后山溪流当中就行么?海雅,让溪流结冰,形成一个桶形,水流不挨身,人就不会觉得冷了?剩下的,我和天痴道人去跟他们理论。”
奎狼哈哈笑道:“雨花石还从来没人这么受过刑法,倒是个办法,这样一来,就天阴那气量,还不得气吐血了?不过嘛,身为天枢首座,自然要有些傲骨,不可,说说第二个办法。”
刘天影挠挠头说道:“这个办法的确是有些耍赖了,不和身份,第二个办法就是隐龙甲,自从到了雨花石,我也明白了,这里,绝对不可能搞到那些高科技玩意,想办法多弄几个来,有几层隐龙甲保护,相信那溪流也伤不到人。”
奎狼摇头道:“好了,这个办法倒是可以,不过嘛,为师一样不会用。”
刘天影奇道:“啊?难道您有更好的办法?”但马上就感觉刚才的话哪里有些不对“什么?为师?”
奎狼笑眯眯道:“怎么?不愿意?”
刘天影可是见过奎狼有多大本事,哪里会不愿意,头点的跟鸡牵碎米一样。
奎狼说道:“你们跟我进来,哦,闫儒雅,你先去照料一下天元,因为你还不是雨花石正式弟子,所以你不能进去,不过你莫急,稍加时日,你便是正式弟子了。”
闫儒雅表面没什么,但心里却是很不舒服,暗道:不进就不进,就这破地方,能有什么好东西,等我带零组来,一把火全给你们烧了。
奎狼的房间并不大,但是里面的暗室却极为宽阔,暗室修建在山体之中,刘天影总算明白这屋子为什么依山而建了,原来里面另有乾坤。
暗室的入口设计的极为巧妙,需要借助内力,普通人根本根本无法打开,里面的照明采用的是现在普遍使用的储存式能源。如果只用于照明的话,只拳头大小的储存式能源盒足可以使用几十年。
暗室内靠墙位置有一排长长的木质书架,共分为四层,摆放着不少书籍。紧挨着成直角装是一排不到十米的柜子,柜子上面有很多抽屉,里面不知装着什么东西。
对面墙,是四排兵器架,摆放着林林种种三四十件古代兵器。
暗室一角,摆放着屏风,是一个休息区,休息区内,正中是一把宽大的太师椅,太师椅左右是两竖排稍微小一点的木质椅子,奎狼剧中而坐。
奎狼环视了一下众人,缓缓摘下头套,揭掉面纱。奎狼看上去将近四十岁的样子,面色古铜,两道深深的疤痕从坐上额知道右侧下巴,及时恐怖,一双眼睛闪耀着森森寒光。
奎狼说道:“这道疤痕是五年前与零组之战一个欧洲人所留,他在超体之后,指甲会长出一寸,坚硬锋利无比,力量恐怖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