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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中玉醒来时已是三日后,他抬头睁眼看到张致和的脸就又入静定之中。张致和见到他又有了知觉,已经是大喜过望,看了看洞府外淅淅沥沥的雨水,抱着沈中玉再往里进了些。
三日前,张致和带着沈中玉一出了城外也有十里,便御剑腾云而起,径直往东而去,离开了京城范围方才停下,随意在高山之中寻了处藏风聚气的吉地,开凿了个洞府暂且住下,派出阴鬼沈弈在山中巡逻警戒。
这时候,沈弈巡逻归来,身影散散淡淡,半隐半现,行礼之后才回报今日无异常之事。张致和听到,点了点头,手指一弹,一颗压缩成指头大小的阴气珠子落入沈弈魂内。沈弈大喜,连连叩首着便缩到阴暗之处,吞吐阴气悄悄修炼。
到了黄昏时候,沈中玉方才真正地醒过来,但靠在张致和身上依旧是懒懒散散的不愿意起来,张致和更不会催他。两人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待到了日落月升,云移月埋,繁星满天。
直到看到如白霜一般的星光斜斜地照进了洞府之中,沈中玉才爬起来,伸了个懒腰,整了整衣服,道:“来,我们出去看看。”
“好。”张致和看到他彻底恢复,并无大碍,心里高兴,想着沈先生只怕睡了这几天只怕是把骨头都躺酸了。
他跟着出去就看到沈中玉负手看着西方的天边。张致和看过去,也可以看到了凡人无法看到的奇景,巨大的天柱上接天穹,下连地脉,诸异兽如白虎、麒麟、锦鸡等等盘绕着天柱而活动,其中最显眼的就是一条巨龙:其修长的身体盘绕在天柱之上,吞吐着整个国家的气运。
但再仔细看下去,可以看到这条巨龙已经衰老了,鳞甲俱全、色成金黄也掩盖不住身上的垂暮之气。张致和闭上双眼,神识拔高,可以看到而这条天柱的四周,川蜀、边陕、幽燕等大州上空云气之中、竟还出现了赤蟒、锦鲤等异象,天下之争,就在眼前!
张致和正看得入神,沈中玉就说了句:“是我们想错了。”
张致和回过神来,也叹了一声,道:“确实错了,白龙鱼服,古今皆然。”
沈中玉刚要答话,出来呼吸月华,正待在旁边的沈弈听到这句,却不由得十分奇怪,忍不住问道:“老爷,白龙鱼服,说的不是贵人微服出行、恐有不测之事吗?与这似乎不甚相干。”
沈中玉听到这个,笑了,道:“阿致不过是借事说理罢了。我们本是修行之人,与凡人无关,却想着用凡人的方式行事。那凡人如何回报却是自有考量,不由我们定夺。我们学凡人学得不伦不类,反而处处觉得委屈和不甘。所以,我们一开始就想错了。”
沈弈听到这个,明白过来,又问道:“那,老爷,我们该如何是好?”
沈中玉不答,看向张致和,看他怎么回答。张致和想了想,道:“杀上门去。”
沈中玉听到抚掌大笑,道:“好!杀上门去,果然不昧因果!”
沈弈听到这个,吓了一跳,道:“老爷,您刚才不是说从一开始就想错了,怎么可以还杀回去?”
沈中玉却懒得解释了,转身就走。张致和就道:“我们开始是想错了,但做错了吗?白龙化为游鱼,在鱼群里若行的都是有益之事,并无违律之处,鱼王有什么理由要把这条龙鱼杀掉呢?”
“因为,因为他是鱼王呀。”
“鱼王?凭什么?”张致和轻笑一声,跟上沈中玉。一饮一啄,莫非前定,见到还在冥思苦想的沈弈,点出一句:“先有君不君,才有臣不臣,这般说,你可明白了。”
沈弈听到这个,一下子眉开眼笑,道:“明白了,明白了。”
张致和却叹了口气,想道虽则有几分灵气,但做鬼也脱不了君臣之窠臼,可惜,可惜。叹息了两句,他也就不管了,转身跟上沈中玉,到山顶二人一同占了半夜的星。
翌日下山,沈中玉神清气爽,张致和却神情蔫蔫,沈弈看到这般,忍不住连连看了他们几眼。沈中玉把张致和一把拎到身边来,问:“不过占个星罢了,成了这个样子?当初在山上,你就不用学占星禳斗?”
张致和困得要流泪,努力把哈欠憋回去,眼圈红红地说道:“在山上也要学,只是学不好。“
“唉,罢了。”沈中玉看了看他颇有几分憔悴的样子,道:“以后我给你算好了。”反正师父看顾徒弟再正常不过。
“谢先生。”
沈中玉看到他这样犯困,自然去到镇上先让他睡饱了再走。
等到他调息过来,二人除了镇外就腾空而去,转眼就回到了京城附近,直接就往城外的紫霄宫而去。
这紫霄宫却是与国同体,其开山祖师湛明道人辅助本朝高祖皇帝登基之后,便在原来的佛门圣地,中福山行宫的道观中隐修,至今已有两百多年,是公认的老神仙。他的徒子徒孙入宫随驾的不在少数,之前遇到的那三个就是紫霄宫的三位金丹长老。
而这两个人要报复的也正是他出身的紫霄宫。紫霄宫在远离京城的中行山,这山中有七个山头,怀绕着一个大湖密云湖,号称七星抱月格,正是钟灵毓秀的一处福地。
二人悬在半空中,沈中玉指点了一下张致和如何看这山势,以辨认其来龙去脉,然后神识一扫,直接寻到了其结穴所在,祭起量天尺直接打了下去。
在宫中正在潜修打坐的紫霄宫掌门了尘道人忽然感觉到心里一寒,直觉之下立刻就启动了护山大战,祭起了护体宝光。
与此同时,量天尺已经打了下去,打得护山大阵所化的光罩一阵摇晃,光罩内如泰山压顶,狂风呼啸而过,并不曾准备的道人们一下子就跪倒在地,鲜血喷出一地,有些甚至就死在当场。
了尘见此心中大恸,见到另外几个正在潜修的长老师兄弟都出来了,吩咐了两人留下接应,其他人都升到空中。
他们一到空中,看到一人虽然是道装打扮,但一身剑意勃发;而另一个衣着鲜亮、颇有几分像富家公子,正抚着手上的玉尺,冷笑地看着他们。
了尘见他们两人修为俱是难以看清,难怪只有两人就敢打上门来,便强压着心头怒火,道:“你们这两个道人,却是从哪里来?为何要对本门不利?烦请告知。”
沈中玉道:“你们的皇帝得罪了我们?修行人不好对人皇下手,只好来找你们算账了。”
了尘听到这个,不由苦笑去,刚要说话,就听到隔壁的长老惊呼道:“你们就是之前从京城逃出的人?还有一个余党在哪?”
张致和听到这个,心头一松,看来陈银汉无事,却也懒得再说,道:“既然已经都明白了,那就闲话休提,做过一场便是!”说罢仗剑而入。
沈中玉让过张致和,知道张致和作为剑修,只能在无尽战斗中一步步贴近剑的精髓,领悟出自己的剑心,方能顺利进入化神,因此只在旁掠阵。
张致和一下子就撞入数个金丹修士包围当中,他们对于张致和这般轻敌,心里连连冷笑,只怕一人一剑也足够戳死你。
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张致和最不害怕的就是群战。撞入人群之中的张致和虽然落入他们结成的七星阵中,但同时也搅乱了他们的阵势。
沉璧剑如凡人所持一般被张致和抱在怀中,身剑合一,一头向其中一个人撞去,那人的护体宝光如裂帛一般被沉璧剑劈开,锐利的宝剑一下子刺入丹田,滔天剑气勃发,如万千把宝剑如题将丹田中金灿灿、圆溜溜的金丹割裂成齑粉。
一击得手,张致和一脱身,往后一倒,剑乃倒持,撞入另个人身上,然后身体一旋,剑尖串着的那人被迫贴在张致和身上一转,正好挡住了后面轰来的各种法术。
转眼之间,张致和已经杀死两人,而沈中玉还在一旁虎视眈眈,尚未出手,攻守之势已然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