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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二楼窗帘上映出的那对男女缠绵的身影在热吻了一会儿之后便有一团团黑影从他们的身影边飞出。“尾巴”想了想,猜出这俩人是在脱衣服——那些黑影正是他们甩出的衣服。
“哈哈,他们开始脱衣服了!”那个“尾巴”也兴奋起来,一边遥想着吉野和广末亲热时的激情场面,一边伸长了脖子继续观看这场千载难逢的“映画”(日本人管电影叫映画)。
正当他看得起劲的时候,却见窗帘上纠结在一起的两个人影一起往下倒去,再也没有站起来。
“他娘的,吉野这家伙艳福真是不浅,这么快就和老板娘干上了!”那“尾巴”明白今夜他是看不到这场“映画”的续集了,边惋惜的摇头叹息、边掏出一个小手电拧亮了冲着海伦路的那一头划了三个圈。
没过多久,一辆黑色的、没有标志的轿车无声无息的滑行了过来,在他的身边悄然停下。“尾巴”轻轻拉开车门钻进了进去,又轻轻带上了门。
开车的是个同样穿着风雨衣的青年男子,嘴唇上留着撇人丹胡子。“情况怎么样?”他问道。
“尾巴”如实回答着司机的提问:“他们在广末的店里喝醉了酒,又一起回了广末的家。”
“一起回来的?”司机追问道。
“是的,我亲眼看着他们一起进了广末良子的家。”“尾巴”肯定的点着头。
开车的若有所思地点着头:“那他们现在在干什么?”他指了指二楼依然亮着的灯光。
“他们?”“尾巴”没好气地答道,“这对狗男女正在啪啪啪呢!”他满脸的愤愤不平之色。
“你肯定?”
“我看到他们脱衣服来着。”“尾巴”把车窗摇下一条缝,在雨水敲打着轿车顶篷的单调声音里夹杂着徐徐春风吹来的、隐隐约约的广末良子那愉悦的呻吟声。
“吉野这家伙真是好艳福哟!”司机恶狠狠地咽了口唾沫,又一推身边的“尾巴”,“你这家伙也真好眼福,看了一场免费的春宫映画!”
“尾巴”又摇头叹息起来:“哪的事儿呀,免费倒是免费的,可春宫却未必能看到。和昨晚一样,可望而不可即。听这对奸*夫***办事,自己却憋得要死。”
“那就去慰安所解决一下!”司机不怀好意的坏笑着。
“去了,今天早上一下班我就去过了。”“尾巴”恨恨说道,“可刚才这场真人表演看得我又想办事了。”他转过脸对着司机满脸诚恳地说道,“兄弟,能不能帮个忙?”
“帮什么忙?”司机的警惕性倒很高,“你不要跟我说你现在就想去慰安所解决?我们这可是在上班呢!你敢上班的时候擅离职守?”
“尾巴”被他道破了心事又用“嘿嘿”的干笑掩饰起自己的尴尬来:“帮个忙嘛,兄弟。反正这事儿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说你从前上班时溜到慰安所去我不也为你顶班的嘛?”
司机叹气道:“我就知道你要拿这来说事儿,好吧……快去快回……哎,一定要挑7号呀,7号我刚刚开车过来的时候才玩过……”
“哦……原来你个鸟人已经去过了你!还说我擅离职守呀你!”“尾巴”愤愤不平的咕哝着,又轻手轻脚地打开车门溜了出去,剩下司机一个人看着广末良子家二楼的灯光始终不灭、听着风中隐约传来广末良子哭爹喊娘的床*叫声,心里又在盘算着明天下班时再次光顾慰安所的7号。
……
吃完晚饭,苗翠花又在厨房里洗洗涮涮的忙碌了起来,董金涛则坐在靠近厨房的客厅沙发上看着刚才买回来的《沪江服务导报》——这是他每天必看的一份报纸,并不是这份报纸的内容有何丰富精彩之处,而是因为陈德昭和他约定,凡是佘曼诗与他联络都要通过这份报纸的广告来进行。所以董金涛每天都要彻底地把《沪江服务导报》仔细地看一遍,特别是各种豆腐干大小的杂项广告
今晚,当他翻到第六版中缝时注意到一条不起眼的小广告:“忆定盘路文德里三居室公寓一套出租,家具齐全租金优惠,有意者请电洽。”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头,很多有钱的上海人都逃到了重庆、西安等大后方的城市去躲避战乱了。所以在上海留下了大量空置的高档住宅以供出租,报纸上也满是此类房屋出租的广告,租金自然便宜得惊人。因此,除非事先约定好,否则绝没有人会对这么一条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广告产生太大的兴趣。
但是,董金涛的目光却在这条广告上停留了许久——他当然明白这条广告的含义——那是佘曼诗发出的暗号——她已经抛出了那个诱饵,为了让敌人确信他明天必须也去报社根据事先约定好的内容发一条广告,表示收到了佘曼诗的信号。
董金涛闭上眼,把报纸摊在自己的大腿上,心里盘算着明天一早该如何不引人注意的溜进爱文定路上的《沪江服务导报》的报社去发那份重要的、却又不起眼的小广告。
……
这天晚上,把保护“可怜的支那女人”佘曼诗视为己任的松岛莱莱子护士到佘曼诗的加护病房查看了好几次,生怕那个“流氓成性”的吉野上尉又借着值夜班的机会骚扰这个身受重伤的女人。可是,每次她都发现佘曼诗的加护病房里就只有佘曼诗本人躺在病床上,吉野仿佛从人间蒸发了一般并没有出现。
她询问守在门口的老特务柳井:“你们吉野上尉来了没有?”
得到的回答都是千篇一律的:“今天晚上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出现!”到后来连柳井都怀疑吉野出了什么事,因为他知道,不管遇到什么情况,每天晚上来加布里埃尔医院守夜是吉野上尉的“必修课”。
不过柳井也明白,也许吉野又碰上什么别的紧急任务今天可能来不了。然后,他便色迷迷地盯着松岛莱莱子护士服下被若隐若现的乳罩勾勒得高高耸起的胸脯,一边嘴唇发干,一边口水都要淌下来。
松岛莱莱子却在想:“嘿嘿,这个恶贯满盈的吉野多半遭遇了什么意外死在半路上了吧?也好,省得他再来骚扰那个可怜的支那女人,也该让她清静清静、好好养伤了。”
他们哪里知道,一贯来值夜班,时间精准得如同瑞士钟表般的吉野上尉今晚居然一夜没来。非但如此,吉野正刚和一个他们不认识的女郎在榻榻米上奋战得昏天黑地,此刻酒醉外加精疲力竭的他正搂着赤身裸*体的广末良子睡得正死。早把什么守夜、什么加布里埃尔医院、什么女地下党分子佘曼诗忘记得一干二净了。
凌晨时分,“尾巴”拖着略显疲惫的步伐慢悠悠地从北四川路拐上了海伦路,又悄悄地溜到停在路边的那辆没有标志的黑色轿车边、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座上。
处于半梦半醒状态的司机被他的到来吓了一大跳,许久才回过神来。
“尾巴”看着他睡眼惺松的样子不觉哑然失笑:“嘿嘿,兄弟,你莫不成上班打瞌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