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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峻在京城有个姨妈,春节来时,当然要去拜会。
当时范峻父亲在京城考中进士,外派出京为官。
在京城告别时,正好两家主母怀上,两家便指腹为婚,最后姨妈家生了个丫头,这门亲事算是确定下来。
现在范峻父亲去世多年,孤儿寡母的,靠范氏家主恩惠,加上自己的天才,才顺利考完府试。
现在来京城投亲,多年没有书信,那亲事,还得看以后范峻的科举成绩吧。
许诩听说这事后,觉得世太炎凉,过这么几年了没有怎么联系不太靠谱,也不太好相劝。
“你尽管去,有你哥哥在这,不用慌。”
“认识你真好。”范峻真心说到。
一路询问来到郑家,在圆通弄的一个巷子里面。
那郑家经营绸缎庄,这么多年钱没有少赚,可是郑清老爷是更加抠门了。
墨香上门去扣那深墙大院的深色大门。
门开了,露出一浓眉大眼,鼻孔朝天的壮汉。
“你们这是找谁啊?”
“我是池州范家的,来拜见姨妈的,麻烦哥通报一下。”
范峻上去客气回答到。
那壮汉叫牛柱,回了句你们等等,就进去通报。
郑老爷,清瘦面目,正在大厅烤着炭火喝着茶。
“老爷,外面一读书人自称姓范,来拜见姨妈。”
“姓范?”莫非是那穷亲戚来了?
郑清老爷心想,你孤儿寡母的能混成什么样子,年纪亲亲就寻上门来了。
自己原配他姨妈死了几年,这亲还认不认?
只是女儿一直惦记着这小哥哥,只怕不太好办。
自从女儿母亲走后,这女儿整天也是心事重重的。
继母冯氏也有女儿,所以大家一直都不和睦。
这女儿早些嫁出去即好,可是如果范家太穷,入赘可好?
这些年没有音信,没有想到这时上门来了?
这账是越来越难算,郑老爷不由双目紧锁,踌躇不安。
“是姓范,一小书生锦衣华服带一书童,还弄了许多东西。”
牛柱描绘到,他还特地打量个两人,没有眼色那还怎么混大门。
出门时许诩专门给范峻披了件毛皮大衣,很大很奢华。
郑老爷眼前一亮,心想这小子家发财了,时来运转,一下子怎么变得阔气了?
“等等,我亲自去见见。”
怕邻居们笑话,还去里面披了件正式的大衣迎了出来。
门已经大开,往外一看,一仪表堂堂的小哥站那里,后面还跟着一较大的书童。
拿着一大堆东西,是十分阔气的样子。
郑老爷喜出望外,高兴地说:
“真是贤侄,呵呵,一路辛苦。”
范峻上去躬身作偮:
“姨爹大人在上,晚辈范峻给你叩安。”
墨香也过来请安,顺便把东西和牛柱拿进去。
众人欢欢喜喜进了大门,也不管那邻居探头来看热闹。
落座送上茶水,郑老爷想探探范峻家底。
“贤侄,自从和你父亲京城一别,就没有见过面了,实在思念。”
“嗯,我们也是思念姨父一家,姨妈还安好?”
“哎,你姨妈几年前生病过世,只留你表妹一人,苦啊。”
“那姨父真的苦。”
“贤侄你下一步如何打算?”
“侄儿打算考国子监监生,就是近期的事情。”
郑老爷看着这才十四岁的小书生,竟然志向非凡。
若一旦考取,那以后做官不就是飞黄腾达,这门亲事不就是皆大欢喜。
“那你现住何处?客栈?”郑老爷关心的问道。
“暂时住在春州会馆,待考取后就搬去宿舍住。”
“那你母亲临别时有何嘱咐?”郑老爷看他不提婚姻之事转个弯问道。
“哦!母亲嘱咐给姨父一家请安,另外附书一封,请姨父亲阅。”
郑老爷接过信看了看,确实范峻是父亲去世后,孤儿寡母的靠家主支持才读完书借钱来京城赶考,也许门不当户不对,婚姻之事也没有提。
郑老爷一下子就冷淡下来,这考试也不是那么好考取的,考不上,不得一直考,耽误女儿一生怎么办?
穷书生在京城一大把,都是考不中又不愿意回去家乡的,流落街头。
先稳稳以后再说,现在不能太热情太客气。
现场气氛一下子就冷凝下来。
恰好这时二房冯氏和小女儿郑荔也来到客厅。
冯氏看见客厅一小书生生得模样俊秀,一表人才。
上来热情到:“贤侄,外面住着不舒服,就来家里读书待考?”
范峻看见妇人旁边一美丽的女孩,十四五岁,眼睛大大,一闪一闪大方好奇看着自己。
“贤侄,这是你郑荔表妹,我是你冯姨妈。”冯氏说道。
冯氏觉得范峻这么小就能来京城考试,注定不是凡人。
再多看几眼,这么聪明伶俐的一小读书人,真是喜欢。
可是范峻和郑嫚是指腹为婚的,那自己和女儿也只是替他们高兴。
最好先让范峻把婚退了,再把郑嫚嫁出去,以后看有没有机会再让郑荔续上缘分。
冯姨妈自己在心里盘算。
那郑嫚还呆在自己房间里面,对外面的事情不清楚,只知道是表哥如今来了。
害羞都不敢下去相见。
表哥是什么样子的人,以后还会来娶自己吗?
自从母亲去世以后,自己和后母她们处不好,就幻想表哥早点来带走自己。
那范峻读书这么多,虽然社会经验差点,也不傻,感觉到郑老爷的冷落,嫌贫爱富。
却感到冯氏及这个郑荔表妹的热情。
也不知道郑嫚表妹是什么样的人?
那郑荔表妹也问范峻一些大儒经注的问题,那范峻回答流利,仿佛这些书全在脑子里面。
把郑荔表妹惊呆了,还有这样的神童。
那郑老爷只是嫌贫爱富,不懂诗书,哪里看得出这些奥秘及范峻以后的前程。
那冯氏见女儿这么喜欢,这么推崇范峻,越发难受,让大房女白捡个好人,得想过法子才行啊。
那范峻看着这奇怪的一家人,也没有心情再留,匆匆告辞,回春州会馆。
快过年了,到处张灯结彩。
范峻也帮着会馆写春联,看着许诩在旁边。
“许哥给你说中了,郑老爷确实是眼拙,不看好我,倒是二房女儿挺热情的。”
“呵呵,那两个都娶回家嘛,齐人之福。”许诩打趣道。
“我还小,倒是许哥你呀,难道春凤楼夜夜笙歌?”
“去去去,哥来写春联。”
只见许诩用卫体写出春联,直接把范峻看呆了。
那书法横圆竖丰峻,自成一体,自己书读那么多,论写字是怎么也赶不上许诩的。
“许哥你藏好深,这么一把好字,还要我来写春联。”
“这不是多给你们读书人一些机会吗?我应该跟你一起去见你亲戚额的。”
“给你打击到了,哥我们读书人讲承诺,不管以后如何我一定会娶郑家女的。”
读书人这点情怀是有的。
许诩想我也该登门去给关家拜年了。
给大家拜年了,祝大家新的一年虎虎虎生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