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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有多长,足以让一匹曾经征战沙场的宝马死去,足以让一个曾经拥有赫赫威名的皇帝老去。
十年——
清源山下的草绿了又黄,黄了又绿。
清源山上的古树依旧高大茂密,树下的修士依旧十年如一日地练着同一招剑法。
他们容貌不改,只是多了几分沧桑。
剑法招式不变,只是多了几分灵活。
修真,无岁月。
十年,弹指一挥间。
可是十年,却又能改变很多,包括修真界。
谁也不知道,庆国第一武学大宗一日倾灭,得罪了谁
谁也不知道,庆国唯一的化神修士被谁下了毒,含恨坐化。
前一件事,颠覆了庆国武学格局。
后一件事,震惊了庆国修真众人。
诚然,一个身受重创,并且寿元将尽的化神修士,其战力甚至比不上稍微强悍点的元婴修士。
可那好歹,是个化神。
只要他活着,只要他在那,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庆国修士的心都是安定的。
可是如今,他死了,被人毒死了。
是谁,下了毒
又是怎样的理由?
顶尖战力的遗失,不禁让庆国修士心中有些惶惶,没由来得心神不宁。
身份成疑的下毒者,捉摸不透的原因,让人更加寝食难安。
好像要出什么大事一般。
“我说,你们这些大宗门里的小年轻,莫不是舒服日子过惯了,整天疑神疑鬼!”仙客来上,一个光头大汉指着对面几个清源弟子,哈哈大笑着。
“出门在外,谁没几个仇家,要浪某说,你那太上长老,怕是与毒门高人结仇,才落得个毒发身亡的下场。”
“浪兄此言有理,且不说我庆国高手众多,寻常势力不敢觊觎。真要是有甚么阴谋,打过来,也不怕了他。”说话的是个精瘦男子,与光头大汉坐在一桌,似是同行,也看不惯几个名门弟子的忧心。
“尔……尔等,愚不可及!”几个清源弟子气得颤抖着手,说不出话来。
“呸,说浪某愚昧,浪某倒是要打探一番,诸位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呢?”光头大汉冷笑一声,抱肘斜睨几人。
先前说话的那个清源弟子一阵哑然,饶是他心中怒火滔天,也不能将实情吐出。
总不能说,是自己偷听的吧。
他是清源低级弟子,出身贫苦,平日做做打扫藏书阁的活计,来赚取些灵石。
那日不巧,他有些疲倦,抽了一本游历扎记看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觉,便有些倦了。
醒来时,正好听到有人谈话。
藏书阁的阵法是清源开宗之人留下,端的是神通广大,隐人气息更是不在话下。
若无了此阵,他定要被人发现。
终是好奇占了上风,却让他听到了一个几乎骇破他胆子的消息。
“宗主,老夫前日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个消息,苍国极魔宗,近来有些不大对劲。”这说话的声音听来像一个稚童,但言语间,却又是难掩的沧桑。
诡异得很。
“连长老,此事,本座近来也有些耳闻……而极魔宗,窥探庆国可不是一日两日。”
“宗主此言……”
“连长老,你可记得当年九幽秘境”
“自然,各门各派,除了正清越道友,无一生还。”
“此中,便是有极魔宗的身影……”
“怎么会”
“事实如此,极魔宗,怕是要来了。”
“宗主,我们必须要将此事通知给各大门派,极魔宗要是举宗来访,后果……不堪设想!”
那声音透露着几分焦急。
修真界中,谁人不知,极魔宗手段之可怕,若是极魔宗瞧上了庆国这片荒凉地,怕是不会轻易放手。
到时候想必又是一场苦战。
但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若是提前通知各门各派做好了准备,事情会有转机,也说不定。
“连长老,你这样忧心庆国,本座,很是欣慰,但是……”这男声陡然变得嘶哑起来——
“咚——”
木质地板因为撞击而发出沉闷的声音,久久不绝。
没有一点灵气波动。
藏书阁禁止打斗,这里的禁制,勿说宗主,就是化神修为的太上长老在,也无可奈何。
“你不该告诉各派的,让他们……去死好了……”
随后,了无声息。
而在角落里偷懒的低级弟子吓得瘫软在地上,惊骇欲绝。
耳边仍环绕着方才那低沉,而又狠厉的声音。
“咦,浪某说,你小子好歹是大宗门里出来的,这么经不住吓,浪某只是问了句话,若是走到你面前,不得尿裤子去!”酒楼里,光头大汉看着忽然两股战战,头冒冷汗的清源弟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是梦……”
“这是梦……”
那名弟子的脸色有些发白,好像魔怔了似的,一直重复着一句话,就连身边同伴拉他,也不肯挪动一步。
“桀桀——”
轰隆隆——
突然传来的怪笑及雷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呸,晴天打雷,不是什么好兆头,哪个小王八羔子还给爷爷怪笑,听着瘆得慌,要是爷爷抓住了,必须胖揍他一顿。”光头大汉方才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声给惊到了,回过神来,便是一阵骂骂咧咧。
好似那一声怪笑是信号一般,原本的青天白日里,无数的乌云席卷而来,翻涌,怒吼,天地间陡然变得阴暗起来。
从云层中,还仿佛能听到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在控诉着不甘。
一声盖一声的哀嚎声,好似利剑一般,要将这天地破出一道裂缝!
可是,下一秒,天地间又变得安静无比,仿若,嫩芽初生,花苞绽放——
那样了无痕迹。
事实上,哀嚎声,轰鸣声从未减退。
只是,天地间出现了另一种声音,可以在凌然在万物之上的,另一种声音。
那声音,阴冷,仿若来自深渊地狱。
那声音,幽远,仿若来自远古苍茫。
“吾乃……魔之极!”
“极——魔——宗”那名脸色发白的清源弟子极其快速地,比任何人都要快地抬起头来,一字一句地艰难道出了来者的身份。
苍国,极魔宗!
与他脸色同样难看的,还有庆国各大门派的宗主长老。
“算不尽,算不透,这百年大劫,又如何过得去……”正清山上,道袍老者看也不看头顶阴暗,闭了眼推演些什么。
就在这时,那仿若来自远古深渊的魔音,打破了他周身层层壁垒,硬是灌到了他的耳朵里。
老者闷哼一声,一向雪白的胡子染上了丝丝血渍。
“算不尽,算不透,这百年大劫,又如何过得去……”推演被打断,老者也不沮丧,但也没有硬撑着再来一次,而是重复着之前的话。
忽然,老者的神色一正,庞大的神识骤然间扩散开来,查探到后山,却又舒了口气,但面上的愁绪似乎更重了。
“罢了,随他去……”
眼前的道统危机,才更是他应该担心的。
作为一个掌教,作为正清当代的传承人,所担心的。
他知晓,这是一场硬仗,也是一场持久战。
没有个十年八年,休想打完。
就看,谁先撑不住,谁先倒下。
老者叹了口气——
庆国的胜算,并不大。
若只是像是极魔宗平常的习惯,庆国倒还有几分赢面。
可是——饶是老者,想到刚刚那如同来自远古深渊的声音,也是一阵后怕。
极魔宗……好大的阵势。
功力深厚如他,也被逼得吐血,逞论他人了,昏迷不醒都算是轻的了。
这声音,对于跃千龙来讲,更是伤上添伤。
他此时的状态不算好,身子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从这些伤口中渗出的血几乎让他成了一个血人。
因为极致的痛苦,他只能以匍匐的姿态极为狼狈地靠在山石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正清剑派的后山,可不是什么好去处。
跃千龙被罚在此面壁五十年。
其实,这地方根本不是什么惩戒弟子的地方,反倒是一块一等一的修炼宝地。
只是对于体修来说。
正清剑派,整门整派玩的都是剑,莫说一个后山了,便是小到珠玉配饰,灵符丹药,莫不是与剑有关。
这后山便是一个剑气肆虐的地方。
只是这处的剑气太过霸道,便是元婴修士,也不敢在此逗留许久。
而跃千龙,一呆便是十年。
十年,对于动辄活个几千上万年的修真者来说,并不长,可那也得看对什么事讲。
被霸道剑气欺凌,以至于差点把身体玩残,可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
跃千龙便是如此过了十年。
此次逃出,倒不是他觉得难以忍受——他是自愿的,这后山长在正清剑派里,惩罚与否,外面人又怎会知道。
无非,就是跃千龙自己跟自己过不去而已。
但是今天他出来了。
他觉得,有什么很不寻常的事情要发生。
也有很不寻常的东西或人要出现。
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这样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