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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认得这把剑。
这是,那个人的剑。
“剑的主人呢?”刘金善见他并不答话,声音便越发地尖利起来。
公孙极却是眉头一皱。
“刘掌门,吾念在你早就向宗门投诚,但是你也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景臣是吾的左膀右臂,吾希望你们,能够好好相处。”
“我再问你一句,剑的主人呢?”刘金善却是顾不得公孙极的威胁,步步紧逼,浑身的气势也忽的拔高了一大截,向白袍青年压去。
“刘掌门这是什么话?”低垂的斗笠下面传来沙哑笑意,白袍青年执着绢布细细拭去剑上血迹,动作轻柔到了极点,“这把剑的主人,自然是我啊。”
见宝起意,杀人越货,这样的场景几乎是瞬间就出现在了刘金善的脑海里,以至于他的脸色竟然有些狰狞可怕。
但是只是一转眼,他又收敛了脸上可怕神色,阴郁地立在公孙极身后。
“这群老匹夫,终于忍不住了。”公孙极忽然道。
庆国队伍中,几个年轻的元婴修士看着己方弟子伤亡惨重,终于忍不住偷偷出手相助。
但是殊不知,他们的小动作,都被公孙极看了个全。
公孙极冷笑着,不紧不慢地向前走了几步,明明看着步子不大,却在瞬息之内,跨越空间,缩地成寸。
直到他捏住了那几个元婴修士作怪的手,众人才反应过来。
“乾坤小挪移!”这一手漂亮身法,也是有人认得的,瞬间被叫了出来。
“道友真是好眼力。”公孙极竟是冲那叫出来的修士一笑,然后捏碎了他的喉咙。
至于那边,刘金善虽然不像是个会安分下来的人,但是景臣的手段,可不比他差。
但是他也没有想到刘金善会这么快动手。
那独特的带着清越龙吟的剑声,在这嘈杂的场内,竟是分外清晰。
“刘掌门怎这般大的脾气,一言不合便动起手来了?”左明梓仰头向后一跃,右手的疏影自然而然地招架起逼至面门的灰色宝剑,等到飞身站定后,才笑吟吟道。
一缕白丝从灰色小剑上飞落,散入底下混乱的战场。
“你杀他,我便杀你。”
“你不是刘金善。”左明梓定定地瞧着眼前这个人。他约莫已经知道这是谁了。
只是,可惜。
“刘金善”脚下一顿,攻势更加凌厉,似是要以雷霆之势,将眼前之人击杀。
“你很厉害,虽然只是元婴初期,”左明梓避过他一剑,附在他耳边,沙哑的声音带动空气流动,温暖的气流使得“刘金善”耳后皮肤一阵紧缩,“但是我知道,公孙极,不及你。”
“不会有人愿意屈服一个比自己弱小的人……”
“除非,他有带着目的而来。”
“告诉我,你,为谁而来?”
左明梓哈哈大笑着,捏住颈边的灰剑,将之推开。
鲜红的血液服从自然的准则,顺着手掌纹路汨汨流下,跌落在土壤上,却瞬间,腐蚀出一个小坑来,还漫着丝丝黑气。
他的衣,他的发是天下最耀眼的白。
他的血,他的骨是最深的夜也难以企及的黑。
“竟然不会凝住么,你这剑,倒是有几分意思。”
修士到了他们这个境界,身躯已是强横到了极点,轻易不会再受损,就算是受伤,自愈能力也极为强大。
除非是被特定的法器所伤,否则不会像这样,血流不止。
“你是谁?”“刘金善”不曾收剑,锋利的剑刃直指左明梓。
“我啊……”左明梓轻轻一笑,“我自然是……”
话未说完,疏影便蓦然飞起。
血肉被划开的声音是那样分明。
而刘金善却是满眼的不可置信。
“你做的很好。”左明梓一双桃花眼弯弯地眯起,笑意盈盈。
飞起的疏影,并未指向对方,而是将左明梓自己的斗笠揭起,瞬间,他的面貌就暴露在众人面前。
而这幅面貌,是被眼前这人刻进了心口的。
那么熟悉。
“刘金善”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幅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容颜,又看见他垂下的白发,一时间,欣喜,错愕,苦涩,种种情绪涌上心头。
他跌坐在地上,接住倒下的白色身影,怔怔地发出声来。
“师父……”
左明梓看着没入自己心口的灰剑,又重复了一遍。
“你做的很好。”
“谢连,吾徒。”他动了动嘴唇,眼角却忽然瞥见天边那抹金光。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刘金善”竟是哭了,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将左明梓胸前的衣衫濡.湿.了一大.片。
他的面容也渐渐变化起来,五官更立体了,眉目更加生动起来。
最后,竟然成了一个俊秀少年的模样。
左明梓却答非所问,“谢连,你说,真的会有冥界吗?若是有的话,为师,是不是又要一个人了?”
“你来陪陪为师好不好?”这话,左明梓并没有说出口。
“谢连怎么会舍得师父孤单一人呢,师父在哪里,谢连,就去哪里。”谢连抱着左明梓的手收得更紧。
“上穷碧落下黄泉,吾愿逐君至天涯。”
他将疏影放在左明梓的掌中,牵着左明梓的手,将剑刃送进了自己的心口。
没有一丝保留。
“不——”一个凄厉的声音自天边传来。
随之而来的,是一道剑光,横跨天际,直直向他们这里劈来。
谢连仍有意识,但他未曾躲避,只是用了自己最后一分力气,将自己怀里的人狠狠推出。
哪怕,他多么想要与他的师父,这样抱在一起。
就算死了,也要在一起呢。
但是他更怕左明梓身躯被毁,尸骨无存。
饶是他费尽力气,也只不过将自己与之分开,便再也使不出一丝力气,去推动自己眼前的身躯。
剑光落下,尘土激荡。
哪怕谢连再不甘,他也只能在那剑光之下,化为尘埃。
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光寒十九洲。
这话形容那一剑是十分贴切的。
只不过,发出这一剑的主人却什么都顾不得,几个闪身便到了这里,将急速坠落的身躯拥入怀中,那力道之大,好似要将人揉进身体里似的。
“阿左,阿左……”他一声又一声地呼唤着,深情到了极点。
“跃飞龙!”有人认出了这面貌,指着他惊叫出声。
“你一定是睡着了,阿左怎么这么贪睡呢?”跃飞龙却好像听不见身边众人纷纷的议论似的,只是放软了语气,对怀中的“人”道,“我不吵你,阿左,我等你醒来。”
他一手揽着人,却又转过身来,对着被他那一剑惊骇到了的众修士,语气轻柔,“你们也安静些,好不好呢?”
还在与庆国元婴修士纠缠的公孙极对上那双眼睛,头皮一阵发麻,竟然丢下对手,闪身躲进了空间。
跃千愁手中的剑在手中翻了个花,对着他身前一处空间轻轻一划。
一阵强烈的空间过后,跃千龙面前竟凭空出现一个人影来。
公孙极跌跌撞撞地走出空间,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来。
“你为什么,要到我这里来呢?”跃千龙眯了眯眼睛,“你也是为阿左来的吧?”
“只是,我不会将阿左交给任何人啊。”
“本座只是想要你怀中之人,本座的左膀右臂,公孙景臣。”公孙极沉了脸色,没想到,庆国还有这样强大之人,要是早知道他的村子,他定然不会冒险前来。
“他是阿左,只会是我的阿左。”
“虽然不知你为什么叫他景臣,但是觊觎我的阿左……”
“你,必须死。”
剑光一闪,又是一个人与世界诀别。
战争,来的悄无声息,结束的,也分外突然。
只是一个人,一把剑,就使这原本注定惨烈的战争硬生生地被劈成了两半,无疾而终。
庆国修士感激他,又有些害怕他。
但是当那张红艳艳的请帖被飞剑送到每个门派掌门人的手中时,又没有人敢不从。
一向朴素清冷的正清剑派,此刻却被漫山遍野的红绸所覆盖,喜庆十足。
如若不看每个来客脸上难看的神色的话。
“怎么?”跃千龙身着一身大红嫁衣,剑眉一凛,“莫非诸位道友不乐意参加跃某人的道侣大会?”
“跃道友说笑了,您与您的道友乃是佳偶天成,吾等艳羡还来不及!”
“是啊,是啊,能参加跃道友的道侣大会,是小老儿三生修来的福气!”
众人纷纷附和,在跃千龙又转过头去与他身侧的道侣说话的时候,虽然已经见怪不怪,但还是忍不住擦了擦脑袋上并不存在的冷汗。
这气氛,真的是,诡异得很。
“阿左,我们的成亲仪式,你可还满意?”跃千龙执着身旁人冰冷的手,柔情满满。
“你总是不顾得自己身子,手又是这般的凉,我给你暖暖可好?”
跃千龙仿佛听到了回答一般,眸子中盛满笑意,将那一双冰冷的手拥入在自己怀中。
“阿左,今天我就要嫁给你了,你高兴不高兴呀?”
“我是很高兴的。”
他看着座下一个个胆战心惊的修士,嘴角的笑容却越发大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他将手掌覆上眼前这人的面颊,细细地描绘着。
他终于忍不住吻了上去。
“阿左,我爱你。”
跃千龙的眼角湿.了一瞬,转眼间,又被笑意所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