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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恒最苦闷的事情,就在于,童贯这厮当初没能惩治自己,便将怒火放在了西军诸将身上。从种师道到折彦质,再到吴玠吴璘兄弟,没有一个能够在安心领兵的。
从绥德军,到府州和延州,全都派了监军过去,任职的监军,无一不是童贯的铁杆亲随。
不只是西军中,就连河北两路的刘韐,也因为战力让童贯嫉妒,被赐予了一个闲职,解散了诸多麾下强兵。
让钱恒稍觉得意外的,是宗泽并没有被人打压,继续镇守登州。
于是,原本在刘韐麾下的岳飞,终于还是流转到了身在登州的宗泽麾下。
一干忠臣良将,就这么以排除异己的方式,打落到各处。
甚至于赵桓登基之后,都没有将这些一代名将召回原位。
李纲原本就是赵桓太子时的手下,其信任程度没有问题,可是将原本坐镇朝堂的张叔夜也排挤出局,这种将对自己的不满迁怒于人的行为,怎么听起来,都不是个有心胸的主儿。
只是钱恒并不知道,此时的汴京城,已经面临金兵围困。
汴梁城下,完颜宗望统帅十万金兵,此时的张叔夜,因为停职并没参与抗金,只能作为参谋,暗中帮李纲和徐处任想办法和金人对峙。
此时的朝堂之上,赵桓已经换了一批自己的亲信,其中主张抗金的,主要就是李纲和徐处仁,除此之外,身为丞相的欧阳珣,也亲临战场指挥战斗。
几番较量之后,金兵式弱,虽然依然困在汴梁城外,但士气已经大不如初到之时。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就在欧阳珣以为,手下将士一鼓作气便可将金人撵走的时候,朝中吴敏张邦昌之流,却鼓动赵桓出门和金兵和谈。
欧阳珣不满吴敏和张邦昌的求和主张,却被两人联合唐恪等人,罢免了欧阳珣的丞相之职,贬为监承。
张邦昌代表赵桓,终于进入金人大营,面见金国元帅完颜宗望。
完颜宗望原本都已经有了退兵的念头,见张邦昌居然主动过来求和,心中便明白,大宋朝廷并非一团和气,显然此时求和的一派占据了主导地位。
此时,完颜宗望心中大喜,却一脸怒气的怒斥张邦昌,直接抛出一个巨大的威胁,要求大宋交付百万贯赔偿不算,还要填补金人马踏中原所消耗的粮草,共计十万担。
如此大的一个赔偿金额,才可以考虑和谈。
张邦昌哪里会想其他,在它看来,只要金人愿意和谈一切就都可以考虑。
张邦昌一帮人,不顾李纲等人的强力阻挠,蛊惑赵桓,终于答应金人的无理要求,决定赔偿完颜宗望提出的数量,并签下了城下之盟。
可是此时的汴京城内,哪里有那么多的银钱和粮食,七拼八凑之下,才凑出来一万担粮食和五万贯银钱。
完颜宗望一副很不满意的模样,吓得张邦昌屁滚尿流,连连恳求,恳请完颜宗望先退兵,剩余欠下的粮食和银钱,会在半年内全部给付金国。
完颜宗望此时也是兵马疲惫,加上又正值冬春最寒冷的季节,所以完颜宗望也只是狠狠吓唬了张邦昌一番,便带着宋人赔偿的粮食和银钱,返回北疆。
等金兵退去之后,朝中所有人就又开始发愁银钱和粮食的问题。
这时候,已经进入朝堂的耿南仲,提议可以找钱恒筹集银钱。
且不说朝中诸多大臣的官田所产盈余丰厚,单单是这些奸佞之臣家中,便能凑足这些银钱和粮食,可在场所有人,谁也不肯为了这赔偿掏干自己的腰包。
加上钱恒的产业在朝中都名气极高,这些人无法从钱恒生意中分一杯羹,自然就想着借用这个机会,将钱恒的财富硬抢走。
赵桓虽然不是个好皇帝,可也知道,这种找私人索要财富的事情,并不是光彩的手段。
看着赵桓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耿南仲又道,“官家,莫非您还想要对这钱恒仁慈以待?他在西夏贪墨那么多的银钱和粮草,又做这那么大的生意,就连我大宋最有名的二锅头美酒,都是那钱恒的家产,现在我大宋正面临危难之际,钱恒再怎么说,也是我大宋的一等公爵,为我大宋奉献一些,也是应该的!”
身在下方的徐处仁上前一步,“耿大人,莫非您忘了,当初将钱大人打发前往琼州坐镇的时候,朝廷就曾说过,不求钱大人能为我大宋再创战绩,只要不添麻烦就好,当初将人排挤离开,现在想到用钱财的了,却又想起钱大人来了,若真要将钱大人召回朝中,又该给钱大人以什么官职?”
徐处仁这么一说,耿南仲脸色也是一变。
确实,想要钱恒出钱出力,总不可能还让钱恒待在琼州那种偏远之地才行。
这时张邦昌忽然冷笑了声,“择之,你如此提那钱恒说话,莫非也是收了他的好处,为我大宋尽忠,是朝中每一位官员应尽的职责,到时候只要一道旨意下去,且问问他可是我大宋的忠臣良将,若是他不答应,到时候便是琼州也不能留他的!”
无论李纲和徐处任怎么提钱恒分辨,都无法改变张邦昌和耿南仲这帮主和派的主意,加上他们还拿出一个强大的理由,将钱恒外贬到琼州,是前任皇帝主导,与他们何干。
所以,时隔不久,一道旨意,便直接发往琼州。
而负责颁布旨意的,正是钱恒的老关系,王平仲。
当初朝中拟定了这份旨意之后,却没有一个人敢来琼州颁旨,所哟人心里都清楚,这种旨意,就纯粹是一个得罪钱恒的差事,所以有人出主意,便将传旨的任务,交给了在赵佶身边的王平仲。
王平仲无奈,乘船南下,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赶到琼州。
见到王平仲的到来,心中不安的钱恒,脸上也露出几分笑意,“王公公,能够在琼州见到你本人,实在是欣慰之至,赶紧里面请!”
王平仲却一脸苦笑,“恒远兄弟,不,钱大人,这次您的厄运来了,亏您还笑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