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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白晓池发问,白脸公子抬头看了一眼白晓池,收回目光,不到片刻,又看了一眼白晓池,她发现说话的那位公子虽是有些残疾,但是有着掩不住的俊朗,不由得令她多瞅了两眼,但也仅仅是多瞧了两眼,什么话都没有说。
“不知兄台为何会这样说?”白晓池没有任何的情绪,又问了一遍。
那白脸公子放下茶杯,扭头不屑地正眼瞧着白晓池。白晓池察觉到她目光中的不屑,有些疑惑,心想我们素不相识,仅仅是偶然遇见了问了一个问题而已,你为何会对我如此不屑,甚至是其中还夹杂着……些许若有若无的仇视?
白脸公子稍作打量了一番白晓池,忽然多了几分兴致,说道:“这位公子为何想知道廖书生的事情,公子即便知道了又能改变什么呢?”
白晓池微微紧眉,“怎么说?”
见到白晓池如此有兴趣,白脸公子似乎也突然间来了兴趣,说道:“死的人是刘员外的独子,而刘员外在洛河城的地位非凡,明面人都知道刘员外与知府大人关系匪浅,既然刘员外认定自己的儿子是廖书生杀的,那此事还能有回旋的余地吗?”
“刘员外……”白晓池所有所思地念叨着这三个字。
“所以,公子你能改变什么?”
这一问更像是对白晓池的一种质问,当然,她也在期盼着一个答案。她瞧得出白晓池与苏凌夷不像是寻常之人,或许是偶到此处的大人物也说不定。
白晓池思索了片刻,问道:“公子可是确认廖文轩没有杀人?”
白脸公子似乎并不想再回答这个问题,神情有些漠然地白了一眼白晓池,低头喝着凉茶。见白脸公子不答,白晓池说道:“如果廖文轩真的没有杀人,我或许不能改变什么,但有人能够改变。”
听到这句话,白脸公子略显诧异地看了一眼白晓池,而白晓池则是似有深意地,脸上挂着淡淡笑意地看向了苏凌夷,苏凌夷察觉到白晓池的目光,神色若有所思,他知道白晓池的话里是什么意思。
……
白晓池与苏凌夷离开了茶棚,跟在押送廖文轩的人群后。
白晓池神色淡淡,但苏凌夷的脸上却是有些忧色。
苏凌夷犹豫了片刻,说道:“白兄真的想参与这桩案子?”
白晓池给了他一个眼神,“世子觉得呢?”
苏凌夷说道:“此案,我们不应插手。”
“即便廖文轩是冤枉的,我们也坐视不理?”
苏凌夷没有回答,他的心思要比白晓池多很多,此行他们只是经过此地而已,如果因为一些小事耽误了到达杏林山的时间,可是不划算。当然,他清楚白晓池心里是怎么想的,如果他们想阻止廖文轩被处死,唯有以他世子的身份出面才行。
白晓池又道:“此事只有世子能够阻止,如果世子不管,那廖文轩要是被冤枉的,便是无辜人命一条,如果真是如此,那我二人便是帮凶。当然,我知道世子担心的是什么,世子放心,此事就当是世子帮我的忙,一切后果我来承担,孔大师那边,我去交代。”
苏凌夷沉吟了好一会儿,最后做出了决定,“白兄说的是哪里话,我与白兄既然是朋友,那朋友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既然白兄想要调查清楚此案其中真假,我又岂能袖手旁观。而且遇到不平之事,身为皇室弟子,没有理由不管。”
白晓池微微一笑,“好,有世子这句话就够了。”
跟着押送廖文轩的府衙队伍,一路来到了处决犯人的邢台。
邢台上,一位体型肥硕的刽子手早已手握大刀在此等候。
廖文轩被府衙兵押到邢台上跪着,脸色苍白,神情绝望。邢台下面围观的有很多百姓,白晓池与苏凌夷自然也在其中,白晓池目光落在邢台上面,淡淡说道:“接下来就看世子的了。”
苏凌夷看了一眼白晓池,轻点了点头。
在邢台正对面的台子上正坐着一位身着官衣,带着官帽的大人,此人正是洛河城的知府,赵川。此时此刻,赵川神色淡漠,只见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发现天色不早了,便神情随意地扔出了一块写着斩字的令箭。
看到知府大人扔出令箭,那位刽子手心领神会,当即提起大刀向着廖文轩的脖子挥砍而去。这个时候,忽然响起的一道厉声喝住了他,只见苏凌夷缓缓走上邢台,萧风紧跟在旁。
见到突然出现在邢台上的苏凌夷,赵川顿时从椅子上弹坐了起来,眉头紧起,手指着苏凌夷,低喝道:“何人敢在此闹事?”
知府大人此言一出,周围的府衙兵便立即将苏凌夷给围了起来。见状,萧风也瞬间拔出了长剑,护着苏凌夷。苏凌夷神情没有多大起伏,抬手示意萧风收起长剑,萧风犹豫了一番,还是照做了。
苏凌夷缓缓走近赵川,目光落在后者的身上,提声说道:“知府大人,可认识我?”
闻言,赵川看着苏凌夷,皱起了眉头,脸色有些愤然,“你是何人?”一时间,赵川并没有认出苏凌夷,当其打量的目光落在苏凌夷腰间的那块刻有麒麟模样的翠玉之时,心中忽然一凉,瞪大了眼睛,态度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大反转,模样殷勤无比。绷直的身体早已弯了下来,声音变得温和道:“原来是宣世子,下官一时眼拙没有认出,还请世子殿下原谅。”
赵川之前去京都办过事,见过苏凌夷一面,但对其模样,现在显然已经忘记的差不多了,不过当其注意到苏凌夷腰间挂的那块玉佩之时,便立刻瞧出了其宣世子的身份。
在央国,不是所有男子都有资格佩玉的。寻常百姓是没有资格的,只有那些王宫贵族才有资格佩戴,而因为身份的不同,佩玉的样式也不一样。因此出门在外,腰间的佩玉便可代表身份。天子的佩玉一般是祥龙图案的,皇子或王爷的佩玉是蛟龙图案的,而世子佩戴的则是麒麟图案的。
其实,白晓池也是有佩玉的,虽不及代表苏凌夷世子身份的麒麟图案来的珍贵,但也非同一般,不过他因自己的腿脚不便,嫌佩玉挂在腰间碍事,便一直没有佩戴。
苏凌夷平静地瞥了一眼赵川,并不想与他多费口舌,转头看向了跪在邢台中央的廖文轩,说道:“本世子觉得他并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此案有蹊跷,知府大人确定自己可查清楚了?”
赵川颔首回道:“此案证据确凿,廖文轩是杀人凶手无疑。”
闻言,苏凌夷看了一眼人群里的白晓池,与后者眼神交汇之后,挑眉看向赵川说道:“知府大人应该知道制造冤假错案是什么罪,所以希望知府大人确定无误了,如果是冤案,知府大人应该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赵川自然是知道制造冤假错案的后果,似乎是想到自己并没有掌握十足的杀人证据,脸色忽然变得有些难看,悄悄瞥了一眼围观人群里的一位略显臃肿的中年男子,犹犹豫豫道:“不瞒世子殿下,其实……此案确定还有很多疑点,并不完全确定廖文轩就是杀人凶手,但除了他,实在没有任何证据,指向是其他人所为。”这些话,赵川说的非常小声,似乎仅有他与苏凌夷能够听到。
苏凌夷眉宇间渐冷,直视赵川说道:“知府大人难道就是这样办案的?”
赵川面色难看,不语。
其实,赵川身为洛河城的知府,他并不需要畏惧苏凌夷,毕竟苏凌夷宣王世子的身份仅仅只是一个身份而已,并无任何官职。但这并不意味着苏凌夷的话,他可以充耳不闻,毕竟世子这个身份并不普通,而且在其身后还站着一个深不可测的宣王。
围观人群里的那位臃肿中年男子,注视着邢台之上,微微眯眼,眼神之中充斥着愤怒和不甘。当赵川偷瞥那位中年男子的时候,恰巧被白晓池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也旋即看向了那位中年男子,微微皱了皱眉,心中对那位中年男子的身份已经猜到了一个大概。
赵川犹豫沉吟了好一会儿,低声说道:“那世子可有什么建议?”
苏凌夷看向神色绝望的廖文轩说道:“既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廖文轩就是杀人凶手,还是仔细查证的好。而且为了查出真正的杀人凶手,本世子可以给你介绍一个人,相信他可以助你破案。”说完,视线落在了邢台下的白晓池的身上。
白晓池并没有注意到苏凌夷的目光,因为他的视线落在他处。视线离开那位中年男子之后,忽然注意到茶棚所见到的那位白脸公子也在围观的人群里。
“那就依世子所言。”
赵川在心中思量了一番,然后听取了苏凌夷的建议,“不知道世子要给下官介绍的破案之人是何许人?”
苏凌夷微微一笑,“明日知府大人就知道了。现在还是请知府大人先将廖文轩带回府衙吧,暂时关押在牢房之中,如果最后凶手不是他,便还给他一个清白,如果最后是他,再问斩也是不迟。”
赵川颔首,点点头。
“鉴于本案在查证过程中有些问题,案情有了新的进展,廖文轩是否是杀人凶手还有待确认。所以,本官决定先将廖文轩押回牢房,待案子查清之后,再做决定。不过放心,本官定当给死者一个交代,还公众一个公道。”
赵川走上邢台,朗声解释了一番,便命人将廖文轩带回府衙了。底下围观的百姓在称赞了一番知府大人明事理之后,就依次散开了,人群里的那位中年男子与白脸公子也早已跟随散开的人群离开了,邢台下面只留有白晓池和站立在旁的小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