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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武,回来吧。”
白晓池轻轻说了一句,小武闻言没有丝毫犹豫,收剑入鞘,退了回来。
其实小武心里早就猜到公子不会真的要取了他二人性命,所以在将那些仆人一剑封喉之后,迟迟没有对曹云和苏陵二人下杀手。否则以他九境以上的实力,曹云与苏陵二人怎么可能有机会喘息到现在。
听到白晓池这句话,在场所有人的心里似乎都长长松了一口气。
苏凌夷见到白晓池一脸的笑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神情也恢复了方才的平静。杏儿姑娘仅仅瞥了一眼眼前这个“阴晴不定”的对自己曾有救命之恩的公子。而曹云和苏陵则是早已摊在了地上,脸色煞白,心有余悸。
白晓池看着摊在地上的二人,微笑说道:“你们不会以为这样就完了吧?”
此言一出,曹云与苏陵二人身体则又瞬间紧绷了起来,脸色难看至极。苏陵压制着心中的怒火,紧咬着牙说道:“白晓池,村子也还了,跪也下了,你还想要我们怎么样?”
“此事你二人做的还不错,我也不再为难你们。”
白晓池脸色忽然变得阴沉起来,说道:“只是……有些私仇还是有必要解决一下的。离王世子殿下,你可还记得尤志这个名字?”
苏陵听到白晓池前面的话以为后者会就此饶过他与曹云,心中当即一喜。但听到后面的话尤其是听到尤志这个名字的时候,内心再次紧提了起来,眉头皱起,面色阴沉难看。他当然记得尤志这个名字,注意到白晓池的阴沉脸色,他大致猜到了白晓池此问的用意。
“你……你想做什么?”
白晓池冷冷说道:“看来你还没有忘记尤志这个名字。至于我要做什么……还真是一个好问题。当初文渊阁的珍贵藏书《锦华录》被盗可是你设计陷害于我的?”
苏凌夷神色沉沉,没有言语。
白晓池见苏陵沉默不语,沉声道:“你不承认也没有关系,因为我知道背后之人是你。其实你想报复于我,可以直接来找我,为何要连累其他人?”
苏陵依旧沉默不语。
“我知道尤志是离王安插在文渊阁的线人,按道理来说,他多多少少在为离王做事,死了也就死了,我虽心生愤怒,但不会想着替他报仇。但是这一切与他妻儿有何关系?就因为你的一己私利,他的妻儿由此丧命,一个还那么小的孩子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连一个活下去的机会都没有?”
白晓池说的这些种种,渐渐涌入苏陵的脑海,他都想起来了。
但他不敢有任何的言语。
见到白晓池脸上如此悲愤的情绪和微红的眼眶,苏陵心中微怔。与白晓池相交这么久,他从未见过后者这般模样。他知道此时此刻的白晓池是真的生气和愤怒。不仅是白晓池,听到这样的故事,就连他自己都不由心生出悲愤且痛心的情绪。
“今日,你必须要为你当初的行为付出代价。”
当日,在安葬好尤志一家三口之后,他便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替他们一家报仇。既然许下了如此诺言,那就必须要做到。而且今时今日今地有此良机,他自然是不会放过。
苏陵听到白晓池如此决绝的发言,自知逃不掉惩罚,神色冷沉,缓缓站了起来,看着白晓池说道:“白晓池,你难不成今天真的要为了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人而杀了我吗?你就不怕给自己惹来麻烦?”
苏陵还不算笨。他从方才白晓池只是戏耍了自己,而并没有杀了自己可以看出白晓池并不敢真的敢杀了自己。况且他方才已经说了会归还村子,既是如此,白晓池将不会再有任何的说辞对自己不利。况且尤志之死不知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此等小人物之死没有人会知道,也没有人会去关心,如若他白晓池真的因为此事而杀了自己,那便是眼中毫无王法,肆意杀人,并且杀的还是世子,事后即便他是将军府的公子,恐怕也难逃罪责,甚至是一死。
白晓池冷冷一笑,淡淡说道:“虽然我不介意在此处杀了你,但如若只是为了杀你这个败类,而给自己惹来一身骚,当真是十分的不划算。所以你放心,我不会要了你的性命。虽然我不会杀了你,但你总要留下点什么才是。”说着,淡淡瞥了一眼神色惊恐的曹云,说道:“这样吧,你就跟曹云一样断指吧。不过……你害了尤志一家三口人的性命,那就得留下三根手指才算公平。”
此言说的是异常风轻云淡,但处处透着狠厉至极,令人生畏。
听得苏凌夷都心惊不已。
苏陵似乎觉得不可思议,冲着白晓池怒喊道:“白晓池,你说什么?”
白晓池淡淡说道:“没清楚是吧,那我再说一遍,我说我要你三根手指。”
曹云下意识地又摸了摸自己的那根断指,看着白晓池的眼神里满是恐惧。
“想要我三根手指,不可能。”
苏陵果断拒绝,他当然知道失去三根手指意味着什么。
但此事岂是他说不愿给就能不给的?在白晓池的掌控之下,一切自然是由白晓池说了算。下一刻,只听到白晓池冷冷地唤了一声“小武”,小武立刻心领神会,当即拔剑而出,走到苏陵的面前,一把抓过苏陵挣扎的手掌。
紧接着,眨眼之间,一道亮光闪过,三根手指整齐落地。
说三根就三根,一根不多,一根也不少。
看着手指落地,鲜血横流,小武淡定地收剑入鞘,退到了白晓池的身边。
“啊……”
苏陵的痛苦喊叫声随即响彻这片天空,听着有些骇人。
曹云看到苏陵如此痛苦的表情,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痛苦的神情。仿佛断的是他的手指一般,亦或者是他想起了当日在风月阁断指的场面,在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苏凌夷紧着眉,面无表情,心中复杂不已。
既惊恐于白晓池所展现出来的凌厉手段,也无语于苏陵自作自受的结果。
杏儿早已扭过头去,不去看眼前这血腥的场面。
白晓池望着苏陵血流不止的断指,淡淡说道:“曹公子,你还不赶紧带着离王世子回城止血,如果离王世子流血过多,可能会小命不保哦,这种事情……你应该比我更有经验吧?”
曹云敢怒不敢言地怒狠狠地看了一眼白晓池,扶着苏陵便上了马车,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此地。
白晓池望着渐渐远去的马车,微微感叹道:“不得不说这武力有时候还真是管用,再霸道纨绔之人在绝对武力面前都得跪地求饶。”
苏凌夷挥开扇子,用着愈发古怪的眼前看了一眼白晓池,轻声说道:“白兄,我真的越发地看不透你了,或者说我从未看透过你,对你从未有过十分之一的了解。”
白晓池没有去看苏凌夷,面带微笑地随口说了一句:“没有人能够真正了解我,也没有人能够真正看透我。”
苏凌夷不觉得白晓池此言是豪言,是狂妄之言,所以并未反驳。
他望着曹云二人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道:“白兄,你或许有麻烦了。”
白晓池轻轻笑了笑,没有言语。
……
……
“杏儿多谢公子出手搭救,请受杏儿一拜。”
“杏儿姑娘言重了,快快起来。”
杏儿向着白晓池诚心且感激地拜了一礼。
但白晓池却觉得如此大礼,自己有些受不起。
或许,白晓池此行此举于杏儿来说是恩情,于整个村子来说则是大恩,既然是大恩自然要大谢。不过在白晓池这里却只是举手之劳的小事,且不说他与杏儿是相识,对方既然找到了自己,自己理应帮忙。何况曹云和苏陵此举本就是无仁无义无情,既然知晓了,岂有不管之理。况且他本就有账要找他二人清算,只是顺了一个手而已。
“公子,你真是一个大好人。”
杏儿看着白晓池多说了一句心里话,白晓池却是连连摆手。杏儿脸上挂着笑容,没有再说什么。只见她转身面向四面的密林草丛大声喊了一声,不到片刻,密密麻麻的老百姓从各处钻了出来,原来这片村落的百姓大多没有离开,而是藏匿在了附近的密林和草丛中。
杏儿说道:“村子里的很多人在这里生活了大半辈子,很多人都不愿离开,但迫于曹公子的武力逼迫不得不离开,所以,最后选择躲在附近的密林草丛之中,只是想与自己生活了半辈子的家园靠的近一些。”
白晓池看着这些百姓,轻点着头。
心中对于曹云二人的痛恨谩骂在此时此刻则又多了几分。
一眨眼,时辰便不早了。
白晓池没有在此地久待,最后在诸位村民的感激之下,驾着马车离开了此地,向着都城而去。
“白兄,你断了我那王弟三根手指,离王不会善罢甘休的,你还是好好想想回到京都之后怎么应对此事吧。”马车里,苏凌夷对着白晓池认真说道。
白晓池淡淡一笑,说道:“多谢世子殿下的关心,我既然敢如此而为,自然是预料到了会有怎样的后果,这后果……我又不是承担不起。世子殿下不用为我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希望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