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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与愿违, 何皎与柯畅这一方的你来我往尚未开始, 郑泓的手机,偏偏就在此时,不合时宜地响了。

    何皎见郑泓接通手机, 应了几声后,脸色微变。

    从头至尾, 郑泓虽未避着她们接听来电, 却也没有解释事情原委的意思。不过刚收了线, 便匆匆向在场的三人开口道别。

    柯畅调侃道:“郑总,什么事情这么急着走呀,看样子, 打来的这人挺重要的嘛!”

    说完,柯畅的视线掠过何皎, 又道:“莫非是嫂子来的电话, 郑总不好意思啦?”

    郑泓不以为意似的, 只笑道:“柯畅你呀, 一张嘴也只敢对着我损, 换个人试试?别忘了, 你今天可还是有求于我的,虽然中间人的面子大, 但也保不齐我不钻套, 不是吗?”

    柯畅一时语塞, 皱眉道:“你就知道拿他堵我,能换个新鲜点儿的招吗?”

    郑泓爽朗地大笑出声,“这叫打蛇七寸,正中要害,好了,愿你早日想开,脱离苦海。”

    柯畅冲郑泓一白眼,道:“和您郑总交个朋友,也真是不容易。”

    何皎和厉晓芸在旁听得稀里糊涂,因为不知所云,所以也插不上嘴。

    郑泓转过脸来看何皎,道:“时间差不多,我就不磨蹭了,大家都是高兴,强人所难不好,酒怎么喝都凭自己自在,那你们先聊着?”

    何皎与厉晓芸两人皆点头表示谅解,柯畅一嗓子告别得随意,“走吧走吧,我们仨都不爱留你。”

    郑泓乐了,道:“诶,什么时候,你们又到一阵营里去了?”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酒亦消解隔阂心。郑泓走后,何皎是万万没能想到,在酒精推波助澜的作用下,厉晓芸竟与“很难聊天”的柯畅相谈甚欢。

    贪饮了几杯后的厉晓芸,思路跳脱,欢畅侃直,几乎是脑洞往哪个方向开,连带着话题就敢往上扯,荤素不忌。

    一时兴起,连黄段子她也能撒开了讲,活脱脱一个喝开了的抠脚大汉,简直口无遮拦,也不论场合是否合适,对方是否熟识。

    何皎很头疼,可偏偏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再者,她与柯畅的关系,也确实比较微妙。

    起初,面对厉晓芸这般的热情态度,柯畅也略感吃惊,甚至还有些尴尬。

    但随着话题深入,酒气上头,两人从国际局势,聊到国内经济,自然也少不了厉晓芸最拿手的名人八卦。

    到最后,干脆一直扯到了过往的私人糗事上。

    厉晓芸一旦开起挂来,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你是不知道,当初我是怎么拿下……我那口子的,他校泳的,那衣服一脱,我可是一眼就看上他了,想睡,真他么的想睡!”

    柯畅笑眯眯的。

    何皎:“……”

    厉晓芸一捂脸,痴痴地笑,“我是谁?行动派啊!天天自习室把人……堵……先套瓷,再放话,我睡定……你信不信?”

    酒后吐真言,一长串的豪言壮语,说得厉晓芸的舌头开始打结。

    渐渐的,柯畅居然也听得发笑。

    何皎顿时觉得这世上果真是一物降一物,柯畅是惯爱话里带话的类型,可厉晓芸却偏是油盐不进的类型。

    无论人家说了些什么,明里嘲讽还是暗地挤兑,反正其中深意,厉晓芸能装作一句都没听懂,一脑袋的酒水荡呀荡,一阵哈哈哈就过去了。

    几杯酒下了肚,估计柯畅从前,也没曾遇见过厉晓芸这种类型的怪胎,又听了她东西一通胡扯,人喝糊涂了,心胸自然也随即打开。

    初次见面,彼此了解不多,亦无根本的利害关系,几件趣事,换得心中包袱纷纷抖落,气氛和乐,何皎倒成了编制外的旁听人员。

    真到了回顾童年那一轮时,何皎明确地意识到,眼前这俩,十有□□,是真的醉了。

    厉晓芸晕过去的前一刻,还特正儿八经地吩咐服务生,说是嘴里没味儿,让人给来盘花生米。

    何皎哭笑不得,心道,这酒劲确实不小,好在自己没碰。否则,今晚该真不知道,如何安顿厉晓芸了。

    她又看了看一旁的柯畅,只见柯畅眼里虽醉意难掩,但模样看似还算挺得住。

    何皎为她叫了一杯清水,递到柯畅手边,问道:“还行吗?”

    柯畅左侧大半个身子搭在吧台边,将头微微抵在屈起手腕处,反复地深吸气,像是在努力平复醉意。

    她听到何皎叫她,腾出一只手来,摆了摆,又用食指指腹按压太阳穴,好半天,才道:“没事,一会儿意思就过去了,扛得住。”

    何皎笑道:“你又何必与她认真,从来没见你醉过,不知今天算不算得头一遭。”

    柯畅闭着眼,难得笑弯了眉,表情温和,透露出一种酒后的安然与自在,又道:“你这个朋友,有点意思。”

    “是吗?”何皎也笑,“等明儿她醒了,我一定把你的这句赞赏,原封不动转达给她。”

    “你随意,反正也不知还见不见得到。”

    何皎缓缓道:“你还是老样子,没怎么变,说话总是这么直接。”

    “是么?不过何皎,你可变化得多了,或许……”柯畅一顿,“在他身边工作久了,人多多少少都会有变化罢。”

    “或许罢。”

    柯畅看她一眼,眼中有种她说不上来的复杂情绪。

    何皎不动声色,依旧作闲聊态度,“在优秀的上司身边工作,确实很锻炼人。”

    “许久不见,你还是那么会讲话。”

    柯畅嘴角挑起一丝轻褶,眼神迷离,又道:“也对,变化其实见仁见智,我倒是挺喜欢的。”

    换了一个坐姿,柯畅终于将一直斜倚在吧台借力的上半身,支了起来。

    “总好过有些人,一成不变……”唇边的笑意渐变了味道,柯畅似有嘲意,“要令人来得惊喜。”

    柯畅醉了。

    “喝了吧,水是温的,我嘱咐过。”何皎低头看纹丝未动的一杯水。

    水面热气相互堆叠着向上溢出,像是人心里酝酿翻滚的情绪,其中浓厚的,升起来,四散在了空气中,不见踪影。

    余下的,落单的,那一丝一缕,在玻璃杯壁上,无奈地挂成了珠。

    这一场慢腾腾的竞技游戏,无法给人更多的启发。

    柯畅突然道:“何皎,说真的,在他身边那么久,你就没有半点想法?”

    何皎一怔,转而又笑道:“也不能说没有,钟总的风格,有目共睹,要想在工作层面上获得认可,倒真是不容易。柯总也知道,我并不是一步就升上来的,说起来,柯总对我们众深的这位,应该最清楚不过了。”

    “是吗?可是……”

    柯畅手指一拢,握起手侧的那杯温水,笑了一声。

    “你知道的,何皎,我不是讲这个。”

    已有醉意,柯畅的手,不大稳。剔透的海波杯在她虚握的手掌里,不止地摇晃,令杯中的水面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荡漾地,暧昧地,在杯壁上滑过一个个极为相似,却又完全不同的圆。

    温热的水汽,再也无法承受这样微妙的回荡,由下至上扑了柯畅满脸。氤氲雾气,一不小心漫到柯畅的眼睛里去,令何皎一时看不清楚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