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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月喜楼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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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喜楼的大堂可比青峰客栈气派得多,高挑宽敞不说,地上还铺了溜光水滑的水磨青石,光可照人。

    出乎细雨意料的是,大堂里空空如也,并无客人。

    也不知刚刚被拉进来的那位熟客,如今在哪里。

    细雨四下张望。

    大堂宽敞,摆满了圆桌,圆桌上还铺设了红色锦缎桌布,桌布上绣得还有图样。

    细雨随意扫了一眼离她最近的圆桌。

    圆桌上,正中间一朵硕大的花朵,娇艳如生。

    “那个……”细雨扬扬下巴,朝跟在她身旁的山溪示意:“绣的是什么?”

    山溪跟着看了一眼,微感诧异。

    这小郎君,怎的连牡丹也不识得?

    难不成她看走眼了,这小郎君是个驴粪蛋,表面光?穿的虽人模狗样,其实家里是穷鬼,跟富贵沾边的好东西,都没见识过?

    她有心想多问几句,可视线落在小郎君那眉目清秀的脸庞上,又舍不得了。

    罢了罢了,穷就穷点吧,好歹脸长得令她喜欢。

    想通这一节,山溪摇着团扇,娇笑着凑近了点:“公子所说的这朵花,便是花中富贵的牡丹花啊。”

    细雨长长地哦了一声。

    牡丹,她听说过,却没有机会亲眼一见。

    想不到今天在一张桌布上见到了。

    她颇感兴趣地围着四周空着的圆桌转来转去:“那这张桌布上绣的又是什么?”

    山溪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地解答。

    二楼,碧桃看着大堂里的二人,问身旁的绿衣女子:“山溪身旁的那人,你可认得?”

    那女子看了看,也摇头:“瞧着眼生,应是第一次来月喜楼的客人。”

    第一次?

    碧桃想起刚才的邪气示警,不由心生警惕。

    可随后,她就看到了缠在细雨腰间和手臂上的邪气,刚起的警惕之心,又消了下去。

    此人邪气已沾身,方才令邪气示警的,万不可能是此人。

    打消了对细雨的疑心,碧桃便不再关注在楼下大堂打转的二人。

    她蹙着眉,问那女子:“碧枝,方才邪气示警,明明有玄门中人到来,可我出去查看时,却又没有发现异常……这事不对,来得奇怪……”

    碧枝却不似她这般担忧。

    “碧桃姐姐,你在担心什么?什么玄门不玄门,莫非你还信不过楼主的本事?”

    听碧枝话里有挑事之意,碧桃忙否认。

    “当然不是,楼主的本事我自然信服,可……眼下楼主不是不在嘛……”

    她眉头仍微微蹙着:“我是怕有人趁着楼主不在,借机来月喜楼闹事。”

    “闹事?”碧枝冷嗤一声:“那便让他来!我倒要看看,是何人活腻歪了,竟有胆子来月喜楼闹事!”

    她瞥了一眼仍皱着眉的碧桃,对碧桃动不动就担忧的性子实在看不上。

    “就算楼主不在,咱们楼里这群姐妹又岂是吃素的?真有人敢来闹事,定让他有来无回!”

    碧桃碧枝名字相似,衣着相似,性情却截然不同。

    两人都觉得话不投机半句多,一左一右,默契地转身,各自回了自己屋。

    听到关门的声音,在一楼四处闲逛的细雨,才不动声色地微微抬眸,看向二楼处。

    月喜楼的楼主不在?

    那正好,是探查消息的好机会。

    山溪早已经讲腻了,见细雨停了下来,欣喜地凑过来:“公子,可是累了?不如奴家陪你回奴家房里歇歇?”

    她言语中带着诱惑。

    “公子,奴家房里好玩的东西可多了……”

    “哦,”细雨仿佛很感兴趣,第一次正眼瞧向山溪:“都有什么好玩的?”

    山溪滞了滞。

    她想说,最好玩的便是她,可话没出口,她又咽了回去。

    这小郎君,明显就是个没开过荤的毛头小子。

    她的那些调戏之言,对这种毛头小子说,无异于对牛弹琴。

    现在也不用白费她力气,不如先说些旁的,将人先哄进房里再说。

    到了夜间,待这小郎君尝过肉味,识得个中滋味……那才有趣。

    想得美了,山溪嘻嘻笑两声,又嗯嗯两声正了正神色。

    “公子,奴家房里有棋盘,若公子喜欢下棋,奴家可陪公子下棋;若公子想听琴,奴家也可为公子抚琴……”

    “下棋,听琴我都不喜欢。”细雨拒绝。

    山溪顿了顿。

    “那奴家房里还有上等的笔墨纸砚,还有上好的宣纸,公子若想习字绘画,也是可以的。”

    她用团扇遮着半张脸,冲细雨抛了个媚眼。

    “奴家可为公子磨墨,铺纸……”

    细雨又打了个寒颤。

    “你好好说话。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舌头又捋不直了?”

    呸!不解风情的呆头鹅!

    山溪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脸上丝毫不见怨色。

    “公子真讨厌,又拿奴家取笑。”

    说罢,她便想上前拉扯细雨。

    细雨第三次躲开她的拉扯:“不要拉拉扯扯,前头带路便是。”

    深吸一口气,山溪挤出一抹笑:“好的,公子。”

    一转身,山溪便收起了脸上强挤出来的笑意。

    忍住忍住,这是白日,且让这呆头鹅几分。

    待到了晚间……哼哼,看她如何施展手段,收拾这只小嫩瓜!

    手里摇着团扇,山溪扭动着腰肢,走在细雨前头上了楼。

    细雨跟在后面,看着前面那女子腰肢扭得越来越夸张,忍不住问:“哎,你腰这么扭,不怕闪到腰?”

    山溪脚下一滑,踩了个空,差点摔下楼梯。

    紧紧抓住楼梯扶手,山溪吐气又吸气,吸气又吐气,忍了几忍,才压下想回头狠瞪一眼的冲动。

    白日暂让他,且看晚上。

    白日暂让他,且看晚上。

    默念着九字真言,山溪带着细雨上了三楼。

    推开自己房门,山溪才转身对细雨娇笑:“公子,奴家房间到了,公子请进。”

    隔壁房里隐隐传出了男女调笑的声音,细雨朝隔壁望去。

    一个团扇遮住了她的视线。

    “公子是读书人,可听过非礼勿听,非礼勿视?”山溪问。

    细雨摇头:“没听过。”

    说罢, 抬腿进了屋子。

    山溪愣了一下,也跟了进去,关上房门。

    “公子可莫要说笑,你难道不是读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