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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昔小心翼翼地沿着走廊前进,李圣杰亦步亦趋掩护着她的身后。但与形式上锁的走廊门不同,内部的各个房间都安装了精密的电子锁,无论他们怎么想一探究竟都无计可施,只能隔着门上的玻璃揣测里面放了什么。
“这看起来像是一条死路。”李圣杰说得并不错。
“我可不那么觉得。”安昔的目光凝聚在走廊末端的最后一间房门,印着些许花纹的玻璃背后传来幽幽的绿色光点,吸引着她大胆靠近,“你有带手电筒吗?”
李圣杰解开自己的腰包,取出一支微型电筒递给她。
安昔调整着自己的视角,仅凭着光点自己的光芒并不足以她辨认出是什么在发光,但很明显它们成双移动,而且轨迹没有规则——就像是野兽的眼睛。
她蹲下身,保持视线和最近的光点平行,然后在背后摁亮了手电筒,一点一点从下向上照亮对方。
“唔!”
她猛地用另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将那声几乎脱口而出的尖叫重新压回去。
离她最近的那头丧尸感受到光源,像是受到刺激的猛兽朝着玻璃门的方向疯狂扑来,仿佛下一秒就会挣脱困着它的那个笼子,将安昔噬咬殆尽。
“吼——”隔着玻璃都能感受到它愤怒的吼叫。
李圣杰同样被光照亮的那一幕吓得大惊失色,幸亏他没忘记将跌坐在地的安昔扶起,顺手接过她手里的手电筒,“这里怎么会关着丧尸?!”
她也想问这个问题!
安昔的心脏依旧在怦怦狂跳,应激本能让她刚才差点拔出匕首扎在玻璃上。
光依旧照着房间,李圣杰壮着胆子移动光源,两人震惊地发现里面的丧尸还远不止一头——铁笼子塞满了两边的墙壁,就算每个笼子都只有一头,那也有将近二十头!
“实验材料……”
安昔忽然紧紧地揪住心口的衣服,脱口而出。
这整个地下就是一间实验室,而这些被困在笼子里的丧尸就是实验材料,就像实验白鼠!恐惧如潮水般涌入安昔的大脑,她竭力控制着自己不要颤抖,却好像连呵出的气都是冰凉的。
“你是说,有人在拿这些丧尸做实验?”李圣杰沉默了,脸色和安昔一样苍白,“他是疯了吗?”
“疯了的人还少吗!”
安昔愤然厉喝,却又顿觉自己失言,不甘地咬了咬嘴,“我是说,这个世界上总是有疯子的。只是没想到这个营地里也有,而且还不止一个。”
营长和部长的双重禁令?这还真是耐人琢磨至极。
李圣杰显然也想到了这点,立刻关了手电筒正色道,“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安昔任他拉着自己离开实验室,视线却没有离开那间充斥着丧尸的房间——她曾经也见过那样一间实验室,在地下基地,在她逃离那里的前夕。
她痛苦地闭上眼,只愿那段记忆再也不要被唤醒。
两人退回了门口,李圣杰重新锁上大门,这才松了口气,转身望向安昔,“你还好吧?”
“嗯,算是冷静下来了。”
安昔已经神色如常,却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平静地反问,“说起来,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
李圣杰微愣,但很快明白了她在说什么,“雷婷告诉我的。”他坦白道,“不过你放心,我和她已经达成了一致。你救过我的命,我们不会伤害你。”
是么?她可不敢确定。
安昔回忆起雷婷对自己的态度,不置可否,“刚才的发现算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暂时先不要告诉别人,保护我们也是保护我们身边的人。索娜问起来,就说我们在楼梯口吵了一架,根本没有往下走。”
“明白。”李圣杰点点头,目光闪烁,“那你也不告诉弗洛卡吗?”
“我暂时没什么机会见到他。”安昔犹豫了一下,“如果事情进一步发展的话,我大概会告诉他。”
李圣杰看起来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会更依赖他。”
“少瞧不起我了,我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安昔不为所动,只是忆起上一次弗洛卡在探监时说的话,忍不住有些动摇。
两人原想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但楼梯间的门还没有开,亦如索娜的手机,不知道她是不是一个人值班忙到忘了他们。安昔有些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禁不住困意的上涌。
李圣杰脱下了自己的背心垫在台阶上,“坐着休息一会吧,门开了我叫你。”
“没事,我还撑得住。”安昔拍了拍自己的脸。
“不用客气了。且我都这么做了,你还拒绝我,我可是非常尴尬的。”李圣杰微笑道,强拉着她坐下,而他自己坐在了旁边,隔着礼貌的120厘米社交距离。
安昔心里微微一动,不得不说,这个人太会观察和拿捏别人的心理,她真的是拿他毫无办法。
初秋的夜,随着夜越来越深,空气也越来越凉。
“难得有机会,我们来聊聊天?”李圣杰歪过头,打破两人间的沉寂,“还是别在这里睡,会着凉的。”
安昔强打起精神点点头,“行……那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叫我天使?我每次听到这个称呼,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
李圣杰闻言轻笑,目光并不对着她,“没有什么理由,只是觉得你和我想象中的天使很像罢了。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不叫。”
怪她没有早一点反对咯?安昔撇了撇嘴,“那你是真的教徒吗?”
“一半一半,我想信仰上帝,但他不曾给我机会。”李圣杰低头微笑,抬头看见安昔依旧疑惑的表情,便慢慢展开叙述,“我和雷婷都出生在山村,留守儿童,还没见过我们的父母,他们就死在了矿场。而像我们祖父母那样年迈的农民是无法抚养我们的,所以为了生计,他们必须把我们卖掉。”
“眼睁睁地看着同伴们被卖掉时间很可怕的事情,但每卖掉一个孩子,我们就可以活上更长的时间。”他叹了口气,“那年我六岁,雷婷七岁,她对那段时间的记忆比我更加清楚,我想她过于理智或者说冷酷的性格也是从那时养成的。”
“幸运,亦或者不幸,一些雇佣兵集团为了培养新鲜血液,偶尔会找到像我和雷婷这样的孩子。训练我们投入高但回报也高,因为我们终其一生都不会有自由,也不可能有解脱的机会。”
李圣杰的脸上浮现出奇异的微笑,“但我们没有任何人会想到末世的到来。”
“职业给了我们优势,存活过第一波丧尸狂潮。我和雷婷还有我们所在的部队,像所有的幸存者一样过上了流亡的生活,寻找着活下去的机会。”
“那我们相遇时,为什么只有你们两个人了?”安昔情不自禁发问,“你们部队其他人呢?”
“都死了。而且故事很俗套,一个人被丧尸感染却怕被抛下而不告诉我们,然后被感染的人越来越多,整个部队只剩下我和雷婷两个活人。”
“那你们……”
李圣杰托着下巴看她,“这就要感谢雷婷的性格了。就算是朝夕相处,生死与共的同伴,她开枪的时候还是没有一丝犹豫。我做不到的,她做到了,但作为代价,她却要替我背上这一生的噩梦。”
“那种感觉,打个比方好了,你能想象自己有一□□着弗洛卡他们开枪吗?他们倒地,在你的脚下冰冷成一具具尸体,就算你知道他们已经是尸体。”
安昔竟生生打了一个寒颤。
“雷婷活在杀戮的阴影里,而我活在怯懦的阴影里。安昔,我告诉你这一切并不只是想让你听听而已。”李圣杰看着她,目光难得坦诚,“我和雷婷像姐弟或者说兄妹一样长大,她就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希望你不要恨她。”
“我没有恨她,因为我知道她做的都是对的。如果再有手腕一些,或许还有人会为她拍手叫好。”安昔沉默良久,叹了一口气,“但我也不会赞同她,因为我始终觉得还有别的解决方法。”
总有一种方法,可以让所有人都活下来。
李圣杰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苦笑道,“没有什么方法是可以保全所有人的。这是末世,安昔。”
安昔沉默了一会,“但总有人得先相信。”
就算天真,或者说愚蠢,所有的可能性都是存在的。科学不是无中生有,而是去发现这些细微的可能性——这是她的养父安培拉教给她的第一课。
“喀拉”,楼梯间的门开了,索娜一脸歉意地伸进头。
“啊啊啊,不好意思,我都忘了你们还被关在这里了!”她盯着气氛诡异的两个人,眨眨眼睛,“咦,发生什么事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