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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基地失去联络导致安昔与弗洛卡一行人陷入了极端被动的境地,在短暂的休息过后,他们决定前往最近的火种求助。虽然隐隐有不安的预感,那时的他们还是没能预想到等待着他们的会是怎样一场惊涛骇浪。
“师父,你说什么?”
白泱托着还打着绷带的手臂,震惊地瞪着向营长打探消息回来的弗洛卡,“什么叫基地被hsa占领了?好端端的基地怎么会被别人占领了,严大哥和魏大哥呢,他们不是留守了?!我姐姐还在那里啊!”
沈希不安地靠着沙切尔坐着,沙切尔出乎意料得安静,新加入的邱其风旁观着若有所思。
“冷静一点,白泱。”弗洛卡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具体情况还不清楚,当务之急是要赶回基地,这里的营长已经答应送我们……”
门开了,众人望向门口,出现的是久未露面的安昔。她已经在李圣杰的尸体边守了一天两夜,神情消沉,但没有人忍心打扰她。
“我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安昔反手关上门,神情已经恢复如常,只是还有些许憔悴,“关于这件事,我们还需要从长计议一番。hsa能控制基地并非偶然,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是谁?”白泱惊愕地问。
“我们基地里潜伏着hsa和se派来的间谍。”安昔抛出一个重磅炸弹,“甚至还隐藏在df的创始人中。”
沈希情不自禁抖了抖,握紧了拳头。
“这次,是魏琰。”安昔望向弗洛卡,神色凝重,“他是奥赛罗安插在df的眼线。我们被光晃了眼,没能注意到躲在暗处的他,被他等到了这次机会。”
沈希就是这道晃眼的光,因为她暴露得太过彻底,反而成了精明如魏琰的最佳掩护。
弗洛卡的眼神中也掠过一丝惊诧,尽管语调中并没有,“你能确定吗?”
安昔缓慢而严肃地点了点头,“所以我们这一次回去不仅仅要和hsa的入侵者为敌,还要与他为敌。我建议不直接前往基地自投罗网,而是先在基地周围的防护站落脚,有必要先与留在基地里的人取得联系,摸清状况。”
当初建立基地时,为了防备外部入侵,精通军事的弗洛卡在基地四角建立了防护站充当前哨,只是没想到这一次的入侵却是从内部开始的。
“这是我们建立的基地,我们绝不能拱手于人。”安昔咬着指甲,“最快什么时候可以出发?”
“今天中午。”弗洛卡回答。
“正好,这样抵达的时间刚好是晚上。”安昔颔首,望向房间里剩余的寥寥几人,“大家先抓紧时间休息吧。弗洛卡,我们出去再谈谈,再商量些对策。”
邱其风连忙站起身,“我也可以帮忙,和hsa周旋的话我还是有些经验的。”
安昔望向弗洛卡,弗洛卡点了点头,“嗯,一起来吧,我们出去说。”
三人走向门口,坐在角落的沈希突然间站了起来,“等等安昔,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安昔停下脚步,转身面向她,“什么事都可以等夺回基地再说。”
沈希咬紧了下唇,咬白了嘴唇却因为紧张和羞赧而涨红了脸,“不不不,这件事很重要!其实我……”
“你的‘身份’,我们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安昔打断她的话,意味深长地说,“我很高兴你终于有勇气坦白了。如果一定有话想对我说,我现在委托给沙切尔,把你想说的都告诉他。”
“沈希,犯错并不可怕,只要你有勇气去正视并面对它。把你想说的都说出来,沙切尔会决定我们该不该原谅你。”
沙切尔倏地站了起来,似乎是要反驳,安昔抢先一步将门关上。
具体的过程只有他们两人外加一个电灯泡白泱知道,但等到他们中午集合的时候,沙切尔和沈希之间的氛围明显缓和了许多。这一次探险虽然经历惨痛,但对于沈希来说却是场不折不扣的蜕变重生。
按照他们后商议的,弗洛卡和安昔联络了基地附近的几个火种的负责人请求借兵,做足了准备。
然而,他们抵达并攻下防护东站没多久,就从基地来了位不速之客。
安昔打开门的刹那,她身后的弗洛卡立刻拔枪对在了来者的额头,声音冷得犹如能结冰,目光幽深犹如毒蛇,“你来做什么?”
即使被枪抵着头,魏琰仍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沉默。冰冷俊秀的脸上依旧没有丝毫表情,没有得逞后的猖狂,也没有背叛后的愧疚。
“只有你一个人,看来不是来杀我们的,进来说吧。”
魏琰的到访令安昔也非常惊讶,其他人都分配到了任务,办公室里现在就她和弗洛卡两个人。魏琰身手再好也总是逊于弗洛卡这个外星人一筹,她倒不担心控制不了他。
她伸手拉下弗洛卡的枪,朝他使了个眼色,弗洛卡眉间不悦,但还是忍耐了下来。
他和安昔的立场还是有些不同,魏琰一直在他手底下做事,他也一直把魏琰视作左右手,甚至比沙切尔还要器重他,这次被背叛心情可想而知有多恶劣。
魏琰跟着他们进了房间,终于开了口,“我是来道歉的。”
“为什么道歉?”安昔倒是态度温和,还给他倒了茶,“你觉得你做错了什么吗?”
“没有。”魏琰瞥了她一眼,将目光移向地面,“但我必须来给你们道歉。你们走后是我联络了总统办公室,是我把hsa的人放进基地,并带着他们将所有干部关了起来。”
安昔给自己和弗洛卡也倒了一杯茶,能听魏琰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倒也不容易。
“基地现在已经落入hsa手中,但直到确切情况的人并不多,hsa已经在基地的所有入口都布下了陷阱,等着把你们也抓起来。”
魏琰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目光依旧澄澈,像两颗宝石,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弗洛卡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
安昔也喝了一口茶,“也对,以你对基地的了解怎么会不在防护站布下眼线,但没有hsa的人跟你来,也就是说你把我们在这的消息拦下来了吧。”
魏琰点了点头。
“老实说,这次我们的探险并不顺利,你又做出这样的事情,我现在是非常恼火,气到很想任弗洛卡把你杀了。”安昔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问你,我和弗洛卡哪里待你不好,你为什么要替奥赛罗效力?”
“你们对我很好。”魏琰沉默了一会,“但我必须履行我的职责,作为一名间谍而生,作为一名间谍而死。”
“那既是一名战士,你为谁效命?”旁听许久的弗洛卡突然开口问道。
魏琰机械地开口,“我的国家虽然在末世中灭亡了,但我的长官归顺了hsa。”
看来这孩子被洗脑洗得不浅啊,安昔有些头疼。
“那你也是一名战士,你为谁而战?”魏琰反问向弗洛卡。
“我为自己而战。”弗洛卡凛声回答,一转身又牵起了安昔的手,轻吻她的手背,“现在也为了她而战。”
安昔愣了两秒,猝不及防被撩了一脸。
魏琰沉默地看着他们,低头从怀里拿出了一支玉笛,轻轻抚摸着它。这根笛子安昔也曾见过,他时常把玩。
“这根笛子是?”
“末世之前,我最后一次任务。”
安昔从弗洛卡给予的冲击中冷静了下来,她来回打量着魏琰和那支笛子,然后豁然开朗。她终于知道魏琰为什么而来,为什么既背叛了他们又来道歉。
曾经他被训练成了一台只知道国家利益和任务的机器,末世之后国破家亡,颠沛流离中属于他自我的一部分渐渐觉醒,即将挣脱缰绳的时候,却又被奥赛罗生生地扯住了缰绳,强行又让他过上被磨灭人性的生活。
他不得不听从奥赛罗的命令,然而他觉醒的自我又告诉他那样做是不对的。他为道歉而来,也是为寻求他自己的答案而来。
她想,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安昔从座位上起身,走到魏琰面前,和颜悦色地看着他,“把笛子给我看看,好吗?”
魏琰迟疑了片刻,将玉笛放在了她的手心。
“玉质剔透,真是只漂亮的笛子。”安昔啧啧称赞,将笛子来回细看,望向魏琰,“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魏琰望向弗洛卡,以眼神询问——“她是疯了吗?”
“我是问,它在你心里究竟是个什么。”安昔摇了摇头,拿手指戳了戳魏琰的胸膛,“它只是一支笛子,还是一条拴住你的锁链……你的国家已经灭亡了,魏琰。”
魏琰突然愣住了。
安昔攥紧了那支玉笛,压抑住心中的不忍,将它狠狠摔在了地上,“无论你再怎么想否认,那个你为之效忠的地方已经不存在了!你的信仰已经崩塌了!hsa和奥赛罗都不是那个地方,他们只是在偷换概念,想要利用你而已。”
“啪”,玉笛在地面碎裂,溅落成一片一片,就像是一地碧绿的泪。
魏琰突然跪了下来,一手撑着地面,另一手捡起了离他最近的那块碎玉,紧紧地握在了掌心。鲜血沁出了他的手掌,顺着他的指缝滚落在地面,转眼间鲜血淋漓。
那个他想要为之效忠奉献一生的地方,原来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