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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集在海军衙门大门前的,基本都是朝中众多文臣武将和勋贵家的子弟,而且大多是庶出和旁系子弟。
海军这一新军种的出现,给了这些庶出子弟巨大的希望,也让他们看到了建功立业、飞黄腾达的巨大可能。
当然,这些家伙的长辈,朝中那些老狐狸和众多勋贵,肯定给了这些家伙不少指点,让这些家伙来报名参加海军。
跟程咬金和李靖一样,这些老狐狸也在分散押注,这是要在李医身上押注了。
李医虽然年龄还小,爵位也不算很高,却如日中天,上升势头极为凶猛。
这样的一位皇室子弟,而且是当今陛下的嫡长孙,天下人谁敢忽视?
只要有点脑子的大臣和勋贵,都会在他身上下重注,为将来可能发生的变局做准备。
虽然大唐海军刚刚建立,仅有一个衙门而已,连军队的影子都还没有呢。
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忽视这个新成立的军种。
能单独成为一个军种,而不是列在现有的舟师之下,就足以看出,当今陛下对海军的重视。
假以时日,海军必定也会成长为跟步军和骑兵一样强大的军事力量,只不过这支军队的战场在大海上而已。
还有一点就是,李医所说的,大唐海军必须就食于外,以及他对海外情况的那番描述,打动了几乎所有人的心。
想到海外那些物产丰富、却无人居住的岛屿,想到那些遍地香料和宝石的好地方、想到那些随便撒把种子就能一年三熟的肥沃土地。
大唐朝中的这些老强盗和老流氓,哪里还坐得住啊!
他们恨不能立刻拎着刀子上阵,亲自坐船出海,将天下所有好东西和好地方都抢过来,据为己有。
但是,他们却身居要职、都有很多牵绊。
所以只能派自家庶出和旁系的子弟来投奔海军,去海上为大唐、也为自家争夺利益。
对那些庶出和旁系子弟来说,这也是他们出人头地,建功立业的黄金机会,自然不能错过。
“吁!”
李医勒住坐骑的缰绳,停在了海军衙门前。
与此同时,聚集在海军衙门大门前的那些家伙,齐刷刷地单膝跪了下来。
“吾等见过郡王殿下”
众人齐声高呼道,声音响彻了整条天街。
躬身行礼的同时,这些家伙看着李医的眼神,都无比炙热,且充满期待。
天街上来来往往的官员和各衙门的公差,以及众多文人士子和百姓等等,都被这阵喊声吸引,纷纷向这边看来。
看到骑在马上的李医,所有人都轻笑起来,满眼的崇敬。
李医在三天前的大朝会上被封为开国郡王、并受命担任海军都督,筹建大唐海军一事,早已传遍长安。
并随着发往各处的邸报,风一样传向大唐的每一个地方、每一处角落。
对于李医受到的封赏,所有人都认为是理所当然,实至名归。
很多淳朴的百姓甚至认为,仅凭医公子为大唐农业带来的巨大改变,完全足以封为亲王。
眼下这个开国郡王的封赏,明显有些低了,与医公子的卓越功绩不符。
而对于李医负责筹建的大唐海军,人们都充满好奇,不知道这个从未听说过的军种究竟什么模样。
相对而言,老百姓的反应要比朝中大臣和勋贵们的反应慢很多,获得各种信息的渠道也少。
正因为如此,今天来到海军衙门门口的百姓子弟,只有寥寥几人,远不及勋贵子弟多。
勒住坐骑的李医,扫视了一下跪在地上行礼的这些家伙,然后微笑着朗声说道:
“都起来吧,不必多礼”
“大家以后还是叫我公子,听着更加顺耳,也更加亲近”
“吾等遵命,公子”
众多勋贵子弟齐声应道,纷纷站了起来。
紧接着,李医就从马背上跳下,来到了这些家伙面前。
这些家伙中间,很多人他都认识,其中不乏陇西李氏的子弟,只不过是旁系子弟而已。
李医看了看这些家伙,然后微笑着朗声说道:
“大家不去忙自己的事情,为何聚在这海军衙门的门口?”
“天街上衙门林立,不得随意聚众喧哗,没什么事就都散了吧”
话音未落,站在人群最前面的几个家伙立刻齐声说道:
“公子明鉴,大家之所以齐聚这里,是为投军而来”
“陛下任命公子为海军都督,建立海军衙门,负责筹建我大唐海军”
“吾等皆为大唐男儿,愿投效公子麾下,成为一名大唐海军”
“请公子看在吾等一片赤诚,收吾等进入海军,吾等愿为大唐海军效力,勇往直前”
说着,人群前面这几个家伙已再次单膝跪地。
其余人都有样学样,都齐刷刷地跪了下来,轰然高呼道:
“吾等愿投效大唐海军,请公子收纳”
李医上前两步,将跪在最前面的家伙都扶了起来,然后朗声说道:
“都起来说话吧,大家都是我大唐的男儿,愿意从军为国效力,我李医非常欣慰,也非常欢迎,自然没有不许的道理”
听到这话,跪在地上的这些家伙顿时都喜形于色。
“谢公子赏识,收纳吾等进入海军”
一番高声致谢后,这些家伙方才站起身来。
站起身的他们,似乎在瞬间就有了一些变化。
他们身上原有的纨绔之气,似乎减少了几分,却多了几分坚毅和果敢,也多了几分成熟。
李医看了看这些眼神炙热的家伙,然后微笑着朗声说道:
“你们愿意当海军,愿意去大海上为我大唐搏杀、为我大唐争取最大的利益,去大海上建功立业,这都是好事,值得赞赏”
“但你们只要加入大唐海军,就意味着要背井离乡,离开几乎所有亲人,去陌生的大海上搏杀”
“你们中的一些人,或许会客死他乡,葬身茫茫大海,永远难归故土,这种结果你们能承受吗?”
听到这里,现场众人的脸色都微微一变,变得凝重许多。
但是,他们每一个人的眼神都异常坚定,没有丝毫退缩。
这些家伙都很清楚,如果能进入这刚刚诞生的海军,那自己就是海军的元勋。
将来只要不死在海上,也不是那么蠢的话,飞黄腾达不敢说,但出人头地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更何况海外被医公子描绘的那么富足,遍地是黄金,遍地是机会,要是不出去看看,岂不妄为血气方刚的少年。
稍顿一下,李医继续接着说道:
“海军是一个新建的军种,所有一切都是从无到有,你们父辈的权势地位,在海军中不会起任何作用”
“你们想建功立业、飞黄腾达,甚至青史留名,不管你们想得到什么,都必须从最底层做起,从基础奋斗”
“我可以给你们提供最好的生活条件、训练条件、还有最好的武器装备,你们也要拿出最好的战绩来回报”
“所有这些,你们都能做到吗?都能接受吗?如果做不到或接受不了,那就趁早退出,现在还来得及”
没有丝毫犹豫,这些满腔热血的家伙,立刻齐声怒吼起来。
“请公子放心,吾等愿为大唐肝脑涂地、死不旋踵!”
“不管什么样的要求,吾等都能做到!不管什么样的条件,吾等都能接受”
“吾等大唐男儿,若不能建功立业、不能出人头地,活着还有何价值?”
这些家伙的怒吼声如同雷鸣般,震撼了整条天街,也震撼了整个长安,乃至整个大唐和天下。
身处天街上的所有人,都转头向这边看了过来,每个人都满眼赞赏,也羡慕不已。
此时,他们多希望自己也能重回少年。
那样的话,自己也能毫无顾忌地加入海军,也能如此热血澎湃,慷慨激昂!
天街上众多衙门里的官吏和办事人员,都被这阵雷鸣般得吼声惊动,纷纷从衙门里跑出来,好奇地看向这边。
当他们看到李医、看到那些血气方刚的家伙,顿时都笑了起来。
海军衙门前。
李医抬起双手,轻轻向下压了一下。
待现场稍稍安静,他这才朗声说道:
“既然大家都有意加入海军,那就在这里排队报名吧”
“等你们报完名,我自会安排好你们的去处”
“提醒一下,你们想要成为一名合格的海军,首先就要成为一条水中蛟龙”
“你们之中有很多人都是旱鸭子,准备去南方受苦吧!”
说完,他就笑着走进了海军衙门。
聚集在门口的那些家伙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齐齐哀嚎起来。
“是啊!咱怎么就忘了这茬,这要是把咱们扔进海里,还不得全部淹死啊!”
“这有啥啊!不就是游水吗,咱们就是喝,也要把大海喝干!”
正如李医所说,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是旱鸭子。
想要从一群旱鸭子变成水中蛟龙,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虽然哀嚎不已,但这些家伙却没有任何一个人选择退缩。
紧接着,他们就排成两支长长的队伍,开始报名加入大唐海军。
转眼的功夫,时间已过去一个多时辰。
李医正趴在书案上奋笔疾书,为大唐海军制定发展蓝图、以及各种规章制度。
他所参考的,自然是后世的海军发展历史和规章制度。
正忙碌间,手下一名书吏突然来报。
“启禀都督,左屯卫仓曹参军裴行俭到了”
“随同裴行俭一同前来的,还有左卫中郎将苏定方,此二人关系甚厚”
听到禀报,李医不禁愣了一下,眼中随即闪过一片惊喜之色。
紧接着,他就沉声说道:
“让裴行俭进来,我有事情嘱咐他”
“至于苏定方,先让他在外面等一会,稍后我再见他”
“遵命”
那名书吏应道,随即躬身退了出去。
片刻之后,他就带着裴行俭走了进来。
刚一进门,裴行俭就单膝跪地,恭敬地说道:
“卑职裴行俭,见过殿下”
李医上前两步,将这位未来的大唐名将亲手扶了起来。
“不必多礼,守约,快快请起”
裴行俭随即起身,依旧恭恭敬敬的,满眼崇敬之色。
由于之前在江宁、京口和扬州的一系列作为,在很多人眼中,他裴行俭已经是医公子的人了。
就连裴行俭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自从他离开扬州、回到长安以来,医公子好像彻底忘了他一般,并没有给他任何关照。
后来李医带着手下一路北上,奔赴辽东前线跟高句丽人作战,也没有带裴行俭,甚至连提都没有提。
这犹如兜头一盆凉水,让满腔热血的裴行俭如坠冰窟,整个心彻底凉了下来。
接下来,东征大军凯旋而归。
回到长安的李医,似乎彻底忘了还有裴行俭这么一个人,这让他更加心凉了!
就在裴行俭无比失望之际,突然有人上门,说医公子让他去海军衙门。
非但如此,他还接到了一纸调令,让他来新成立的海军任职。
虽然不知道自己会在海军担任什么职务,但裴行俭非常肯定。
医公子没有忘了自己,自己有生以来最好的机会终于来了!
在一个新成立、志在征服四海八荒的新军种里,自己有的是飞黄腾达、出人头地的机会!
随后,裴行俭就兴冲冲地直奔海军衙门而来。
来这里的途中,他恰好碰上亦师亦友、情绪低落的苏定方,于是就拉着那个家伙一起赶来了海军衙门。
做为苏定方的徒弟和朋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苏定方究竟有多么厉害。
他不想看着苏定方继续颓废下去,所以就将其拉了过来,看医公子是否会给苏定方一个机会、看看海军这边是否有机会。
几句客套后,李医就让裴行俭坐在椅子上,直接进入了正题。
“守约,对于你的能力,我非常了解,也非常认可,认为你是一个有大将之材的人,将来必成大器”
“正因为如此,我才将你从左屯卫抽调过来,加入刚成立的海军”
“接下来,我会交给你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希望你能完成”
话音未落,裴行俭刷地一下就站了起来。
紧接着,这家伙就单膝跪地,激动不已地说道:
“多谢公子赏识和信任,卑职愿为公子驱策,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李医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即脸色一肃,沉声说道:
“我命你前往广州,着手筹建大唐南海舰队,拱卫我大唐南疆海防,保护我大唐的海上利益!”
“待南海舰队建成之日,你裴行俭就是南海舰队的领军统帅,要为我大唐去征讨四海八荒!”
“啊!”
裴行俭惊呼一声,直接愣在了原地。
下一刻,这家伙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哽咽着高声说道:
“卑职遵命,请都督放心,卑职一定全力以赴,尽快建成南海舰队!”
说着,裴行俭已热泪滚滚。
终于可以征战沙场,一展所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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