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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部尚书府尹之女,柳莺莺,年十五.....”
“吏部尚书府尹之女,万容儿,年十三.....”
贞郡王妃身侧老嬷嬷宣唱的声音刚落,崔千秋还未从宴台上走下去,柳莺莺与万容儿便急不可耐的跑上台去,很怕晚一点会失了光泽。一把抓住崔千秋的臂弯,声调很高很甜腻也很是热络亲昵的喊着:“千秋姐姐,千秋姐姐.....”
正沉浸在呼声中的崔千秋,有一瞬间的懵怔,柳莺莺与万容儿她们不是很惧怕自己的么?原本就十分自负的崔千秋转而笑得十分灿烂,甚至轻轻拍了拍两人的肩膀。
本来议论崔千秋的声音渐渐有了转向,目光开始注视崔千秋身侧的两位女子,带着好奇,带着艳羡,能与户部尚书府千金如此亲昵的女子,自然是非富即贵的。
带着如此考量,宴台之下的赞叹声更胜之前。
“这两位是.....礼部,户部尚书的千金.....”
“果然名门毓秀.....”
“尚书府尹,果然教女有方。”
“是呀是呀,名不虚传!”
“......”
借势,这就是这两个女子的小心思么?
崔千秋走上宴台中间,顶着嫡小姐的名头,名门千秋的赞叹与夸奖,声声议论,句句称赞,这便是势。
孙子曰:“故善战者,求之于势,不责于人,故能择人而任势。”
如果善于造势,做任何事情都顺风顺水,轻而易举。如果不能造势,也要善于借势,利用当时的有利形势,选择不同的人来达到目的,这样就能易如反掌地达到目的。
很明显崔千秋身侧的这两位很是善于借势,借着崔千秋的名声,为自己身价填金。看似不着痕迹的亲昵,这个势借的就如此的轻而易举。
如此被人利用,却还乐在其中,当真愚不可及!看着一脸懵怔浑然不查的崔千秋,最初商贾出身的胡姚挑了挑眉,这就是传说中的嫡小姐?
崔尚书府的富可敌国,用的便是这样愚蠢的脑子么?
天.朝皇权治下,由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这六部行管理职责,总称尚书省。依照朝廷法度,此六部之中应当以皇帝直接全辖的吏部最为重要,因为官吏的除授都必须经过吏部。
而在天.朝这又是一个例外,在尚书省,六部尚书之中,从天.朝伊始,历代帝王倚重的偏偏是户部,也就是崔千秋的祖上,历代崔姓尚书。
由此看来,五部尚书平起平坐,而崔氏一家独大,皇恩尽显。
连带崔千秋都嚣张的不可一世。
礼部,吏部,户部?
“帝都三千金殒命津门桥,礼部,吏部,户部三位尚书至今还跪在德政殿的青石之上请命!如今鸩杀一人而平三部之恨,对于冉氏一族已是法外开恩!”当日玄天御第一次出现南暖殿,欲以鸩酒鸩杀自己。
三部之恨?如果没记错,那时玄天御的原话是这么说的吧?
津门桥上谁是谁非暂且不论,冉子晚深知那女子当时跳入津门海河的决绝心志,那是一种巨大冲击下的放手一搏。
未曾谋面,便以开始索要自己得来不易的性命!这算是触碰到了冉子晚的根本。
崔氏?冉子晚似乎叹了口气,莫不是如今的端郡王府竟然已经不堪到如此地步了么?
堂堂一介郡主,险些被几个尚书联名请旨鸩杀。而天.朝的君帝就那样轻而易举的下了诏书!
她冉子晚可以不计功名利禄,但是性命?冉子晚内心冷笑,哪怕是君帝又如何?
从津门桥上三位户部千金的言谈以及柳莺莺和万容儿对于崔千秋的做低伏小,满是恭维的姿态。怕是皇权治下的中枢六部,已有三部相互连接在一起了,且以户部崔氏马首是瞻。一丘之貉,好一个连环算计。
只是有些时候结盟,带来的不一定是更加强大,也有可能是一碰轰然。
“工部尚书府尹之女,桑弘依依,年十四.....”
“一品军侯府,夜优继,年十四.....”
“郡主姐姐,那嬷嬷好似疏漏了兵部和刑部?怎的工部之后便是一品军侯府了?”夜半夏努着嘴,神情很是不解。
冉子晚不禁摇了摇头,果然是让人操不完心的女子,说道一品军侯府,她的注意力竟然是少了兵部和刑部。
她可是一品军侯府先夫人嫡出的女儿,且是长女。身份比夜优继更加贵重,而此时花册之上的名讳却不是夜半夏三个字,可她似乎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如果冉子晚没记错,夜半夏已经喝了三壶云片,冉子晚,花想容的都被她一个人统统喝掉,连带桌上的糕点也只剩下三两块儿。
“郡主姐姐?我们要不要提醒一下!”夜半夏不依不饶的热心肠。
“在帝都,手握大权的兵部,刑部两位尚书虽然子嗣众多,却偏偏没有女儿。”冉子晚指了指男宾主席上的几位少年。
“怎么可能?唔哈哈.....是生不出女儿么?”夜半夏前仰后合。
有人拿生不出儿子取笑女子,这夜半夏却拿生不出女儿取笑起当朝两位尚书?
很好笑么?冉子晚嘴角笑意淡淡,她在想要不要再抛出一缕气线。
“夏儿?”冉子晚眯着眼,笑眯眯的看着乐不可支的夜半夏,声音轻柔欲滴。“好笑吗?”
“嗯?郡主姐姐,哈哈......生不出......哈哈.....”夜半夏的小声戛然而止,森森寒气顺着声音蔓延开来。
花想容一直被定住不动,心里本来就心塞透顶。看着自己身前精美的糕点都被夜半夏一口塞两个,两口吃三个的吃干抹净,烦躁之感倍增。平时并不爱甜食的花想容此刻突然有些恼怒夜半夏时不时伸向自己这边来拿取糕点的手,能不能给她留两块,虽然本公主被封了血脉,这也几个时辰过去了,难道就不食人间烟火了?
冉子晚转过身,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看向宴台中间。徒留夜半夏长着嘴巴,紧张的汗毛竖起。
桌上美食本来就没剩两块儿能入口的,偏偏夜半夏被冉子晚森森寒气吓得一紧张,嘴里塞满的糕点及一些碎渣,一点没浪费一个喷嚏全部回到盘子里。
花想容此刻想起来皇室师傅当时教导自己的一个词,而且她确定自己没有记错,那便是牙根痒痒!那些糕点虽然跟东洲的比起来差那么一些,但是她很饿,她很想吃却吃不到嘴,牙齿很痒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