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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冉子晚还没睁开眼,便听见紫阙和药婆婆悉悉索索收拾的声音。冉子晚拖沓着从床上爬起来,已经是日上三竿。见冉子晚起身,紫雀赶紧伺候她洗漱用饭,早上准备的而是荷叶粥,冉子晚满意的喝了一大碗。
历来都是喘着睡袍先用餐,饭后漱口收拾之后便是换装。而这个换装便是冉子晚最为不喜欢的事情之一,那一缕缕一丝丝的束带,冉子晚摇了摇头,无奈的做到梳妆台前人有紫阙和药婆婆忙碌着,自己倒是不停地打着哈欠。
“小姐?这……好红,婆婆……婆婆……小姐昨夜怕是被蚊虫叮咬了,好些个红印!”退下冉子晚的睡袍,紫棉顺着冉子晚的领口,看江一块一块,密密麻麻深浅不一的红印,在她看来,那是被蚊虫叮咬的。
“我来瞧瞧……昨夜夜风极大,怎么会有蚊虫呢?”药婆婆小跑的走过来,嘴里还絮絮叨叨的念叨着,但看到冉子晚有些红肿的嘴唇,停住了脚步。转身继续去收拾冉子晚的其他物事。
“哪里啊?”什么红印那么吓人!冉子晚不明所以的自己伸手用力扯开衣领,低头一看自己的胸前就似梅园清霜之后的雪地上,桃红色的斑斑印记沾满雪肌之上。
呃……吻痕?这便是那个妖孽……冉子晚的面颊飞上一片绯红。忠亲王府……竟然……这么多的痕迹不偏不倚……连脖颈上也有几处!冉子晚叹了口气,想起逐流之畔的风流阵仗,心头不由得微微一颤。
“小姐,奴婢去给您涂点药膏!”紫棉不解的看向远走的药婆婆,也惊讶于何时这帝都有这么毒的蚊虫,把小姐叮咬成这个样子。
“不必了,这是……过几日变好了!”冉子晚及其迅速的拉上自己的衣领,声音有些微颤。
“喔……小姐,您看这个发式可还好?”紫阙虽然不知道为何不用上药膏,但是小姐说的话,历来不会错,这一点她从不怀疑。
冉子晚看着镜中的自己,这个云鬓当真是极美的,倾国颜色美目盼兮。只是这脖颈间的吻痕……冉子晚烦躁的解下头上的朱钗,一头青丝缓缓倾泻开来,她怎么能让别人窥见……逐流之畔那场风花雪月?
“不好……”冉子晚理了理头发,有些心烦意乱!
“小姐,这个可是最近帝都特别流行这种云鬓!”紫阙可惜的惊呼道,明明小姐梳这个发饰惊艳非常!
“说了不好了,换个别的。”
一连换了几个,没有一个能把脖颈见得痕迹遮掩掉的,冉子晚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红印之处,还有微微的痛感。那个人……那个玄歌!
只是夜里,却并未觉得灼痛!想来那一方天地里,沉沦的却不单单只是一个人!
药婆婆进来催了好几次,说是事成快到,要启程了。
虽说花宴的贞郡王府离此处不大远,但是人流太多,单单是马车就不知道要多少辆。可偏偏,此时冉子晚的发式,药婆婆也进来换了几个,没有一个能合适的,最后冉子晚索性拔下所有的朱钗,收起两边的青丝轻轻挽起,随手插了一个玉钗别在头上。
镜中女子一身雪白的桑蚕丝水袖留仙裙,墨一般倾泻的青丝顺垂而下,没有过多装饰。羊脂玉的玉簪浸润洁白,泛着淡淡凝华,和着花期赠与的香尊,一个转身身上满是淡淡的墨香。
素以无华,轻挽青丝。
此时的冉子晚就像是水墨画中走出来的!这可能才是冉子晚最想要的发式。
云鬓的美在于精致,因为其中杂糅了众多繁琐的花样儿。紫阙惊愕的看着自家小姐,垂顺的青丝斜披,一根玉簪斜插其间。美得自然而然,比之前帝都流程的云鬓要好上太多。
“小姐,花宴乃是盛会,如此发式虽说极美,但是不适合今日的群芳斗艳。还有这衣衫……雪白色……太素了!”
“废什么话!去不去!”冉子晚大步流星的玩出走,不理会紫阙的苦口婆心。这世上最难得的便是取悦自己,而自己偏偏要做这最难之事。
“小姐!”冉子晚捂着耳朵,身后的念叨一直追到端郡王府大门口,便看见玄歌正立于车前,正一脸明媚的望向自己。
清风吹过,青丝摆动,玄歌的眼眸先是一凝。随后透过青丝在冉子晚的脖颈处扫过,嘴角微勾,笑意越发的恣意,低低的笑声传来。
冉子晚回瞪一眼,哪根筋不对啊?大清早所有的烦闷,都源自那个人……他竟然还笑得出来!
而玄歌身侧的冉子潇更是百思不得其解的看了一眼笑声低低悦耳的玄歌,一大早刚出门准备车架,就远远瞟见这端郡王府门口停着一辆奢华的亲王王辇。倒退几步,仔细一看王辇身边就站了帝都有名的大冰块,清寒冰冷。若不是目前为止对于这位玄小王爷的修为探不出个深浅,他冉子潇还真就想将他给扔回忠亲王府去!
仿佛看出冉子潇的算计,玄歌挑了挑眉。
端王府的门前,除了印有忠字车徽的忠亲王府车驾。还有三辆车,一个上面坐着冉由氏母女,还有一个便是冉子婧,最后一个便是冉子潇的车驾。
“小姐,奴婢都说了您这个发式不适合今日的花宴……今日场合隆重……”紫阙继续地喋喋不休,这架势完全是药婆婆从小教养到大,冉子晚一路小跑……真想转身给那丫头一个嘴巴,大清早的,耳朵都已经要起老茧。
“小姐……”紫阙继续。
“烈鸩……嗯,我需要紫棉!”冉子晚大踏步走到车驾前看向不远处的冉子潇。意思不言而喻,你的手下烈鸩带走了我的婢女,什么时候送回来,她的婢女紫棉已被那个烈鸩带走一天一夜了。
相较于药婆婆和紫阙,此时此刻,她更希望是紫棉,憨直的紫棉原来是那么的可爱。
“怕是还要几个日夜!”冉潇支吾了半天,这个……烈鸩对于紫棉那丫头朝思暮想十几年,岂是一朝一夕便能解了相思之苦的?
“小姐……”紫阙委屈的站在冉子晚身后,可怜兮兮的,知道自己又碎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