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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竹声骤然收起,贞央儿温婉的收了余下的动作。可就在转身轻笑的一瞬,险些跌倒。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硕人敖敖,说于农郊。四牡有骄,朱幩镳镳……此曲《升平》,果然别有风倾。”禛帝拍了拍手,很惬意的看着贞央儿收了玉手,拉回细腰。
“陛下,所言甚是!央儿此舞绝美!来人……看赏!”贞后开口赞叹。
对于贞氏女儿的一曲惊鸿之舞,就算帝后不说,教武场上的散席上此时早已是惊叹声音四起,溢美之词满溢。
“央儿,快谢恩!”贞郡王妃走上前,拉了贞央儿一下。“这孩子,怎么还走神了?”
“娘?央儿……央儿谢圣上隆恩!”自己的手臂忽然被一股力道握紧,贞央儿下意识的闪躲。转头才看见那个拉扯自己的人是自己的母妃。先是诧异,随后看向高台之上的君帝贞后,以及手捧托盘缓步走上来的宫女也就明白了。此时跪倒在地,双手高举,迎接着宫女手中的御赐之物,那是一串东珠!
贞央儿缓缓起身,如玉的容颜如同蒙了一层尘土般,满是压抑,脸色忽然幻灭。刚刚舞毕,忍不住回身看向雍王府的座次。不曾想忽然间看到冉子晚与风倾之间眸色间的纠缠。抓不住,她从来抓不住那人的一眼,更别提一瞬间的心神。
“圣上,贞氏央儿有所请!”原本贞央儿是没打算走到这一步,她不想变成第二个夜优继。但是雍王世子望向冉子晚那深深的一眼,就像是一种挑逗,贞央儿此刻的心绪无法平静,甚至悸动的难以平复。
一个花宴文试,让端王府一个没落多年的郡王府重回众人视线。让那个生无二八可活的病秧子,重回帝都名门之眼。尽管此时连贞央儿自己此刻都没有把握到底能否胜得过那个冉子晚。可她却是想试一试,比一比……看似完美无缺的端王府嫡女,难道真的就无所不能?
“一曲舞毕,想来央儿也是乏累的很。既然想先退下休憩,无可厚非……自然不必刻意奏请。何况这天下间,莫非央儿觉得只有你的娘亲才心疼你么?姑姑也是时刻挂念着你的。”贞后的意思很明显,她并不希望贞央儿挑战冉子晚。作为同事贞氏教养出来的女儿,尽管此刻贞央儿的话还没有说出来,身为一国之后的贞后却是有些了然。也正因为同是贞氏嫡女的那份了然,此刻才更不希望那孩子走出那一步!
贞央儿的那一曲舞,或多或少的捡回了一些贞府昨日掉下去的颜面。贞后自然不希望再有变数,让自己的母家颜面扫地。原本自己对于贞氏小辈翘楚的贞央儿也是抱着极大的厚望,觉得贞氏的女儿便如当年的自己,将会是永远站在高处的女子。可偏偏……是啊,央儿是像极了自己,拥有世上难得一见的美貌,拥有世人侧目的出身,有着高于重霄的志气,同时也有着不可跨越的一个人。
十年前,自己当年敌不过朝阳,十年后,自己的之女敌不过朝阳的女儿?就像宿命,何其讽刺!
“姑姑?央儿……”贞央儿凝眉,头低低的拜服在地。贞后的话,自己自然是听懂了的。昨日花宴魁首落入冉子晚的手中,好在冉子晚今日不曾出手,自己一曲艳舞博得满堂喝彩……直到此刻贞央儿咬着嘴唇,深知贞氏的颜面已经不容有失。
“央儿可是还有话说么?”贞后凤目微眯,深宫多年有些话她早已习惯旁敲侧击,说话早就不习惯直来直去了。但是她知道,贞央儿是个极其聪明的,她该是听懂了。既然听懂了,那么接下来的话,必然不需要自己再多说了!
“央儿……有所请!”顶着头上贞后的威势,顶着贞家颜面的重担,贞央儿身子有些抖动。就贞央儿自己本身而言,花宴之上她原本并不想拔得头筹,因为她心所系的并不是玄天御,不是中宫太子,更不是皇后之位。可就贞氏嫡女的身份而言,她又不能不在意那个魁首的位置,从小养在深闺,每做一件事,哪怕每每临摹一副字画为的都是花宴,为的都是贞氏的百年的名声。一经数年,自己又不能不在意,不可能不去争。
“下去吧!来人……扶着紫染郡主下去休息!”贞后截住贞央儿的话,她难道想逆着自己的意思,失了贞府的颜面么?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
“姑姑,央儿请求……”如果说从前的争名夺利,是为了贞府百年门楣。那么此时,知道雍王世子刚刚神思飘远的那一瞬……贞央儿想为自己去争去夺,去争雍王世子惊鸿一瞥,去夺风倾寸草不生的幽深眼眸。“请求与端郡王府对弈兵法诡道!”
贞央儿说对弈,贞王府对弈端王府。而不是贞央儿挑战冉子晚。如此,听上去便是无可厚非的合情合理,合情合理到人们不会觉得那是贞央儿因为花宴文试错失魁首的怨怼,不会认为那是贞央儿刻意针对冉子晚而故意为之的刁难。
世人只会觉得无可厚非。甚至只要她坚持,包括皇权在内都没人会阻止这场对弈的进行。因为这里是花宴教武场,原本就是可以随意对弈的。只不过关于这一点,百年花宴对于武试不成文的默契——觅姻缘,已经让世人时常想不起,武试也是有胜负之分的。
一个是贞郡王妃,帝后母家,百年名门。
一个是端郡王府,没落功勋,落魄王族。
一个是繁华百年的门楣,高不可攀。
一个是倾颓杂芜的王孙,嫡脉零落。
一个有着皇室血脉的家族,历代嫡女为妃为后。
一个有着逐王之令的功勋,历代帝王如鲠在喉。
一个天生富贵,踏着晚霞而降,生来便高不可攀。
一个天生短命,不食人间烟火,生来便囚于南暖。
如此对弈,胜负不用比拼,高下立见,强弱已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