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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一圈问了一圈,到最后居然没有人知道豆芽在哪里,甚至还有人居然问我豆芽是谁。
“那丫头难道不知死活的又偷偷跑回去了?”我心里突然就涌上来一股怒气,有一种好心被当做驴肝肺的感觉。
就在我想着是不是要找几个人去把她找回来的时候,我眼角的余光突然注意到祠堂里唯一一间没有人待的屋子,我记得那间屋子刚才好像都还是开着门的,怎么一转眼就关起来了。
这是三叔之前吩咐的,也是整个祠堂的核心,村子里几乎所有去世的村老,都会在这里留下供奉牌位。
我突然想到自己貌似还没有检查过这间屋子,当下就直接往这屋子走去。
屋子里是有灯光的,不过并没有多亮堂,可是我推开门的时候,还是在角落里看到了蜷缩在那里的豆芽,她似乎没有发现我进来一样,把脑袋闷在双腿之间,像是睡着了一样。
我轻轻的走到她的身边,也不知是她本来就睡得浅还是我吵醒了她,总之我刚蹲下身,她就浑身猛地一颤,抬起了头来。
“你怎么在这里?”我见她醒了,原本还小心的动作就随意了起来,坐在她身边问她。
“这里安静一些!”豆芽声音糯糯的,仔细听起来还带有一丝童音,很好听。
“恩,也对!”我想起刚才外面的嘈杂,这里确实安静了许多。
豆芽并没有接话,沉默了片刻,为了缓解有点尴尬的气氛,我摸了摸鼻子,笑着说道,“刚才我找不到你,还以为你跑出去了呢!”
不过说完我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叫你哪壶不开提哪壶;果然,豆芽听了这句话神情都不一样了,虽然没有说什么,不过脸色一下子又差了,显然是又伤心起来。
聊天真不是我的强项啊!不无感叹的想着,而这时,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嗡嗡的嘈杂声,进来的时候我已经把门关上了,所以这会儿听得并不是很清楚,不过我还是听出来外面出事了。
“你在这待着,我出去看看。”丢下这句话,我就急忙跑出了房间。
我不知道的是,豆芽在我身后看着我离开的背影,大眼睛里闪着异常复杂的神色。
“出什么事了?”
我一出屋子,就看到院子里聚集了许多人,大娘和二娘也在其中,她们脸上此刻都带了一丝慌乱,看到我就像看到救星一样,连忙跑了过来。
“外面...外面有人...”二娘话都说不利索了,显然是怕极了,虽然在很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但我还是注意到她双手使劲的捏在一起,因为用力,指节都发白了。
“顺子...我的顺子...根他娘啊...阿姐...娘...玉兰...”
大娘还想说什么,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呼喊,声调拖得老长,像是有许多人一起在喊。
人群一下子骚动起来,各人表情不一。不过却明显的分成了两派,一边想要往外去,另一边却拦在门口,而这拦在门口的人里面,其中就有大娘和二娘。
“顺子啊,娘疼...娘疼啊...”正当我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外面陡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我心道一个不好,果然就见到一个半瘸着腿的年轻男子就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他双眼通红,不管不顾的就要往外冲,“你们让俺出去,俺娘在外面。”
我知道他,村子里出了名的孝子,他那条腿,就是为了他娘瘸的。
“大家赶紧拦住他。”我猛地冲上去,想要拖住他,可奈何身子板太弱小,一膀子就把我甩开了。人群一下子炸开了一样,感觉倒像是有点像打群架,而矛头全都指向了我们。
“你们滚开,我娘在外面,你们想看着她死吗?”
“就是,不是你们娃,你们当然可以冷静。”
“让我为你们着想,谁来为我着想,谁为我儿子着想,天杀的啊,别拦着我...”
......
场面混乱不堪,所有人都像疯了一样。真是要命了!
大娘和二娘也顾不上来照应我,一把上前就拖住了顺子的两条手臂,我这时从地上爬了起来,“她不是你娘!你出去就是送死。”
生死相威胁,我心里想着,就不信他还敢往外冲。顺子似乎呆了一下,就在我以为他会放弃的时候,外面又传来更加凄厉的惨叫,顺子双眼一下子就血红了,不要命的冲上前去,而且一下子就冲破了人群的封锁,“娘...娘...”
“妈的!”我低声骂了句,实在不明白这他么算怎么回事,一个两个的连命都不要。想送死也不能这样啊!
而随着这一声凄厉的惨叫过后,更多的声音叫了起来,然后我就看到本来还在阻拦着的人群里,突然就有人猛地转身。
我知道今晚这门是怎么也拦不住了,里外不是人。
我赶紧拉着大娘和二娘脸色铁青的退到了一边,而就在顺子打开门的瞬间,我却突然福至心灵一般,大叫了一声,“要么自己出去,要么就别开门,不管是谁,出去了就不要进来了。”
顺子手连停都没停,拉开门就冲了出去,“妈的妈的妈的...”我看着顺子冲了出去,就头也不回的往屋子里跑去,“剩下的也别傻站着了,赶紧回屋关好门。谁喊也别开门!”
而这时,那些剩下的十几个人才仿佛回过魂来,连忙朝着最近的屋子冲了过去。
其实屋子里的门顶多也就是能遮住视线而已,这样的门想要阻拦别人闯进来,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可这也是眼下唯一的办法,更何况我隐隐有种感觉,即使是外面开着的门,若是没有人应门,怕是都不得进来。
“你怎么跑出来了!”就在我刚跑到门口,就见豆芽儿站在门外,我气就不打一处来,对着她怒吼道,说着也不管她什么反应,直接就扯着她的胳膊,把她扯进了屋子。
关好门后我隔着门缝对外面望了一眼,整个院子空荡荡的,院门大开,院子里一片狼藉。
“祀儿,你说这怎么办啊?”
大娘和二娘似乎也惊魂未定,一边喘着气,一边问我,她俩这会儿可是完全没了主意。我好歹也还经历过几次这样的事情,虽说年龄比较小,但强在有经验。
“先等等看!”这会儿外面诡异的安静,仿佛之前的嘈杂只是幻觉一样。
我嘀咕了一声,说着我看了一眼豆芽,此时这屋子里就我们四个人,她低着头站在另一边门后,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对不起!”我想起之前自己的粗暴,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顿时有些心软了。是啊,毕竟这世上,就只有她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