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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渐浓,树叶枯黄,转眼二皇子离开京城已有一年。
或黄或红的落叶铺了满满的一路,马蹄踩在上面沙沙作响。两人骑行了一路,都有些倦怠,前仰后合的困意绵绵。
“蜻蜓,能有个地方休息一下就好了。”
“都怪你,好好的官道不走,非要走小路,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上哪找地方休息去。”
二皇子一听倒没了困意,与她分辨道:“那条官道是回京的路,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暂时还不想回去。你老劝我回京,是不是嫌我烦,打算离我而去?”
“没有的事,好好的我烦你干嘛呢。只是出来久了,我想家里员外爷员外夫人,你不想家人吗?”
“想倒是想,但是好男儿志在四方,应该四处闯荡多见世面。我困在京城十多年,什么不懂什么不会,每日里锦衣玉食无知无畏无惧的活着无聊透顶之极,出来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男孩子就应该潇洒坦荡不拘小节,还要心怀天下造福黎民。”
一路走来,懂得还不少啊,看来没白陪着你辛辛苦苦混江湖。
“那好吧,我就继续陪你四海为家,二酒二骑走天涯。驾…”
行不多时,眼前出现一座巍峨峨的大山。两人催马前行,往山那边赶。
二皇子叶晚风来至山下,抬头仰望,半山腰有一座红墙青瓦的道观掩映在树丛中。两人把马留在山下任由它去吃草,沿着小路兴致盎然的往山上走。
道观古色古香,庄严肃穆。朱红的大门外,台阶上站着一位五六十岁上下的道长。他穿着青蓝色的道袍,头上挽着冲天髻,五官端正,精神饱满,手拿一把拂尘。如果头发胡须再白点,离仙风道骨也就差不离了。
看见二皇子叶晚风,道长神采奕奕,显得欢喜若狂。
“哈哈哈…两位施主贵脚踏贱地,贫道荣幸之至啊。我这里与二位施主稽首了。”
二皇子叶晚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人谁呀,不认识啊。他怎么认识我们似的!
“道爷道爷,好看有钱,好看有钱…”
两人正要还礼,一只通休黝黑的八哥猛然间从树丛里扑棱棱飞了出来,盘旋在两个人头顶上空叫个不停。
呵!看着明月清风的道长竞养了只势利眼鸟,挺会趋奉人。
“一边玩去!”
道长拂尘一挥,忙轰赶八哥鸟。
“无量佛!这鸟不懂理,有些放肆,让两位施主见笑了。”
“哪里哪里,做鸟的本该如此,才能讨人喜欢。”
二皇子就喜欢新鲜玩意儿,昂头伸手去逗八哥。
“放肆放肆…”
八哥鸟不理他扑扇着翅膀飞进了道观。
“两位施主,如不嫌弃,请入小观歇歇脚,喝杯茶再走吧。”
“打扰道长了。”
叶晚风略微客气了一下,二皇子却毫不客气,三步并两步跳进了院内。也不能怪人家无礼,天下都是他老子的,进个道观还不跟进家门似的。
道观内屋宇错落,走廊回旋。道长非常热情,领着二位走进了屋内。屋内精雅又别致,靠着北墙摆着一张供桌,桌上摆着香炉供品,北墙正中供奉着三清画像,两边贴着八卦图。
喝茶已毕,叶晚风礼貌性的问道:“敢问道长贵姓尊号?”
“免贵姓云,尊号就不值一提了。”
“道长太谦逊了。这里是武当山,莫非云道长就是武当派前任掌门云飞扬前辈?”
“噢,施主识得贫道?”
“云中能踏步,水上能行走的云游真人,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
“云中能走,水上能行,岂不是很厉害,道长可谓是高人中的高人啊!”
二皇子立马肃然起敬,艳羡不已啊。
“江湖传言太过玄乎虚夸,不能当真,不能当真的啦。”道长轻轻一笑,连连摆手。
“不知两位少侠贵姓名谁,师出何门?师傅又是哪位高人?”
搞了半天不认识,看他那热情劲儿好像有多熟似的。
“我叫蜻蜓,他叫程和煦。我们来至仙玄派,他师傅叫金不换,我师傅说出来与道长是老相识了。”
“千面狐狸金不换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英雄豪杰啊。”
“道长不要误会了,此金不换非彼金不换,不是同一人。”
二皇子急忙打断道。
道长十分不解,疑惑的望着叶晚风。叶晚风抿嘴一笑把话叉开了。
“道长,猜到我师傅是谁了吗,与您可是儿时的玩伴呢”
道长听她一说,脸上微微泛红:“想不到南海仙侠的高徒武林盟主玉蜻蜓能光临本观,荣幸啦!”
“道长,说到南海仙侠,你脸怎么红了?”
二皇子观察细微,想啥说啥。
“哈哈哈…,屋内太热,贫道故而有些脸红了。”
道长讪讪大笑,解释道。
“热么,不热啊。”
“你这人,没大没小,道长说热肯定是热了。道长别生气,我这朋友快人快语一向如此,如有冒犯还请多多谅解。我们也讨扰多时,该下山赶路去了。多谢道长赐茶,告辞了。”
“小孩子本该如此,才能讨大人喜欢。没有冒犯,没有冒犯。”
“道长,咱俩还真对脾气,说出来的话都一样。我就喜欢交你这样的朋友。”
二皇子拉住道长的手和他亲热上了,人人熟也是没谁。
“好好好,交朋友,我就喜欢耿直豪爽的人,与你们也是一见如故。那二位就在本观多呆几天,咱们好好聊聊。”
望着一大一小的亲热劲,叶晚风忽然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云游真人武功高强修为深厚,各个方面都不亚于自己的师傅,做二皇子的师傅再合适不过。
“非礼,非礼,救命,救命…”
“有种你别跑!哟呵,飞地还挺快啊。”
一大早,睡意朦胧的叶晚风就被屋外阵阵喧嚷声吵醒,匆匆穿了衣服走出屋子。
只见那只势利眼八哥在院内东一头西一头的飞来飞去,一会落在屋顶,一会又飞到树上。二皇子正施展轻功忽上忽下忽左忽右追赶得不亦乐乎。
“可别让我捸住,捸住你非拔光了你的毛不可。”
叶晚风刚想说他两句,一眼敝见屋檐下云游真人背着手,面带微笑看着呢,便放过了他向道长走去。
“道长,程少侠的轻功可还入您老的法眼?”
“说句不怕你生气的话,他的轻功连一只飞动的八哥都捉不住,也只能算凑和。对付一般人还行,遇到高手就中看不中用了。”
“我师叔千面狐狸金不换是个闲散惯了的人,教徒弟嫌麻烦,没怎么好好的教。程少侠的轻功还是前不久我教的呢。哎…好好的一个练武奇才就这样毁在师叔的手里了,可惜得很哪!”
叶晚风沉吟了一会,忽然天真的望着真人问道:“我师傅有徒弟,我师叔也有徒弟,不知道长有没有徒弟呀?”
“没有,贫道也是闲散之人,一直没收徒弟,和你帅叔一样嫌麻烦呢。”
“道长武功高深,能耐大的无人能及,百年之后却连个传人也没有,我都替您老惋惜。”
云游真人冲她笑了起来:“你什么意思,想让我收他做徒弟?
“我想有什么用,那还不得您老人家愿意呀。再说,云游真人一向慈悲为怀,菩萨心肠,能忍心看着这么好的练武奇才就这样废下去?收了他您在我心里就是大大的好人!”
“哦,那我不收他做徒弟就是大大的坏蛋了。小机灵鬼!”
“道长,你以后有事尽管吩咐我去做,比如端茶倒水,捏肩捶背之类的都行。”
“你还别说,贫道目前还真有一件事需要武林盟主帮忙。”
“啊!这就来了。啥事呀?”
“贫道上个月下山云游…”
“蜻蜓,快看,我终于捸住它了。”
二皇子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两手死掐着那只八哥跑了过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小心,别弄死了它,快放手。”
二皇子一松手,八哥鸟扑腾扑腾飞到了空中,嘴里喋喋不休的骂上了。
“坏小子,坏小子,没人要的坏小子…”
二皇子还要去捉,那边走来个青衣小道童请大家去用早膳,方才罢了。
吃罢早饭,道长要诵经拜忏,中午打坐休息,下午接着诵经念道,抽空又练了会武功,忙得也没顾上陪两位贵客聊天喝茶。
夜已深沉,二皇子躺在床上睡不着。想着自己轻功实在太废,抓只鸟折腾了半天才抓到,当着道长叶晚风的面丢人了。
一个人穿好衣服出了屋门,他站在屋檐下,靠着根柱子想着用什么法子对付那只八哥鸟。
院子当中有一石桌几把石凳,想着去那坐会儿,一抬头看见石凳上坐着个人。今夜天气不大好,有些阴沉,月亮又在云层里时隐时现,所以看不大清楚。不过从那人整体的轮廓上还是能分辨出是个女的,黑黑的过腰长发,穿着大红长裙,低着脑袋坐在那儿顾影自怜的想心事。
深更半夜的,道观内怎会有女子出现?我的皇娘唉!不会是鬼吧。
二皇子惊出一身冷汗,他浑身瑟瑟发抖,扶着柱子瘫坐到了地上。想着去喊蜻蜓,却怎么也站不起来了。
二皇子大脑忽悠忽悠的转上了,我长这么大还真没遇到过鬼,鬼到底长什么样啊?青面獠牙,眼珠突出,长长的血红舌头还是满脸是血?这鬼老低着头也看不见啊。想着想着,好奇心战胜了恐惧,大着胆子扶着柱子站了起来。
“哎…”
却见那女子慢慢的抬起了头,用手理了理长发,望了望空中的月亮,长长的叹了口气。
这鬼长的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她皮肤白晢,细眉杏眼,弱柳扶风的还挺好看。二皇子瞪大眼睛目送女子进入一间屋子,“吱吱呀呀”的关上了门。
这哪里是鬼,鬼没影她有影,明明是个大活人!道观乃是清净肃雅之地,怎会有如此漂亮的女子出现?难道这是个黑道观,道长是个采花的妖道?我堂堂大顺朝二皇子岂容你在此表面道貌岸然,背地里祸害人,今夜无论如何非除了你。
他转身进屋,从包袱里摸出一把小石子揣到怀里,又从里面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拿在手里就匆匆忙忙出了门。本想着叫上蜻蜓,一想大半夜的,此等小事何需惊动他呢,自个儿就能解决了。
道观内一片寂静无声,他蹑手蹑脚摸到云道长睡觉的屋子,悄没声的趴到屋外窗沿上。他先手沾唾液在窗棂纸上捅了个大点的洞,屋内没亮灯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他也不管屋内有没有睡着人就打开了手中的盒子,盒子放着迷药还有点火用的火折子。这东西从哪来的呢?欢乐谷喜老头那哄来的。人家舍不得给,死磨硬缠得了这个宝贝。
且说二皇子点着了迷药,用嘴吹旺了对着刚捅的洞口用一只手轻轻扇着往屋内送烟。看着迷药燃完了,收了盒子揣到怀里放好。感觉身后有个人过来,他以为是蜻蜓,也不回头,就问:“蜻蜓,你猜有没有把老道迷晕实了?”
就听后面那人小声说道:“没有,药量不够,还得再加点。”
听声不对,他猛回头,吓了一大跳。
“哦哟!怎么是你?”
“可不是我么,你大半夜不睡觉,在这儿发意怔呢?”
云道长背着手,弯着腰,温和的望着他笑。他外出方便刚从茅厕回来,远远的看见二皇子趴在窗沿上,纳闷不已。我白天只说收他为徒,这还没行入门拜师礼,就等不及找来了。不错,是个练武的好苗子。再走近一看,咋还点上迷药了呢,这是弄哪出?
“妖道!身为出家人本应清心寡欲,恪守本分,你却掳来漂亮女子藏匿于道观内。我看你是白活了一大把年纪,今夜要不除了你本皇子子就不姓程。”
云道长听他这么一说立马明白怎么回事,他呵呵的笑道:“娃娃胆量不小啊,敢和云游真人叫板。好好好,那就让贫道看看你有多大能耐。”
二皇子也不搭言,掏出几颗小石子冲着道长脑门眼睛鼻子嘴弹射出去。
“不错不错,仙玄派的独门绝技。这招练得挺好,一般人还真抵挡不了。哎呦,光顾说话了,差点弹到贫道的眼睛。”
道长不躲不闪,站在那儿就用两根手指接,手法快极,一接一个准。
二皇子一看这招不行,掏出怀中剩下的石子照着他身体的重要穴位全扔了出去。眼看着石子弹射到了要害,却都顺着衣服滑落到了地上。没法啊,道长有神功护体。
看来只有动拳脚了,他一个黑虎掏心直奔道长胸口,道长身体微微一晃躲了过去。拳头不行用脚,横扫连环左踢右踹全使了个遍。最后来个狠的,他猛的跃至半空,双手运足了真气,照着道长的头顶就推了上去。
“很好,很好。贫道今夜算开眼了,有幸见到仙玄派的两大绝技。娃娃,可惜你内力不够真气不足啊。”
上上个月缠着叶晚风教的,练的还不熟,只有招式没有威力。
只见云道长双手高举,一下子托住二皇子的双脚,轻飘飘的给他甩了出去。二皇子落地不稳,“噔噔噔”往后倒退了几步,一摇三晃的站住了没跌倒。
“还行啊,基本功练的挺扎实,是个练武的好苗子。”
能不扎实么,千面狐狸金不换几年来光教基本功了。
“大半夜的不睡觉,爷俩怎么就练上了?”
云道长和二皇子双双吃了一惊,不知叶晚风何时来的,观看了多久,站在屋檐下笑着看呢。功夫绝顶,警觉性挺高的云道长都不曾察觉,足见叶晚风轻功有多精妙轻盈,可以做到行走无声无息。
“蜻蜓,你来的正好,和我一起对付这个妖道。”
“这是又怎么你了,说话如此无礼?有话好好说,打打杀杀的能解决问题么。”
“他道观里藏着个漂亮女子”。
“哦…藏了个漂亮的女子也很正常,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什么!你…你不觉得这道观有问题?”
“素闻云游真人行事磊落光明,侠肝义胆,藏了个漂亮女子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咱请云道长解释一下不就晓得咋回事啊。”
“不愧是武林盟主玉蜻蜓,遇事冷静,还善解人意。这事也怪我,本想告诉你们,白天忙起来给忘了。行了,折腾得大家也都没有睡意了,咱们进屋聊吧。”
“上个月我下山云游,刚走没多远,碰到一伙盗匪不知从哪里劫了出嫁的女子,坐在轿子里哭喊救命被贫道听见,就打跑了盗匪救下女子带回道观。白天道观常有香客来往,我怕引起祸端和不必要的麻烦,就让她白天躲屋内,天了黑才可以出屋透透气活动活动。
想着委托个可靠的人护送女子回家,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选就耽搁了。你们想啊,我这里都是出家人,带着个漂亮女子出门也不象话,就想看山下过路的有没有合适的人。又不能派人总在山下等,就教那只八哥鸟每天飞下去瞄着,看到长得好穿得像有钱人就飞上来报信。”
“道长,为什么要长得好有钱的人才能护送女子回家?”
二皇子插言问道。
“一只鸟哪能像人一样分辨出人的品德好坏,只能教它看见长得好看,看着有钱的路过就飞上来报信。长得好的人大都心眼好,有钱的又都有空闲,就那么回事儿啦。”
“我说呢,咱们第一次见面,道长兴高采烈的,原来找到替你卖力白干活的了。”二皇子嘴一撇打趣道。
“这件事除了你俩别人还真干不了,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
“那是,武林盟主玉蜻蜓多厉害呀,能号令天下武林中人,什么事办不了呢。对吧,蜻蜓。”
“你都能把宰相家小女儿许给我做老婆,你比我还厉害。讨嫌得很!埋汰我干么?招你惹你啦。”
“好孩子,还是帮贫道一回吧,一个漂亮女子总呆在道观里也不是事啊!”
“这也不是什么难事,道长不必烦心,我一定给你办的妥妥当当的。程大哥,你坐这儿陪道长说会话,我出去一下就回。”
“蜻蜓,我和你一块去。”
“黑灯瞎火的,你跟着我干么,”叶晚风拉过他贴着他耳边小声说道,“你不是总想知道云道长提到我师傅为什么脸红,趁着没别人,你正好问个清楚。”
且说叶晚风出了道观,借着月光往山上最高点飞奔,不大会来至山顶宽阔处。她从怀中摸出个油纸包来,打开一层又一层,里面包着三四颗鸽子蛋大小红色黄色的信号弹。
此等小事犯不着惊动武林中人,还是让师叔千面狐狸金不换劳累一下吧。她拿起一颗黄色的,用火折子点燃了念子,猛的往空中一掷。“哧溜嗖”尖锐刺耳的声音瞬间划破寂静的夜空,高空之上橙黄色的烟花尤如美丽的流星四下飞落。
叶晚风回到道观,二皇子还在和道长聊着呢。
“道长,你知不知道我的外号叫什么?”
“江湖少侠。”
“错,那是尊号不是外号。”
“噢,那你外号叫什么呀?”
“包打听。”
“好,这名好。”
“蜻蜓给取的。凡是我感兴趣的必须要弄个清楚问个明白,不清不楚不明不白,我夜里睡不着,我睡不着别人也休想睡安稳。你信不?”
“孩子,你这是跟贫道杠上了啊。看来不给你说个清楚道个明白,我往后就没有安稳觉睡了。得就告诉你吧。”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这已是很久远的事了,作为一个修道修行之人竞还记得这些沉年旧事,是不是有违常伦教规?”
“道长此言差矣,人一生中肯定经历许多往事,怎能一一忘却,多多少少有些记忆,那是再自然正常不过的了。再说心中有爱才能慈悲为怀,一丁点儿爱都没有那成什么了。木头石块倒没有感情,可那些都是死物。”
二皇子挺会宽慰人,振振有词的说道。
“贫道修行多年,竞没有一个娃娃看得开想得明白,惭愧了。事情还得从五六十年前说起,古都长安街上住着两户高官显贵,一户姓云,一户姓娄。两家墙院毗邻,互相通好。云娄两家夫人又都身怀六甲,便指腹为婚结为秦晋之好。几个月后,云家生得一子,娄家喜得一女,两家欢喜不已,更是好上加好。
且说云家小子虽生得清秀俊朗,性格温顺,却打小多灾多难,身体虚弱。终日里面黄肌瘦,弱不经风跟个丫头似的。娄家的女儿眉清目秀,却与云家小子迥然不同,胆大性子倔。喜欢骑马射箭,舞刀弄枪,跟个野小子似的,常到旷野和男孩子玩耍,不喜呆在家里拈针弄线。
云家小子看着娄家女儿每日里风风火火过得开心快乐,羡慕的了不得,缠着闹着跟在她屁股后头玩。高高兴兴出去,回来就不一样喽。那小子脸色腊黄,鼻涕流长,脏不拉几的小破孩一个。打小娄家女儿就瞧不上云家小子,处处都嫌弃,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总躲着他。云家小子被她拒于千里之外,不羞不恼,上杆子去讨她喜欢,走哪跟哪。
惹不起那得躲啊,娄家女儿便躲得远远的,跑南海仙玄岛拜南海神尼做了师傅。云家小子看她走了,也不能闲着,就去武当山做了俗家弟子。
眼看两个孩子年龄越来越大,两家父母焦急万分。二封家书分别去了南海武当,老母亲双双病危,急速归家。把孩子们骗了回来,父母都要死要活,强逼着他们拜堂成了亲。
新婚之夜,娄家女儿脱去凤冠,扯掉嫁衣,冲云家小子一抱拳,豪爽的说道:“行了,咱们婚也结了,堂也拜了,就该干么干么吧。”
云家小子欣喜若狂,这是想通了啊,不枉我一片痴心苦等了多年。本打算喝了交杯酒才上床,听她这么一说,高兴得晕了头,拉着她就要上床睡觉。
“干么!谁要和你上床。我说的是你回你的武当山,我回我的仙玄岛。想什么呢你!”
“咱们往后好好过日子吧。你想去仙玄岛,我陪着你去,不比你一个人路途寂寞强上百倍。”
“我喜欢清心寡欲悠闲自在的活着,不想过举案齐眉夫唱妇随的生活。父母以死相逼也就算了,你再逼我死给你看!”
“行行行,听你的。你把这杯酒喝了,我就依了你。”
娄家女儿万万没料到,那杯酒里放有安睡的药物,一睡不醒,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醒了过来。
她又羞又怒,要打要杀的哭闹上了。父母就怕她脾气犟,新婚之夜别出乱子,特意在酒里放的安睡药物。虽不关云家小子的事,但他也是知情者。恨得咬碎银牙,追着人家打,打得云家小子鼻青脸肿伤痕累累,最后一个人不管不顾的去了南海,任谁叫都不回了。从此两个人天各一方,互不打扰来往。”
“说来说去,全是道长你的错。”
二皇子听道长讲完,气愤愤的指责道。
“贫道也自知罪孽深重犯下了弥天大罪,给仙侠带来了一生都不能弥补的伤害。哎…”
“我说的不是这个,你当初的功夫能打过她就好了,把她揍到服服帖帖,指东不能往西的。”
“说什么呢,你竞想着让道长去揍我师傅。找揍啊你!道长别听他胡说。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师傅早就对你俩的事释怀了。她老人家虽然没和我说起这事,却每次提到你都是和颜悦色,面带微笑的。还常常向我夸你武功修为很高,江湖中行事又都光明磊落,大仁大义。”
“真的!她提起我不生气?”
“不生气呀,还嘱咐我哪天见到你代她向你问好呢。”
“哦,好好好。好孩子,等哪天见到你师傅也代我向她问声好。人生天地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我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啊,哈哈哈…”
“贫道今夜非常高兴啊。来来来,程施主,我先打通你的七经八脉输些内力真气给你。明天开始教你武当派绝学。”
第二天吃过早饭,二皇子跟着云游真人在道观内学习内功心法,叶晚风到山下路口等师叔千面狐狸金不换。
她傻傻的坐在大石头上等了一个时辰,千面狐狸金不换连个影也没露。就在她要失去耐性的时候,远远的道路上,十几匹快马奔驰而来。骑在马上的人都蒙着面,梳着冲天髻,一身夜行衣打扮。
一行人来至叶晚风面前,飞身下马,弯腰行礼。就听其中一个人尖声细气的说道:“属下有事耽搁故而来迟,望武林盟主玉蜻蜓不要怪罪。你有事尽管吩咐,我等当竭尽全力去办。”
“你们谁呀?我师叔金不换呢?”
叶晚风强压怒火,没好气的问道。
“二个月前,宫中收到了金大侠的飞鸽传书,说有重要事情绊住脱不开身,望皇上另派高手暗中保护二皇子殿下。这些时日都是我们这些大内侍卫在值班当差。昨半夜看到了盟主发的信号,原想着连夜赶来,不想临时有事耽搁了。”
“有事耽搁了,是你们的事重要还是二皇子的命重要?”
“属下想着二皇子殿下有武林盟主保护,一定会平安无事万无一失。况且天下武林中人都归你管,谁敢太岁头上动土冒犯你呢,不想活了不是。”
叶晚风走近说话之人,冷不丁扯下他的面罩。
“我说听声咋那么耳熟,原来是大内总管杨公公。多大点事,咋能劳动你的大驾呢。”
“皇后娘娘派别人来不放心,故让咱家带上宫中顶尖的高手来暗中保护二皇子殿下的,还让大伙都听你的呢。”
“听我的!看看你们满身酒气,醉眼朦胧的样子,这就是你们来迟的原因吧。一个个吃着皇粮拿着公款却玩忽职守,该当何罪?”
“哎哟哟,我的盟主唉,你整日里在江湖上逍遥自在的过活,哪晓得我们这些久居宫中没半点自由的苦处。难得出趟公差,多喝了几杯,放松放松而已。”
“你说我逍遥自在?好,既然来了,就把你们那难伺候的小主子带回宫吧,我还不想逍遥自在了呢。”
“别着啊!皇上皇后可发话了,让二皇子在江湖中多历练历练,磨磨无法无天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不用急着回宫。武林盟主要是撂挑子,皇上皇后一时半会上哪找合适的人担些重任呢。找不到人,皇后还不得急出病来,那受累受气的可就是太子妃娘娘了。”
“呵!你可真能扯,这关我姐姐什么事。”
“你想啊,这世上最难伺候的人就是婆婆,万一皇后病倒了,还不得你姐姐床前床后的伺候着。”
“你可真是个老滑头,总下套让我往里钻。行了,说正事。前个二皇子殿下半路上从盗匪手中救下一女子,现存身道观中,你们带了去派人好生送回家。办得好了,我就把你们玩忽职守的事一笔勾销。”
“这个简单,周边县衙有的是闲人。盟主,你的信号弹没几颗了吧?属下给你带了满满一盒,等哪天换了新地儿,别忘了发一颗给属下报个信。”
“怎么,武林盟主做事还要你教啊。”
“看,我又多嘴了不是。别生气啊,我的盟主大人。”
二皇子叶晚风在道观呆了两月有余,云游真人是真心在教,二皇子是真心在学。
“孩子,武当派功夫讲究的是内外兼修,刚柔并济。诸多的掌法剑术,一时半会我也教不完,你也学不会,拣我最拿手的教你三个足够你在江湖中立足。练武之人练到最高境界是不需要任何兵器就能把对手打败。练好练熟了这三个绝技,你空手赤拳不说打遍天下无敌手,在江湖中也能占一席之地。”
云游真人教徒弟是毫不保留,三大绝技梯云纵,神行掌,水面行全教给二皇子了。这三个绝技讲究的都是身法轻灵,身似飞鱼,步如流水。身法手法都需要快的出奇,变换起来让敌人无从察觉。
人常说学问学问,要学要问。不耻下问,才有学问。学武和求学问是一个道理,二皇子是领略了其中的精髓,把不耻下问做到了极致。
连着几天,叶晚风就发现二皇子武功越练越好,人也越来越精神。云游真人就不一样了,神情恍惚,情绪低落,低气不足,说话声音也不哄亮了。总之就是精神不佳,状态不好啊。
“道长,您老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好孩子,你还是把二皇子带下山去吧,贫道实在教不了了。”
“怎么了?他是不是不听话顶撞了您?还是他太笨,不适合练武学艺?”
“都不是,他可不笨,聪明着呢。就是有点聪明过了头。”
“此话怎讲?晚辈有点糊涂了。”
“他勤奋好学,是个练武的奇才。问题是不分白天黑夜,不分场合,遇到不懂不明的地方,随时随地就要弄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搞不清楚弄不明白他不睡觉。二皇子年轻力壮,精力旺盛没问题,贫道上了年纪吃不消啊。吃不好,睡不上,老命都快被他折腾没了。好孩子,我最拿手的三大绝技可都教给他了,你领他下山慢慢的练吧。贫道真的招架不住啊!太能折腾人了。”
“呜呜呜…”叶晚风趴在桌子上埋头痛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