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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内容开始--> 10、你这么屌你的老师他知道吗(中)
“没有每一点水滴
哪来的众多汪洋
图燃星星之火
就能举起燎天的巨焰
我们的生命不只是我们自己的
手腕上的图案
是轮回的印记
从**到坟墓
都和其他人紧密相连
每一个恶行
每一个善举
都被我们铭记
我们是理想主义者
我们是殉道者
我们是自由追梦者
我们都是无冕之王
如果日后你不再记得我们
请往脚下看去
这里有我们洒下的热血和抛下的头颅
这是我们绝不向压迫低头的证明
所以亲爱的人们
请不要再忘却我们”
当歌声响起的时候,宁一凡被所有人的虔诚肃穆感染,收起了嬉笑与不安。
只因为这是神圣而骄傲的时刻。
景薄衫双手相握,闭着眼睛,稚嫩的脸上在这样的歌声中仿佛蒙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芒,那样凛然不可侵犯。宁一凡早就已经知道她的独特,但直到现在才意识到,她原来和这个世界所有的人都不一样,她身上原来真的真的没有一丝一毫对灵奴的歧视,她想用她的手一个一个拥抱这些生活可悲的人们,她想倾她所有来帮助这些从来没有得到过自由的人们……
歌声停顿后,景薄衫举起了手,她的手心伸向天空。
宁一凡心里面一动,他感知到了一丝非常奇妙的能量波动。他眯了眯眼睛,瞳孔闪过一丝雪色,这是玄冰诀里面的“慧眼流霜”,专门体察探知周围环境和能量波动。他看到景薄衫的额头上有淡淡的白色光芒。这种光芒散发出的能量温暖纯正,但是却是宁一凡之前从来没有感知到过的。
宁一凡惊讶地发现,歌声顿止过后,灵奴们也向天空伸出了双手,他们的额头上也发出或多或少些微的白色光芒。这些光芒缓缓地变成点点闪耀的晶体飞上天外,从空气中消失在远空。
“甘心做奴隶的人,不知道自由的力量。”景薄衫说,像是一位成熟的灵魂导师,“而自由的力量,至始至终都掌握在我们自己的手中。”
灵奴们慢慢都站了起来。
“此心与你同在。”景薄衫说。
“此心与你同在。”灵奴们发出整齐的声音,震动了灵奴栅栏。
而这时宁一凡心里升起了很多的疑问,但是他却看着景薄衫的手腕思考着什么,眉头皱得比任何时候都紧。
宁一凡第一次见到景薄衫,就看到过她手腕上有这么一块疤痕,这块疤很新,血淋淋地像是新伤,然而过了这么久他再次看到了这个疤痕,这块疤还是鲜血淋漓,完全不见好,还是像一块新伤。
不同的是,这次宁一凡还看到了无数伸出的手腕,灵奴们的手腕上,有着各式各样纹身一样的标记。这是灵奴出生后就会有的胎记,至死不会消失,无论你用什么样的方法,只要灵奴手上的皮肤还在,它就会长在灵奴的手腕上。
景薄衫的手腕相同的地方,是一块仿佛永远不会好的伤疤,这个事情在这个场景下实在是太明显,宁一凡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肯定了这个猜想。今天一件件事情接踵而至,宁一凡已经不能消化自己心中的震惊。
景薄衫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她已经打开了随身带的箱子,宁一凡看着她从箱子里面拿出了很多药品,原来她是来为灵奴治病的。
“不怕不怕,姐姐教你唱首歌好不好?”景薄衫第一个患者就是个年纪非常小的小朋友,她向宁一凡挥了挥手,“别傻站着呀,师弟,过来教大家唱‘小星星’。”
宁一凡顿时无语……原来还真的要唱小星星啊!
景薄衫医术竟然很高明,一些小伤小患基本上是手到病除,而一些疑难杂症,她也只是略微迟疑,额头上那种淡色白光被她运用在灵奴身上,很快就作出了判断,显得非常神奇。但灵奴居住环境太恶劣,又经常受到虐待,景薄衫带来的药物有限,僧多粥少,不到半天功夫,药品就已经告罄。
景薄衫摇了摇头,关上药箱,站了起来,后面排队的灵奴一阵嘈杂,显得很失望。这时天空中一阵轻轻的响动,宁一凡抬头,似乎之前飘散出去的那星星点点闪耀的晶体又飞了回来,越聚越多。
灵奴们都站了起来,发出一阵震天的欢呼!
“大家都看到了吧?这就是上苍赐予我们的‘天启’,每一个光点都是一个人的‘魂力’,它代表着在中州每一个地方,都有我们无数的兄弟姐妹,他们在回应你们,他们在呼唤你们,他们在想念你们……此心与你同在!”
“此心与你同在!”灵奴们再次高呼。
天色已经不早,景薄衫和灵奴告别,许多人都没有再跪拜,只是依依不舍地挥着手,景薄衫心情似乎很好,哼着歌走出了灵奴栅栏。
“我可以问问题了么,师姐?”刚走出灵奴栅栏,宁一凡用“慧眼流霜”探查了一下周围,确定没有什么人跟着,转头问景薄衫。
“问吧,我看你也憋坏了。”
“你在做这么光荣而伟大的事情,老师他知道吗?”
景薄衫看了宁一凡一眼,知道他在为自己担心,点了点头:“不是老师通天的手段,你觉得我们能好好地走出城来,一路上居然没有一个人监视,也没有一个人察觉吗?”
宁一凡长呼了一口气:“那我就放了大半个心了。”要知道他们这群学生对牧阳关的崇幕是发自内心的,对老师的本事更是没有丝毫怀疑。虽然这个事情比较大条,不过既然牧阳关知道而且支持,那么就算天塌下来,老师也会笑着把它顶起来。
“那你和老师到底想做什么?”宁一凡问。
“当然是打响灵奴解放战争了哦!”景薄衫说得理所当然。
这句话说得声音很大,宁一凡不禁伸了伸舌头:“南越豢养的灵奴恐怕有数千万之多,这些免费的劳动力是南越立国的根本所在,师姐你想解放灵奴,恐怕……很有难度吧?”
景薄衫盯了宁一凡一眼:“你刚才用了‘豢养’这个词,表示你心里面还是瞧不起灵奴,这个思想不好,你要尽快纠正啊,师弟。困难重重又怎么样,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至于怎么做,现在不能告诉你,我怎么知道你不是个小叛徒?”
宁一凡“切”了一声:“你觉得如果我有告密的可能,老师会让我跟着你来?”
景薄衫莞尔一笑:“少臭美了,是我请老师把你弄出来放风的,你看上去都快要在天御院里面发霉了。”
宁一凡心里面微微一暖,还是继续发问:“那个‘魂力’又是怎么回事?”
景薄衫一听宁一凡的问话,精神一振,得意地说:“‘魂力’是我发现的一种全新的灵力!而且我发现,这种灵力只有灵奴身上才有。灵奴之间,可以通过这种灵力相互感应,这种灵力偏重精神方面,它可以控制人的心力,更神奇地是有愈合功能,还可以激发人的潜力,大力出奇迹……师弟,你怎么了?”
原来宁一凡正头痛地抚着额头,这位师姐胆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发现新的灵力?这件事情之前也有人干过。蔷薇帝国公衍大帝任命的国师“骖星”纠结了许多异能人士,宣称研究出了第五种灵力,称为“列缺”,并大力发展信徒。公衍大帝笃信列缺之灵,在“骖星”的蛊惑下,以“列缺”大力打压其他四灵术法,要奉为中州正宗国术。但四灵术法传承万年之久,又有玄冰世家、业火堡、罡风岛、厚土城分别坐镇中州各处,公衍大帝一意孤行,这种异端最后终于酝酿了巨大的风波,在公衍大帝驾崩之后,皇权旁落,而冲突一发不可收拾,蔷薇帝国终于由此而瓦解。
而现在景薄衫得意洋洋地告诉宁一凡,她在灵奴身上发现了另一种新的灵力,似乎每一个灵奴都具备修炼这种“魂力”的天赋,初次修炼完成后,就可以控制“魂力”,这种魂力能通过精神来沟通,完成这种修炼在灵奴中被称为“天启”。然后景薄衫发下宏愿,要解放所有中州灵奴……
宁一凡**了一声:“我可以当今天没出过城么,师姐?”
景薄衫笑着摇头,脸上的笑容依稀在哪里见过?宁一凡回想,对,就是在她传他“喜洋洋大法”时,也是这样可恶地笑着……
从那天开始,宁一凡就被景薄衫拉下了水,拖上了“贼船”。
景师姐是灵奴。
关于这一点,宁一凡倒并不吃惊,因为她承认了她身上的这种灵力只有灵奴才有,也就等于承认了她自己灵奴的身份。
老师和师兄弟姐妹在策划解放灵奴的“天启起义”。
知道了这件事的宁一凡,其实最开始并没有过多参与。他仍旧每天修炼“君子不器”玄功,业火玄冰术法修为日深。景薄衫也没有表露出什么异常,仍旧和宁一凡相互调侃攻讦。但宁一凡知道了内幕后,还是渐渐察觉出了不一样的地方。景薄衫每年都会外出一段时间,后来宁一凡才知道,景薄衫这些年几乎走遍了南越各地的灵奴栅栏。南越对灵奴的管理看起来很严苛,但由于灵奴项圈的存在,让统治者有恃无恐,再加上南越官场的腐败无能,其实灵奴的管理非常混乱。而老师牧阳关果然是神通广大,他作为南越人,天御院首座,谁也想不到他居然在推动这样的事情。牧阳关是中州惊才绝艳之人,在他的策动谋划,司前善后之下,所有事情做得四平八稳。而他的弟子也都不是等闲之辈,除了最神秘的大师兄“日晷”没有露面,从二师兄“地圭”,三师兄“水臬”,到最小的师兄管尹,再到新收的小师弟桂空修,都在为这个事情奔走。以牧阳关之能,苦心经营这么久,已经在暗中集结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各州省仁人义士,豪杰隐者多有与会。宁一凡还经常听到“日生先生”这个名字,听说也是一位非常了不得的人物,为灵奴解放的策动出了大力。只是这个人似乎很神秘,连老师都对他讳之莫深。
不过这其中最的核心力量,居然是宁一凡的景师姐,因为她给了灵奴以信仰。
信仰这种东西,一旦被虔诚地供奉,自然就会插上翅膀,无论是有高墙阻隔,还是有镣铐禁锢,一样会无形地滋生在每一个渴望滋润的心灵里面,慢慢孕育,发芽,直至茁壮。而“魂力”这种神奇的术法灵力,更是为灵奴之间的交流起到了跨越空间壁障的桥梁作用。自由的信念在灵奴心中慢慢萌芽,反抗的勇气逐渐壮大,道路以目,人心思变,已经到了喷发的阶段,所缺的,只是砍断枷锁的最后一斧头而已。
这个枷锁被称为“灵奴项圈”。
灵奴项圈是催命符,灵奴主人只要动一动手指,灵奴就性命不保。它一天套在南越灵奴的脖子上,所谓的自由和反抗就全部是一句空话。因此要解放灵奴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破坏控制灵奴管理司中心记录和控制“灵奴项圈”的超级电脑。
宁一凡不知道老师会有什么计划,他只是觉得天御左院的氛围日渐变得有些紧张起来,尤其是天御院来了一位叫英奇远的见习老师后,宁一凡更感觉到了一种凝重与紧迫,天启之事就如千钧惊雷,正隐于无声之后。
这一年,景薄衫忽然消失了几个月。景薄衫虽然每年都会外出,但这次时间特别长。宁一凡问起老师,牧阳关却神神秘秘的,说是要给大家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