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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话:尸圹古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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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房子前无门庭后无院落,就一座主宅孤零零的伫立在这平坦的洞窟平地之上,初入眼时给人一种极其强烈的突兀感,在这种环境下猛一看,任谁都得立时泛起起一层鸡皮疙瘩来。

    一瞧见这东西我心里也是一咯噔,不知此处落这么座阴森诡异的古楼是要做什么,难道又有什么幺蛾子?望了一眼彩柳发现她对面前这栋古楼好像并不是很在意,反而一脸戏谑似的看着我,眼神里似乎在询问:唐三爷,咱们需不需要进去看看呐?

    我当然不想进去作死,这古楼怎么看都像是座凶宅没跑,这么大个明晃晃的地雷放在眼前,谁他妈要去踩啊?大丈夫能屈能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绕着走我还不姓唐了。

    我拿定主意不想再胡乱惹祸上身,冲彩柳礼貌的摇了摇头,正准备绕过古楼寻路而去,突然瞥到在那栋古楼二层的窗户边上似乎有个人影一晃而过,就一眨眼的工夫,我急忙揉了揉眼睛再看,窗户处哪有什么人影?我以为是自己一宿没合眼导致眼晕看错了,正要不去理会接着开路,怎知面前这古楼里就传出一阵什么人急促奔跑的响动来。

    虽说之前在青铜石桥边听闻过突然炸起的异样骚动已是让我有了些许心理准备,但这串脚步声响起的瞬息间,还是着实吓了我一跳。

    楼里有人?

    彩柳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脚步声也有些出乎意料,我俩不禁面面相觑,这古墓边缘的洞窟里莫不是……还有人居住?

    不可能,洞中造楼跟屋里打伞差不多,传闻都是会见鬼的,正常人绝不会这么干;而且这里离古墓地穴也有些许距离了,说是古墓的一部分也颇牵强了点……

    难道真是闹鬼不成?

    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心道好事多磨,在这节骨眼上若不生出点什么事端来还真不是那么回事儿,但此刻胜利在望,哪容得这些无关紧要的劳什子事挡道?我把心一横,管他有没有什么脚步声有没有鬼,有本事你飘出来把你唐三爷拽进去,否则即便是有人在里面开演唱会,我他娘也当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主意打定,我示意彩柳此乃陷阱兜坑,咱们还是赶路要紧,出去的早了说不定还能赶上吃个早点祭祭五脏庙什么的,犯不着跟这诡异阴森的三层古楼瞎较劲;可彩柳完全不关心我在说什么,眼睛一直盯着古楼的方向,似乎是在张望什么,眼神铄然昼亮,显得极为古怪。我见她如此,便也循着她的目光之处望去,竟见原先空无一物的古楼二层窗户处,此时却又出现了个人的影子来。

    洞窟里的可见度就赶路而言那也差不多够用,但隔着点距离视物那就有些费力了,我咪起眼睛对着那古楼窗前的人影瞅了好一会儿,心绪猛的陡然一沉:这身影怎么……好生熟悉!

    只疑惑了三分之一秒,我便突然想起个人来。

    ——曹雪!

    那窗口影影绰绰的身姿,好像就是曹雪!

    自从曹雪失踪、我被当做精神病关押起来开始,所有事情都变得极不正常,我先前本打算找个时间和借口准备妥当自己悄悄下古墓地穴里再找找看,如果实在不行就报警,不想后来自己鬼使神差的就迷失在这古墓大藏之中,一路上遇到的险怪之事一桩接一桩,应接不暇之间就把她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此时猛然想起,心中极为骇然。她怎么跑这地方来了?又在这三层古楼里做什么?

    念及此,我连忙同彩柳使了个眼色,告诉她里面那个影子可能是我离奇失踪的队员,彩柳点点头,摸出利刃在手,便朝那三层古楼的大门处摸去,我心说哪能总让个姑娘保护自己一大老爷们,也急忙跟上前,攥着彩柳先前给的乌金短刃一同摸了过去。

    此时古楼窗口处的影子已经再次消匿不见,脚步声也遁了踪迹,四下里全是虫鸣蝉叫之声,这若是放在往时,也不负一番醉心夜景,但搁在当下,着实让我感觉心惊肉跳,周身泛寒。

    三步俩步间,我们已是挪到了那古楼大门的门洞处,这古楼的正房门用杨树作料,走一道朱红大漆,不过年代有些久远,门上的油漆已是斑驳脱落不少,一眼望上去更添加了几分恐怖气息。令我费解的是这杨树在民间号称“鬼拍手”,按道理属于阴木,说的是这种树的树条枝叶在风吹过的时候带起来互相摩挲的声音很像是很多人在轻拍手掌,所以也叫鬼拍手,用这材质做正房门……会不会不太妥当?

    当下也考虑不了那么多,我同彩柳对视一眼,她便探手过去试着推了推这朱红杨木大门,只听得“吱呀——”一声响,大门应声而开,我急忙往里面探探,果然又是不见五指般的黑暗深邃。

    身旁的彩柳眸子里湛射着烁烁光芒,我看她直盯着门洞后的黑暗看了足有一分多钟才收回目光,从身上摸出只火折子,“嚓”得一声点燃在手。我俩便借着这照明工具,摸进了古楼。

    古楼一层的景象那叫一个破败,偌大的房间里啥都没有,借着火折子的亮光四下里一扫,连个案桌供椅都寻不见,陡徒四壁这样形容再合适不过。我没敢大声吆喝,顺着目光瞥到房间东北角有座楼梯,便招呼彩柳又朝那楼梯挪去。一路向内脚底的触感很是怪异,很像是踩在什么烂泥腐物之上,我想起先前沟渠里那些尸泥尸膏,想来估计脚下差不多也是那类玩意,于是没过多理会,十余步间,便挪到了那楼梯边上。

    楼梯俩边的扶手都已破败脱落,留下光秃秃的台阶绵延而上,二楼望上去似乎也是黑得无以复加。我抖了抖酸麻的手腕,抬脚直摸二楼,脚下一用力,木制楼梯的“咯吱”声便在古楼里断断续续传开,好在木质牢固,声响虽吓人,还不至于坍塌。我俩不出多时就上到了二楼。

    二楼出乎意料的有光源,四盏青铜石灯闪烁着微弱的光晕,安安静静分立俩侧携墙而挂。我看有光源那找人就方便多了,于是急急环视了一下二楼的情况。

    一条俩人并肩来宽的走廊将这里一分为二,走廊俩侧各有俩个房间,黝黑静谧,显得有些寂寥。

    这么大个楼层就四间房?我心里纳闷,仔细看了看发现每个房间的距离都隔得有些远,甚至可以说远的有些离谱,而且我看这几个房间都还没有房门,就一堵墙,墙上俩个门洞,很是古怪。房间古怪都暂且不说了,最让人难受的是这里的地板及墙壁上全是些黑乎乎湿漉漉黏稠状的东西,我起初以为是血迹血浆什么的,可仔细闻闻又否定了这个想法,细细辨了辨也不清楚是些什么,只是看起来像是人工刷涂上去的,心里不免有些堵的慌。

    彩柳似乎对墙上半潮半干的液体很有兴趣,一上来就直盯着看;我见她入了迷也没喊她,自己逐个房间逐个房间的开始排查。走了一圈却是什么都没发现,我拾了盏青铜石灯又转了一圈,惊觉四个房间里不但没有曹雪的身影,甚至连窗户都没有。

    这一发现让我一下子就糊涂了。哎?不对啊?房间里怎么会三面是墙而没有窗户呢?方才在古楼下面我明明看到二楼有窗户的,彩柳也看到了,没道理俩个人都看错啊?我想了想,又根据先前我们站在古楼前张望的角度找了找对应窗户的位置,差不多站定了地方一抬头,面前却是堵实心墙壁。

    我一愣,不明就里,但在脑海里稍一琢磨突然就明白了——这古楼二层,岂止四个房间!

    这么说吧,若是把才上楼梯左手边第一个门洞看做一号房的话,那么一号房旁边的实心墙其实就是二号房,然后三号房门洞,四号房又是依次连着的实心墙。也就是说,这古楼二层,除了这门洞大开的四间房之外,还另有四个房间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被封死了。而且没猜错的话,这八个房间,有门洞的没窗户,有窗户的,就是被封了门洞的。

    我不知道这种设计出于什么目的,看起来也是完全没有章法,但是一想到曹雪那小姑娘心里就是一阵恶寒,怎么竟是会被封在这种地方里去了?是被人囚禁了……还是她自己摸进去的?而且身处这种境地里还不得把她吓出毛病来?想着于是连忙闪身进了旁边的房间,想仔细找找有没有进双数房间的路径,一阵摸索之后才发现基本没戏,四个隐藏着的房间被封得那叫一个殷实,根本无从着手。

    我正急得团团转,转头见彩柳走了过来。我急忙把情况和她简单说明了一下,想看看她有什么法子没。彩柳也不吱声,径直朝我们看到人影的那面实心墙走去。我以为她要摸出点啥工具动手凿墙,却见她在实心墙前立定,一言不发盯着墙壁直看。我看她行为古怪,心里更是发毛,但又不敢去打扰,只得杵在边上傻等,一股焦躁的情绪在胸腔里乱窜不已。

    好不容易等彩柳收回了眼神,我焦急得像等在手术室外第一次当父亲似的,急切地询问她怎么样,彩柳摇摇头,用极为冰冷和阴沉的声音说道:

    “墙后面有东西,不能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