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宓儿担心地看着姚芷萱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姑娘别往心里去,这里风大,我还是陪您回去吧!”
“没事儿,我还想在外面透透气。”姚芷萱虽然也感到身上虚软,伤口隐隐作痛,但她真心不愿意回到那个房间,更害怕那张奢靡的大床,感觉在那里似乎只意味着变相地邀宠,等待被那个可怕的魔君吃干抹净。
一想到这个恶魔,她就感觉心底涌出一股寒意,自己虽不是什么贞洁烈女,但也不能被一个异世界恶魔侵犯,如果真到了躲不开的时候索性一死了之,成全了那个姬奶奶,让她做花肥好了。不过,怎么死好呢?总不能太难看,算了,不管怎么死,做成花肥都是一样的。
姚芷萱走到秋千架,坐在长椅上慢慢地摇着。远方的浓雾终于有些散去了,苍青色的起伏群山,一座叠着—座,巍峨高耸,起伏绵延。
怎么办?她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一时也理不出头绪来,只是定定地看着远方发呆……
宓儿一次次来催促她回去都被拒绝了,天色一点点暗下来,寒风带来蚀骨的寒意。
姚芷萱打了个寒颤,蜷缩起身子靠在椅背上想着自己温暖的小卧室,那个呱噪的室友宁菲菲,她现在是不是正在派出所大喊大叫地公布自己失踪的信息;老家的父母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希望他们不要给自己打电话;还有郑睿,也不知他相亲结果如何?他会不会偶尔想起自己——这个傻乎乎地暗恋他半年多的女孩。
天色越来越暗,阵阵寒风吹袭过来,姚芷萱冻得瑟瑟发抖,双手环住肩膀蜷缩在长椅上,牙齿止不住咯咯作响,头越来越沉,耳中又听到宓儿在催促自己快些回去休息,似乎还在拉扯她的胳膊。
“不回去,才不要回去……”姚芷萱嘟囔完这句话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睡梦中,她回到了小学,体育课上和同学们在冰场训练,自己在冰上轻松自如地做着旋转,把同伴远远地甩在身后,正得意之时,忽然“咔嚓”一声,前方的冰面裂开了几条缝。姚芷萱感觉脚下的冰鞋不受控制,一个惯性猛地冲到开裂的冰面,掉进冰窟窿里,阴森刺骨的寒意直往身上蹿。她想大声呼救,可是冰凉刺骨的河水很快就从四面八方侵入她的眼睛、耳朵和鼻腔中,让她呼吸困难,浑身都痛……
魔君祁凌晟看着那个刚被自己从露天花园抱回来的人类女子,此刻正蜷缩在厚厚的被子里瑟瑟发抖,苍白的小脸带着异常的红晕,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呼吸急促,嘴唇翕动着,时不时地呻吟一声。
他身后的贴身侍卫凌风见状,小声问:“君上,这个人类看起来快不行了,要不要去通知姬奶奶把她带走?”
祁凌晟微微蹙眉,阴戾的紫眸泛着寒光扫了凌风一眼,侍卫立刻明白了主子的心意,躬身施礼道:“君上息怒,我这就去找左子佑。”
魔君祁凌晟走到床边,看到姚芷萱的脸颊绯红,不禁伸手触摸,发现热热的,再摸她的额头更是热的烫手,就让宓儿把毛巾浸湿了给她小心地擦拭。
小受受魔医左子佑很快就赶过来了,他检查了一下姚芷萱的伤口,眸中掠过一道担忧和不忍:“她胸部的伤口感染了,再加上受了风寒,恐怕……”
“怎么?还有你无能为力的时候。我魔域最了不起的神医左子佑居然连一个人类都救不了么?”
“咳咳!”左子佑原本粉嫩的脸颊变得红一阵白一阵的,他不敢抬头去看那噬人的眼神,就低着头佯装在照看病人:“君上,这个人类也算得上是意志顽强了,她身上原本就多处受伤,又被狼人咬了一口,居然还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了。”
“你的意思是……本王的女人,本就该死?”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左子佑自然知道这位难伺候的主子那杀人的语气意味着什么,当即立下军令状:“君上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医好这位姑娘,不过……她要是再有了起色,您可不可以别急着和她,那什么,伤口再裂开了会功亏一篑的。”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魔君的脸色,喃喃地说:“这位姑娘性子烈得很,她刚刚把自己冻得半死就是不想回到这儿来,也就是不愿意……”
“闭嘴!”魔君祁凌晟脸色一沉,“记住你说的话,医不好她后果自负!”说完站起身来扬长而去。
左子佑粉嫩的脸蛋吓得更无人色了,他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回头看着烧得昏迷不醒的姚芷萱叹道:“你这丫头真是我的克星啊,一次次把你的小命救回来,你却不知道珍惜。这回可好,又来挑战我的医术了,这年头,神医真特么不好当呀。”
“出去,闲杂人等全部给我出去!”左子佑没好气地把宓儿和几个侍女赶了出去,拿出他的药箱,取出针包,抽出几根银针。眼下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希望这个丫头命大,还能多活几天。
宓儿守在门口听了听屋里没任何声响,想起刚才回来的匆忙,把披风落在了露天花园的长椅上,她穿过花房,看到魔君的贴身侍卫凌风守在门口,伸出手臂拦着她小声说:“君上想一个人待着。”
夜色中,祁凌晟坚韧的背影傲然挺立在萧瑟的寒风中,显得高大而魁梧,一头乱发散落在脑后,使这个粗旷的身影多了几分孤寂。
此刻的宓儿感到那一份从心底涌出的温柔,好想去陪伴在他身边,就算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帮他挡着寒风或者将衣服披在他肩膀上,也是天下间最幸福的事情了。
贴身侍卫凌风看见宓儿呆呆地站在那里就提醒道:“你回去守着那个人类女孩吧,君上对这个人类好像比较在意,我想他也许是放心不下才等在这儿的。”
“呃……”宓儿回过神来,“我是过来拿姑娘的披风,那等下你帮我拿进去吧!”她有些心虚,仿佛被侍卫看出了自己心中的小秘密一般,红着脸逃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