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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厮却被徐纪文吓了一跳,连声求饶:“大哥我说的都是实话,若有一句假话,让我天打雷劈!”他说着想想身上的差事,又急急求到:“大哥你就放了我吧,小的再不去办差,就要挨板子了!”
徐纪文被他方才说的事唬住了头脑,又听他吵吵个不停,松了手,那小厮见机赶紧连滚带爬地跑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能让楚王爷把四位心腹幕僚都招了过来?
定是朝堂上出什么大事了,不然不会全府上下都战战兢兢,可到底是什么呢?徐纪文想的头都炸了,也想不出来个所以然。
他攥紧拳头,死死抵住了头,不行,还得去弄个明白,要是和忠勤伯府有关可怎么办?!
徐纪文轻点了脚步,往楚王素日与幕僚商讨事宜的小院去了。
可他还没到那院子,就碰上了一个人。
“韩先生。”徐纪文行礼道。
他上一次跟韩先生说话,还是去年的事情了,他回忆到。忽地思绪又飞了起来,想起了那夜元姐柔软的腰肢,再看向韩先生时,心中不免有些惴惴不安。
“你过来,我与你说件事。”韩先生眉目也有些绷紧,看起来严肃了些。
徐纪文点头应是,轻手轻脚地跟着韩先生往路边的树下去了。
“你父亲是忠勤伯吧。”
韩先生开口惊雷,把徐纪文吓了一跳,可他忽然想到了今天王府诡异的气氛,来不及管得上韩先生如何得知自己身份的事,脱口问道:“可是我父亲出了什么事?”
韩先生见吓到他了,摇了摇头:“没有。”
徐纪文一口气松了下来,又听韩先生跟他招手道:“把耳朵附过来。”
徐纪文眼皮一跳,是要告诉他今日之事么?他赶紧附了过去。
“皇上,薨了。”韩先生一字一顿轻声说道。
徐纪文瞳孔瞬间放大,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他正了身子,看向韩先生的眼睛,那双眼睛深邃镇定,又释放着似有若无的光芒。
“我有一事,还请徐公子帮忙。”韩先生定定地看着徐纪文,突然拱手沉声道。
徐纪文不意他竟说起这个,还朝自己行了礼,连忙侧开身,弯下腰去:“先生但说无妨。”
“我怕是要出行一段时日,元姐那边,有劳公子看顾一二。”韩先生说完,对着徐纪文又行了一礼。
徐纪文自然不能受下,口中却已应道:“先生放心,必当护她周全。”
“多谢。”韩先生点头答道,眼光扫过四周:“公子自己也当保重,我还有事,先走了。”
徐纪文躬身目送韩先生离去,他心里却激荡起来。
皇上薨了,谁来继位?
今日一早,韩先生刚来到王府准备给世子授课,就被王爷派人急急忙忙叫了过去。
另外三位先生竟全都在了,楚王把清晨得来的暗卫八百里加急说了一遍,四人皆被怔住,一时瞠目结舌。
“恭喜王爷得偿所愿!”曾先生先回过神来,热泪盈眶,一双手抖个不停,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另外三人也从震惊与激动中回过神来,纷纷下跪,恭贺楚王。
“众卿快快请起,此时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还需四位卿替吾出谋划策!”楚王心中五味杂陈,沉声道。
八百里加急信上说,皇上是六月三十夜里薨逝的。那日早间,皇上还曾得派人偷偷地潜入皇后娘娘寝宫,让娘娘务必想办法见皇上一面。
皇后娘娘得了信,便差人打探了贵妃和吴王的行踪,又避开宫中那二人安插的视线,小心翼翼地见了皇上一面。
皇后娘娘也很久没有见到皇上了,皇上哪里还有去年今日意气风发的模样,整个人老得出奇,头发白了大半,脸上皱纹横出,躺在龙床上,奄奄一息。
皇后娘娘看得眼泪都落了下来,跪在榻前哽咽,紧紧拉住了皇上瘦骨嶙峋的手。
皇上醒了过来,看见皇后来了,勉强笑了笑,张开嘴,有话要说。皇后娘娘赶紧把耳朵贴了过去。
可皇上已是病的话也说不清楚了,皇后娘娘勉强听清楚了几个字。
“……传位……老四……诏书……在……”
“贵妃娘娘驾到!”有太监尖声喊了出来。
皇上也听到了那尖声,用尽全力攥了皇后的手一下,便昏了过去。
皇后娘娘自然被贵妃的人“请”了回去,之后再也没能见到皇上一面,戌时三刻,宫中人人皆知,皇上驾崩了。
七月初一,贵妃娘娘发现皇上留下的传位诏书,上曰传位吴王。
可文武百官却在这份诏书宣读之前,便得到了此诏乃是伪诏的消息,而吴王假传圣旨,矫诏继位的消息更是不胫而走,朝堂上下一时风云诡异。
皇后娘娘与辽王商议,让楚王暗中进京,毕竟皇上意图传位四皇子,是亲口说于了皇后,还有真诏传世。就怕持有诏书之人,也只有得见楚王真容,才会冒着抄家灭族之风险,挺身而出。
“父皇传位于吾,几乎无人知晓,真诏不出,吾与吴王也无甚差别。”楚王沉声道。
“王爷说的是,这真诏乃是关键之所在!”青崖先生叹道:
“可惜不知到底在何人手里。”
“四位先生对此事有何见解,但说无妨。”楚王眼里的焦急清晰可见。
可房中却一阵寂静。
“按理说,应是皇上心腹重臣吧?会是常阁老么?”单先生一双小眼睛,快眯成了一条缝,琢磨道。
青崖先生点点头:“常阁老上月才刚刚致世,一直深受皇上喜爱,倒是皇上传诏的不二人选。不过,若诏书并不在他手上,我们只凭猜测行事,岂不是落了下乘?一旦打草惊蛇,怕是后果难测。”
“青崖先生说得对,最好那人能主动上门,可京城离着武昌千里遥远,传诏只怕千难万难。”曾先生捋着胡子道。
单先生叹了声气:“不怕路途遥远,怕就怕那人摄于吴王的淫威,不敢拿出真诏,甚至说,为了保命,撕毁诏书!”
此言一出,众人皆倒抽一口冷气,若是如此,楚王就真的和吴王一样了。
“所以,吾把诸位招来商议此事,就是希望能大体确定那人的身份,到了京城可以抢占先机。”楚王沉声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