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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宫煜沉声的问,“其余上岛的人呢?”
“回皇上,还未现踪迹。? ? ”
季凌南托着下巴也陷入了沉思,“不对啊,这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们比咱们先上来怎么也该留下踪迹才是……”
那铁骑卫看了季凌南一眼,迟疑的道,“皇上,虽未现其余人的踪迹,但却现了一处可疑之地。”
“何处可疑?”
“此岛中央,有处露天祭坛,看模样应该不是七百年前便留下的。”
几人眼中同时有震惊浮现,不是七百年前有的,难不成是后来有的?可是这岛都已经消失了七百年,难不成还有人在这岛上建祭坛不成?
“看来这岛上还有别人在。”北宫煜微微眯起了双眼,盯着那些一路蔓延着的墓碑沉吟的道。
这个别人自然不会是指与他们同行一道上来的人。
“皇上!”
正在北宫煜将要下令的时候,从后方突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还是季凌南听到了声音先反应了过来,回头一看来人,眼前一亮,“阿痕!你怎么来了?”
出声的时候6无痕已经用轻功来到了他们面前,北宫煜眼底一沉,“你上来做什么?”
6无痕却没有心思理会季凌南,一脸凝重,“皇上放心,玄连華上微臣已经交给连营荣策二人,微臣跟随前来是有要事禀报。”说着6无痕看了一眼北宫煜身旁的夏筱筱,继续道,“夏萦夕很有可能就在岛上。”
北宫煜和夏筱筱眼里同时闪过惊讶,夏筱筱先问出了口,“怎么可能?这岛从出现的一刻便已经被人察觉,她身上还有那最后一副图腾,倘若她在我们之前上了岛不可能没人现才对……”
“是瘴气。”
6无痕抬头扫了一眼这岛上周围的环境,眼底的神情更加凝重,“这座岛根本就不是突然消失,也不是突然出现,而是一直存在的,只不过是因这岛上的尸体中所散出来的瘴气,再加上岛于海面之上,雾气一直甚浓,以此才产生在海面上消失了去的假象,而昨夜天有异变,才将海面上的雾气与瘴气都吹散了去,这座岛才会在今日浮现在人们眼前!”
也就是说,之前他们所有人,包括慕容倾涟,之所以都没有现夏萦夕的任何行踪,只因为她藏身于这一座世人看不到却真实存在的寇岛之中?
直到这一刻,夏筱筱才察觉到夏萦夕的不寻常了,不,不光是她,在场所有人都是这般认为,所有图腾本都该是残旧破卷的姿态落到各自人的手中,只有她的,偏生是身上的一副皮囊,所有人在岛屿出现之前都不知所在的地方,也只有她,从一开始便知道整座岛屿不过是一场障眼法,而也仿佛是她,在一开始便把所有人都吸引到了这座寇岛中来!
“北宫煜……夏萦夕她……好像知道关于图腾更多的东西……”
夏筱筱越想心底越有些毛,看着满地惊人的尸骨,当年被烧得寸草不生的土地,想起了那时她从岳华消失那日最后与她的一次对话,她身上有最后的一副图腾,不可能不知道将这些人都引到这里会对她不利,况且,光是让这些传闻流向民间,凭她一个人怎么可能?
哪怕所有人都猜到了夏萦夕在预谋,却没人能猜出她到底在谋划着什么。
北宫煜察觉到夏筱筱微微有些颤的身体,握紧了她的手,有些担忧,“要不,我还是让6无痕送你回去?”
北宫煜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放心,与其说夏萦夕的目的是将所有人引到这里来,他更觉得夏萦夕的目的是夏筱筱。
“皇上说得没错,”6无痕也在一旁劝道,“娘娘,此事非同寻常,倘若夏萦夕的目标真的是您,您如今随皇上去了只会适得其反。”
夏筱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没有武功,6无痕说得不是不在理,她身上的血,还有那些从她脑海中冒出来的画面记忆,这些都是她想要搞清楚的,可是现在的她跟着北宫煜,倘若到时候真出了什么时他还得分心来保护她。
这般想着,哪怕心底不断冒出的那个声音再怎么强烈,夏筱筱也不得不将其压下去,最后还是同意了,“那我和6无痕在船上等你。”
“好,待事成之后我再去同你汇合。”
北宫煜松了一口气,他确实担心夏筱筱还会继续跟着去,如今他在担心的不止是那些随着他们一道上来的人了,而是夏萦夕会在前方再设下什么埋伏,谁也不知道她到底在这座岛上呆了多久,又有多久的时间来谋划她想要做的事。
还有……夏萦夕身上的那副皮囊,最后他都是要弄到手的,夏萦夕到底是夏筱筱的妹妹,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刻,他很有可能当着她的面取了夏萦夕的命,哪怕不是他亲自出手,也总有人与他有相同的想法。
北宫煜又嘱咐了6无痕几句,最后看了一眼夏筱筱,这才领着人转身继续往前去了。
“喂,大神医,你也在船上等我回来,待小爷找到了这岛上的宝藏之后,小爷给你建一座大豪宅子!”
季凌南也嘻嘻的上前朝6无痕道了一句,6无痕眼角抽了抽,还未说什么季凌南已经屁颠屁颠的随着北宫煜去了。
“娘娘,咱们回去吧。”
6无痕走了过来,低声道了一句。
夏筱筱这才将视线从北宫煜等人离开的方向收了回来,无意间,视线又落到了身旁的一处无名碑上。
七百年前沈莫祁领军到寇岛之上,只为了夺得姜泽铱手中的图腾,整个寇岛的人死了,图腾毁了,最后,连姜泽铱也死了,无一生还,那……这些墓碑又是怎么回事?
人还未到岸边附近,便能隐约看见对岸的玄连華,天色已经渐渐沉了下来,从岛上再往玄连華看去的时候,天上已经是黑压压的一片,分明早间还是阳光明媚,这一会儿已经有要下大雨的趋势。
“晦气。”
夏筱筱抬头看了一眼在岛屿上方密集的乌云,心下只感到一股越强烈的不安。
哪怕已经过去了七百年,但这些地上依旧没能长出任何的杂草来,是当年一场大火所导致?还是这些尸体残留在这里导致不能再长出来?
突然,夏筱筱脑中闪过一丝灵光,停住了脚步,盯着脚下的土地,喃喃出声,“火……”
走在前方的6无痕察觉到夏筱筱的不对劲,倒了回来,有些担忧的看着她,“娘娘,怎么了?”
夏筱筱忙退后了一步,拉开自己与6无痕的距离,这里已经离岸边不远了,可是就在夏筱筱抬眼的一瞬,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愣愣的盯着对岸的玄连華。
深沉阴郁的夜,在他们出之前,还能看见玄连華之上蓝色的央何花,甚至还在海面上能映着蓝色的光泽,可是现在,夏筱筱双瞳中映着的只有那一片的火海!
“是了,火……还有青鸾!”
夏筱筱猛的回想起当最初她无意间将图腾放入火盆之中出现的幻象,还有两年前她在皇陵中所见到的场景,那只从天壁上扑翅而下的青鸾,还有与那刻在天壁上一模一样的图腾纹路,如神祗般从天而降,燃烧了整幅山河图,所有与那青鸾联系在一起的,都是火!
她知道了,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要图腾了,她也知道了夏萦夕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了,当下甚至顾不得此时的玄连華上到底生了什么,转身就往回走,“我得去找他,那东西绝对不能……”
可是她才走了没两步,6无痕已经拦到了她的面前,抬眼盯着她,眸中有讥笑的寒芒,“你要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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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岛中央,此时寸草不生的一处巨大的空地中,一座露天祭坛展露在人们眼前,磅礴而宏伟,占据了将近半个岛中央的圆坛,由平坦的青石板砌成的石阶通往祭坛之上,只见那圆坛之上的正中央,一根巨大的石柱鼎立,雕刻着一只巨大的青鸾从其绕上,凤位于石柱之顶,仿若朝天嘶鸣,而其下周围的那些石栏上则无一不雕刻着火焰升腾的模样,仿佛就在一处祭坛之上描绘出了一副栩栩如生的浴火重生之图!
此时的祭坛之下已经围了不少人,北宫煜,北宫雉离,甚至还包括了江湖上不少的熟面孔,几乎上了岛的人,此时几乎都聚集在了此处。
众人视线都无一不落在那道在祭台前正徐徐点着香柱的身影上。
这处极为诡异的祭坛,还有陌生的男子,导致在场众人无人敢上前一步,再加上那些受立在祭坛周围的侍卫,面如雕塑,挺拔屹立的身姿,深沉内敛的气息丝毫不漏,哪怕在场有不少自诩身手不错的江湖门派在先前亲眼见到那些侍卫动手之后便无人刚小觑那站在祭坛之上的男子了。
天色已暗,阴沉沉的乌云在头顶密布,让人感到一丝沉重的压抑,祭坛之上约莫四五十左右的男子背对着众人,周围那些点明了的烛火将整座祭坛都映如白昼,照射在那中年男子的身上,一举一动都落在众人眼里。
打整得一丝不苟的髻,还有那一身在夜色中极其打眼的明黄龙袍,北宫煜和北宫雉离二人同时拧紧了眉,其余人皆在同时间将目光往他二人身上扫了一眼,眼中疑惑更甚,在场除了乔轶沉不在之外,也只有他们二人如今各为一方称帝,如今还有人有这胆子在他们二人面前这般猖狂?
但出奇的,这番二人皆未开口,倒是有些心浮气躁的人按捺不住了出声,“这人倒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此故弄玄虚!”
谁不知道这次众人上岛是来寻那一方埋葬多年的宝藏的?结果现在一天下来,宝藏没有,倒是看到了一个搞祭祀的祭坛,看得人心底直毛。
“终于都到齐了。”
那人像是没听见方才有人说了什么,背对着众人,看着面前的石柱徐徐的叹了一口气。
因从头到尾中年男子都只是背对着他们,所以没人看见男子到底长了什么模样,只有北宫煜在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之时脸色立即难看了下来,“原来你没死。”
听到北宫煜的诧异,从中年男子口中溢出了一声笑意,他的目光从巨大的石柱上收了回来,缓缓的转过身,一张四十左右的面容出现在人们眼前,赫然便是当时已经死于北宫煜手中的太子太傅,夏覆!
当时在察觉出夏覆与夏萦夕不同寻常的身份之后,北宫煜确实已下令将整个夏家满门抄斩,但那个时候夏覆明显已经察觉到了北宫煜对他的杀心,提前便偷偷离开了岳华,无席传来的消息是夏覆已经在永安寺毙命,那时候又正遇夏筱筱在夏萦夕手中,他才没有太将此事放在心上,事后虽没有寻到夏覆的尸,但也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如今竟然还会活着出现在这寇岛之上!
“怎么,微臣没死,皇上似乎很惊讶?”
夏覆那张布满了华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笑意,但在那笑意之下,仿佛又是一丝不易察觉的猖狂。
北宫煜双眼微微眯起,眼底有暗涌浮现,他不认为夏覆没死会出现在这里只是一场巧合。
“哼,岳华帝,这里可不是给你们叙旧的地方,依我看这地方倒是有几分诡异,”先前出声那人朝北宫煜冷笑了一声,受不了这磨磨唧唧的情况,话才说完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即拔出了腰间的长剑指向祭坛之上的夏覆,“说,老东西,你是不是知道这岛上的宝藏藏在哪里!”
“皇上,是客莫派的人。”
无席在北宫煜身后提醒了一句,客莫派,早在当年温契涯死讯爆出的一瞬便在江湖虎视眈眈了多年,在江湖上地位也不低,北宫煜扫了一眼那人所在方向,其身后同样也随了不少人,怕是对此行也胸有成竹。
夏覆同样也只淡漠的扫了一眼那出声之人,然后手一挥,站在祭坛之下的其中一名侍卫立即踏了出来,其掌风一起,就在那人刚要反力之时,胸前已被一道劲风狠狠击败!
“掌门!”
客莫派的弟子一阵惊慌,忙将那倒下的人扶起,正当众人都被那侍卫身手所惊骇到的时候,夏覆已经收回了视线,轻笑,“这里还没有你一个区区江湖粗鲁之人说话的地方。”
在场,哪怕再有人有同样将祭坛之上的人给击打下去的心思都不得不再掂量几分了,客莫派门主在其手中抵不过一个回合?且那同样身着的侍卫,此时已在祭坛下绕了一周,足足好几十人!
季凌南眼中也浮现了一抹凝重,“这老家伙手中什么时候有这样的侍卫护身了?”
夏筱筱家老爹他可是从小就打着交道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天上,突然响起了一声巨雷轰响,一道电光从天边划过,夏覆抬头看了一眼,接着又闪了好几道,仿佛一道耀眼的火势在天边蔓延开来,划出一道极美丽的线条。
“来人,将东西呈上!”
然后夏覆再没有顾任何人此时的视线,一声令下,只见其一举一动间从容不迫,也不在乎此处到底汇集了多少人,淡定自如的点燃红烛,祭坛后方立即出现了一名侍卫将一个看似年代已久的方盒子呈递到了他手中。
“爷,他这是要做什么?”
安子也抬头看了一眼将要下雨的天,又看着祭坛之上的夏覆。
“不知道,先看看吧。”
北宫雉离脸色也同样好看不到哪里去,夏覆,夏筱筱亲生父亲,曾经到了他手中的情报也只有北宫煜将其满门抄斩的一折,谁也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而且……
北宫雉离双眼紧紧的盯着他手中的方盒子,只见他将其打开,然后将里面的东西缓缓拿了出来,比一个巴掌略大的方形物体被一方明黄色锦帕包住,在男子手中一一摊开,所有人的视线顿时被其手中物体所吸引了去!
“是玉玺!”北宫雉离瞳孔紧缩,视线一动不动的落在其手中一锭玲珑剔透的玉玺之上!
只听得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北宫煜眼中同时也闪过浓浓的震撼,玉玺,那只有一方真正帝国才有的东西!
夏覆眼中覆上一层强烈的垂涎,但很快又被其压了下去,将那一枚金镶玉的玉玺放到了早已准备好的祭台之上,然后点了香火,在雕刻着青鸾的石柱前作了三个揖才缓缓的站直了身体,愉悦且得意的声音从祭坛上传了下来,“我终于做到了,”顿了顿,他脸上的笑意更甚,转过了身来。
“不,应该是朕,朕终于做到了!”
只见他双臂展开,长笼曳地的袖袍笔直垂下,激动愉悦的声音传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
“吾皇,万岁!”
那些守在祭坛旁的众多侍卫,一一跪拜扣,再次的在他身后的天边划过一道明亮的闪雷,将其明黄的身影映得耀眼万分!
但,哪怕再耀眼,跪下的也只有那些在场的侍卫,对此夏覆也察觉到了,视线一一扫过那些祭坛下的身影,最后顿在了北宫煜和北宫雉离身上,“你们不跪?”
“哼,”北宫煜被这突然生的一幕给逗笑了,目光讥诮的盯着祭坛上的身影,“夏大人莫不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想做皇帝想疯了?”
“噗嗤……”
在场的众人听见这话顿时笑出了声,让北宫煜和北宫雉离跪?他们是谁?哪怕此时带上岛的军队并没有多少,但在寇岛之外的天下,谁人不知如今三国鼎立的局面?北宫煜和北宫雉离,岳华国和南溟国,这两个国家之间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也没能将对方吞下腹中,如今就夏覆这样突然冒出来的一个人,双手奉上了一锭不知真假的玉玺,便想要做皇帝了,自称为朕,想要让天下俯称臣?
做梦。
夏覆也并不恼火,像是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心情太过激动,他才又将脸上的神情敛了敛,有些恍然大悟,“也是,是朕忘了告诉你们了。”
然后他看向了北宫煜,眼中也划过浓浓的讥诮,“连当今的岳华帝都不知道的事,你们这些蝼蚁又怎么可能会知道?”
话音才落,一旁的侍卫就已将方才放到祭台之上的玉玺放到了夏覆手中,他爱不释手的抚摸着,“都说得图腾者得天下,可是不过区区一副不完整的图腾,谁能想到所寻的不过一座寇岛而已?”
“什么意思?”
下方立即有人着急出声。
夏覆手中的玉玺在其掌心似乎散着一股微浅的光,便是隔得有些远,似乎也能看见其上面雕刻着精细的纹路,他笑了笑,话是对着北宫煜的,“北宫煜,亏你是如今岳华君主,北宫成彦生子,看来连你也从没有想过,当初仅凭北宫成彦那一代大将军的那点势力,是怎么在一夕之间拿下段家江山的?”
“也难怪,他从未想过要将这天下留给任何人,又怎么会告诉你们这个惊天的秘密?”
这次,夏覆直接笑出了声来,北宫煜和北宫雉离二人脸色同时难看了下来,北宫煜沉声,“你想说什么?”
“想来在场也有不少上了年纪的人,虽不全是岳华国的人,但想来也有不少人曾听说过二十年前的传闻。”他垂,再次爱不释手的抚摸了几下他手中的玉玺,这才挥手让人给带了下去,抬起了头来继续道,“七百年前流传下来的镇国玉玺,这天下才能得以统一,当初落到了北宫成彦手上,当年倘若不是段锦云从中插手,恐怕这天下早已落在北宫成彦手中了!”
“不过,也好,这样才有朕的今天!这都是天意!让朕无意间得知北宫成彦在二十年前将这镇国玉玺藏到了这座寇岛之中,得到他与隳阎培养了这么多年的军队!”他越说越激动,看着北宫煜等人依旧不相信的目光,嘴角的笑意裂开了来,“你们不信?没关系,朕会让你们输得心服口服,证明这天下都是我的!”
缓缓的,他的步子从祭坛上迈了下来,在阶梯上停住,眼中有强烈的疯狂,“你们算什么?只要得到了这只所向无敌的军队,这个天下还有谁是朕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