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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流只觉得一切都已经失控了。
十年来,他的力量已经基本恢复,完全可以早点离开,不过他依然选择继续蛰伏,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名正言顺地得到师尊。
与这见不得人的占有欲同时滋生的,还有另外一种不知名的阴暗情绪。
大概是从十年前那一次比试开始,顾长流发现了师尊对于卫奚的过分关注。不管是卫奚受伤也好,修炼不顺也好,就连感情受挫,也能让师尊牵肠挂肚。
这些待遇他自己也享有。但是一旦享受过一次,独占欲便开始作祟了。
——如果没有卫奚的话,师尊的一切都是我一个人的。
这样阴暗的思想在他的脑海里一遍遍折磨着他。甚至在他面带微笑地叫着卫奚“师兄”的时候,脑袋里想的却是撕下这人看起来正义凛然的面具,让师尊对他彻底失望。
他显然忘记了,他顾长流也不是什么好鸟。
而这种偏执的情绪在这一刻到达了顶峰。
在知道有难之后,师尊选择将“碍事”的自己送走,反而想要回去与卫奚并肩作战?
做梦!他在心里叫嚣着。
于是积攒了十年的疯狂在这一瞬间炸裂了。他甚至来不及考虑自己想要做什么,便鬼使神差地出手了。
就这么贸贸然地暴露了自己的实力,不过除了忐忑不安之外,他的内心反而被另一种想法支配了。
兴奋。
他把师尊藏在了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一想要从今天开始,师尊将只会是自己一个人的,只能任由自己亲吻、轻薄、甚至占有,他就觉得口干舌燥,兴奋得要疯了。
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即使到了这种自身难保的地步,他的师尊依然心心念念着回去找卫奚。顾长流觉得自己心里的最后一点仁慈也没有了。
“什么?清渊真人失踪了?怎么会这样?”卫奚一个不留神,手上的断水剑便掉在了地上。
顾长流一脸泫然若泣的表情,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昨天师尊告诉我他要去一趟禁区查探一些消息,我想跟着去但是被他阻止了,结果他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回来。师兄,你可不可以让我见见陵巍真人,让他救救我师尊?”
卫奚皱紧眉头:“可是,我师尊以前告诉过我,不管是谁都不能进入禁区,如果有人坏了规矩是要灭口的!”
顾长流一瞬间面色苍白,抖着嘴唇道:“那怎么办?我必须去找到师尊!如果陵巍真人不愿意帮我,我就自己去。”
说罢他便转过身准备走,被卫奚一把拉住了:“你不要冲动……这太危险了,你还没到金丹期,去了只是送死而已。”
“可是我不敢找别人帮忙了,如果去得晚了,师尊可能就死了!我就算死也要去,死也要找到师尊!”顾长流双眼通红,不过硬逼着没有掉一滴眼泪。
卫奚在脑海里迅速过了一遍可以信任的人选,最终定格在了明臻身上,但是禁区一向有去无回,更别说有门规压着,明臻还有大好前程……
卫奚咬了咬后槽牙,说:“这件事非同小可,不能闹大了。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你不要去。”
“不!师尊生死不明,我等不下去,我也要去!”
见阻止不成,卫奚只好答应了。
“谢谢师兄!”顾长流眨了眨眼睛,似乎在阻止眼泪涌出来。
卫奚从地上把断水剑捡起来,细心地擦拭着上面的灰尘,说:“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过去吧。”
两人偷偷摸摸踏上了去禁区的道路,卫奚打头阵,神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正经,然而原本应该悲痛担忧的顾长流却偷偷地站在后面,露出了一个阴谋得逞的笑容。
离禁区越来越近了。
顾长流心底的声音开始叫嚣着: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他缓缓抬起了手。
祁愿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他已经失去了感知时间的能力。
长年的修炼让他对时间的流逝已经有些麻木了,以往无事时,只要进入修炼状态后时间自然就过去了。可是现在他被暂时封印了功力,手还被束缚住了,连动都不能动一下,他百无聊赖,只能闭目养神,顺便消化这段时间来的剧情突变。
其实不能说是突变,或许他只是不小心接触到了这个世界bug的真相。祁愿在心里哀嚎,自己究竟是什么运气,随随便便收个徒弟,就长成了这个世界的幕后*oss,现在还把自己这个恩重如山的师父绑了起来,白对他好了那么多年。
没有办法接触外界,祁愿不知道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幸好他虽然神识被限制,但还是能通过系统感应到卫奚的状况。
他也想试着用系统找寻出去的方法,却失望地发现自己没有购买逃离术的积分,只好作罢。
他忧心忡忡又无能为力,只能期盼着顾长流能早日想通,回来解放他。一想到这里,他有些不自然地皱眉,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斯德哥尔摩。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前一秒还在睡梦中的祁愿猛地睁开眼睛。
“叮——任务目标处于危险状态!请宿主尽快前往解救!”
一股不安之感油然而生。
还没等他细细理顺个中缘由,顾长流就推开了门,久违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师尊。”顾长流眉宇之间略显疲态,他抿紧了唇,刚进门就迫不及待地拥上去抱住祁愿,用嘴唇摩挲着他的脸颊,“师尊,徒儿想你了。”
祁愿没有说话,他刚想试试强行突破神识的束缚,但是显然没有办法。他急得不行,又没有办法探清事实,只能问顾长流:“你把卫奚怎么了?”
见他一开口就提到卫奚,顾长流停了下来,脸色难看地看着他:“怎么?师尊还想着他了?”
祁愿看他卖关子,更是急得火焦火燎,说话的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长流!别闹了!你快告诉我卫奚现在怎么样了!”
“师尊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顾长流耍赖。
祁愿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气得声音都颤抖了:“放肆,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胡说八道什么!”
听到祁愿大声的质问,顾长流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他问:“我还想问你呢,你知不知道我是你什么人?”
“你是我徒弟。”祁愿刚说完,就感觉到自己的嘴唇被狠狠地撕咬着,他倒抽了一口凉气,痛得说不出话。
“说错了。”顾长流深情款款地看着他,动作上却毫不留情,“你记住了,从现在开始,我是你的男人。”
太疯狂了。
祁愿心想,十年来顾长流掩饰得太好了,这样变态的想法他竟然一直没有发现。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长流,你这样是不对的你明不明白!”祁愿说。
顾长流用他的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不明白,他凶狠地堵上了祁愿的嘴,一只手固定着祁愿的脑袋,又腾出另一只手开始解自己的衣带。
祁愿吓坏了,用力挣扎了起来,“长流,你先放开为师,我们有话好好说。”
大概是见他真的害怕了,顾长流最后还是停了下来,说:“师尊想说什么?徒儿听着呢。”
经历了这么一遭,祁愿算是明白了,跟顾长流提起卫奚简直就是找死,所以他换了一种说法,转为试探顾长流的身份,“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顾长流盯着他说:“师尊还没有发现吗?”
“什么?”不明所以。
顾长流忽然笑了一下,露出了几颗牙齿,十分灿烂。然后他猛地把手□□了胸口,生生地把自己的金丹拽了出来,然后摊在手心里。
祁愿眼睁睁地看着浅金色的金丹一点点变深,最终凝结为浓郁的纯黑色,褪去了金丹的假象之后,赫然是一枚纯正的魔晶。
“你是魔?”,祁愿瞪大了眼睛。
“是。”顾长流直截了当地承认。
祁愿气得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顾长流看他生气,轻轻抚了抚他的头发,说:“徒儿错了,师尊放心,除了这件事以外,我没有任何一件事欺骗过你,我对你说过的话都是真心的。”
“徒儿是魔,本性难移,总是时不时会出现暴戾的想法,可是如果师尊不喜欢,徒儿会尽量克制的,只要师尊永远不离开我。我们可以结缔契约,这样等我们飞升之后,师尊也还是徒儿一个人的。就算死我们也会死在一起的。”
他一边缱绻地吻着他,一边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