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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赌坊坊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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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九月初,到了晚上,凉意已经很明显了,偶尔一阵风过,就能感受到那股子沁人的舒爽凉意。

    “姑娘,你受不得凉,怎么不多加件衣裳。”

    三舍在屋子里没有瞧见凤浮,想着可能是出来院子里呆着了,跟了姑娘这么久,对姑娘的一些小习惯,他是了如指掌。将搭在臂弯的披风递过来,三舍也坐了下来,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倚着亭子的栏杆看天上繁星闪闪。

    “三舍,跟了我这么多年,后悔过吗?”凤浮转过头,冷不丁问了这么句。

    听了这话,三舍暖暖笑了,眼中没有对敌人时那种冷漠冷清:“当时我想,一个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就说得出那样的话,竟让我觉得抬不起头。”

    凤浮挑眉,想起了什么一样,眉宇间晕染上一层柔色。三师傅用了七年多的时间,止住了“九缠”那生生的痛,当师傅告诉自己不用整日泡在药里的时候,当时最大的想法竟然是想要像个寻常人一样出去走走,就因为这个念头,大师傅打破他的执念踏出天山,和三师傅两人带着自己在外面游玩小半年。

    而就在回天上的路上,路过江南时,听到了一件事。当时的江南首富云家,一夜之间竟被人血洗全门,合府上下无论老幼无一人生还。具体原因,众说纷纭,有说树大招风的,有说是寻仇的,各个说法都传的有模有样。

    不知是不是相似的经历激起了大师傅心中的痛,他只身去惨烈无比的云府探看了一番,背回了一个身受重伤的少年,要不是三师傅的精湛医术,怕真是活不成了。

    他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往外踉踉跄跄地走,说要回云府,嚷着要报仇。

    在他昏迷这几天,凤浮去茶馆听遍了人们的讨论,也大致猜到了这个少年的身份,估计就是云家第三子,自己听得清楚,这是一个自幼被捧着长大,没经过挫折的少爷,同样也是年少成名,江南数得上的意气风发的大家公子。如今一下子经历如此巨变,怕是承受不住,谁能受得了一夕之间从九重天摔倒在地狱。

    “你现在出去是想快些下去陪着家人吗?”看着被大师傅制住尤挣扎不止的人,凤浮淡淡开口问,没有讽刺,亦没有同情,只是陈述事实一般轻轻问了一句。

    “你知道什么,我要去报仇,我要去杀了他……”少年大吼。

    凤浮不理会他,又接着问道:“他有能力带给你如此大仇,当初你们整个云府都应对不得,你现在能做什么?”

    “还有,你的仇人是谁?他身边有多少力量?你现在能借助什么力量不去送死?”

    不给少年机会,凤浮一连串问题抛出来,看少年的眼睛逐渐迷茫,挥动的胳膊也慢慢放下来,眼泪爬满了脸却不自知:“我不知道……”

    “你们救了我,那能不能再帮我,帮我……我以后……”少年扭向大师傅,眼神执拗,看大师傅不动声色,他转圈看向不知何时进来的三师傅,最后把目光投向背门而立的凤浮,此时他的眼神里已经充满绝望。

    “师傅他们不需要一个以后对他们惟命是从的奴隶,也用不着你做牛做马报答,而且看你如今这副模样,你顶多会是个用处不大的下人。”凤浮这么说着,看那少年的眼神变得更加暗黑,仿佛一切光亮都将被侵蚀掉,而最深处却固执地有什么东西慢慢闪动。

    “不过,你说的帮忙,是希望我们现在替你报仇,还是现在你跟我走以后亲自手刃凶手?”凤浮踱着步子走到他跟前,抬起头直直看着他,看少年有些狼狈有些倔强的眼神,又多说了一句,“我如果是你,不会因逞一时之勇图一时之快而让自己的脊梁折了,忍辱如果值得,那就不是辱。”

    “你的答案是什么?想清楚了再说,我不会给你第二次选择。”

    “你是谁?”

    “如果你够强,我会是你的伙伴。”

    三年后,取代云家成为江南首富的前云家家主的结拜兄弟,被人发现筋脉尽断,死状极其狰狞,与之相关的人也在一年之内死于非命,官府追查一段时间无果最终定为无头案。

    “你不让我喊你主子,还说自己不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大小姐,结果就成了喊你‘姑娘’。明明是我大你十岁,你却成了我的天。”

    凤浮抬起头的时候,看见三舍眸子亮亮,似有清润在眼睛里闪着,她蓦地笑开:“我没记得把你往书生方面培养啊,怎么说出这样酸的话。”

    三舍摇头,还是坚持说了下去:“八年前,你将我从那种情况下带了出来,没让我彻底堕入地狱;八年后的今天,你说这是我们‘霸杀’的家。姑娘,你没有给我后悔的机会,你说我怎么会后悔。”

    这八年,一直跟着姑娘,看她将四玄他们一个个从泥沼血泪中拉起,看她成立“霸杀”,看她将“霸杀”带领成如今这般模样,看她一步步展现自己的风华……

    “好啦,咱们‘霸杀’的大好日子,你也不怕把姑娘给惹哭了。”一人说着,缓步走了过来,他身后还跟着一群人。

    “怎么都出来了?今天喝的酒可是二师父的私藏,过了今天可就没机会了。”凤浮好笑地看着他们,不知听墙角多长时间了,一个两个的眼角都是红红的。

    “姑娘不在,酒喝着不香。”一张娃娃脸的八遥脸红扑扑走近,惹得凤浮捏了他脸一下。

    “那行,将酒搬来这里,我看着你们喝,今晚让你们痛快醉一回。”

    热闹又起,七杀先将一杯热茶递到凤浮手中,才转身和三舍他们闹成一团,没有束缚,没有面具,觥筹交错,笑声迭起,凤浮就这么含笑静静倚着栏杆,分享他们心中的喜悦。一个个都是狼王,怎么就被自己给捡着了?他们说遇见自己是他们的幸运,可在自己心里,得他们如此信服,是自己的幸运。

    同样的夜空下,有一个地方也很热闹,骰子晃动,高声吆喝,认识不认识的人,高兴的羞恼的都为了简单一个“赌”字。

    有人站在二楼僻静处,往下面正热闹处看了看,转身往最里边的一个雅间走去。他身后,一人毕恭毕敬跟着。

    “主子,属下一直跟在京城那块禁地处,不见了那些人的痕迹。属下无能,进不去里面,请主子责罚。”屋里一人跪倒在地,细细禀报情况。

    被唤作主子那人负手而立,静静不语,而后挥手说道:“按规矩去领惩罚,我吩咐你传递给对方的信息,别再让我得到不想要的答案。”

    “是。”

    正要退出去的时候,又被叫住:“那个地方不许硬闯,信息明天传递,今晚不许行动。”

    待屋里恢复安静,烛火也忽闪着灭了,屋里仅剩下的这人走到窗口,对着一个方向看去,口中喃喃,细语温柔:“浮儿,今晚会很高兴吧,真想看你现在的样子。”

    能让自己培养多年的人束手无策,浮儿,本就没小瞧你,到底还是有些吃惊,没想到江湖最顶尖的一个任务组织,竟然奉你为主。早就听闻,“霸杀”接的任务从不失手,但没人能知道“霸杀”接任务的规矩,因为没人能找得到它,从来都是“霸杀”看心情找上急着委托他们的人,除了“霸杀”成员感兴趣的一些事,其他的一些任务常常是那些被一些势力强硬压下的棘手事情。

    五年的时间,“霸杀”成了一个让某些人闻风丧胆的组织,也成了最神秘的组织。因为经常得罪一些人,加上一些看似喜怒无常的行事风格,“霸杀”之主一度被传为“魔头”,只是如今,这“魔头”很得自己心呐!这赌坊本是一时心血来潮开的,没想到能起到如今作用,若想与你比肩而立,浮儿,不会让自己差你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