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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柳絮那声尖锐的哭喊声,徐若兰被撞至早产的事很快传遍了柳家村。
柳大山一家再次成为了众人口中的焦点。
“听说直接就被撞倒在地了,我方才去瞧了瞧,院子里都还有血迹,怕是凶多吉少了!”
“也不知道他家谁这么恶毒,要是这若兰和孩子有个三长两短,万一东来……不就……”
村民们议论纷纷,有担忧的,也有看热闹的。
“我刚才去的时候正巧遇到他们在争吵,就听了一耳,好像是他家大房的成材撞的,上次把絮丫头差点打死,这次又……你们说这是不是故意的?”有人小声说道。
“嘶,真的?那可是一母所出的亲兄弟啊……”
……
太阳渐渐西斜,村口的大树下,几个嘴碎的妇人正坐在那里纳凉聊天,内容嘛,自然是柳大山家的八卦。这时候,杏儿一家赶着牛车从村口走近,这个月家里赚了钱,刚好近日醉云轩的新鲜菌菇需求量不大了,柳长顺今日一早就带着妻儿去探望岳父一家了。
“哟,顺子一家回来啦?阿兰,你爹娘可好啊?“一妇人热心招呼着。
“谢谢郭婶子挂念了,两老都好着呢!”陈兰爽朗的回道。
“诶,顺子家的,我瞅着你家男人隔几天就拉着筐子往镇上跑,今儿又是大包小包的去你娘家,做啥大买卖啦?”都不用看,听声就知道是那碎嘴的刘寡妇。
“我家的事儿,凭啥跟你说?”不等陈兰出声,杏儿就呛声道。谁让着刘寡妇老是编排徐若兰呢,杏儿是柳絮的好姐妹,自是看她不顺眼。
“诶,我说你这丫头,我好歹是你长辈,咋说话这么不中听呢!”
“呵呵,嫂子别生气,这孩子天热燥的慌,别和她一般见识!”陈兰拦住又要呛声的杏儿笑道,但也没有回答适才刘寡妇的话。
刘寡妇撇撇嘴,随即眼珠转了转,换了一副忧心忡忡(幸灾乐祸)的模样:
“唉,你们才回来还不知道吧?絮儿她娘被撞早产了,听说出了好多血,也不知道还行不行了。”
“什么?天杀的,谁这么恶毒啊!他爹,你先带孩子回去,我去若兰那儿看看。”
陈兰闻言,直接跳下了牛车,抬脚就往柳絮家跑去。
“娘,你等等,我也去!”柳杏儿急忙跟上。
……
与此同时,徐若兰折腾了半天,终于平安生下双生子。
而村中也已经传出:柳大山家大儿一家容不下小儿子一家,指使五岁小儿迫害徐若兰母女的消息。
谣言一出,很快传到了村长柳大海耳中。
柳大海当即气冲冲的赶往了柳大山家。
到底杏儿娘俩年轻,先他一步的到了柳大山家,进了院子直奔柳絮他们屋。
经过章老婆子和陈舒曼几人时,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直接进了屋。
待看见屋里虚弱的徐若兰,和她身旁的两个孩子,这才松了口气。缓步走到床前,握着徐若兰的手,温声道:
“好在你没事,听到消息可把我吓坏了。”
两家本就关系不错,加上柳絮又带着杏儿一家采卖菌菇,如今关系更是好的如同一家人。
“让你们担心了!我当时也吓坏了,好在有庄嫂子帮忙,又找来了林阿婆,总算是有惊无险。”
徐若兰温声回道。
“客气啥,不说咱们本就是同族妯娌,就这邻里邻居的,有事还不行搭把手?”
柳庄氏笑着。
徐若兰虽然有些疲惫,但精神状态还好。于是,几个大人就着孩子和坐月子的一些禁忌聊开了。
而杏儿也拉着柳絮开始问长问短,待听闻是柳成材将徐若兰给撞倒的,当即惊呼出声:
“什么?他小小年纪怎么这么恶毒?”
与此同时,村长柳大海也赶到了,不出意外,身后还跟着一群热心(看热闹)的村民。
一跨进院子,就怒气冲冲地质问柳大山:“大山,这村里都传遍了,说你家大儿一家容不下东来一家,指示小儿撞倒东来媳妇儿!你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大山一脸茫然,还没来得及说话,章氏就嚷嚷开了:
“谁乱嚼舌根嗯!徐若兰自己摔倒了,怎么就是东城一家容不下他们了!让老娘知道谁说的,老娘非撕烂她的嘴!”
屋里的柳絮闻言,心下一动,哭嚷着就跑了出来:
“村长爷爷,絮儿请您为我们做主!”柳絮双膝跪地,望着村长抽泣着说道:
“絮儿不知道,我和娘亲到底哪里惹奶奶和大伯一家不顺眼了。
自打爹爹离开后,我和娘亲每天起早贪黑的做活,没有一丝怨言。即便我们娘俩吃的是家里最少的,穿的是家里最破的。这些絮儿都可以不计较。可是,大伯一家为什么总要至我们娘俩于死地?”
柳絮的话,让人群开始议论纷纷。但她没有理会,继续哭诉道:
“当初我之所以会被阿奶打成那样,就是因为我不小心发现了大伯家的成材偷吃鸡蛋,结果被他反咬一口,阿奶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打破了我的头,若不是孟爷爷来的及时,我就没了。“
”平日里,柳娟也总是在阿奶面前挑拨,让阿奶罚我不许吃饭,我饿得只能饮水饱腹。”
“今天,柳成材又撞到我娘,害得她差点一尸三命。絮儿就想问问,一次是意外,两次三次还能是意外吗?大伯和我爹都是爷奶的儿子,同根而生,为什么就这么容不下我们?他们既然这般容不下我们,那就把我们分出去吧,絮儿只求给我和娘亲弟弟们一条活路!求村长爷爷和阿爷成全!”
柳絮的话落,人群中议论更大声了。
“絮丫头,你在说什么胡话!都是一家人,磕磕碰碰很正常,怎么就成了容不下你们了!赶紧起来,去照顾你娘去,尽胡咧咧!”柳大山瞪着柳絮,一脸不容反驳的说道。
他自是知道柳絮娘俩在家受了不少委屈,但家丑不外扬,若是承认了,他家以后不得被村里人戳着脊梁骨骂。
陈舒曼见公公护着自家,装模作样的用手帕按了按眼角,哽咽道:“你这丫头,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不能因为嫉妒你阿奶疼材儿,就诬陷他啊,你阿奶平时隔天就会给他吃个鸡蛋,他需要去偷吃吗?再说,你娘今天明明是自己没站稳摔倒的,我们都在院子里看着,怎么就成材儿撞的了呢?”
“呵,我就说,我阿爷阿奶都是老实本分的人,这柳成材和柳娟颠倒黑白的本事哪儿来呢,原来是你啊!我有没有诬陷他,你心知肚明!柳成材,当初你害得我被阿奶差点打死,今天又害得我娘差点一尸三命,你就不怕我们一家子死后都变成厉鬼,来找你报仇吗?” 柳絮狠厉的看着柳成材,冷声问道,那语气犹如厉鬼索命。
柳成材毕竟才五岁,被柳絮这么一吓,直接哭嚷道:“呜哇,我不是故意的害你们的……我……我也怕阿奶打我,才会告诉阿奶是你吃的……我不是故意撞二婶的,是蹴鞠跑走了……呜哇,不要找我报仇,我知道错了!”
周围人原本还在争论柳絮和陈舒曼谁说的是真的,柳成材这一嗓子,直接让大家都安静了下来,所有目光都看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