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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柳大山教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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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柳家就在村长和村民的见证下再次分家了。

    柳大山也不拖沓,当即就让柳明他们帮忙搬了家。这让柳东城一家心中更生怨恨,觉得两个老东西这般迫不及待就是在打他们的脸。

    柳絮一家正好相反,如今章氏不和大房搅一块儿闹事了,家里又多得了几亩田地,娘俩还是很高兴的。

    考虑到冬天了,老宅她们之前虽然简单修缮了,但到底有些破旧,柳絮让贺叔安排人把屋顶的茅草加密实些,再把墙重新糊一下,免得天冷冻着老两口。

    至于建房的事,先缓缓。不是柳絮小气,只是她有些信不过章老婆子,打算再看看。老宅那边的菌菇房,之前晚上就请了柳田壮帮忙看着,所以她只让贺叔安排白天过去的人注意下,看老两口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顺便也是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和大房离了心。

    安顿好老两口把钥匙给了他们,又叮嘱了他们注意保暖,柳絮娘俩就在章婆子欲言又止的眼神中离开了。

    老宅除了柳絮他们的东西搬走了,其实并没有什么变化,锅碗瓢盆都有,菌菇房日日添着火盆。后院的娘俩开出的菜地里面还种着当季的蔬菜。

    可以说,老两口除了刚换了地方有些不习惯,其他一切都好。

    柳絮私下和老爷子说了,这个冬季让他们先将就下,开了春她在安排人来翻修房子。怕老两口冬天冻着,会先让人过来给他们砌个火炕。

    屋里下人们帮着把床都铺好了的,因着只搬了老两口自己的东西,堂屋里有些空。柳絮让人去找了柳东祥,那边说明天送一套桌椅板凳过来。

    锅碗瓢盆啥的,分家的时候有一套,够他们老两口用了。

    老两口坐在里屋,有些沉默。

    良久,柳大山牵过老妻的手,轻轻拍了拍,“老婆子,别想那么多,这样就挺好,咱俩辛苦了大半辈子,如今享享清福挺好的。”

    章氏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担心絮丫头会记恨你之前做的事。老婆子啊,咱这个小孙女看着嘴巴不饶人,其实心里有杆秤的,不然也不会答应咱们住到老宅来。你啊,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只是,日后行事说话切不可再像以往那般莽撞了,凡事多在脑子里过一遍,咱们日后啊,就做好爷奶的本分,那丫头不会亏待咱的。”

    “那…老大家…就真的不管他们了?”到底是自己疼了这么些年的儿孙,虽然恨陈舒曼,但对自己的大儿子大孙子,章老婆子心中还是有些放不下。

    “老婆子,儿孙自有儿孙福,只要他们守本分,不起歪心思,絮丫头不会一直计较的。若是他们自己不安分,那咱们也管不了啊。只希望老大和铭儿是个脑子清明的,不要被陈氏误导,不然,那点血缘亲情早晚会被他们消磨干净的。”

    柳大山说着,不由的叹了口气。这些日子他想了很多,一直以来,老二一家都没有任何过错,反倒是老大一家亏欠他们良多,这其中也不乏他们老两口偏心的原因,以至于老大家索取无度还起了歪心思。

    他要分家,也是希望以此敲打老大家,希望他们能想明白这点。

    柳絮:呵呵,我的好阿爷,你怕是对你的大儿大孙子品性有误解。

    “对了,老婆子,后个儿就是老二家暖房宴了,还是絮丫头七岁的生辰,明日我想去镇上给她买个生辰礼,到时候你亲自送给她?”

    见老妻神色还是有些萎靡,柳大山转开了话题。

    果然,章氏闻言一脸惊讶的看向他:“我…她…她到时候会要么?”

    “她为什么不要?老婆子,人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絮丫头是个好的,只要你日后真心待她,她会原谅你的。”柳大山安慰道。

    见她还有些犹豫,柳大山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吧,到时候我陪着你一起,这丫头对我这个阿爷还是很敬重的。”

    章氏张了张嘴,最终点头应了。她其实有点怕柳絮,自从这丫头醒了之后,不仅不再怕她,还经常和她对着干,分家后更是厉害。如今她虽然知道当初是自己做的不对,心中愧疚的同时也有些放不下脸面。

    但她只是一个农村妇道人家,虽然平日里跋扈了些,但到底还是愿意听自家老头子的话。

    次日午后,镇上的屠夫将猪赶了过来,因为柳絮想吃猪血肠,专门叮嘱他送过来再杀。

    屠夫姓房,据说从他爷爷开始他们家就是做这行的,动作很是麻利,很快猪就给杀好,还把肉和骨头都处理好了。贺叔付了剩下的钱,送人离开。

    待请来帮忙的人来了,贺叔将肉和骨头都交给王柱子他们安排,又让人帮着把内脏都清洗了。

    最后柳絮带着燕娘和巧云亲自上手,用醋和面粉又洗了几遍去味儿。村里的伯娘婶子们看着直嘀咕浪费,柳絮只当没听见。

    “小姐,这些东西洗来干啥?”燕娘有些不解。内脏这东西,也不是没人吃,但一般都是穷苦人家吃不上肉,买回去解解馋。虽说有些味道,毕竟也算是荤了。但是他们家并不缺肉吃,也不知道自家小姐干嘛费那么大劲儿来弄这些。加上用了那么些面粉和醋,燕娘也是庄户人家出身,心中不免也觉得有些浪费。

    “燕姨,这你就不知道了,这些东西弄好了,可比那猪肉好吃多了。”柳絮手上动作没停。一边说着一边想着卤心肺,卤猪肝,卤大肠……不由的咽了咽口水。

    燕娘听了自是不信,但柳絮是主子,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倒也没再多问,只低头继续干活。

    待清洗好,柳絮让燕娘倒一半卤水出来,单独把这些东西卤上,就带着巧云离开了。

    正房里屋,徐若兰和月娘在核对宴请的人数和要用的东西,看有没有漏下的,趁还有时间,好让人去镇上采买。

    柳絮进来也没有打扰,去旁边逗弄她两个弟弟。如今他们已经在练习翻身了,只是旭哥儿比较懒,你不动他,他就能一直躺着。倒是皓哥儿,一直哼哼的使劲儿呢,不知道的以为他在拉臭臭。

    柳絮想了想,对旁边的喜宝说道:“喜宝,你把鞋子脱了,上去炕上和旭哥儿他们并排躺着。”

    喜宝懵懵的点了点头。喜宝说是六岁,其实下年开春才满六岁,对于自家小姐的吩咐,他虽然不太明白,但还是听话的照做了。

    等喜宝躺好,柳絮就让他翻个身,然后再翻过来。来回了好几次,终于将旭哥儿兄弟俩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接着,就看见兄弟俩学着喜宝的样子,嘿咻嘿咻的在旁边使劲儿。刚开始,柳絮还帮着扶一扶肩膀,或者摆弄一下他们的腿,渐渐的她就不管了。

    等徐若兰二人商量完看过来时,就惊讶的发现,皓哥儿自己翻了个身,旭哥儿也哼哧哼哧的在努力。这可把老母亲高兴坏了。

    徐若兰惊喜的抱过皓哥儿,在他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给人皓哥儿脸都亲变形了“哎呀,娘的皓哥儿怎么这么棒呀,都会自己翻身了。”

    皓哥儿被亲的咿呀叫唤,也不知道旭哥儿似乎听懂了,就看见他一个用力,也翻了过来,然后咿呀呀的似乎在说我也会翻。

    徐若兰见了,把皓哥儿放下,又把旭哥儿抱了起来,一通夸一通亲。柳絮看得直咧嘴。

    几人又逗了一番两小只,直到他们累了睡了过去,下人们都退了出去,娘俩才又坐下来说话。

    徐若兰拉过柳絮的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脑袋,温柔的说道:

    “娘的絮儿,过了明天就吃八岁的饭了啊。如今咱们的日子越来越好,娘知道,这都是你的功劳。只怪娘没什么本事,让你小小年纪就这般操劳。”

    “娘,你咋又说这话呢。要我说,娘才是最有本事的。”柳絮双手抱着徐若兰的胳膊,亲昵的说道。

    “嗯?娘怎么有本事了?”徐若兰疑惑。

    “因为娘生了我这个有本事的女儿啊,所以娘就是最有本事的!”柳絮一脸认真的说道。

    “哈哈哈哈,你这丫头,这是变着法儿夸自己呢?”徐若被她说的一愣,随即点了点她的额头好笑道。

    娘俩笑过后,依偎在一起,徐若兰望着窗外,喃喃道:

    “也不知道你爹现在怎么样了,要是他也在家就好了。”

    “娘,放心吧,爹会好好的,也许等明年春暖花开的时候,爹就会骑着高头大马回来了。”柳絮温声安慰她娘。

    徐若兰闻言没在说话,母女俩就静静的靠坐在一起。

    夕阳透过窗户洒进屋里,给整个房间都镀上了一层暖金。柔和的光线中,尘埃轻舞,母女俩的轮廓被勾勒得格外温柔。时光仿佛在此刻静止,只有温暖与安宁在空气中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