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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传来呵斥声:“放肆,仙公能抢吗?”
众人一惊,见大门一开,进来一人头戴八卦巾,身着鹤氅,手持羽扇,正是营中官拜偏将军从事的军师李用。
随春埋怨道:“我等正在喝酒,先生怎的开口骂人?”
李用正色道:“听闻来冶县的乃是葛玄葛老仙公,此人是真正的神仙中人,主公怎可肆意妄言。”
“不说就不说,”随春不以为然的摆摆手,道:“不过小的们说这葛仙公有仙丹赐予甘瑰,本将军也有些心痒,正想前往一会。”
李用也有些心动,道:“冶县荒僻,从未有高人到此,如今难得仙公驾临,正该前往拜见”
“不过我等前往冶县,会不会有诈?”随春开始兴致很高,但一想要去冶县拜见仙公,又有些犹疑不定。
“只要多带些人手过去就行,据用所知,冶县兵卒不过数百,且兵甲不全,主公若是觉得远行不妥,那就带上一千精兵前去就是。”
李用自从前几天派心腹手下去了一趟冶县城里,果然拿回了一百金和五匹蜀锦,对马淳和甘瑰好感大生。再加上冶县县兵的确不多,区区几百人他也不会放在眼里,听说有神仙驾临,按耐不住想要前去拜访。毕竟人的名树的影,葛玄名头极大,在东吴就是天皇巨星的存在,作为屌丝追星族的李用自然心向往之。
“那就带上一千人出发。”随春也抵挡不了仙丹的诱惑,说干就干,立刻下令点兵出发。
底下这些心腹和大小头目将领听说随春去找仙公要仙丹,也都不管不顾的要随队出发,就算得不到仙丹,长长见识也好。
随春见他们一个个急赤白赖的要跟着队伍出发,开始还呵斥几句,不过想到一来周围也没啥有威胁的军事力量;二来即便现在喝止了他们,说不定等下就悄悄的跟上来了,索性随他们去了。于是一行人就浩浩荡荡的出发前去冶县。
路上无话,二十里路也就一个多时辰的时间,随春一行人来到冶县。只见城门大开,门口只有几个老人在洒扫地面充当门卒,远远的见随春这千余兵卒乱哄哄的冲来,扔掉扫帚一哄而散。
随春也不在意,只管率兵打马进城。进入冶县城里,一路之上也没遇到什么行人。估计城里人得知随春大军过来,怕他再次洗劫冶县城,各自找地方躲避去了。
随春哈哈一笑,得意的对李用和手下众将道:“看来这甘县长也算识趣,知道我大军到处抵抗无用,索性放开城门让我等进城,免得刀兵加身,血溅冶县。”
李用骑在马上却手摇羽扇,虽然一副不伦不类的样子,但自我感觉却是极好,闻言尖声笑道:“想必那甘县长已在马子厚处得知我军势大不可相抗,为免受主公雷霆之怒,故此大开城门。”
随春傲然道:“嗯,这甘瑰如此识趣,不妨让他在这县长位置上多留些时日,稍后超亮先生记得让他多出些钱粮军资,咱们这么多兄弟不能白跑一趟。”
随春眼见冶县不做抵抗,感觉甘瑰软弱可欺,想要再捞一笔。李用会意的点点头,一边思考等下要敲诈甘瑰多少钱粮,自己又要得到多少好处。
随春部刚到冶县时还怕甘瑰率县兵抵抗,毕竟按律无故出兵视作造反,即便城中兵弱,但攻打城池还是要废一番手脚的。他们曾经血洗过冶县城,知道城中百姓深恨自己,攻城肯定会有伤亡。如今不费一兵一卒就进了城,顿时心中防备之心大减,嘻嘻哈哈的随着主将一路向县寺走去。
来到县寺门口,只见大门敞开,门口有十几个官吏打扮的人在门口迎接。当头一人年约三十多岁,身材魁梧,身着青色文官服饰,头戴纱帽,帽上插着两根雁翎,看样子应该是冶县长甘瑰。身边站着一身材颐长的少年官员,同样是青色官府,但纱帽之上没有插着雁翎,正是冶县主簿马淳。
甘瑰和马淳迎上随春一行,朗声道:“下官冶县长甘瑰恭迎随将军,因未得通报,故此未能出城迎接,还望将军恕罪。”
“呃,”随春尴尬的笑笑,这帮贼寇出身的莽汉,想到哪里就去哪里,哪懂得通报的礼节。眼珠一转,下马一扶甘瑰道:“本将军听说葛玄葛仙公驾临冶县,一时性急,前来求见仙公,失礼之处甘县君就莫要怪罪了。”
甘瑰粗豪的脸上露出一丝谄笑,道:“将军说笑了,您能屈尊进城,下官不胜之喜,哪敢怪罪。正巧仙公在后山登坛做法,仙丹稍后便能出炉,还请将军随下官前往观礼。”
“甘县君头前带路吧。”随春听到马上有仙丹出炉,心痒难耐,催促道。
随春带来的那些手下将校军士也乱哄哄想要跟进去,甘瑰面露难色道:“后山狭小,将军兵马众多,若一同前去恐惊扰到仙公做法,您看......”
随春急于进去观礼,又怕身边没有随从发生变故,一时沉吟不语。
一边马淳上前进言道:“县寺边上军营甚是宽敞,不若将军带随从将校上山观礼,其余军士入营歇息,在下已然吩咐厨吏安排酒肉饭食招待将军部下,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李用也道:“主公,在下以为马主簿安排很是妥当,后山狭小,军中将校也有三数十人,若上山人多,恐惊扰仙公。”
随春抬眼见县寺后山草木稀少,也不像有埋伏的样子,便放心的点点头,道:“那就有劳马主簿了。”抬腿跟着甘瑰向后山走去。
这边马淳带着一千随春部军士进入县寺西边大营,果然里面宽敞的校场上搭起了一口口大锅,锅里煮着大块的猪肉,阵阵肉香随风飘荡。随春部原本就少有军纪,见状哪能按捺自己,一窝蜂上前抢夺肉食,马淳也不去管他们,只是悄悄按照先前计划安排人手。
这边甘瑰带着随春一行人来到后山。只见山顶大概十几丈见方的空地上搭着一座三丈高台,台上一白发道人脚踩禹步,手持拂尘,念念有词的施法。台下一个少年小道士挥舞蒲扇围着丹炉炼丹。
甘瑰引着随春和李用来到靠近丹炉的主位上就坐,又不动声色的叫人带着随春部下将校坐在离随春稍远的席位之上,随即仆役们鱼贯而上端来酒肉。
随、李二人刚开始感觉有些不妥,但见甘瑰阿谀奉承的上酒伺候,仆役们井然有序的上酒上肉,上完酒肉就站在众人身后伺候酒食,以为这就是大家族的规矩,也就按下疑虑放心吃喝。
登坛做法不是一时半会能结束的,甘瑰又是刻意逢迎,没过多久随春这伙人就有些酒气上头,醉眼朦胧起来。
甘瑰见时机已到,后退一步大声叫道:“动手!”
只见随春部将校身后仆役从怀里掏出短刀,上前“噗噗”连声通入前人脖子,三十几个将校顿时一命呜呼。
随春见状大惊,跳起身来想要反抗,不料身后侍女打扮的甘莘一脚将他踹翻,上前一个手刀砍在随春后脖,随春白眼一翻,昏了过去。几个健仆一拥而上,将他五花大绑捆成一团。
一边李用却早已瘫软在地,随即也被健仆捆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