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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艾的战略确实有其独到之处,洛阳,环卫四塞,雄关林立,形势险固,素有“八关都邑”之称。最险峻的,就是有天下第一关自称的虎牢关。
但战争到了这个时候,曹魏大军尽失,只有虎牢关邓艾这区区三万残兵。而其余七个关口兵力异常薄弱。
更何况孟津关是个水关,又称孟津渡。越军不但有强大的水师,而且一到冬季大雪,黄河冰封,孟津渡形同虚设。
公元261年,吴太平六年十一月,一场大雪之后,孟津渡外白雪茫茫冰封千里。
十几个魏军士卒靠在渡口矮墙后面一个小小木棚里面,一边烤火一边喝着劣酒闲聊。
“老丁,你是咱们这里见识最多的,你说说看,咱们大魏怎么说败就败了?”一个流着鼻涕的少年小卒蜷着身子,手肘桶桶身边白发老兵好奇的问道。
“可不是嘛,”另一个脸颊被寒风吹了好几道裂口的瘦弱士卒说道,“咱大魏不是说雄兵百万,很快就要出兵西蜀,打败吴国了吗?怎么反而被吴国南疆的越国打败了?我那天路过军司马公房,听司马骂骂咧咧的说越军马上要打到洛阳了,老丁,你说真的假的?”
另外十来个依偎在一起就火取暖的士卒也七嘴八舌的问道:“是啊,老丁,给咱们说说呗。”
老丁咳嗽一声,一口浓痰吐在地上,指着大伙骂道:“你们不要命了,这是咱们能说的吗?前两天隔壁什小七就说了一句大魏要亡了,被司马吊到树上打了个半死,如今躺在营房里就剩下一口气了。”
流涕少年讨好的将烫好的劣酒给老丁碗里倒上:“老丁啊,这么冷的天,就咱们这九个守在渡口,官长们谁会过来?听说当年你去过辽东,就跟咱们说说越军啥模样,究竟怎么个厉害法?”
“是啊!是啊!当官的又不会过来,你就说说呗。”众人再次请求道。
“唉,那我就说说吧。”老丁端起碗喝了一口道,“那辽东越军装备可不是一般的好,人人手里都拿着百炼宝刀,一刀砍过来,那是人马俱断。他们身上的甲胄更厉害,咱们的刀枪落到他们身上那是一点事都没有。当年要不是我见机不妙,装死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早就被越军一刀砍死了。”
那脸颊开裂的士卒道:“咱们不是有火炮吗?听说一炮下去连城墙都能轰碎,越军甲胄能挡得住火炮?”
“你懂个屁!”老丁啐了一口道,“你知道咱么火炮那里来的?就是从越军那里学来的。当年太傅用几千越军俘虏换了他们几十门火炮,咱们大魏这才学会了铸炮。你说越军能没有火炮么?”
流涕少年点点头道:“难怪咱们会败,火炮没人家厉害,刀没人家锋利,甲胄没人家强,怎么打得过人家。”
“所以说,咱们要机灵着点,打不过人家就要学会保命。这年头,保住自己的性命最重要,咱们要没命了,家里老小还不得饿死、冻死?”
老丁站起身来,拍拍流涕少年道:“该出去转转了,活动活动身子骨,老是蹲在这里要生病的。”说完就往外走去。
剩下士卒中又几个撇撇嘴不愿动弹,还是流涕少年听话,跟着站起来也往外走。
不料老丁站在门外一动不动,再看老丁脸上竟然布满了惊骇的神色。少年不解的问道:“老丁,你怎么了?难道你看见妖怪来吃人了吗,这么害怕?”
老丁牙关紧咬,从齿缝里蹦出几个字:“越...越军,越军...打过来了。”
众人大骇,急忙起身,从老丁身边挤了出去。就见白茫茫的孟津渡外,一道道钢铁洪流出现在面前,缓缓压过白色的积雪,宛如黑色巨浪,向渡口拍来。
老丁这时终于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大叫道:“越军攻过来了,快跑啊!”说完一扔手中环首刀,头也不回的向渡外跑去。
众人面面相觑,突然那个脸颊开裂的士卒也扔下手中木枪,一言不发跟着老丁逃跑的方向飞快的追了过去。剩下几个机灵的,顿时也反应过来,发一声喊丢下手中兵刃跟着逃跑。
只有流涕少年还茫然不知所措呆立当地,眼见越军铁骑就要冲到面前,明晃晃闪着寒光的矛刃就在眼前。巨大的求生本能让少年一个激灵,转身跑进木棚,紧紧挨着矮墙躺倒,逼着眼睛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祈求老天保佑,不要被敌骑发现,下马杀了他。
冲锋的辽东铁骑当然不会在乎这些失去抵抗勇气的魏军躺尸者,这部铁骑在前锋副将布小义的率领下冒着大雪,趁黄河冰封,快马横渡黄河,一举攻破孟津渡。
孟津渡守将乃是魏国猛将文钦,但此时孟津兵力空虚,只有三千老弱残兵的他,根本没办法抵御布小义的五千辽东铁骑。
尽管文钦武艺高强,其子文鸯更是号称有万夫不当之勇,可是在骤然发动突袭的辽东铁骑面前,个人武勇也发挥不了多少作用。
孟津渡本就是水寨,防外不防内,一旦被辽东军突到寨前,就没有多少防备手段了。
文钦父子仓促迎战,只一个照面,手下士卒便消亡殆尽。好在文鸯是真的勇武,从乱军中奋力救出父亲和兄长,三人骑着战马落荒而逃,直奔洛阳,孟津告破。
孟津离洛阳仅仅一百里,当文钦父子三人刚刚逃回洛阳,向大将军司马师禀报孟津失守的消息时,辽东军前锋已经在布小义的率领下出现在洛阳西北子城金镛城外了。
司马师大惊,眼疾复发,痛晕在榻上。城中顿时大乱,许多城中权贵、商贾连夜出逃,想要越过潼关,逃向长安。
当夜,司马师从重病中醒来,令人召集弟弟司马昭、心腹贾充等人托付后事。令司马昭暂代大将军之职,统领洛阳守军抵御越国大军。
交代完后事,司马师大叫一声,眼眶具裂而死。
此时的洛阳城,守军不过五千,就连城墙上都站不满,怎么能在数十万越军包围下固守城池?
第二日,司马昭和贾充等人密议多时,只能无奈的决定开城投降。
于是二人入宫请皇帝曹芳下诏投降,并且派遣使者出城与越军联络投降事宜。
十日后,甘昌率领大军来到洛阳城外,曹芳袒露上身,手捧魏国皇帝印玺,牵白羊,率百官出城投降越国。
再三日,魏镇南将军邓艾收到皇帝曹芳诏书,令他率部就地投降越军。邓艾长叹一声,将自己锁在军营自刎而死,其子邓忠率部投降陆抗。
至此,曹魏亡国,天下只余蜀汉还在西南苟延残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