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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杨小八忙打断他。马上钻进神像里找书录,找到一拿出来就消失了,再次钻进去,发现那书录还摆在那格子上,心知书是拿不出来的,只得在脑中死记。
出来时,马晏舒的情绪还没恢复,她说道:“令尊莫不是姜尚?”因为他曾说过他母亲姓马,又是扫把星君。自己怎么这么笨,现在才反应过来。
“马仙君,原来你是随母姓啊。”
“是啊,随母姓。我知道父亲在凡间轮回,就是不知他这一世是谁。打听到名字以后,我本想去认他。但是厚甲王提醒我,轮回是没有记忆的,去了也只会被当着疯子骗子。你想想,他是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凡间的权贵都不是好惹的,跟天庭差不多,所以我就放弃了。”
合着找了几月,根本就是在做无用功。杨小八愣是搞不懂,他明知姜尚在转世,就应知道转世本就没有记忆呀。为何还要下来?总觉得哪里不对,这马二代又把我当傻子了吧。
“马仙君,你不想说就不说,我不问。现在你要回去吗?”杨小八真变得温柔敦厚了。
“你还是照以前那样叫我吧,要不马公子,要不马二代,或者直接马晏舒,别叫我马仙君。”
“好,马公子,你啥时回去?”
马晏舒犹豫片刻,告诉她:“你忘记牛魔王的话了?母亲让我在凡间历练,并没有叫我回去。我历练未成,回去讨不着好。我母亲啊,她一旦严厉起来,人人都怕。”说到这里,他无不同情地告诫杨小八:“希望你永远也不要见识到。”
“哦,我懂,那你就住在我这里吧。‘顺便’也能教我法术,我的自保之法还没学会呢。”杨小八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地,把话说得很是漂亮。
说完没得到回应,她又忐忑地问道:“马公子,你好像并不高兴?”
马晏舒摇头,苦笑道:“没有。”
“还说没有?你告诉我吧,我能替你分忧解难,不是我自夸,在地府时我就是那少有的机灵鬼……”
“说呀……”
“你说呀……”
“求求你说吧……”
夜深人静,入秋之后更深露重,陈家庄土地庙里彻夜都亮着灯。小小庙宇坐落在群山之下,那盏灯火让人感到安逸而舒适。
杨小八纠缠得累了,在床上睡熟后还手舞足蹈不老实。
马晏舒要父母双全的念想终究落空,厚甲王说得没错,他父亲在阳间选主,选到合适的君主就投胎去效力。
没有合适的便在地府做判官,权当是休假。每一次死后来到地府,泰山殿的鬼官按例帮他唤醒第一世记忆时,都会出状况,从没彻底讲完过。因为只要一提到马招弟,姜尚就大吼住嘴。
可见,他对第一世的妻子有多厌恶。
厚甲王的话马晏舒并没有全信,但是当厚甲王拿出一方信物出来后,他不得不信了。
那是一块外圆内方的铁木木牌的左半面,这是当初双亲合婚时的信物。母亲有一块右半面,一直珍藏着,摸都舍不得让他摸。而父亲这块,却像扔渣滓一样扔在了厚甲王处。
数百年前,厚甲王还不是妖,也是人。恰好与同在地府等投胎的父亲认识了,当时刚刚接收到第一世记忆的父亲,立即将合婚牌赠给他。言道,随他处理,只要不让自己看见就好。
马晏舒分析:像双亲这种有一位立了神位的星君,只要天庭的那位没有再另找,其合婚牌就由地府包管。估计父亲魂归地府时,受命向他交待第一世记忆的鬼官也是受母亲之托吧。
双亲俨然就是死敌,牛魔王也说,父亲的消息厚甲王知道。敢情凡间的大妖都知道这回事,就他这傻儿子还念着要找父亲,做着父亲也升天当神仙,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美梦。
好大的讽刺,真不知道别人怎么看他,又怎么看他可怜的母亲。
马晏舒搓头,搞不懂母亲是何意,是让他充当桥梁说服父亲升天?还是不想管他了?着实焦头烂额。
看,杨小八还说马二代把她当傻子不告诉她实情。事实上,马晏舒自个儿也想得头昏脑胀。
最后,理不出头绪的马晏舒喃喃自语:“要不去问问父亲每次魂归的泰山殿地府?董阎罗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纵然董阎罗知道也不会说,他此时正在呵斥办事不利的属下。
“昨日若不是有马星君的儿子在,那杨土地就被蛇妖吃了,不是叫你们注意她的特殊动向吗?你们都注意什么了!连蛇妖盯上她都不知道。”
手下缩着脖子连连赔罪:“大王,有马公子在,我等不敢离太近啊。很多事情都查不真切,想到大王手中有崆峒镜,有危险您会通知我等……”
“住口,本王岂能时时盯住。记住,杨土地是我要培养的地祇,不能再有差池。若是再让她陷入危险境地,尔等就去做钩魂鬼差吧!”
“大王!再不会了,再不会了!”
三个不争气的手下走后,董阎罗掏出崆峒镜,气道:“此镜若是真能看到,我还要你们这帮废物做甚!”
.........
杨小八次日醒来,感觉庙内怪怪的。马晏舒端坐在竹椅上,一身鲜红法衣,配上他的发髻,像极了一只大凤凰。
“你干什么?”马晏舒见她往后山走,出声问道。
杨小八揉了揉眼睛:“上茅房。”
马晏舒不由皱起剑眉,愁啊。
转眼就看见她撞在结界上被弹回来,抚着额头直喊痛。
那么大个结界都看不见,马晏舒闭起眼睛:愁死我算了。
“马公子,你这是干嘛?有危险?”
马晏舒走过去打开一条缝,让她快去快回,回来有正事做。
上完茅房净完身,杨小八乖乖坐过来,问他何事?
“修炼,助你达到炼精化气初期。”
杨小八顿时精神了,却又听到马晏舒让她把那盒紫香交出来,还有所有的三品蛇丹。
“十四颗,三十粒,全要用完?”惯于规划的杨小八一向是兜里没粮就没安全感。
“罢了!”马晏舒说着,两盒紫香突然出现在手心。“先吃我的吧,你赶紧突破。”
“赶紧?你还是要走?”杨小八预感不好。之前他必须躲,逼不得已呆在这儿。现在既然安全了,以他的身份不可能一直甘心窝破庙。他昨天说过不回天庭要在凡间历练,但没答应她在她的破庙里历练啊。
听说,男人都爱往外跑,像那牛魔王,就长年不着家……
马晏舒没否认,点点头:“我要去找父亲,在离开之前,希望你把离空术炼出来,便于有危险时逃跑。”
杨小八想也没想:“我跟你一起,一边走一边修炼。”
马晏舒眉头夹死苍蝇,他升上天,不到一刻钟即到京城,又不是迈腿,更不是走了就不回来了。可是想到那天她痛哭流涕的样子,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暗道或许是被他吓怕了……
突然被一个女人如此“依恋”,马晏舒很不习惯,可又有点别样的心绪……
反正,他也没想好去到京城如何开口跟父亲说第一句话,不如就边走边想吧。作下决定后便问杨小八:“你能离开这庙?”
“能,我把神像背在身上,不,放进绵绣袋中,你得先等我把锦绣袋练大点。这样吧,从今天开始,我每天只睡两个时辰,一半时间练袋,一半时间炼气,如何?”
背在身上,那她还能照看陈家庄吗?
杨小八无所谓:以前庄上不一直没有土地嘛,不照样过得好好的。若不是有神位在,启用神力更方便,她都想直接跑路算了,不耐烦当这劳什子破土地。
两人在庙里商量着,没注意赵朱氏姐妹俩刚刚又从庙外路过。俩老太太走了十几遍都是在原地打转。后来实在累得不行,赵朱氏又想到可能遇上了鬼打墙,赶紧拉着妹妹大吼大叫跑远。
这边刚走,莫浚子突然又出现在庙外,打得结界梆梆响,传音大骂:“杨土地,一个月不见你长能耐了啊!不是乌龟就赶紧给本王滚出来。”
杨小八一喜:“哈,他回来了,我走正好,陈家庄有管事的啦。”
“死土地婆,我井下的九幽烛龙草是不是你偷的?你咋啥都偷,本王撒泡尿你要不要也偷偷装回去当仙露喝?还要不要脸,本王的东西就那么好?不怕告诉你,那是我留给泰山殿孟婆的,如今被你偷了去,你自个儿下去交待吧。”
“梆梆梆……”
法力震得结界荡出一圈一圈的水纹。
莫浚子一开始没使多大力,见此,准备拿出真本事强攻。
“土地婆,卖了多少钱?总得分我一点!呃……”莫浚子只见眼前一花,五粒紫香丸出现在他手中,而面前红得耀眼的俊美男子正瞪着他。
“阁下是?”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