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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劝说
“陛下,承天王求见。”
李二陛下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将放在嘴边的酒杯放了下来,淡淡地道:“让他进来。”
“儿臣见过父皇。”
看着李慎刚刚要跪下来,李二陛下淡淡地道:“用不着跪了。”
李二陛下上下打量着李慎,等了片刻时间,道:“坐下陪朕喝两杯吧。”
李慎点了点头,道:“父皇,中午尽量还是别饮酒,这样对身体不好。”
“少喝一些不碍事。”
“父皇,请。”李慎端起酒杯一杯喝干,微微皱起了眉头,这酒的度数还真是高,估计是酒店里面度数最高的酒吧。
对于像是李二陛下这群人,从酒店拿酒,李慎也很无奈,好在人数不是很多,要不然他还真是亏死了。
喝了两杯,谁也没开口说话,李慎对于这种高度白酒是没有丝毫的兴趣,几杯肚子下肚,他感觉头就有些眩昏。
“今日过来所谓何事?”李二陛下淡淡的问道。
冷淡的语气,给人的感觉根本不是父子之间的问答,李慎挑了一下眉头,道:“儿臣此次前来是想要询问父皇为何出兵高丽?”
李二陛下微微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李慎,道:“为何?你说呢?”
“再儿臣看来现在出兵高丽,根本就是不明智之举。”
“为何?”
“父皇高丽本来就是蛮夷之地,虽说于我大唐相连接,可是高丽地理环境都是群山环绕左右……而我大唐将士目前来说对于丛林对战的经验还是比较稀缺,眼看着夏日就要来临,到时候丛林里面毒蛇蚊虫就是对将士们一大主要威胁,而且这威胁超越了高丽的将士……”
“这又如何?如此弱小的困难,难道能够阻挡我大唐的将士前进的步伐?”
“父皇,我想要问一下,此次发动对高丽的征战,我们又能获得什么样的好处?”
“好处?大唐乃是各个番邦属国的宗主国,为了是维护番邦属国的正统,想哪高丽权臣泉苏盖文,肆意妄为,竟然连朕的命令都不顾……”
听着李二陛下啪啦啪啦气氛的言语,李慎笑着摇了摇头,丝毫没有给李二陛下的颜面,淡淡地道:“父皇不过是为了您的颜面而已。”
看着李二陛下黑下来的脸,接着道:“父皇,儿臣也是为了大唐的颜面,为了大唐的百姓考虑,为了芝麻绿豆点地方劳民伤财根本就不划算。”
“你的意思此次朕御驾亲征也注定败北?”李二陛下冷声说道。
李慎点了点头,道:“不是儿臣打击父皇,完全是地理位置的原因,造成失败的根本原因。”知道李二陛下处于暴怒的边缘,跟着道:“也不是不能战胜,儿臣就有办法,但是还未到合适的时机。”
“合适的时间?泉苏盖文即将灭了其他二国,你感觉什么时候才是合适的时机?到时候其他番邦属国如何看待朕?朕以后在这些属国之人面前,还有何颜面?”
李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父皇,战争是需要有目的和好处了,为了一点颜面做出劳民伤财的事情,儿臣感觉不妥。”
“再说颜面能够值几个钱?它能够给大唐的百姓一个安定平稳的生活吗?显然是不能,反而持续的战争会增加百姓们身上的负担。”
“此事用不着你来劝说,朕意意已决。”
“父皇,你这辈子都未了尊严而活着,束缚你自己,您难道就不感觉累吗?”李慎问道。
看着沉默的李二陛下,他才发现面前这个人和印象之中那个意气风发的人,早已变了一个模样,岁月真是一把无情的利剑,五十岁不到年纪的人,给人的感觉像是进入了风烛残年一样。
李慎顿了顿,眼角无缘无故流下两行清泪,低声叹了一口气,道:”父皇,儿臣只希望你能够活得快活一些,放下心中的枷锁,是非对错自由后人去评价,您这样在乎又有何用?”
“儿臣知道此次是无法改变您的注意,可是儿臣还是想要将心中的想法说来,和别人去比较根本没有那个必要,您现在的功绩已经超越了历代帝王,为何还要做这些无用之事?”
“其实您也心里恐怕也在担忧此次一战是否能够得胜吧?”
看着李二陛下点了点头,李慎伸手擦除脸上的泪水,有时候真是感觉他是一位可爱的人,一位帝王能够将对待子女,对待身边跟随的人,将感情用得如此之深,也是千古以来第一位。
李慎又发出一声叹息,道:“明知不能战胜,却还是要去做,父皇,其实儿臣也能够明白您心中的想法,儿臣也不多说了。”
李二陛下抬起头浑浊的眼神看着李慎,道:“乾儿,你终于长大了,凡事都能够站在百姓的角度上面去考虑事情。可是有些事情朕必须要去做,你可知高丽那片土地多少我汉家儿郎埋骨于哪里,我大唐多少家庭,正在盼着他们能够早日回归大唐这片生他们养他们的土地。”
李二陛下长叹一声,两行泪水缓缓流下,道:“你是没有见过当年百姓们盼儿归来的场景,朕当时就发誓终有一日为我汉家儿郎报此血仇,朕登基至今也快有二十年,你知道朕经常梦中会梦到在那片土地之上用汉家儿郎尸骨搭建起来的京观……阴冷刺骨的寒风呼啸着,像是他们在呐喊……”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爷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干云霄。道旁过者问行人,行人但云点行频。或从十五北防河,便至四十西营田。去时里正与裹头,归来头白还戍边。边亭流血成海水,炀帝开边意未已。君不闻,汉家山东二百州,千村万落生荆杞。纵有健妇把锄犁,禾生陇亩无东西。况复秦兵耐苦战,被驱不异犬与鸡。长者虽有问,役夫敢申恨?且如今年冬,未休关西卒。县官急索租,租税从何出。信知生男恶,反是生女好。生女犹得嫁比邻,生男埋没随百草。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李慎长叹一声,喃喃的将杜甫这首《兵车行》缓缓的念叨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