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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李起凡手掌翻飞如蝶翼轻展,身后那一抹艳色的火焰之色似乎还在空气中隐隐流荡,他的眉心深蹙,看着慢慢弥散开来的烟火,心中升起一抹不祥的预感,加快了自己离开的步伐,在碧落谷之前的一座小镇子里停了下来。
虽然说心中十分不甘心让白云浅逃走,浪费了这绝佳的机会,但是自己体内的绝灵散已经用光了,时间也到了尽头,如果不赶快离开的话,自己便是别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寂静的城郊一角,星月如辉,李起凡和那陈双双此时在一座小茅草屋里运功疗伤。
“人力终有尽时——只需尽力、问心无愧便可。”师尊的话似乎还在耳畔响起,但如今这样子的情况,让她深感自己的无力和渺小。
她眼中的师尊芝兰玉树,谦谦君子,温温如玉,他站在那里,自有风姿铮铮,将身旁的万千光影化为虚无,自己永远不可能成为师尊那个模样……
永远顾忌太多,思虑太多,被其他的东西牵绊的太多。
“何为情?天道无情,人有情;天道有情,人无情。”空寂的声音像穿透天地而来,“我们修道,与情爱何干,不过是修一个心罢了……”
虚空之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响起,白云浅闻声却道:“无情也好,有情也罢,我只知,问心无愧便好”
原来是自己刚刚的道心出现了疑惑,如果自己没有醒悟过来的话,心魔会就此顿生,对自己的修行之路不利,真是惊险啊!
白云浅灵力慢慢地充盈了自己的身体,却感觉到了周围的空气一阵燥热,就算是自己如今暂时看不见,但还是有神识,用着自己的神识在储物手镯之中掏出了一枚离固丹,喂下了叶初阳一颗,自己也吞下了一颗。
修长又温润的指腹从他的唇瓣一滑而过,圆润的药丸滑入,冰凉舒爽的感觉迅速在口腔发酵,冲淡了异味带来的不适感,随之而来的清凉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让人一阵舒心又轻松。
叶初阳逐渐地恢复了自己的意思,看向了白云浅,却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远,光线幽暗,看不清她的表情。
叶初阳疑惑的动了动嘴,歪了歪头抬起下巴凝视着她,看着那双凤眸之间光华潋滟,想到了刚刚李起凡所说的那些话,疑惑顿生。
“白云浅?”叶初阳试探着问道,而一听到这个声音,白云浅的身子陡然之间僵硬了起来,神色微动,垂眸看着他,她轻柔的浅笑,乌黑如丝缎一般光滑的长发用一根碧水梅花玉簪定着,那双黑眸一如往昔的温暖,如同脉脉清泉,安静的凝视着他。
只不过那笑却是不达眼底,反而带着一分的空洞。
“那是你什么人?小情人么!”叶初阳随意地将右腿搭在了左腿之上,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松了起来。
刚刚的问心,白云浅忽然释然了,坐在了原地低声回应,线条优美的脸部轮廓,夜色也掩不尽一片悠然的落影:“那是我的名字。”
“怎么是这般女气的名字!”叶初阳嗤笑道。
“是父母所取,落日余光,总归还是有希望的。”白云浅像是送了一口气一般,堵在了心口的大石头也落了下来。
“那你那父母倒是有先见之明,知道你长得这般女气,像是小姑娘一样。”叶初阳却似半点都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般,口中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灵草,叼在了口中,吊儿郎当的模样,只不过白云浅却一时之间看不到他的这副模样了。
有一种落拓的痞气,与曾经高高在上的昆仑小霸王形象相差甚远,冷如冰雪的面上,一对剑眉微微皱着,周身似乎被无形的寒流包围着,令人不敢靠近。
“我们入了幻象之中了……”半晌才听到叶初阳的声音再次响起:“你的眼睛受了重伤了,就待在我的身后吧!”
白云浅一下子惊住了,自己尽量保持着镇定,他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叶初阳轻笑一声,抓着白云浅的手,在她的面前摇晃着:“诺!你不是在疑惑我到底是怎么发现的么!这个就是你最大的破绽。”
“你虽然灵力充沛,在金丹之下少有敌手,但最重要的一点,也是你致命的弱点,你怕黑,每次一到黑夜的时候,总是会在小竹屋之中亮起一盏灯,而且身体会不自觉地僵硬了起来。”
白云浅哑然,自己这个心魔已经扩大到了这种程度了吗?连自己都不自知。
“我……”白云浅想要伸回自己被叶初阳紧握在了那双大手之下的右手,却被他再次攥紧。
“所谓幻境,极少有天然生成的,或是因为修士吸入了某些致幻的药物,或是因为幻阵。世人常说,碧落谷周围是一处天然的幻境,此时看来确实如此。”叶初阳却突然转换了话题,将那尴尬的场面给揭了过去,也省的两个人之间的尴尬。
“我一直觉得不对劲,刚刚用定星盘测试了一下,发现指针不停地旋转着,让人捉摸不清方向。此次只能够看机缘了,要是机缘够的话,说不定能够出去,机缘不够的话,起码还有灵气,凭你我的天赋,也不至于老死在这里!”叶初阳倒是天生的乐观派。
这种乐观的性格白云浅自愧不如:“抱歉,我连累了你……”
“无事,我也该碰碰壁,你要知道,长这么大,只有我打过别人,别人还真没有打赢过我的呢!”说话之间有着说不出的骄傲来。
叶初阳扫了扫这里的森森白骨,以及那累累的黄沙,头顶却不合时宜地出现了一抹弯月,突然冷哼一声,幸好这人看不见,不然的话,说不定整个人都会凑上来的。
不知过了多久,这里的天空还是一如既往的黑色,有可能是永夜的幻境,突然前方出现了一排排的沙坑。
“再高明的幻阵,一定也会有破绽的。大不了我一剑破万阵,呵!”忽然脚下的沙地一动,紧接着就见黄沙如潮水般流动着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