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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青语坐在门前等着那个老兵,只是他再也回不来了,甚至没留下一具完整的尸首。他拉琴的右手被敌人生生砍断,左手插进敌人胸膛的时候,背后一把长剑穿膛而过…
叶青语将他和那把二胡一起埋在大梁边境的土地。
后来她曾找过老兵的家人,才发现老兵的妻子八年前就已经死于战乱他们的女儿也没有幸免,所谓的卸甲归田,安度余生,只不过是个美好的梦…
“多谢公主夸赞,青语愧不敢当!”叶青语向济安公主行礼,退回到自己的座位。
“你这小子怎么突然跑来了?“济安公主对还呆立着的卫景说道。似乎在说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卫景曾经上过战场,之所以能被封为战神,因为他从不怕苦,没有什么架子,总是与下层的普通士兵同吃同住,战场上也英勇无比,总是身先士卒,所以他很受士兵爱戴,也最能体会战场的残酷,下层士兵的辛苦不易。
这几年,他颓废麻痹自己,他以为什么都不会再提起他的兴趣,也没有什么能再影响他,他以为他的心死了,可是刚刚那曲琴音却拨动了他的心,他想起以前的点点滴滴,于是不自觉拿起剑,舞了起来,以前的一切历历在目,卫景觉得自己的心似乎又开始跳动了,却不知道是因为她…
他看着叶青语,此时的叶青语眼睛深邃,如一汪湖水,她虽然尽量压制,可是心情不由的沉重,往事历历在目,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卫景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他知道她此时的心情也定和自己是一样的,否则便弹不出那样的曲子。
“我瞧皇姑姑这热闹,于是便来看看,正巧听到郡主的琴声,不由的舞了一曲,皇姑姑见笑了!”卫景说道脸上却有些凝重。
“既然来了就去坐下吧!”
下人为旭王准备好了席位。,然而旭王却看都没看一眼,径直坐到了叶青语旁边。
众人还沉寂在刚刚的琴剑合璧中,此时见他们两坐在一块却也并没有感到突兀。
济安公主却是笑着看着他们两,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
叶青语突觉心中堵的慌,看着眼前歌舞升平,表面笑容和煦,背后却勾心斗角的贵族们,只觉得十分厌恶,她以为她已经能够好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却不曾想此刻竟有些隐隐的烦躁。
卫景坐在她身边时,她并觉得他讨厌,这大厅中,和她有共同心情的恐怕就只有他了。
她转过头看着卫景,他的侧脸很好看,白皙的皮肤,五官棱角分明,几缕垂下的墨发多了几分沧桑。
似乎是感觉到有人在看他,卫景也忽然转过头,正巧看见叶青语如秋水的眼睛看着自己。两人四目相对,却丝毫没有尴尬,反而多了几分感同身受的感觉。彼此似乎都能体会对方的心情,都能感受到对方在想什么,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化作幻影,此时此刻,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个人。这或许…就是所谓的知己吧。
“许久不见六哥,何不过来同饮一杯?“卫晟看到了他们两之间别样的氛围,心里有些不悦,于是煞风景的说道。
卫景和叶青语同时转过头看着他。
“不甚酒力,还是待在女眷身边安全一点。”卫景脸上挂了他一贯的笑容说道。
“谁不知道六哥的酒量千杯不醉,又何必如此推辞呢?“卫晟也笑的满面春风。
“是啊,六弟,总是坐在女眷中算怎么回事,过来喝一杯!”卫凌也调侃道。
卫景无奈笑笑,起身坐到了他们中间。
“六弟的剑舞和郡主的琴声真是妙不可言!”卫凌喝了一口酒,笑着说道,眼神却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叶青语。
此时的叶青语,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冰冷,她看着外面不远处的湖面发着呆,似乎在想着什么。
“五哥过奖了!”卫景心不在焉道,眼睛却是一直看着叶青语。“
“我瞧这郡主的容貌,似乎在那里见过,在哪里呢?“卫凌摆出一副在思考的表情,似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卫景。
卫景唇畔划过一抹冷笑,平静道:“哦!是吗,我倒是不记得,若是五哥想起来记得告诉我“
他们的对话卫晟听的很清楚,他细细品味卫凌的话,然后又看了看叶青语。
“九哥,想什么呢?”卫彦打断道。
“没什么!”
“现在吹笛子的是王家的小姐王芷,她当年可是为了六哥要死要活的呢!”卫彦一脸的玩味道。
“是吗,这个王小姐倒也是个美人,只可惜神女有梦襄王无意啊…“卫晟看了眼正在吹奏的王芷,端起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王芷今天也受邀来到了宴会,她也看到了刚刚叶青语与卫景琴剑合璧的精彩表演,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于是自高奋勇的上去吹笛子,希望卫景能够看她一眼。哪怕只是一眼就好。
她的笛子吹的很好,声音婉转动人,如如泉水般流入人心,极其轻灵悦耳。听着都能感受到她笛音里的情意与哀伤。
她边吹边悄悄打量卫景,只可惜,卫景一直与梁王说话,似乎并不曾注意到她一样。
一曲毕,她缓缓的回到自己的位置,脸色也更加苍白了,藏在袖中的手不自觉的掐到肉里。
明眼人都看得出她的笛子是吹给卫景听到,只可惜旭王殿下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于是就有人小声议论。
“这王小姐还真是痴情啊!”
“只可惜,旭王殿下看都没看她一眼!”
“是啊是啊,旭王殿下中意的似乎是锦华郡主呢!”
“你这么一说到真是,我觉得旭王殿下和郡主更般配一点!”
“那王小姐还真是可怜,送上门人家都不要!”
“嘘!小声点,她在看我们!”
几个长舌的小姐们,见王芷朝她们望过来,不由的有些讪讪的,纷纷闭了嘴。
王芷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眼里却是说不尽的哀怨与嫉恨,手指紧紧的握着酒杯,似乎随时都要将它捏碎一般。脸上的血色也退去了大半。
叶青语刚刚激动的心情,此时已经十分的平静。她的眼睛看向角落的顾子珩,他与周围的男宾们喝着酒,脸上挂着淡淡的温柔的笑。
从前,自己就是被他这幅温柔儒雅的样子所欺骗,此时在看他,不自觉觉得十分的厌恶。她将目光转向陈若雪,只见她正在王芷身边低低说着什么。
叶青语嘴角勾起一抹嘲讽。陈若雪是个很善于挑拨离间的人,而且会将自己伪装的极好,总是一副大度天真的样子。
她还记得小时候,陈若雪来家里玩,两人打闹间叶青语不小心打碎了父亲最喜欢的一只花瓶。父亲发现后虽然有些生气但并未对她如何责罚,但是陈若雪却过来哭着劝解求情,她还只当她是好意充满了感激,谁知道父亲后来越来越生气,最后罚她跪了三天的祠堂方才作罢。
叶青语现在想想,那些所谓劝解求情的话,恐怕句句都带着刺吧。想到这她嘴角划过一抹嘲讽。看着王芷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叶青语不禁暗暗道:“陈若雪,你就只有这些本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