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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在黎明之前
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三点半，还是没有丝毫动静，赵文峰开始紧张起来。
现在的温度比白天低了好几度，两人都感觉到了冷，但是竟然都没有想起来开空调。又是半个小时，毫无动静，再有一个小时，天就要亮了。赵文峰在书房内来回地踱着步子，内心越来越紧张，慢慢开始焦急起来。
终于，外面有了声音，两人绷紧了心弦，过了一会儿他们再次听见了那声音，但是最终他们不得不承认，那声音只不过是轮船的汽笛声......草木皆兵了。
墙上的老式钟表滴答滴答，数着流过的每一秒。
突然，老罗再一次听见了那个声音，昨天也是同样诡异的声音将他从睡梦中唤醒。他抬头看了一眼赵文峰，他还在用同样的节奏踱着步子，很显然那个声音还是只有他自己能听得到。
“嘿！”老罗轻轻地叫道，像是怕吵醒了这无边的夜色一样，赵文峰停了下来，他意识到已经发生了什么，遂急忙向老罗走来，而老罗则站起身朝着窗户走去。院子中还是一片寂静，可是就在他回头的一瞬间，院子中亮起了光，他清楚地记得大门昨晚是关着的，但是现在却莫名其妙地敞开着，且这时一辆汽车正在慢慢地驶入院子。老罗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赵文峰，他想让自己尽量表现出镇定，这样才能给对方足够的信心。赵文峰也在看着他，两人就这么对视着，彼此无言，通过眼睛互相传递着能量。
车子在院子中停了下来，它的声音很轻，就像没有声音一样，完全不是一辆跑车该有的风格。没有人从车上走下来，似乎在等待着有人朝这辆车走去。
“相信我，我一定会把小晨带回来的。”说完，他紧紧地握了一下赵文峰的手，赵文峰感觉他的手仿佛没有一丝的温度，像一个冰块一样。
赵文峰没能说出一句话，只是一直在窗前目送着老罗离去的身影，一直到他坐上跑车，汽车消失在地平线上，他才恍过神来。此时，东方已现出鱼肚白，太阳在做着今日出场前的最后准备，同时也在渲染着氛围。
赵文峰呆坐在椅子上好久好久，不知所措，直到太阳光从窗户照进来，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将这六年来的所有希望都交在了他最信任的人手中。若成，老罗会带着儿子赵钰晨回来，若败，这两个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都可能永远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而坐上车的老罗，一直战战兢兢的，车上除了他之外，只有一名司机，戴着墨镜，五十岁上下的样子，黑色风衣，给他的感觉还是一如既往的神秘和诡异。
车子开出院子后又走了十五分钟，到了在他家西北方向的一片小山林，车里没有开灯，而且他们走的路全是崎岖不平的路段，但奇怪的是司机好像熟悉路况，而且熟悉途中的每一个细节，车子开得异常平稳。直到车子停下时，天空才呈现出一片青白色的光。
车停下之后，没有人说话，老罗也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只是等待着。忽然，司机转过身来，透过墨镜看着他，老罗已经紧张地有些不敢呼吸了，这时，司机给了他一个装着蓝色液体的瓶子，直径大概有小拇指的一半。
“喝了，别问任何问题。”司机丢下这句冰冷的话，便回过头去。
老罗拿着瓶子的手都在颤抖，可是除了按他的要求做，别无他法，他下意识地舔舔嘴唇，然后打开了盖子，接着仰头一饮而尽。那液体没有任何味道，像水一样，起初没有什么感觉，但是五秒钟之后......
老罗睁开眼睛时，眼前的一幕吓得他差点再次晕过去，他漂浮在了半空中。
两个奇怪装束的人正搀扶着他前进，在他脚下的是一层薄薄的玻璃，玻璃之下便是近百米的高空。当他抬起头时，眼前的一切再次让他感觉到了震惊，空中的悬浮宫殿，来回穿梭的飞轮车让他感觉仿佛是置身于科幻大片中了一样。
眼前的一切都让他感觉有些难以置信，和所有第一次到这儿的凡人一样，像是到了另外一颗星球。但很快，他意识到了最重要的事情。“你们要带我去哪儿？我要看人质！”但他没有得到身旁两人的任何回应。
他脚下的这条玻璃栈道是通向军团管理中心的路，天将正在前面的办公室里等着他。此时已经是上午八点，太阳的亮度恰到好处，风也很温和。
到了办公室门口，两名卫兵才放开他的手臂，老罗感受到了他们惊人的力气，再走这么一趟，就能把他的手臂给捏断了。令他感到不解的是，眼前只是一面乌黑的玻璃墙壁，门在哪里呢？
在他疑惑间，一个两米见方的玻璃忽然从黑色变成了透明，可以清楚地看见里面的陈设。但在他的想象中，这只是玻璃变换了颜色，可是还是没解决门在哪里的问题啊，直到左边的一名卫兵用力地推了他一把。他就那么穿越了玻璃，在他回头的时候，玻璃墙由透明变回了乌黑色，他用手去触碰刚才门出现的地方时，却只能摸到一面没有纹丝缝隙的光滑墙壁。
当他再次回头时，呈现在他面前的是陌生的一切，只有嵌在墙上的其中几幅画他还能勉强认得出，其他的东西简直比电影中还要科幻。
这时，从屏风后面走来一个人，是天将，一只手拿着两个高脚杯，另一只手提着一瓶罗曼尼康迪葡萄酒。天将和很多时候一样，不喜不怒，任凭自然展现出的气场控制一切。老罗第一眼看他时却没有那么紧张，相反他比之前要放松得多，因为至少眼前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和他一样长着人类面孔的生物，只要是人他就有信心去沟通。
“你看起来并没有那么紧张啊。”天将一边将红酒倒入酒杯，一边说道。
“请问我在哪儿？阁下能告诉我你的身份吗？”老罗平静地道。
“这很重要吗？”天将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在地球上，一个世外桃源，名叫西喀什特林，我是这里的军队最高指挥官......我已经毫不吝啬地把我们最机密的信息告诉了一个外人，但是你关心吗？”
“你本不应该把这些都告诉我的。”
“为什么？你不想知道还是你并不关心？”
“我不想知道，因为假如阁下说的是真的，那我恐怕再也没有机会离开这个领域。”
天将笑了笑，将其中一杯酒递给了老罗。老罗看了看杯中的红酒，又看看了这位所谓的最高指挥官，将杯中的酒一口气饮下了一半。他以为会像喝掉的那瓶蓝色液体一样产生一些奇特的效应，但是喝完之后他只感觉到了上等红酒的甘醇。
美酒的味道在他口中回转了很久都没散去，直到一个逼真的虚拟人像再次出现在他面前，那是小晨。
“这就是你要找的人吧。”
“没错，就是他，他现在在哪儿？他还好吗？”
“放心，他很好，你现在看到的就是他的实况转播影像。”闻言，老罗才注意到此时的钰晨在做什么，他在看书，而且在和身边的人讨论着问题，他看起来很健康，他的强壮，身高，和精神状态甚至有些超出自己的想象。
“你看到的可是我们最引以为傲的学员，我想他也深爱着这个地方，这个让他超越自身命运的地方，不知道你来时是否想象过万一他不想离开这儿怎么办？”
老罗没再多想，说：“我想如果您允许的话，等我带他回去后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来沟通这个问题，毕竟他不属于这个地方，他来自我们的世界，对吗？”
天将没有说话，老罗则继续发问：“请问他还记得他来的地方吗？”
“他记得以前所有的事情，我们没有对他的记忆做任何工作。这会让你感觉满意吗？”
“我想见他！见到真正的他。”
“我想我已经解释得再清楚不过了，他很好，如果他看见了你，就代表了重新接触了凡人世界，那么结果只能有一个，就是离开西喀什特林。”
“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老罗兴奋地说道。
天将却笑了，那笑是对于愚蠢的蔑视，但是他没有过多地表达，只是在讪笑。很快，他便在心底说服自己，原谅这个凡人的愚蠢，继续回到谈判上来。“好吧，我尽量按照你能理解的说，我们已经教会了他在你们的世界永远都不可能学会的知识。”
“对此我表示十分感激，而且我们愿意表达深切的感激之情，至于用什么方式还请阁下指教！”
天将笑了，但这笑容却和刚才完全不一样了。“很好，在凡人世界，你算是个聪明人了。这个‘表达方式'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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