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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挺好吗?有名有利的。从默默无闻变得炙手可热、大红大紫,财富、将来的爱情及升学就业都将一帆风顺。小英雄,不要太矫情了吧。”记者的措辞进入了刁钻阶段,他敏感地觉得,从这个点上可以挖掘出小英雄人性中的光辉。
面对记者的咄咄逼问,李昊阗不能一走了之,却也难以招架。他沉吟了一会儿,坏笑了一下说:“这一切都那么唾手可得了,那么,我剩下的下半辈子干嘛呢?每天揣着双节棍在银行门口转悠,整天盼着再一次和歹徒拼个你死我活?”
“那你要什么?”记者不依不饶地。
“我要什么我自己知道。您就别操心了。大哥,我求你了,到时间了,我现在最想要的,就是去学校去,安安静静地上课。”
记者只好悻悻地离去了。虽然李昊阗出于各种原因想尽早地淡出人们的视界,但美名还是流传不已,无论在社会各个阶层,提起他来都景仰有加,就是在所谓黑dao上,也钦佩他的功夫、人品和胆识。
其实,对这二十万元,李昊阗开始时还是有些怦然心动的,原因是他可以用这笔钱用于亦兰菲的腿伤治疗,让她重新站起来。
但被孙昭武明确地拒绝了。他说:
“我相信,世事在冥冥中自有安排,既然你师母需要我在悉心照料下,才能像一朵残花一样重新焕生机,那我就自安天命,尽心尽责。这十万元有些凶怪,我也不是自命清高,只是在心理上委实接受不了。”
李昊阗听了,既然这样,就找不出第二个理由收取这笔莫名之财了。而且,在他内心深处,不为人所知的,有另一种奇异的想法。
他不想让自己有太大的改变,不想让他苦苦等待的王飞瞳在见到他时,感到他已面目全非。他不想成为一个怪异的、张狂的英雄或是什么成功人士,只想把自己的形象定格在初中阶段,保持住她所喜欢的那时的模样。
这也是王飞瞳所期望的,她也怕李昊阗变化太大,不是怕自己认不出他,而是怕二姐或是三姐围绕在他身边,把他的魂魄勾走。所以她才画了那幅肖像,而且,她是倒着画的,她对李昊阗的音容笑貌的熟稔程度到了毫不爽的地步。
她在画中,把李昊阗的时光定格在了2ooo千禧年的那个初中年级的秋天。
“先生,请出示一下你的餐票。”一个冷若冰霜的饭店女服务员挡住了李昊阗的去路。他摸了下兜儿,遍寻不到餐票。这时另一个服务员过来,放他进去了。
她悄悄地、语气暧昧地对同伴说:“坐在靠窗的那个小妞儿提前给他交了餐票了。”
“呀,现在这些孩子,可真了不得,成熟得比火车提还快!”同伴窃笑着说。
被称为先生的李昊阗也感到了2oo3年的中国展的快,不知什么时候,这个鸟不拉屎的贫瘠的小城也出现了先生这种称呼。以前都是同志啦、小哥啦或是索性直唤一声‘诶’。
他心怀忐忑地取了餐盘去夹饭菜。自己将要夹住的一个小馒头,突然被旁边的人欻地一下抢先夹去。他不由惊异于对方出手的迅疾,张眼一开,大吃一惊,原来是孙练练正笑眯眯地望着自己。
而远处的言小睛也正停箸望来,并忍笑不住。
“孙老师,你怎么也来了?”李昊阗讪讪地打着招呼。
“我也想问你呢?”孙昭武冷着脸儿说。但他并未深究,只说自己是为了庆祝和亦兰菲相爱两周年,特意来宾馆住两天,权当是寻找一下旅游的感觉。因为身体原因,她不能长途跋涉。
李昊阗端着托盘满面羞惭地跟着孙昭武找了一个餐位坐下。他看到亦兰菲也在这里,她坐了一台崭新的轮椅。见了李昊阗,只是微微颔笑下,态度有几分冷淡。
在艰难地吃完了这顿饭后,李昊阗心里明白,孙昭武和亦兰菲都把自己当成了薄情寡义、见异思迁的小人。
宾馆的残疾人通道并不是很完善,有些轮椅专用道路被杂物遮挡。孙昭武一怒之下把亦兰菲抱了起来,腾腾腾地奔下楼去。
在言小睛赶过来并搭手相助下,李昊阗搬着轮椅,紧随孙昭武身后。
宾馆不远处有片青草地,晨露还没有完全褪尽,在阳光下闪着晶亮、清新的光亮。他们一行四人徜徉其中,却觉浸在沉闷无语的氛围中。
“孙老师,还有师母,今天我和小睛是偶遇,没想到更加地和你们偶遇了”李昊阗试图掩饰些什么,但被言小睛讥笑了说:
“怎么那么多偶遇哦,这大清早的,你以为是荷塘月色呢,那有那么多藕哦。”
这话把亦兰菲紧绷的脸给融化了,她忍不住噗嗤一笑。她的脸苍白无血色,笑起来却有着难得的暖意。
孙昭武也叹了口气,跟着笑了笑,说:“兰菲最近这几天,第一次露出笑容。”
“师母怎么了?”言小睛关切地问。在她印象中,亦兰菲虽重病缠身,但她却喜欢强颜欢笑给身边人看,不想用自己的痛苦来折磨他人。
“她想”孙昭武试着把话开了个头,观察了一下亦兰菲的表情,似乎并没有阻止的表现。但接着说,“她想要一个孩子,哪怕是领养一个也好。”
“想要男孩儿还是女孩儿?”言小睛快言快语地说,“又转过头来问李昊阗,“你呢,将来你想要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并且,趁旁人不注意时,暗暗摸了下自己的小腹给他看。
孙昭武只顾拿起一块手帕撩了下亦兰菲头上落下了一片叶子。李昊阗漫应着言小睛的问话:“怎么样都行。”
他又对孙昭武说:“可以考虑领养的。”
孙昭武只“嗯”了一声,便转移了话题,并问起了昨晚训练营附近似乎有响动,是不是生了什么事情。
李昊阗和言小睛当即否认。孙昭武回过头来凝视了李昊阗片刻后说:
“凡事一定要小心为妙,还有,若有什么事儿,不要自己硬撑着,拿出来大家商量一下也好。”
李昊阗见孙昭武眉头紧锁的样子,本想把那晚生的事和盘托出,但话到嘴边,又咽下了。他不想再让他忙上加乱,忧上加愁了。
至于领养孩子的事儿,后来,他才知道,这事儿不是那么简单。福利院的工作人员对孤儿的领养资格审查非常严格,像孙昭武这样的收入微薄且家眷病患的境况,是不在考察范围之内的。
而且,亦兰菲的身体状况更不可能承担生育的风险。所有的希望,都要寄托在她能重新站起的时刻,而这更取决于孙昭武何时能凑足那二十万元的天价手术费。
即使到了那一天,手术的生命风险也是巨大的,对孙昭武来说,维持现状比面对那样的生死赌博要轻松一点。对那一天的到来,他有很尖锐的矛盾心理,既期待又恐惧。
好在,四人同行中,不知不觉中过去了半个小时,在九点多的太阳当空照耀下,在每个人的脸庞上洒下了希望的光辉,让人感到上帝是那样的仁慈、有爱,他会悉心地呵护每一个善良的、衷情的生命。为他们的梦想和期待的实现而负责和埋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