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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节 且以深情度余生(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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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从不珍惜眼前的一切,当年的两段情缘,令人难忘。【零↑九△小↓說△網】

    都道六皇子与皇子妃伉俪情深,哪知不过是表面。

    一人隐忍不言,一人活在虚幻。

    连带着后辈都陷入无尽的痛苦中。

    ……

    孟之晋来栖月宫时,顾槿正兴致高昂的捣鼓着刺绣。

    孟之晋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恍惚又想起了那盆常树青。

    歪歪扭扭,丑陋的不堪入目。

    孟之晋想了想,看着顾槿难得的兴致高昂,只得委婉道:“皇姐要不要学学其他的?比如赏花……”

    顾槿摇了摇头:“那都是无聊的人做的事,我才不去。”

    孟之晋:“……”

    你是真没听懂,还是装不懂?我的意思是放过你手里的布料。

    红菱:“……”

    公主你如今做的就不无聊么?几天前还真跟奴婢说刺绣无聊的人是谁?

    顾槿满意的在自己的绣品上打了一个结,将东西递在孟之晋面前,一幅求夸赞的表情:“怎么样?是不是巧夺天工?”

    孟之晋有些无语,又不忍打击顾槿,只得点头:“恩,令人……眼前一亮。”

    红菱:……

    亲爱的陛下,你睁着眼睛说瞎话,良心不会痛吗?

    顾槿满意的点了点头:“你猜我绣了什么?”

    孟之晋这一刻的心情是生无可恋的:“!!!”

    红菱实在没忍住:“噗……”

    亲爱的陛下,让你装逼让你飞,现在爽歪歪了吧!

    孟之晋接过顾槿递过来的绣品,左右看了看,又翻过来看了看。【零↑九△小↓說△網】

    锦绣绸缎中,白粉相间,还有绿色线头。

    可是这到底是什么?

    “恩?”顾槿还是没等到答案,有些不耐烦了。

    孟之晋默了默:“这是……合欢花?”

    顾槿咬了咬牙:“你那只眼睛看出他是合欢花了?”

    孟之晋一愣,随即问道:“那你绣的是什么?”

    “竹子啊……”顾槿一幅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孟之晋。

    愣是嫌弃的不得了,像是再说,这么简单,这么精致,你竟然看不出来。

    孟之晋:……

    亲爱的皇姐,恕我直言,青色的竹子你用粉色线来绣,朕能看出来就有鬼了。

    红菱:……

    亲爱的公主,天还没黑,你又开始说胡话了。

    不管两人心里怎么腹诽,顾槿安然的收起绣品,笑道:“红菱,你说我把这个送给景曦,他一定会很惊喜的对不对?”

    红菱这些天早就习惯了怎么回话,直言不讳道:“奴婢觉得三殿下只有惊没有喜。”

    顾槿一噎,看着红菱的眼光带了委屈:“哭唧唧,委屈成球。”

    红菱:……

    自家公主画风越来越不正常怎么破,急,在线等。

    孟之晋却终于叹了一口气:“前些日子,东临三殿下又跟我提了一次亲,说是要迎娶你,你意下如何?”

    顾槿笑了笑:“当然嫁啊!”

    孟之晋闻言失笑,随即摇头。

    “那朕就给你赐婚了。”孟之晋想着自己唯一一母同胞的亲姐姐要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心里就有些舍不得。

    他为帝五年,唯一的温情大概就是在和顾槿相处的时候。

    在其他时候,他还是那个不苟言笑的天子,还是那个天子一怒,浮尸万里的人。

    顾槿却是拉住孟之晋的手,第一次带着姐姐的口吻道:“你身边有不少体己人,皇后就是一个,她是个好的,你别委屈了她。”

    孟之晋鼻音微重:“恩,朕知晓。”

    “至于我,你无需担忧。”顾槿笑了笑:“这栖月宫还是为我留着吧!说不定我即便嫁出去也会想回来住住的。”

    孟之晋点了点头,这栖月宫的确拥有太多回忆。

    即便顾槿不说,他也不会让别人人住进来。

    顾槿答应是答应了,可也想过日子会这么短。

    不过一月的时间,以至于宫中绣娘几乎不眠不休的熬夜赶制着嫁服。

    她本想自己动动手,愣是被红菱拼死拒绝了。

    说她的绣工简直不堪入目,还是别在嫁服上留下不好的东西。

    顾槿挑了挑眉,对于红菱最近越大胆大的行为只得翻了一个白眼。

    在出嫁之前,寻了一个机会,将红芽打发去了辛者库。

    这辈子,这个宫婢,也不会有好命运了。

    原本宫女到了年纪就会被允许出宫,如今进了这辛者库,这辈子也不会有了。

    红芽当初剥夺了孟挽瞳做人的权力,如今她剥夺她的年华,也不为过。

    顾槿穿上嫁服踏上轿撵的那一刻,红裳曳地,步步生莲。

    几乎夺去所有的目光和呼吸,生怕自己一个呼吸就能吓跑了眼前的人。

    钟楠渊在人海中,目送着顾槿的花轿而去。

    想着女子倾城眉目,心里晦涩难懂。

    曾经何时,那个荣华富贵的女子,曾满心待过她。

    只是,那时,一切都是错的交集。

    钟楠渊低头看着自己粗布衣裳,这日子越发难熬了。

    仕途不顺,无人重用。

    如今就连聚会都不敢露面,曾经低他一级的探花郎如今是众人艳羡的侍郎。

    而他虽有些状元郎的头衔,可无人记得。

    这了了岁月,当真难熬的紧。

    尼姑庵中,师太看着执意剃发的孟湘茹,叹了一口气:“施主,你红尘未尽,耳根未除,且眉目有戾气,是心中仍有未断之事。”

    “施主还是请回吧!”

    孟湘茹淡淡垂眸:“若是师太不肯留我,我就真的无处可去了。”

    “阿弥陀佛……”师太摇了摇头:“我佛慈悲,你竟这般执意,我也不敢不成全你,只是这剃发修行一事暂且搁置,你便代发修行吧。”

    看着孟湘茹似乎还有未尽之言,师太抬了抬手:“只要你心诚,剃发与代发无甚区别,只是贫尼说了,你还有红尘之事未断。”

    孟湘茹知道师太的意思是不会改了,双手合十:“求师太赐名。”

    “你是个痴儿。”师太看了一眼金身佛像的莲花座,又看了看孟湘茹,淡道:“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日后你便唤作忘菩。”

    孟湘茹对着师太磕了一个响头:“忘菩知晓了。”

    孟湘茹看着佛像,心里安静下来。

    日后这世间再无昌吉郡主孟湘茹,有的不过是佛山尼姑庵里的忘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