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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木阳不能在呆的太久,三日后带着唐初乐一起打道回府。
不同来时,回去时,车上载满了东西,有庄子自个产的茶,也有赵氏亲自做的糕点和衣服。
唐木阳掀开车帘,在庄外送她的外祖母和母亲她们,只能看到一个黑点了。
闭了闭眼,再睁开眼后,里面已经没了少女该有的天真烂漫,她手指头敲击在自个腿上,良久才道,“先不要回府,去翡翠阁”
翡翠阁是在京城内首屈一指的首饰店面,里面种类繁多,而且,每个首饰玉器精美绝伦。
是以,再小巧的东西,都能价值连城。
绮玉有些不大理解为何要去翡翠阁,唐木阳也没同她解释,闭眼假寐。
车子到了翡翠阁,唐木阳从马车上下来,刚站稳身子,迎面就冲来几个打闹的小孩子,唐木阳一个不甚,被他们带的险些栽倒,还好身后及时伸出一个手臂,将她的身子扶稳。
“多谢”唐木阳没看对方是谁,抓着他的袖子站稳身子后,急忙松开对方袖子道谢。
“是你?”元宝看清楚来人后,忍不住出声。
原来方才扶着小姐的人是那日遇见的那个公子!
是他带着人,将马车从泥坑里弄出来的,听那个男人叫他朱公子来着。
“不得无礼!”唐木阳见元宝没大没小不知礼数,低声呵斥道。
“方才多谢了”唐木阳朝着他道谢。
朱纬摇头,“随手扶上一把,道不得谢,倒是方才在下鲁莽,还请姑娘不要怪罪”
唐木阳摇头,“言重了”
就在唐木阳和朱纬相互道谢之际,几道急促的声音响起,“让开让开,大家都让开”
唐木阳听的这声音熟悉,抬头,看着周墩沈修阳等人骑马从身前掠过。
程徽的视线投在唐木阳身上,瞥了两人一眼,短短一瞬,就掠过了眸子,重新望向了前方。
朱纬又说了些什么,唐木阳没听进耳朵里,只等程徽的身子彻底消失了,才和朱纬道别。
一男一女,虽然身边带着仆人,但光天化日之下,终究不好。
朱纬对唐木阳的顾忌了然于心,又客套的说了几句话后,转身离开。
这一切,都被楼上的另一双美目看在眼里。
唐木阳这次来翡翠阁是要给祖母买个东西做赔礼用的,她为了来庄子上,故意和郑凝柔争执,这次‘清心寡欲’了几日,也该恢复她原本的温婉性格了。
掌柜的看到唐木阳来了,急忙匆匆迎了上去,此时正值正午,人不多,要不寻常时候也轮不到掌柜的来照顾。
“姑娘是看上什么东西了?还是今个特意来看首饰了?”如果是先前就有入眼的东西,直接让小二取来就是,如果不是的话,他就带着人去介绍一番。
唐木阳摇头。
掌柜的了然,带着唐木阳去二楼了。
因为是要送给祖母的东西,所以此时流行的花样已经不适合她了,掌柜的看她看了许多都还是不满意的神色,又示意手下端来一尊观音像。
那尊观音整体散发着莹润的光,翠绿的颜色清澈干净,远远望着,似乎里面带着一滩水在流动。
如果送观音的话,祖母再也挑不出错处了。
“就它了”唐木阳点了点头。
掌柜点点头,只是态度越发的恭敬起来。
伙计刚把东西包起来,还没递到绮玉手里,就听到身后另一道好听的声音传来。
“掌柜的,这个东西是我先前看上的,只不过派丫头回账房取银子去了,掌柜就要卖给旁人?”珠翠声响起,唐木阳望着那个徐徐而来的倩影。
来人身穿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裙,高挑的身姿,让她把这身衣服穿得格外雍容华贵,金镶珠宝半翅蝶簪在她乌黑的鬓发上插着,她每走动一步,那蝴蝶翅膀就微微煽动一下,耳朵上挂着金镶红宝石耳坠轻轻摇晃,先不论容貌,单单是这一身的打扮,就把唐木阳比了下去。
唐木阳打量着来人,鹅蛋脸,细黑的眉毛给她的面容添了一份英气,容姿秀丽,就算此时不嗔不笑,都似乎是一副上好的山水美景。
这人一颦一笑,都能吸引人的所有注目。
她出现在唐木阳身前后,又有几人踏进这个屋子,一水都是闺阁女子,这些女子进来后,无不围在这少女身前,小心翼翼的说着讨好她的话。
这么大的排场,简直要超过清玉公主了。
“月华公主……”那掌柜的看到她来,心里浮上一股懊恼,他虽不快,可到底不敢表现在脸上,恭敬的上前,“是小人糊涂,既然是公主先看上的,那小的一会派人给公主送到府上”
唐木阳心底的困惑,此时完全消散。
这个月华公主,并不属于皇家的金枝玉叶。
但因为其是定北侯,所以才颇受宠爱。
按道理说,只是一个侯爷的女儿,充其量只能是一个郡主,可是她却能当上公主,还有这么多人前呼后拥的跟前跟后,绝对不简单!
听闻,当年正逢东华国作乱,皇帝亲派程老将军坐镇,可是双方鏖战不止,后来还是定北侯出面,只率领三万大军,击退对方十万大军!
战无不胜的程老将军吃瘪,而这个定北侯却立下了不世之功,所以皇帝大喜过望,在那人凯旋之际,就封侯拜将,而程徽的爹则在战场上被杀,再也没能回来。
这么多年,因为定北侯在边境,所以才能保安宁。
大历早有传言,北有‘活阎王’程徽,西有定北侯苏淮常。
这月华公主,就是皇帝赐给苏家的恩宠,而这月华公主苏子娇正是皇后娘娘的义女。
苏家兵力雄厚,皇后打着自己的算盘,认下这个女儿,也就是和苏家攀扯上了关系,也给太子找了个强有力的后盾。
所以,碍着这层关系,皇后对这个苏子娇,倒是有些疼爱的。
苏家一门男儿,定北候疼爱女儿,早就将整个苏家交给了她搭理。
那些男人不清楚她的手段,可是内宅的那些妇人,忌惮于她。
到底出生在将门,耳濡目染学了不少阴狠手段,一个姑娘把家治理的服服帖帖,由此可见,她的手段!
头上四个手握重兵的哥哥,义母又是当今皇后,怪不得可以横行霸道。
唐木阳想了想目前她的处境,实在不易再同她起争执,笑笑道,“既然这是月华公主先看上的,是我失礼在先了”
唐木阳已经在众人面前给足了她面子,可是,却从她眼里看出一丝微微的憎恶。
这种感情,和她以前面对郑凝柔的感情太过相似,那种眼神虽然极其淡,却能刺透人的皮肤。
唐木阳不经意笑笑,先告辞了。
就在她跨出去那扇门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
不用往后看,唐木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女子把那尊观音给砸碎了。
“我的东西被人碰了,也就脏了”她冰凉的声音传到唐木阳的耳朵里。
唐木阳脚步没停,安稳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然却也美丽的笑意,得不到所以就毁掉?
“小姐……”绮玉担忧的望着她。
唐木阳摇头,“不要紧,回府吧”
她倒是想看看,对于这个碰脏了她心爱之物的自己,那个公主,会有什么手段来报复。
就在唐木阳刚下楼打算出门的时候,脚步微微一动。元宝不明不白的望着小姐,似乎不懂她为何不往前走了。
唐木阳撩起裙角,示意绮玉取了一双珍珠耳环,自己抬头望了望湛蓝的天,忍不住笑了。
她一跨步出去,耳边就传了重物落下的呼啸声,她心底划过讽刺的笑,也不躲就这么直直的站在那下面。
楼上那些少女,嬉笑打闹,等着看好戏。
唐木阳的腰间传来大力,接着,她就被人按在怀里,闻到熟悉的皂角味道,唐木阳嘴角微笑。
程徽却像是没注意到她这点小猫似得力道,伸出手臂挡下那即将落下的花盆,挥起披风,挡住了她的脸。
“啪!”瓦片花盆的碎裂声传出,还扬起一阵轻微的黄土。
程徽锐利的眸子投向二楼那些等着看好戏的少女身上。
苏子娇对上他冷硬的眸子,冷哼一声,期间,完全没有少女该有的羞涩和爱慕,看来,唐木阳先前认为因为程徽才记恨自己的想法,被推翻了。
如果不是因为程徽才记恨自己,那会是谁呢?唐木阳听着他急促的心跳,陷入了沉思。
程徽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没说话,却把她拉到自己身后。
这是无形的保护。
苏子娇冷哼之后,转身离开窗边。
掌柜匆匆赶来,看着地面上碎成几瓣的花盆和碎瓦,惶恐道,“真是对不住了姑娘了,是小店的疏忽,还好有将军,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程徽眼光不善,先前还在看笑话的姑娘羞红了脸,唐木阳的视线越过众人,放在了被前呼后拥出来的苏子娇身上。
“我没事”唐木阳和程徽拉开距离。
“姐姐”唐初乐急匆匆赶来,她有些担心的拉着唐木阳的手,上下打量她没事才放下心来。
“呦,我还以为这是谁呢,原来是一对扫把星”
唐初乐原本还是懵懂的小脸,听到这通话后,顿时变得通红。
唐木阳看着方才出声讽刺的,是在上次在清玉公主及笄礼上出现的,翰林院掌院学士之女,苏温婉,上次她同郑华霜在一起,处处挤兑她,看来,两个人真的是天生的冤家。
对方没料到唐木阳还是原先不痛不痒的模样,表情一顿,就像是针扎进了棉花一样不疼不痒,太让人生气了。
“堂姐……”她不知所措的望着苏子娇。
唐木阳顿时掠过一抹了然,这一家子,可真是让人讨厌。
苏子娇对她的攀亲带故有些不耐烦,可是当众还是保持了一些分度,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
唐木阳没在意这些跳梁小丑,让她诧异的是程徽。
他紧紧盯着对面那个苏子娇,握在背后的拳头紧紧攥了起来。
不对劲,很不对劲,先不要说程徽寻常是个感情不外露的男人,就算是外露,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下,对一个女子打量这么久,而且还透出仇视的目光!
看程徽的态度,难道说,传言说,程徽父亲的死,和苏家真的有关系?
周围已经有人对程徽开始指点了。
唐木阳半个身子被程徽挡着,她伸出右手,仗着宽大的袖子遮掩,上前握住他的拳头。
程徽感受到手上一阵温暖的暖流袭来,理智回笼,收回了视线。
“走吧”程徽不再看她,欲要带着唐木阳姐妹先走。
唐木阳拉着妹妹前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住脚步,对上苏温婉气愤的脸颊,“我忘记跟姑娘说了,唐初乐虽然在二月出生,可是被静虚道人亲自收为关门徒弟,清风道人都认可小妹,还请苏姑娘注意,这等不找边际的话,日后还是不要说了”
静虚道人那是皇帝都奉为上宾的人,你却说清风道人的小徒弟是扫把星,那不就是直接在说,静虚道人眼瞎?
如今就算皇后娘娘都不敢对静虚道人不信,更何况是这些闺秀女子。
所以唐木阳说罢,那些人果然噤声。
苏子娇脸蛋气的涨红,一来是丢面子,二来唐木阳的话太欺人!
她看着唐木阳转身要离去,如何能放她走?
“没想到竟然是静虚道人的徒弟,真是失敬失敬,那唐姑娘身为她的姐姐,耳听目染种应该也会些能掐会算的行当了”
说罢,她笑眯眯道,“那既然这样,那就请唐姑娘露一手吧?”
唐初乐紧张的拉着姐姐的手,抬起头担忧的望着她。
唐木阳笑了,这次的笑是发自内心的,真诚的,看不起她的嘲笑。
有人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来,这点刁难,还真的以为怕她不成?
“公主想着怎么来考验唐木阳?”唐木阳气定神游的态度,让对面的月华公主眼底掀起一股风霜。
她递给身边脸上带着些雀斑的少女一个眼神,那姑娘了然,大摇大摆的上前,“虽然说得是考验,但是里面也带着玩耍的意味,点到为止就好,可是……”她说罢,语气又带着吞吐。
“可是什么?”那些周围看热闹的人看她不说话了,忍不住询问道。
“可是单单考究这个,没个赌注来,那是不是太没意思了?”
“你想要什么赌注?”苏子娇看到目的已经达到,和她一唱一和说道。
“大家这么多人,很多都是出生将门,这样,我就厚着脸皮来说了,要是公主考验,唐姑娘答不出,那就算输,输了的人,就去亲一个男人一口,谁都不许耍赖!”
她这话说罢,不光是周围围着看热闹的,还是那些围在苏子娇身边的人,无不瞠目结舌。
在大街上,众目睽睽之下,亲男人啊!
都是未出阁的女子,往日就算和男人多说几句话都被人看做不检点,竟然要在输了后,去亲男的!
这往后,名声还要不要了!
“怎么,不敢了?”苏子娇看着唐木阳不吭声了,以为她怕了,眼神轻蔑道。
“不敢到称不上”她的目光,不知怎的游移在程徽的脸上。
程徽目不斜视,将头扭到一侧,只是耳朵微红泄露了他的心思。
“那就来啊!”苏子娇还真觉得这个提议好,她又不是小神算,怎么会有那么大的神通,能测出自个随意想出来的刁难?到时候,随便亲一口一个男的!这辈子都别想嫁出去!
“可是,比试之前,唐木阳有一点不明,如果唐木阳技不如人,输了,那去亲男子,理所应当,如果唐木阳侥幸赢了,那又该如何?公主也去亲男人吗?”
唐木阳咄咄逼人。
苏子娇眼底划过冷然,看着她的眼神,似乎是在说着她不自量力。
“好哇,你猜的出来,那就是你赢,我也不占你的便宜,跟你赌便是”
“好!”周围好些看热闹的人,发出一阵激烈的喝彩声。
苏子娇出生将门,从小和四个哥哥厮混在一起,性子里除了有毒辣狠戾外,还带着些许赌徒的偏执。
翡翠阁的掌柜见这场比试势在必得,心头无奈,只能从店拿出凳子,让这些贵人歇息。
“公主,请把?”唐木阳示意在一旁担忧的绮玉把唐初乐送到马车上去。
这些占卜用的东西,她这一辈子,都不想让妹妹看接触。
苏子娇此时在街上徘徊了几步,一时间还真的不知道出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少年急匆匆走来,她眼前一亮,端着手臂道,“本宫这次简单,就看那个少年”
她指着那个穿着麻衣的少年,给左右侍卫一个眼神,那两个侍卫马上大步上前,把那麻衣少年给带来了。
唐木阳有些不解。
“这次就是要你猜测,这个少年,他此时要去干什么,不久之后,他又有何命数”
随便拉一个人,这样,避免了作假的可能,而且,她方才题目也刁钻,一个不认识的人,一句话都没开口说,谁知道对方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未来发生什么!
唐木阳。这次还整不死你!
程徽的眼神,也盯在唐木阳身上,淡淡的薄唇紧紧的抿着,似乎是带着些紧张的成分在里面。
唐木阳拖得时间有些长,时间越是长,苏子娇的表情就越是得意,终于,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了,她想开口让唐木阳承诺赌注。
谁知,她突然开口了。
“壬申日,少年从南方来,面有喜色”
唐木阳琢磨道,“少年的八卦属性是艮,所以,上卦是艮卦,少年来的方向是正南方,对应的卦象是离卦,所以下卦为离,总得卦象就是上艮下离得山水喷卦,今日是壬申日午时,对应的数字为期,艮卦书起,离卦数三,午时数起,三者加在一起为十七……”
她朗朗的念着这些人听不懂的数字,在众人快没耐性的时候,抽出身上的钱袋子扔给少年,笑道,“互卦中的震木,变卦中的巽木,均生体卦离火,使体卦兴旺,肯定大吉”
“方才这位小哥走路走走停停,所以事情不会马上应验,我看,他必定在十七日后,必有大喜之事,多半是要定亲了!相逢就是有缘,不能送上薄礼,只能用那些铜臭之物来贺喜了”
少年满脸通红。
苏子娇冷了神色,走到他身前,“她说的可是真的?”
“是真的”少年连连点头,“我这次来集市,就是想给如儿买个首饰,我们,我们再过十七日,就要订亲了”
“怎么会?!!”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发出一声惊呼。
苏子娇拍拍自个的手,示意手下把这人放走,“这个不算,谁知道是不是他收了你的银子胡乱说话,要不,我们再来”
众人表情带着些鄙夷,分明人家小姑娘赢了,这姑娘又耍赖,不过,看人家那气派,不像是容易惹的起的,还是不说话好了,以免惹祸上身。
唐木阳早知道这人不会轻易认输,还是原先的表情,“既然这次不算,公主再来就好”
苏子娇眼神盯着来来往往的人流,突然看到一个老农带着一头牛过来了,那牛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哀鸣不止。
“就是它了”苏子娇指着那头老牛,“我们就以它为赌”
众人急急忙忙把眼神移到唐木阳身上,这也太难了,人方能说几句话,这牛只会叫,这姑娘又不会兽语,难不成,还能听出这牛叫声是何意?
不论是走卒还是那些穿桌华贵的公子,无不摇头表示惋惜,看来,这个姑娘的名声,今个就要丢在这了。
不过,惋惜之余,还有些振奋,这姑娘长得水灵清透,难得一见的大美人,要是能得了她的青睐,被人亲上一口,将来抬回家做媳妇,那才是天上掉馅饼呢!
“怎么,不敢了?”
“怕到称不上,只是……”唐木阳话说到一半,又把那话给吞了回去,凉风吹来,她拢紧了身上的披风,站在那只牛的旁边。
时刻注意着她动作的那些闺秀,脸上露出嫌弃的光,这些大家闺秀,看一眼这种牲口都觉得污秽,更不要提站在它旁侧了。
“牛的八卦属性为坤,坤作为上卦,而牛所在的方位在正北方,北方对应的是坎卦,所以下卦取为坎,总得卦象就是地水师卦,今日壬申日正午,对应的数字依旧是七,坎卦数为六,坤卦数为八,午时数为七,三者加起来为二十一”
不知道为何,苏子娇先前的底气,在她侃侃而谈中,慢慢的流逝了,她心跳的节奏砰砰响,脸上一直挂着的势在必得的笑意,也慢慢地散去,唐木阳在她的视线中,越来越模糊。
“易经师卦六三卦辞的意思是,‘此有出师中途用车装尸体而还得的象征,是凶象’地水师卦的上互卦为坤,下互卦为震撼,按五心生克,都克坤体之土,再加上牛的叫声十分悲惨,所以,必定是大凶无疑,应验的时间……”
她故意推辞了片刻,故意没说答案。
周围人声鼎沸,可是她却能轻而易举的认出程徽,他原本也在听着唐木阳的断卦,听到一半中断了,突然抬头,措不及防的对上了唐木阳的目光。
程徽捏紧了配刀,为何她在那人眼底看出了迟疑和犹豫?还有些惋惜和向往,难不成,这人打算故意不说,就是打着要来……来亲他的算盘?
程徽使劲咳嗽了一声。
“说啊,继续说啊!”月华公主的声音有些轻松的味道在里面,她好像觉得,唐木阳此时回答的这么勉强,肯定是不知道该怎么断,至于先前那些侃侃而谈,也是迷惑人的招数。
“好,既然公主都催促了,那就却之不恭”唐木阳开口,程徽顿时松了口气,除此之外,心底还有微微的失落。
“既然是大凶之卦,那应验的时间就是成卦之数二十一,所以,在二十一天内,这头牛,必定有灾难!”
“无稽之谈!你说二十一天有难就有难?谁知道这是不是你故意推脱之词,明天也是二十天内,后天也是,五天内也是,其实,你根本算不出,所以在这胡邹的吧?”
苏温婉早就忍不住要抓她的把柄,此时听到唐木阳说出这个,顿时趾高气昂的‘拆穿’她!
“公主是何意呢?”唐木阳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而是问着月华公主。
“本宫很赏识你”月华突然这么说道,唐木阳知道她肯定还有后手,果然,“但是,你说的结果这模棱两可,我们都不能信你,这次就算是你输了,唐姑娘,还请你实现承诺”
周围的男的听罢,无不激动万分,挥舞着手要唐木阳注意到自己。
对面的那些闺秀,无不露出大快人心的表情。
在她们眼里,唐木阳就是和她们格格不入,就该受到排斥的。
“先别这么早下判断”一直装木头的程徽,突然开口说话了。
苏子娇挑眉,她的表情泄露了心底的怨愤,“将军求情这也不行,毕竟是唐姑娘亲口答应的,人不能言而无信,唐姑娘请吧?”
她冷笑,借着唐木阳也算是给身边的人提个醒,要是再有人敢和她作对,一定要她生不如死!
这次唐木阳在众目睽睽下亲男人,要不就嫁个那个来路不明的男人,要不就回家绞了头发做姑子,不管如何,她这辈子都毁了。
“公主,现在说成败,有些早了”唐木阳像是没受到冲击似得,淡定不已,“这牛的生死,它没法子开口告诉我们,可是,这老汉,却能告诉我们输赢啊”
苏子娇示意侍从把老汉抓来。
“老汉,您说一下结果吧?”
老汉从手里哆哆嗦嗦的拿出一个纸条,“这是官府给小老儿批来的条子,二十日后,周家来买此牛,这不,还有官府的大印呢”
众人无不哗然,二十日后,那不就证明那姑娘说的不假?这能从一个少年来的方向判出他日后如何,又能从一只只叫唤的老牛判断出它的死期,这太让人不可置信了!
不过,虽然不信,但是众人却知晓,这不可能作假,这场赌注是随处挑来的,这黄牛也是随意指出的,不可能事先知道,和这老汉串通。
其次,这官府的条子不可能伪造,这耕牛有严格的法规约束,这是生产工具,不能随意宰杀,牛死了,还得像官府报备,绝对不能有一丝马虎。
周墩拿出来,给周围的人看清楚这官府的大印。
“公主,此时您还有何话要说?”
“大胆!你这是什么意思,在逼迫公主?就算公主不遵守约定,那又如何,你还能逼着公主去亲男人不成?”苏子娇身后也不知道是谁的,突然气急败坏的说道。
众人一声哗然。
低着头交头接耳,“原来公主是说话不算数啊”
“也是,身份高贵,说话就当风刮过一样,谁又能追究……”
“真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