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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公玉不由自主的亲了薛灵,亲过以后又怕她生气,低头一看,薛灵双颊绯红,嘴角含笑,丝毫没有生气,才放了心。
次日清晨,林公玉练过早功,推开竹屋的门,只见金老怪正背门负手而立,叫了一声“义父。”
金老怪转过身来,笑容满面,林公玉总觉得哪里不对,看了半天才发现,金老怪脸上的长毛都已掉光,好似换了个人一般,不禁喜道:“义父,你的病好了!”
金老怪道:“你这小媳妇医术果然了得,喝了她的药,我和你义母脸上的毛都掉光了,这老脸十多年未见,倒吓了一跳。”说着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又道:“玉儿,你这小媳妇是九华山的人?”
林公玉道:“不是,灵儿说她的武功和医术都是学自她爹爹,她爹爹不许外人知道他们门派的名字。”
金老怪笑道:“江湖人都叫我金老怪,没想到有人比我还怪。”
林公玉想到薛灵素日行事,却是与常人不同,常常出人意料,不禁笑了。
金老怪道:“方才你小媳妇给你送早饭来了,我让她先回去了,快吃饭去,今天我把云栖派最上层的武功传授给你。”
林公玉答应了一声,便去吃饭。吃过饭,金老怪将他带到平时练功的空地,道:“云栖派在江湖中虽没什么名气,比不得少林、峨眉、上清诸门派,却也不是泛泛之辈,云栖祖师天赋异禀,武功高绝,却甚少与江湖中人来往,也禁门人弟子追名逐利,所以江湖中只知云栖双怪,却不知云栖一派。云栖祖师生平所创武功甚多,已尽数传给了你,还有两项绝技,云栖功和千霄凌云手,云栖功一共有十层,威力无比,自晋朝永嘉年间创派至今有六百余年,练成此功者唯有祖师一人而已,我师父练到第五层,江湖中已是少逢敌手,在练第六层时走火入魔而死,我和你义母只练到第四层,便因练错静脉,十几年来毫无进展,若不是你和灵儿,我们两个老怪至死都不知哪里错了。”
林公玉道:“义父,您和义母的内伤都已好了,便可以继续练下去。”
金老怪摇摇头,道:“我们资质有限,武学修为已到了尽头,可你不一样,你还年少,前途不可限量。”
金老怪将云栖功的口诀一字一句诵读出来,令林公玉用心记忆,反复念了三遍,林公玉才将口诀记忆的准确无误。金老怪十分满意,又将前三层的口诀详加解释,最后说道:“我师父说,云栖功前三层练起来十分容易,你有上清罡气做底子,想来更加容易,第四层是个难关,你若有幸能够冲破此关,便能练到第六层,第六层极其艰难,我师父乃是云栖派创派以来的第二高手,也只练到了此处,他老人家说,若是越过此关,便是神仙了。”说着不禁露出悠悠神往之态。
林公玉对武功一道并无多大兴趣,他初时学武只为了父母大仇,并非要达到何种境界,却不知这世上有人对武功痴迷如此。
金老怪传完了云栖功,又道:“千霄凌云手是将擒拿掌法剑法合一的武功,此功虽只有十二招,每一招却有四种变化,每一种变化又可分别以擒拿、掌法、剑法御之,变化繁复,精深奥妙,只可惜时日太短,你能学到何种境界,就要看造化了。”当下将千霄凌云手的口诀心法一一传授,又将招式反复演练,林公玉很快将招式记住,每一招的变化却用了整整半天方才熟记于心,但要做到融会贯通那便不是一朝一夕所能达到的了。
第二日,林公玉拜别云栖双怪,与薛灵同乘一黑马离了云栖坞。到了山下,薛灵将寄养在农户家里的白马索回,谢了人家一些银钱,两人分乘两匹快马,一路向南行去。
两人快马加鞭,风驰电掣,一口气奔出五十余里。待到一处山脚下,薛灵见山花灿烂,便放缓了马蹄,两人又牵马而行。
林公玉想起这三月间发生的事,恍若一场梦,虽然历经了一些波折,但薛灵重又回到他身边,这已是天大的好事,又认了义父义母,更是喜上加喜,此时此刻,只觉自己是这世上最快活的人。他心中想着,脸上不禁露出温馨的笑容。
薛灵看了他好一会,才问道:“林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欢喜的事,脸都要乐开花了?”
林公玉笑道:“我自然事极欢喜的。”他停下脚步,拉住薛灵的手,续道:“上天让你重回我身边,能和你一起牵着马,这便是我最欢喜的事。”
薛灵也笑道:“那你认了义父义母,不欢喜吗?”
林公玉道:“自然欢喜,我从小没了父母,没想到今生今世还有喊爹娘的机会,义父义母对我如此疼爱,我心里即欢喜又感激,只是不能侍奉在他们身边,稍尽人子之责。”
薛灵道:“林哥哥,我知道你心里觉着无法对亲生父母尽孝,便想待义父义母好,好在他们身体好得很,过了些时日,咱们找到你父亲的遗骨,便把他们接到福建去,岂不好吗?”
林公玉点点头,道:“自然好,只是不知去哪里找?”
薛灵道:“先去找你的高叔叔......”薛灵突然轻啊一声,又道:“怎么忘了你二哥了呢?”
林公玉疑惑道:“我二哥?”
薛灵道:“是你二哥告诉我你在云栖坞,我们约好了半月后在松溪相见,如今过了一个月,他即未来云栖坞寻咱们,想来他的事还没完。”
林公玉道:“我还疑惑,灵儿学了算命,知道我在云栖坞有难,才来救我,没想到是方二哥传的讯,不知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原来薛灵当日负气离去,也不择方向的乱行,走了几天,心中对林公玉念念不忘,自己连日来都是闷闷不乐,她自思:“不管林哥哥娶谁家的小姐,我在他身边总是快活的。”她打定主意,便沿路回到林家,此时林公玉已经出门寻她,她心里自是十分欢喜,便一路打听追了上去。
这日她路过一处市镇,天色已晚,便找了一家客栈,顺便打探林公玉的行踪。薛灵要了两个小菜,正向店伙计形容林公玉的形貌,只见客栈中进来七八个人,打头的是一白衣公子,面目冷傲,后面跟着一个瘦削老者,再看后面时,方泓赫然身在其中,后面还跟着几个人。
薛灵正要招呼方泓,向他打探林公玉的消息,方泓也发现了她,却将右手放在胸前轻轻挥了挥,薛灵心领神会,当下便默不作声,只做不识。